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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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日向涼太那天被五條悟點醒之後就開始就琢磨關於自己的術式,畢竟他總不能每次陷入危機都讓土豆過來救場。
原本他就想隱瞞下來自己和土豆是同一人的事實，所以才遮遮掩掩的說著謊，結果確實隱瞞住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和土豆在二年級的眼中關系好像突然變的很覆雜。
想起來那天二年級的人說的一大堆關於倫理道德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日向涼太就忍不住一陣頭疼。
而且他有意分開自己和土豆，畢竟這樣才能夠讓他這個術式發揮到最大作用。
在日光下,日向涼太湛藍色的眼眸越發明亮,就像是昨天一樣，正因為那些人不知道他和土豆是同一人，所以他們想要陷害悠仁的陰謀才沒有得逞。
如果這個事情暴露出來,那群給悠仁判死刑的高層一旦有意把悠仁和他分離和土豆分離,那麽在日向涼太顧不到的地方,悠仁很可能就沒命了。
他揉了一下自己眉心，想到這個可能性就有一種抑制不住的煩躁，看看昨晚吧,悠仁那副大義凜然到馬上就要英勇赴死的樣子真的快要讓他有PTSD了。
按照平日裏來說，日向涼太很希望在游戲裏面遇到這樣的人——犧牲自己來換取其他人的活路。但是出現在現實當中，這份輕飄飄的犧牲瞬間就變得如同脊背上承擔了千斤之重,讓人喉嚨阻塞，甚至說不出一句話。
日向涼太放在口袋裏面的手指微動，他觸摸著口袋中的小圓鏡,光滑微涼的觸感讓他心情漸漸冷靜下來。
就像是他之前說的那樣,還遠不到那種時候，遠不到需要悠仁犧牲自己去換的什麽東西的時候。
他的咒力充足,最近土豆在二年級那邊也沒有任務,所以他可以盡情嘗試一下占蔔。
就像是之前五條老師說的那樣，雖然他不能夠一步登天直接占蔔關於悠仁這件事的解決方案,但是可以在自己足以支付的代價之內，占蔔一些更深入的事情。
等到結束了今天的訓練，日向涼太在房間裏面拿出了被自己體溫捂熱的小圓鏡，水銀般的鏡面光潔，日向涼太指尖輕輕地觸及到鏡面。
墨綠色的咒力如同水流一般瞬間覆蓋滿了鏡面，房間內一片安靜，只有熟悉的性感聲音響起：“夜安，偉大的魔女殿下。”
比起之前剛開始的生澀，現在日向涼太面對鏡子說話已經相當熟練了。
他輕聲回應道：“夜安，魔鏡小姐。”
日向涼太看著鏡子神情嚴肅地說道：“我要開始今日的占蔔。”
金色的魔法陣逐漸浮現在鏡面上，金光閃耀，看起來格外的華麗非凡。
他看著鏡面之上的魔法陣，一字一句說出了自己下午早就預想好的問題，既不會涉及太過深奧的謎題讓自己付出過大的代價，也能夠稍稍觸及到悠仁本身，讓他有個大致的方向。
少年人聲線認真，在安靜的室內，一字一句地說道：“為什麽虎杖悠仁被受肉之後依舊能夠維持自己的意識。”
這個問句是日向涼太經過仔細考量之後的結果，五條老師曾說過悠仁這樣的例子簡直就是千年難得一見，從未被記載過的特殊。
所以如果能夠弄清楚悠仁身上的特殊具體是什麽，就可以讓他絕對占據身體的主位，即使不能夠通過這份特殊去除體內的手指，也能夠拖延更長的時間。
在問完之後，日向涼太湛藍色的眼眸一眨也不眨的註視著鏡面，銀色光亮的小圓鏡之上，沒有像是之前一樣，浮現出來解釋的文字。
金色的魔法陣顏色逐漸加深，光芒越來越深，到最後甚至到了刺眼的程度。
於此同時，日向涼太感覺到身體裏面的咒力瞬間被抽取出來，被強有力的被掠奪到了鏡中的魔法陣之上，為燦金色的魔法陣再添一抹光亮。
咒力就像是他身體中的血液一樣，平時感覺不到太大的存在感，但是當它被硬生生地抽取之時，那感覺是如此的鮮明。
日向涼太湛藍色的眼眸逐漸渙散，他的面容越發蒼白，額頭上有細密的汗液流下，滴到眼睛之後帶來幾分刺痛感，他手中捧著鏡子，整個人無力地跪倒在地面之上。
