第13章 傾心

“學委啊，你還是來幫我講講化學第一冊的課本吧！說是來輔導我的，咱們還沒開始學習，不太合適的。”楊翦微微皺眉，他感覺到了氣氛有一點點尷尬，便抿了一下嘴，而後從自己的書包中取出了第一冊化學書，放到了茶幾上。但是澹臺蘭兒一直都沒有說話，僅僅是靜靜地低著頭，劉海兒遮擋著她的眼眉。

“那……你看，我現在已經不是學委了，你能不能換一個稱呼呢？比如，就向咱們小時候那樣。”澹臺蘭兒輕輕咬著自己的嘴唇，雙手支撐在膝蓋上，緊緊地握著拳頭，很是緊張。她感覺到自己的胸腔之中，好像是有一只小梅花鹿在亂跳一樣，而且越跳越快！面頰上的緋紅逐漸延伸，染得她的耳根兒和脖頸都泛起了桃紅。

“我……那，好吧！我還是想以前一樣，叫你蘭兒吧！”楊翦原本還有些尷尬，也想拒絕澹臺蘭兒的這個請求，因為他感覺這樣有些暧昧。但是卻沒有拒絕，因為他回想起了前生的記憶，想起了他曾經因為心中的正道而對那個龍族女孩兒的“漠然”。楊翦不想重覆前生的那種經歷，所以便答應了下來。

“蘭兒，快輔導我學習吧！班主任等著看我的成績呢！快幫幫我，爭取在一個星期內提升化學和生物，這樣才能保證考試的進步！”楊翦微微一笑，雖然他現在也有一點點小緊張，但是卻仍舊是翻開了化學書，並且從書包取出了自己的一個厚厚的筆記本，準備記錄重要的知識點和方程式。

時間過得很快，對於楊翦和澹臺蘭兒而言，專心學習的他們，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很快就已經是晚上六點半左右了。夕陽微斜，柔和的光與這座古老的城市纏繞在一起，落日下的城市裏，行人們的影子錯落地投射在地上，一道道黑影微微傾斜，就連它們都顯得很是疲憊。沒有了晨曦被霧霭折射後的迷離，冷卻了晌午耀眼的驕陽，黃昏中的影子真切而清晰，交錯間透出夜幕即將降臨前的安寧。一種不可名狀的美麗從歷史的長河中漫溯至今，綻放在這亙古不變的陽光下，綠葉上美麗的淡黃色桂花散發出依稀彌漫在空氣中的清香。清香在歷史的長河中，在消散了白日喧囂的黃昏中，在夕陽下，在行人們的心田間飄蕩……

“哦？都已經六點多了！蘭兒，你是不是該回家了？畢竟今天放學很早，你現在還不回家，你的父母不會擔心你嗎？要不待會兒我和我媽媽送你回家吧！”楊翦感受到了房間內的光線已經逐漸昏暗了，便向澹臺蘭兒說了一句，走到了房間門口打開了燈光。

“我……我沒有家了……”澹臺蘭兒聽到了楊翦的話後，抿了抿嘴，好像想到了什麽很傷心的事情似的，原本的微笑瞬間就被淚花取代。晶瑩的淚花在澹臺蘭兒的眼眶匯中泛著漣漪，幾乎馬上就能低落下來。“我的家族是修真世家，而我是家族中的棄子。我的天資不好，馬上就十七歲了，但是卻還僅僅是煉體境界，在十八歲之前我都打不到天兵境界了，踏不上修真的道路。所以，我的父母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和我斬斷了塵緣。我……已經一個人在自己的家裏生活了快一年的時間了。”

澹臺蘭兒向楊翦解釋著。這也是她第一次和楊翦訴說著自己身世，訴說出自己心中的孤獨。從很小以來，她就被父母和家族中人排斥。因為她沒有修真的天賦，雖然她很努力，但也僅僅是煉體境界，難以有所突破。而在十八歲以前還不能達到天兵境界的話，那就徹底沒有了修真的希望。而現在的澹臺蘭兒，也已經被家族放棄了。斬斷塵緣，便是指澹臺家族和澹臺蘭兒逐漸劃清關系。雖然在名義上她還是澹臺家族的大小姐，但是也僅僅就是名義上了。

“哦……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這樣問的，蘭兒你……別哭啦。”看到澹臺蘭兒竟然瞬間就掉下了眼淚，楊翦不禁心中一痛！仿佛這一幕，在許久以前，他也經歷過。或許是四千年，還是五千年，他記不清楚了。但是前生的記憶中，有那麽一段經歷，也想現在這般，一個女孩兒在自己面前了落淚，在自己面前傷心。

楊翦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坐回到了沙發上。他現在真的是有些束手無策了。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楊翦都沒有哄女孩子的天賦和經歷，看到澹臺蘭兒哭了，楊翦真的有些無助。“唉！真是的，我真不該多說話！修真者要和家人斬斷塵緣，自古以來便是修真界每一個修真者的痛處！今天蘭兒是修真世家的族人，卻又被族人舍棄，這……唉！我應該想道這一點的！”

楊翦抿了抿嘴，看到澹臺蘭兒仍然在落淚，他的心中又是痛了一下，而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楊翦沒有說什麽，輕輕攬住了澹臺蘭兒的肩膀，將她擁入懷中。“蘭兒，你是我第一個朋友，我不想看到你這麽傷心。我很抱歉，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情況，讓你回憶起了……算了！你的族人不要你了，嫌棄你天資不好，但是我不在意！修真什麽的，又有何用？人生在世當逍遙自在，活出自己的本心，就足夠了！我……唉？別哭啦，～你……我……”

