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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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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五條悟沒有回話,他用手撐住了自己的額頭,接著靠在墻壁之上,滿臉都是異常覆雜的表情,滿目凝重,仿佛有什麽了不得的事情發生了。

至少讓夏油傑忍不住去觀察五條悟此刻覆雜的表情,在他的記憶中,還沒有什麽樣的大事能夠讓五條悟漏出這樣的表情。

看著五條悟難得稍微有點扭曲的表情,夏油傑的眉頭也稍微皺了起來。

他記得剛才悟還活力滿滿地準備去找日向,結果回來就成這個樣子。

但是日向那邊和土豆應該也不會發生什麽事,真出事了悟肯定會出手阻攔,而不是保持著這樣的表情開始在屋子裏面轉來轉去。

五條悟也想冷靜下來,但是只要一想起來剛才看到的畫面,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

之前的時候,五條悟一直認為無論日向精神上有些扭曲在,考慮到他經歷的事情來說,扭曲都是小事情,而且咒術師或多或少都有點精神上的毛茸茸小問題,所以五條悟也沒有多在意。

他那時候只是想著日向那些異想天開的話多半是神經病發作,考慮到這件事其實他引起的,所以五條悟帶著一點些微愧疚的補償想法,任由日向眼睛亮晶晶地喊他老師。

但是剛才發生的事情真的有些超乎他的預料,就比如說日向這個人居然真的是他的弟子,並不是神經病發作說出來的話。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傑還真就見到了未來的他自己,可惜的是時間他太短,而且夏油傑本身也只是含蓄地說他們見過面,沒有透漏出一絲消息。

五條悟也不好問什麽,只是在得知這件事之後,他有點想問一下那個十年後的他自己,關於傑的一些事情。

所以他去找日向除了問罪以外,是想看看他能不能再弄出來一回。

五條悟不知道太具體的東西,但是他想起來見到日向涼太的第一面,那個時候他抱有些微的敵意就是因為面前的這個少年身體裏面擁有自己的咒力,而且咒力的量還不小。

在得知傑剛才經歷的一切的時候,五條悟第一時間就在心中有了簡單的明悟,所以說那股濃郁的咒力其實是未來的他自己留給這小子的一個保命地手段。

他擼起袖子把墨鏡拿下,準備在見到日向的時候讓他先把未來的自己召喚出來幾分鐘,等到問完關於傑的事情之後,他在考慮之前的事情酌情揍日向涼太一頓。

五條悟到門口的時候,微風吹動,正好把木門吹開到一個人的大小,讓他能夠看到在房間正中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日向涼太。

再看到這個黑發藍眼的少年之後,五條悟就有些遺憾了,在六眼的註視下,原本存在於日向涼太身體中的屬於自己的濃郁的咒力已經消散幹凈,看來他原本的想法是成功不了。

不過五條悟也沒有遺憾太久,他秉信著自己現在絕對能夠拉回來傑,考慮到現在夏油傑逐漸軟化的態度,他的希望再加一層,所以即使沒有來自未來自己的信息助力,頂多是拉回傑的時間漫長了一點而已,他等的起。

想到這的時候,五條悟就準備推門進去,畢竟過來淺揍這小子一頓才是他這次最主要目的。

但是屋子裏面的人突然擡頭的動作卻讓他打斷了自己的想法。

日向涼太在光亮處擡起頭,無邊的亮光照進那雙澄澈的藍色眼睛,像是陽光下的淺海,輕微晃蕩出漂亮的光亮,日向土豆從暗處慢慢地靠近他,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五條悟停下來自己的腳步,接著站定在門口,準備潛伏下來看看屋子裏面發生的一切。

在傑的講述之下,好像日向土豆徹頭徹尾成了一個可憐人,但是五條悟仍然對此存在懷疑,他始終不太看好土豆,原因就在於他和日向之間的聯系是在是太多了。

在六眼之下鋪天蓋地地絲線纏繞在兩個人周圍,隨著他們距離的縮短越來越多。

亮起微光的絲線在數量稀少的時候可能還比較好看,但是如果多到了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地步,看起來就不那麽美妙了。