不對勁，他掙紮著想要斷掉咒力的供應，但是此刻鏡子如同一臺不止變通的機器，僵硬而又冷漠地抽取著答案的代價。
日向涼太控制不住地大口大口喘息，在咒力大量流失之後他居然感覺到了幾分窒息一般的痛苦，好像他是一只汁水豐滿的橙子，被無形的大手強硬有力地榨幹了每一滴汁液。
在極度不適之下，日向涼太艱難維持住自己的思維，他在心裏面暗罵了一聲，該死，這個問題難道是觸及到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了嗎？
占蔔從來沒有從他的身上抽取如此大的代價，他跪倒在地面之上，頭顱無力垂落。
此刻他甚至感覺自己身上那些潛藏在身體最深處的咒力已經被壓榨地一滴不剩，在咒力被抽取完之後，鏡子上的金色魔法陣極其漂亮地閃著光芒。
但是絲毫沒有浮現答案的預兆，在極端痛苦之中日向涼太有一種將近堪破的明悟。
還不夠，他付出的代價還不夠。
作為支付這個謎題的答案還不夠，日向涼太咬著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保持清醒，他手臂顫顫巍巍地舉起小圓鏡貼進有些渙散的藍色眼眸。
既然已經付出這麽多東西了，那麽這個答案他一定要看到，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多麽覆雜隱秘的謎題需要他付出如此多的代價。
咒力已經徹底吸幹了，日向涼太敏銳地感受到土豆依舊好好的存在，他腦子裏面像素小游戲的畫面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所以說抽取代價不能夠收回他已經放在土豆身上的那部分，也不能夠直接取消土豆的存在換成咒力抵押。
日向涼太此刻精神有些恍惚了，他盡力讓腦子轉起來以保持最基本的清醒，讓自己不要在被收取如此多代價之後，還來不及看答案一眼就昏過去。
所以土豆那邊和鏡子這裏互不幹涉。
“噗。”日向涼太跪倒在地面之上吐出了一口血，他的大腦此刻嗡嗡地響著，耳邊傳來了幻聽一般的水流聲。
他手中緊緊握著小圓鏡，心裏面的罵聲停不下來，這鬼東西抽完他的咒力開始抽別的東西了。
身體裏面溫暖的液體逐漸流失，此刻日向涼太全身上下蒼白到了可怕的程度，他恍惚中想道：啊，收取完咒力之後開始收取的血液作為代價了啊。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魔法陣終於停止了用無止休的發亮，文字的顏色逐漸加深，變成了像是融化的黃金一般的美麗金色。
【他是被制造出來的特殊容器】
在那一刻，唯有一個念頭清晰地出現在日向涼太缺血的大腦之上——真的挖到不得了的消息了。
在他剛倒下不久，虎杖悠仁敲了兩下門之後推門而入，他的聲音帶著一點輕松的笑意：“涼太，晚上一起去食堂吃飯吧，因為土豆學長很喜歡吃土豆飯的緣故，食堂阿姨那邊能夠做出來很好吃的土豆泥拌飯，我記得你也很喜歡——”
少年人帶著笑意的輕松聲音在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時戛然而止，虎杖悠仁棕紅色的眼眸瞬間睜大，他猛然看向了血腥味存在的地方。
只見地面上有一小攤粘稠的鮮血，日向涼太身體不自然蜷縮著倒在冰涼的地面之上，身體裸露的皮膚蒼白異常。
那一瞬間虎杖悠仁大腦一片空白，好在他身體自發地行動了起來，他迅速把日向涼太扶了起來。
黑發藍眼的少年人緊閉著雙眼，皮膚不僅蒼白異常，摸起來也冰涼的可怕。虎杖悠仁手指顫抖著探上了日向涼太的鼻息，氣息微弱，但是好歹還有一點氣，沒有落到自己想象中的那種可怕地步。
他瞬間抱起日向涼太，接著向著醫務室的地方狂奔而去。
等到日向涼太悠悠轉醒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一家醫院病床上，虎杖悠仁正在削著蘋果。
他睜開眼之後發現自己天花板一片空白，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之後，日向涼太聲音虛弱地問道：“這是在哪？”