楊翦輕輕地將澹臺蘭兒攬在懷中，右手緊緊地握在澹臺蘭兒的右肩上，而澹臺蘭兒卻是被楊翦的舉動嚇了一跳！原本她還想反抗一下的，但是楊翦用的力氣比較大，而且他的話也溫暖了一下澹臺蘭兒的心，竟然讓她感覺到心中一軟，胸腔好像是融化了一般，整個上身都酸軟無力，就這樣被楊翦半摟在懷裏。

“阿翦的脖子，好熱～”眼角處仍然閃著淚花，澹臺蘭兒的額頭貼在了楊翦的脖頸上，感受著他的體溫，頓時好像感受到了一種歸宿於歸屬感！是那種家的溫暖，家的歸宿與歸屬！

“阿翦，小時候的那一次，我遇見了你，從此開始努力修行。今天你又一次讓我感受到了溫暖，我突然覺得，其實自己並不孤單。你好像總是陪在我身邊一樣，你以後也會這樣的，對嗎？”澹臺蘭兒靜靜地將臉蛋兒埋在了楊翦的鎖骨處，面頰緋紅，沈默了一會兒後，也止住了哭泣。淚水形成了一條淚痕，印在了楊翦的脖頸處，並且穿過了衣領延伸到了他的胸口。

澹臺蘭兒的聲音很小，幾乎是在輕聲呢喃，但是卻足以讓楊翦聽得清清楚楚了。而楊翦則是嚇了一跳，抿了一下嘴，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其實楊翦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這樣平白無故地就被澹臺蘭兒表白了。這應該算得上是表白了，而且一段同樣讓他神傷的記憶浮現在了他的眼前，讓他心中一痛。

記憶中，楊翦仿佛感覺到自己站在了巍峨的山頂上，山下兩軍威武的將士正在奮勇廝殺，鮮血濺撒在地上，血流成河。嘶喊聲、吼叫聲、兵器的撞擊聲不絕於耳，楊翦仿佛看到了一片古戰場，也看到了一個站在自己身側，身著粉色衣裝的姑娘。她的眼眸中閃著淚花，幾乎要哭了出來，小聲地請求著自己，能否放棄所謂的道義，能否和她共賞晚霞、日暮天涯……

微微皺了一下眉，楊翦從記憶中走了出來，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將下巴靠在了澹臺蘭兒的頭頂。“前生的一切種種過往，今世的我，不能再將之重演了！即便我仍然有我的責任，有我的道義，但是那都是前世！今生的我，不能再像前生一樣了！”楊翦的眼神逐漸尖銳，也逐漸深邃。他輕輕擺頭，嘴唇靠近了澹臺蘭兒的右耳，微微啟齒而言。

“蘭兒！以後，你是我的！”

楊翦鼓足了勇氣，在澹臺蘭兒的耳邊鄭重地說了一句後，頓時感覺就連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他從來都沒有向女生表白過，也沒有說過這般露骨的話，即便是有著幾千年城府與記憶的楊翦，現在也不禁感到緊張。因為，今生的他，畢竟還是一個十七歲的青年，一個涉世未深的男生！

楊翦的心跳越來越快了，而且孔武有力，就連澹臺蘭兒的聽得出來。但是，澹臺蘭兒早在聽到了楊翦那句霸道的話後，就顫抖了一下身軀，眼淚再次奪眶而出，流淌在了楊翦的鎖骨上。但是這次的眼淚，楊翦感覺到了暖意，好像這次的淚水，是那種幸福的熱淚。

“額……蘭兒的身材原來這麽好！我自問自己前生還算得上是一個正人君子，但是今生的我可算不上是柳下惠啊！肌膚貼近，這不是對我的莫大考驗嘛！”漸漸的，楊翦平覆了心境，而後在心中做了一番思想鬥爭。澹臺蘭兒的上身，完全和他接觸著，而且腰肢也微微扭著，凸顯出了她姣好的身材。最重要的是，楊翦的胸口，感受到了舒適的柔軟……

楊翦輕輕咽了一下口水，微微低頭，左手托起了澹臺蘭兒的下巴。澹臺蘭兒微微仰頭，看到了楊翦深邃的目光後，頓時羞澀地閉上了眼睛！因為她總是覺得，楊翦的目光是那麽的火熱。再加上她想起了自己剛剛說出了那麽直白的話，羞澀得更加不敢和楊翦對視了。

澹臺蘭兒緊閉著雙眼，心中緊張極了，而楊翦卻同樣很是緊張。他咽了一下口水，喉結擺動了一下，而後又註意到了澹臺蘭兒那如同果凍般的櫻唇。楊翦抿了抿嘴，眼神一呆，在月光下，澹臺蘭兒的小臉兒顯得更加白皙動人了！

窗外，一朵薄得像輕紗一樣的浮雲飄過來，慢慢地把剛剛升起的月亮給遮住了。可就在浮雲的後面，月亮美輪美奐的輪廓和迷迷蒙蒙的皎月依然楚楚動人，羞澀忸怩。在這朦朦暗暗的月光中，楊翦鼓起了勇氣，逐漸低頭，嘴唇逐漸向澹臺蘭兒的櫻唇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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