五條悟對土豆不看好的原因也在於此,雖然傑一直在說日向土豆有多麽安靜,平和,沒有做過什麽,反而一心一意地擔心日向涼太的安危。

但是線越來越多了,白色的,看不到盡頭的,纏繞在兩個人周圍的線幾乎要遮擋住他們的臉和身體。

無數的絲線從日向土豆的腹腔,肢體延伸而出,在距離日向不遠處停下,接著輕柔地化作一個圓圈,虛虛地把他纏繞在其中。

一層又一層,像是纏住蝴蝶翅膀的蜘蛛網,看似輕柔無力,就連風吹起來都會微微地晃動,但是卻有著無與倫比的粘性和纏繞住蝴蝶的力量。

用六眼在陽光之下仔細地去看這些視線,五條悟驚異地發現它們的數量比上一回自己見日向的時候又多了不少。

纏繞在一起的線濃重繁覆地把日向涼太圍繞起來,遠遠看起來居然像是將他與世界隔離起來的一個牢籠。

五條悟的臉色逐漸嚴肅了起來,日向土豆真的沒有做什麽嗎?還是說他其實想做的早就已經做完了,所以才不需要繼續做出其他的行為。

他的眼神逐漸凝重起來,五條悟想用六眼看透日向土豆究竟做了什麽,但是無論他怎麽看咒力都均勻地流淌著他的的全身。

屬於日向涼太的咒力將他的身體充盈,五條悟看不到深埋在他心底的詛咒。

他的視線在兩個人之間來回流轉,五條悟現在感覺到自己好像哪裏有什麽地方弄錯了。

隨著他的視線變動,之前的記憶在他的鬧鐘上演,五條悟記得那個時候他只覺得日向在無意識中詛咒了土豆,這才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

但是傑的話給了他新的想法,如果日向是他未來的弟子,那麽幾年後的他一定也能夠看出這一點。

到時候告訴日向,然後讓他解咒就行了,之所以沒有說,是因為日向的執念太深到達根本就不能夠化解的地步,還是說有另外的原因。

另外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原因。

五條悟沈默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日向整個人被溫暖的太陽光照亮,好像淩亂翹起的黑色發絲邊緣都在散發著漂亮的亮光。

他坐在那裏,笑容柔和又淺淡,整個人仿佛從內而外都散發著一股陽光的味道.

五條悟之前一直都認為日向涼太的平和都是偽裝,他可能只是瘋的比較厲害,但是如果他真的就是從內到外,表裏如一的平和呢?歷經風險,但是依舊能夠維持自己心態和性格。

如果他沒有瘋的那麽厲害,那麽圍繞在他們之間的具現化出來的層層疊疊的絲線來源於誰呢?

五條悟突然感覺到一陣荒謬感,他下意識地相信出現在六眼中的一切,但是忽視了其他東西。

如果說六眼看到的東西的確真實,自己主觀意義上卻出現了錯誤。

就比如說在一個最基本的問題——在他們兩個人之間,誰才是詛咒的發起者。

五條悟看著從日向土豆身體之中蔓延出來的絲線,和被環繞圈住的日向涼太。

如果詛咒在日向涼太身上當然好解決,等到他明白一切徹底放手的時候,日向土豆自然而然就會解咒,他們之間扭曲卻深刻的聯系瞬間就會不覆存在。

但是如果詛咒來源於另一個人就不好說了。

一個雖然現在不在這裏,但是無時無刻都在日向身上彰顯著存在感的人,一個在未來早就故去的人。

這個人推動著日向涼太來到過去想要通過自己的力量改變一切的核心人物,日向土豆的前身,他最重要的朋友,讓日向使用他的名字作為自己的,看起來永遠也無法忘懷的人物——“悠仁。”