虎杖悠仁嘆了一口氣，隨後把日向涼太半扶著坐起來，讓他沒有那麽不舒服。
他說道：“學校外面的醫院。”
虎杖悠仁把手邊已經削好的蘋果遞給他，日向涼太剛要伸手結果，就發現自己手背上埋了針頭正在輸液，不知道輸的是什麽藥，他感覺一陣發痛。
無奈之下，日向涼太只能換了一只手接過蘋果，他臉色蒼白，接個蘋果手也是顫顫巍巍的，抖動個不停。
他啃了一口蘋果，清甜的味道在口中擴散開，虎杖悠仁的話就在這時在他耳邊響起。
“你剛才做什麽了？”
一提起這個日向涼太就想到自己占蔔出來的東西，那時候努力撐著還是很有用的，就像是現在他都清晰地記著那一句話。
【他是被制造出來的特殊容器】
日向涼太擡頭看向了虎杖悠仁，鏡子裏面的內容像是焊在他眼睛之上一樣，現實和幻覺交錯在一起，恍惚之間讓他以為虎杖悠仁的身上浮現出來了這句話。
他深呼吸了好幾下之後，那種恍惚的幻覺才緩緩褪去，在這種安靜的時刻，日向涼太控制不住地起思考那句話。
那句話背後的含義絕對不一般，首先就是那個被制造出來，日向涼太第一時間就是想起來了電影裏面拍的那種人造人的故事。
對應到現實卻奇怪非凡，因為如果真的有這種制造人的技術早就科技登帝，去幹更大的事業了。他輕微的晃了一下腦袋，不對，咒術界的手段更是非凡，或許是通過一些神奇的手段。
但是怎麽看悠仁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麽看都不是被制造出來的。
而且這句話說的好像是悠仁因為兩面宿儺才被創造出來的一樣，只是看著就讓人感覺到一種油然的不舒服。
他幾次張開嘴都不知道該如何和悠仁講述關於這句話的征兆，但是無論怎麽樣都表示這件事背後有著更加的陰謀。
或許悠仁吞下手指本身就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背後有著更深更重的謎題和隱藏更深的幕後黑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要張開口的時候，虎杖悠仁的聲音先一步響起。
“我進房間的時候就看到你躺在地上，下半張臉上全是血。”虎杖悠仁語氣平靜地覆述著，但是日向涼太依舊能夠聽到他蘊藏在平靜之下的擔憂和後怕。
他垂下那雙棕紅色的眼眸，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難得有些無奈地說道：“我真的很擔心你啊。”
日向涼太把口中的蘋果咽下，面對這樣直白坦露出來的情緒，他最後還是抗不住了，涼太聲音緩緩地說道：“....對不起。”
虎杖悠仁說道：“我抱著你跑到了醫務室，家入醫生說你失血過去，還是五條老師剛好在，才能把你瞬間帶過來醫院。”
他聽著虎杖悠仁的話，原本激蕩的心情褪去，現在想想被抽取咒力的時候他還保持有基本的意識，可以通知其他人。但是那個時候莫名的情緒攀上了他的心臟，瘋狂地鼓動著他，讓他為那個最終的答案興奮到連身體上的疼痛都能忍受。
此刻日向涼太手中拿著蘋果，腦袋心虛地低了下來，虎杖悠仁的話還沒有結束，他繼續說道：“送到之後醫生立馬開始對你進行了搶救，好在搶救回來了。”
虎杖悠仁看著頭越來越低的日向涼太，用手背貼著一下他終於有點溫度的額頭，溫柔又不失力量地把他的腦袋扶正。
他伸回手說道：“你脖子那邊傷還沒好，別壓著。”
日向涼太擡起頭用那雙湛藍色的眼眸悄咪咪地瞄他，確定悠仁沒有真的生氣之後，他說道：“其實這件事是因為我問了一個超關鍵的問題，所以導致收取代價過大了。”
虎杖悠仁看著他恢覆活力的樣子說道：“我知道，老師說你還是第一個讓自己術式抽幹咒力的傻蛋。”
面對如此尖銳的評價，日向涼太輕咳了一聲，臉上浮現出來些許薄紅，他尷尬地迅速轉移話題：“老師呢？”
說到這個虎杖悠仁的面色也帶上了一分古怪，他說道：“你脖子上不是印子還沒消嘛。”
日向涼太點點頭，何止是沒消，那天咒靈寬大的手掌死死地扼住他的脖頸，直到到現在青黑的印子都沒有消去，烙印在白皙的皮膚之上，看起來猙獰又可怕。
“老師被醫生懷疑虐待學生....”
“啊”，日向涼太後知後覺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他後知後覺地說道：“乍一看好像是挺像的。”
五條悟推門而入，帶著一點磁性的聲音簡直好聽的過分：“老師我可是為你跑上跑下的，再受到這種誣陷真的會難過的。”
他身材高大，比例卻極為協調，走過來的樣子簡直像是個子高挑的模特在走秀一般的帥氣。
五條悟帶著笑意靠近了自己輸著液的，臉色蒼白的學生，聲音低沈：“誒呀，這不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傻蛋，涼太同學嘛。”
日向涼太單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他的聲音悶悶地從手掌中傳出來，“請不要再嘲笑我了。”
他相當自來熟的拿走了虎杖悠仁手中削好的第二個蘋果，清脆地啃了一口之後問道：“占蔔什麽了，把自己搞成這樣？”
日向涼太又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他說道：“我原本想著占蔔一些不那麽重要的問題，這樣不用付出那麽多代價。”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抿了一下嘴，一時間臉上的神請覆雜交錯，隱沒在光芒中的一小半側臉龐莫名透漏出幾分晦澀。
他的聲音也帶上了幾分沈重：“但是就是這個擦邊的問題讓我占蔔出來不得了的東西。”
這話一出，五條悟原本啃蘋果的動作都停頓住了。
日向涼太目光嚴肅地看向了虎杖悠仁提前預警：“我接下來說的事情你千萬不要害怕。”
虎杖悠仁也逐漸嚴肅了起來，日向涼太繼續說道：“因為當時想著占蔔宿儺手指的解決辦法的代價我付不起，所以選擇占蔔了那個。”
他說道：“悠仁吃下手指還能夠保持意識的原因。”
五條悟又啃了一口蘋果，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中響起，他眼罩下的眼睛看向了日向涼太，和悠仁一起等著那個吸幹他弟子咒力的答案。
日向涼太微微抓緊腿上的被子，他字句清晰地說道：“鏡子給出的答案是——【他是被制造出來的特殊容器】。”
一時間虎杖悠仁疑惑地皺起了眉頭，他說道：“這是什麽意思？是說我是克隆人？機器人？或者外星人？”
對咒術界不甚了解的虎杖悠仁天馬行空的猜測一個比一個離譜。
五條悟神情逐漸嚴肅起來，他說道：“怪不得抽幹了你的咒力之後又抽血液，這個答案背後藏起來的東西確實不簡單。”
這個時候，虎杖悠仁突然之間想起來之前爺爺說到一半停止下來的話語，他遲疑地想到：該不會那個時候爺爺想說的事和現在有所關聯吧。
日向涼太極為認真地說著自己的猜測：“或許悠仁在很小的時候身體就被不知名人士動了手腳。”
帶著眼罩的高大男人神情越發嚴肅，他說道：“這件事不簡單，我會去仔細查查。”
在說完之後他囑咐道：“暫時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高層裏面有針對悠仁的人，現在看起來背後像是有更大的陰謀，別讓他們知曉這件事。”
說完之後，他速度極快地離開了病房。
只剩下病房裏面的兩個人面面相覷，日向涼太把沒插針管的那只手搭在了悠仁肩上，他努力挪動身體逐漸靠近，讓自己少的可憐的體溫能夠給悠仁帶來一點溫暖。
他低聲說道：“別擔心，我們一定會找到解決宿儺手指的辦法。”
虎杖悠仁也低頭，他小聲說道：“其實我有點在意那個身份問題。”
日向涼太湛藍色的眼眸更加柔軟，簡直像是一片澄澈的天空，眼底不時漂浮過比雲朵還要柔軟的情緒，他說道：“不用擔心，不論你是克隆人，機器人，你都是悠仁，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虎杖悠仁的聲音也低低的，他幽幽地說道：“外星人呢？”