五條悟不知道這個人的姓氏,他在日向口中也僅僅只是聽說這個名字。

但是即使這樣,他心中依舊對這個人充滿了驚嘆,並且在知道一切之後,對他越來越震驚。

土豆是之後誕生的,在扭曲聯系上誕生的新生意識,所以他不能是詛咒的發起者。

那麽剩下的只有那個名為悠仁的人,在臨死之後用盡所有的力氣詛咒了日向涼太,所以才導致如今這樣扭曲的局面嗎

五條悟忍不住在心中再次為故事的扭曲程度驚訝,思考到這一點之後,他的思想宛若生銹的齒輪上了高級潤滑油,一切的故事都以一種嚴絲合縫的行事運轉了起來。

這樣也剛好就能夠解釋日向土豆的起源,為什麽在這個人的屍體上會誕生新生的意識,為什麽他和日向之間的關系如此扭曲和深刻。

因為那個人在臨死之前因為不甘心,所以許下了這樣的願望——希望我能夠繼續陪伴你。

不是日向涼太無意識地發起了詛咒,而是這個人強烈地向日向發起了深刻的詛咒。

到現在看來,扭曲的詛咒以另一種扭曲地方式呈現了,確實是陪伴,也確實是不再分離,也的確是這個友人的身體。

只不過裏面誕生了嶄新的意識,一個被日向涼太發現並且隨便起名為“土豆”的意識。

在把所有的事情梳理清楚之前,五條悟忍不住皺了一下臉,如果說真的是那個人留下的詛咒,隨著他的死去早該慢慢消散和減弱才對。

但是現實是絲線一層又一層地加重,像是無聲地把日向涼太徹底禁錮,根本沒有消散和減退的現象。

——等等。

五條悟眼睛轉了一下,他在這其中忽略了另外一個人的存在感。

總是無聲無息地站在日向涼太身後的日向土豆,作為在這種聯系之上誕生的意識,他當然可以無聲地阻攔消散的咒力,並且通過自己的力量,一點一點無聲地加重。

通過這種方式,在日向涼太本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牢牢地把他們兩個人鎖在一起。

風把亞麻色的窗簾吹起,門被無聲地力量徹底推開,日向涼太低頭仔細地檢查著土豆黑色的衣角,神情平靜又自然。

等到他檢查完之後,似乎在房間裏面看了一圈,但是都沒有發現針線。

此刻穿著黑色長袍的日向土豆速度極快地去角落找到了一卷膠帶,跪在地上,把粉色的膠帶捧在手心,翠綠色的眼眸自下而上沈默地註視著日向涼太。

日向涼太似乎有些意外,不過他很快接過,撕開兩段小心翼翼地給土豆破損的衣角粘住。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日向土豆輕盈地轉了兩圈,語氣極為真摯的給出了回應,讚美日向所做的一切。

一套絲滑小連招下來,把日向哄得臉上止不住笑。

五條悟看的目瞪口呆,但是看著眼前的景象,誰能夠想到日向土豆暗地裏做的事情,如果他沒有六眼,當然也不能夠看透。

雖然外表看起來安靜又老實,但是這個新生的意識未免太有心機了吧。

不動聲色地就能夠把傑和日向哄的團團轉,在他說出讓傑小心的時候,甚至得到了傑本人不讚同眼神,現在如果他跟日向涼太說出一切,說不定日向本人也不相信。

畢竟這個家夥才剛剛在日向遭遇危機的時候,第一時間想要沖出來保護他,此前此後更是做出了不少的事情。

在這種人情交際上狡猾的不成樣子,明明嚴格意義上不能說是完全的人類,但是為什麽做出這樣討好人的事情這麽熟練啊,這才幾天啊,連傑都哄成這個樣子,這個人真是狡猾!奸詐!可惡的土豆!

如果現在他說出口,在土豆的確沒有做出什麽壞事的情況之下,搞的他好像那個壞人一樣。

在這樣的情緒之下,五條悟現在看著日向土豆極為平靜的那張臉,都感覺他隱藏著極其險惡的表情,那雙翠綠色的眼眸帶上了滿滿的奸詐。

實在是太不爽了。

在夏油傑的視線下,五條悟憤而站了起來,他伸手扶住夏油傑的肩膀然後說道:“餵,傑,我接下來的事情說的話你千萬不要驚訝。”

五條悟義正言辭地說道:“我要揭露某個狡猾,奸詐,極其有心機,而且騙了你和日向涼太人的心機男——心機土豆!”

夏油傑聽的眉毛都忍不住抖動起來,他表情古怪的變化了一下,隨後開口略帶遲疑地說道:“呃,悟你是在玩什麽諧音梗笑話還是其他的,我有點聽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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