日向涼太靠在他身上，忍不住笑，伴隨著胸腔中悶悶的笑意，他的身體不自覺的抖了起來，他說：“只要你不把我抓上你的飛船帶回外星球，你依舊是我最好的朋友。”
虎杖悠仁也被他的話逗笑了，他低聲笑道：“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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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涼太那天被五條悟點醒之後就開始就琢磨關於自己的術式,畢竟他總不能每次陷入危機都讓土豆過來救場。
原本他就想隱瞞下來自己和土豆是同一人的事實，所以才遮遮掩掩的說著謊，結果確實隱瞞住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和土豆在二年級的眼中關系好像突然變的很覆雜。
想起來那天二年級的人說的一大堆關於倫理道德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日向涼太就忍不住一陣頭疼。
而且他有意分開自己和土豆，畢竟這樣才能夠讓他這個術式發揮到最大作用。
在日光下,日向涼太湛藍色的眼眸越發明亮,就像是昨天一樣，正因為那些人不知道他和土豆是同一人，所以他們想要陷害悠仁的陰謀才沒有得逞。
如果這個事情暴露出來,那群給悠仁判死刑的高層一旦有意把悠仁和他分離和土豆分離,那麽在日向涼太顧不到的地方,悠仁很可能就沒命了。
他揉了一下自己眉心，想到這個可能性就有一種抑制不住的煩躁，看看昨晚吧,悠仁那副大義凜然到馬上就要英勇赴死的樣子真的快要讓他有PTSD了。
按照平日裏來說，日向涼太很希望在游戲裏面遇到這樣的人——犧牲自己來換取其他人的活路。但是出現在現實當中，這份輕飄飄的犧牲瞬間就變得如同脊背上承擔了千斤之重,讓人喉嚨阻塞，甚至說不出一句話。
日向涼太放在口袋裏面的手指微動，他觸摸著口袋中的小圓鏡,光滑微涼的觸感讓他心情漸漸冷靜下來。
就像是他之前說的那樣,還遠不到那種時候，遠不到需要悠仁犧牲自己去換的什麽東西的時候。
他的咒力充足,最近土豆在二年級那邊也沒有任務,所以他可以盡情嘗試一下占蔔。
就像是之前五條老師說的那樣，雖然他不能夠一步登天直接占蔔關於悠仁這件事的解決方案,但是可以在自己足以支付的代價之內，占蔔一些更深入的事情。
等到結束了今天的訓練，日向涼太在房間裏面拿出了被自己體溫捂熱的小圓鏡，水銀般的鏡面光潔，日向涼太指尖輕輕地觸及到鏡面。
墨綠色的咒力如同水流一般瞬間覆蓋滿了鏡面，房間內一片安靜，只有熟悉的性感聲音響起：“夜安，偉大的魔女殿下。”
比起之前剛開始的生澀，現在日向涼太面對鏡子說話已經相當熟練了。
他輕聲回應道：“夜安，魔鏡小姐。”
日向涼太看著鏡子神情嚴肅地說道：“我要開始今日的占蔔。”
金色的魔法陣逐漸浮現在鏡面上，金光閃耀，看起來格外的華麗非凡。
他看著鏡面之上的魔法陣，一字一句說出了自己下午早就預想好的問題，既不會涉及太過深奧的謎題讓自己付出過大的代價，也能夠稍稍觸及到悠仁本身，讓他有個大致的方向。
少年人聲線認真，在安靜的室內，一字一句地說道：“為什麽虎杖悠仁被受肉之後依舊能夠維持自己的意識。”
這個問句是日向涼太經過仔細考量之後的結果，五條老師曾說過悠仁這樣的例子簡直就是千年難得一見，從未被記載過的特殊。
所以如果能夠弄清楚悠仁身上的特殊具體是什麽，就可以讓他絕對占據身體的主位，即使不能夠通過這份特殊去除體內的手指，也能夠拖延更長的時間。
在問完之後，日向涼太湛藍色的眼眸一眨也不眨的註視著鏡面，銀色光亮的小圓鏡之上，沒有像是之前一樣，浮現出來解釋的文字。
金色的魔法陣顏色逐漸加深，光芒越來越深，到最後甚至到了刺眼的程度。
於此同時，日向涼太感覺到身體裏面的咒力瞬間被抽取出來，被強有力的被掠奪到了鏡中的魔法陣之上，為燦金色的魔法陣再添一抹光亮。
咒力就像是他身體中的血液一樣，平時感覺不到太大的存在感，但是當它被硬生生地抽取之時，那感覺是如此的鮮明。
日向涼太湛藍色的眼眸逐漸渙散，他的面容越發蒼白，額頭上有細密的汗液流下，滴到眼睛之後帶來幾分刺痛感，他手中捧著鏡子，整個人無力地跪倒在地面之上。
不對勁，他掙紮著想要斷掉咒力的供應，但是此刻鏡子如同一臺不止變通的機器，僵硬而又冷漠地抽取著答案的代價。
日向涼太控制不住地大口大口喘息，在咒力大量流失之後他居然感覺到了幾分窒息一般的痛苦，好像他是一只汁水豐滿的橙子，被無形的大手強硬有力地榨幹了每一滴汁液。
在極度不適之下，日向涼太艱難維持住自己的思維，他在心裏面暗罵了一聲，該死，這個問題難道是觸及到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了嗎？
占蔔從來沒有從他的身上抽取如此大的代價，他跪倒在地面之上，頭顱無力垂落。
此刻他甚至感覺自己身上那些潛藏在身體最深處的咒力已經被壓榨地一滴不剩，在咒力被抽取完之後，鏡子上的金色魔法陣極其漂亮地閃著光芒。
但是絲毫沒有浮現答案的預兆，在極端痛苦之中日向涼太有一種將近堪破的明悟。
還不夠，他付出的代價還不夠。
作為支付這個謎題的答案還不夠，日向涼太咬著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保持清醒，他手臂顫顫巍巍地舉起小圓鏡貼進有些渙散的藍色眼眸。
既然已經付出這麽多東西了，那麽這個答案他一定要看到，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多麽覆雜隱秘的謎題需要他付出如此多的代價。
咒力已經徹底吸幹了，日向涼太敏銳地感受到土豆依舊好好的存在，他腦子裏面像素小游戲的畫面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所以說抽取代價不能夠收回他已經放在土豆身上的那部分，也不能夠直接取消土豆的存在換成咒力抵押。
日向涼太此刻精神有些恍惚了，他盡力讓腦子轉起來以保持最基本的清醒，讓自己不要在被收取如此多代價之後，還來不及看答案一眼就昏過去。
所以土豆那邊和鏡子這裏互不幹涉。
“噗。”日向涼太跪倒在地面之上吐出了一口血，他的大腦此刻嗡嗡地響著，耳邊傳來了幻聽一般的水流聲。
他手中緊緊握著小圓鏡，心裏面的罵聲停不下來，這鬼東西抽完他的咒力開始抽別的東西了。
身體裏面溫暖的液體逐漸流失，此刻日向涼太全身上下蒼白到了可怕的程度，他恍惚中想道：啊，收取完咒力之後開始收取的血液作為代價了啊。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魔法陣終於停止了用無止休的發亮，文字的顏色逐漸加深，變成了像是融化的黃金一般的美麗金色。
【他是被制造出來的特殊容器】
在那一刻，唯有一個念頭清晰地出現在日向涼太缺血的大腦之上——真的挖到不得了的消息了。
在他剛倒下不久，虎杖悠仁敲了兩下門之後推門而入，他的聲音帶著一點輕松的笑意：“涼太，晚上一起去食堂吃飯吧，因為土豆學長很喜歡吃土豆飯的緣故，食堂阿姨那邊能夠做出來很好吃的土豆泥拌飯，我記得你也很喜歡——”
少年人帶著笑意的輕松聲音在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時戛然而止，虎杖悠仁棕紅色的眼眸瞬間睜大，他猛然看向了血腥味存在的地方。
只見地面上有一小攤粘稠的鮮血，日向涼太身體不自然蜷縮著倒在冰涼的地面之上，身體裸露的皮膚蒼白異常。
那一瞬間虎杖悠仁大腦一片空白，好在他身體自發地行動了起來，他迅速把日向涼太扶了起來。
黑發藍眼的少年人緊閉著雙眼，皮膚不僅蒼白異常，摸起來也冰涼的可怕。虎杖悠仁手指顫抖著探上了日向涼太的鼻息，氣息微弱，但是好歹還有一點氣，沒有落到自己想象中的那種可怕地步。
他瞬間抱起日向涼太，接著向著醫務室的地方狂奔而去。
等到日向涼太悠悠轉醒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一家醫院病床上，虎杖悠仁正在削著蘋果。
他睜開眼之後發現自己天花板一片空白，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之後，日向涼太聲音虛弱地問道：“這是在哪？”
虎杖悠仁嘆了一口氣，隨後把日向涼太半扶著坐起來，讓他沒有那麽不舒服。
他說道：“學校外面的醫院。”
虎杖悠仁把手邊已經削好的蘋果遞給他，日向涼太剛要伸手結果，就發現自己手背上埋了針頭正在輸液，不知道輸的是什麽藥，他感覺一陣發痛。
無奈之下，日向涼太只能換了一只手接過蘋果，他臉色蒼白，接個蘋果手也是顫顫巍巍的，抖動個不停。
他啃了一口蘋果，清甜的味道在口中擴散開，虎杖悠仁的話就在這時在他耳邊響起。
“你剛才做什麽了？”
一提起這個日向涼太就想到自己占蔔出來的東西，那時候努力撐著還是很有用的，就像是現在他都清晰地記著那一句話。
【他是被制造出來的特殊容器】
日向涼太擡頭看向了虎杖悠仁，鏡子裏面的內容像是焊在他眼睛之上一樣，現實和幻覺交錯在一起，恍惚之間讓他以為虎杖悠仁的身上浮現出來了這句話。
他深呼吸了好幾下之後，那種恍惚的幻覺才緩緩褪去，在這種安靜的時刻，日向涼太控制不住地起思考那句話。
那句話背後的含義絕對不一般，首先就是那個被制造出來，日向涼太第一時間就是想起來了電影裏面拍的那種人造人的故事。
對應到現實卻奇怪非凡，因為如果真的有這種制造人的技術早就科技登帝，去幹更大的事業了。他輕微的晃了一下腦袋，不對，咒術界的手段更是非凡，或許是通過一些神奇的手段。
但是怎麽看悠仁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麽看都不是被制造出來的。
而且這句話說的好像是悠仁因為兩面宿儺才被創造出來的一樣，只是看著就讓人感覺到一種油然的不舒服。
他幾次張開嘴都不知道該如何和悠仁講述關於這句話的征兆，但是無論怎麽樣都表示這件事背後有著更加的陰謀。
或許悠仁吞下手指本身就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背後有著更深更重的謎題和隱藏更深的幕後黑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要張開口的時候，虎杖悠仁的聲音先一步響起。
“我進房間的時候就看到你躺在地上，下半張臉上全是血。”虎杖悠仁語氣平靜地覆述著，但是日向涼太依舊能夠聽到他蘊藏在平靜之下的擔憂和後怕。
他垂下那雙棕紅色的眼眸，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難得有些無奈地說道：“我真的很擔心你啊。”
日向涼太把口中的蘋果咽下，面對這樣直白坦露出來的情緒，他最後還是抗不住了，涼太聲音緩緩地說道：“....對不起。”
虎杖悠仁說道：“我抱著你跑到了醫務室，家入醫生說你失血過去，還是五條老師剛好在，才能把你瞬間帶過來醫院。”
他聽著虎杖悠仁的話，原本激蕩的心情褪去，現在想想被抽取咒力的時候他還保持有基本的意識，可以通知其他人。但是那個時候莫名的情緒攀上了他的心臟，瘋狂地鼓動著他，讓他為那個最終的答案興奮到連身體上的疼痛都能忍受。
此刻日向涼太手中拿著蘋果，腦袋心虛地低了下來，虎杖悠仁的話還沒有結束，他繼續說道：“送到之後醫生立馬開始對你進行了搶救，好在搶救回來了。”
虎杖悠仁看著頭越來越低的日向涼太，用手背貼著一下他終於有點溫度的額頭，溫柔又不失力量地把他的腦袋扶正。
他伸回手說道：“你脖子那邊傷還沒好，別壓著。”
日向涼太擡起頭用那雙湛藍色的眼眸悄咪咪地瞄他，確定悠仁沒有真的生氣之後，他說道：“其實這件事是因為我問了一個超關鍵的問題，所以導致收取代價過大了。”
虎杖悠仁看著他恢覆活力的樣子說道：“我知道，老師說你還是第一個讓自己術式抽幹咒力的傻蛋。”
面對如此尖銳的評價，日向涼太輕咳了一聲，臉上浮現出來些許薄紅，他尷尬地迅速轉移話題：“老師呢？”
說到這個虎杖悠仁的面色也帶上了一分古怪，他說道：“你脖子上不是印子還沒消嘛。”
日向涼太點點頭，何止是沒消，那天咒靈寬大的手掌死死地扼住他的脖頸，直到到現在青黑的印子都沒有消去，烙印在白皙的皮膚之上，看起來猙獰又可怕。
“老師被醫生懷疑虐待學生....”
“啊”，日向涼太後知後覺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他後知後覺地說道：“乍一看好像是挺像的。”
五條悟推門而入，帶著一點磁性的聲音簡直好聽的過分：“老師我可是為你跑上跑下的，再受到這種誣陷真的會難過的。”
他身材高大，比例卻極為協調，走過來的樣子簡直像是個子高挑的模特在走秀一般的帥氣。
五條悟帶著笑意靠近了自己輸著液的，臉色蒼白的學生，聲音低沈：“誒呀，這不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傻蛋，涼太同學嘛。”
日向涼太單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他的聲音悶悶地從手掌中傳出來，“請不要再嘲笑我了。”
他相當自來熟的拿走了虎杖悠仁手中削好的第二個蘋果，清脆地啃了一口之後問道：“占蔔什麽了，把自己搞成這樣？”
日向涼太又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他說道：“我原本想著占蔔一些不那麽重要的問題，這樣不用付出那麽多代價。”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抿了一下嘴，一時間臉上的神請覆雜交錯，隱沒在光芒中的一小半側臉龐莫名透漏出幾分晦澀。
他的聲音也帶上了幾分沈重：“但是就是這個擦邊的問題讓我占蔔出來不得了的東西。”
這話一出，五條悟原本啃蘋果的動作都停頓住了。
日向涼太目光嚴肅地看向了虎杖悠仁提前預警：“我接下來說的事情你千萬不要害怕。”
虎杖悠仁也逐漸嚴肅了起來，日向涼太繼續說道：“因為當時想著占蔔宿儺手指的解決辦法的代價我付不起，所以選擇占蔔了那個。”
他說道：“悠仁吃下手指還能夠保持意識的原因。”
五條悟又啃了一口蘋果，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中響起，他眼罩下的眼睛看向了日向涼太，和悠仁一起等著那個吸幹他弟子咒力的答案。
日向涼太微微抓緊腿上的被子，他字句清晰地說道：“鏡子給出的答案是——【他是被制造出來的特殊容器】。”
一時間虎杖悠仁疑惑地皺起了眉頭，他說道：“這是什麽意思？是說我是克隆人？機器人？或者外星人？”
對咒術界不甚了解的虎杖悠仁天馬行空的猜測一個比一個離譜。
五條悟神情逐漸嚴肅起來，他說道：“怪不得抽幹了你的咒力之後又抽血液，這個答案背後藏起來的東西確實不簡單。”
這個時候，虎杖悠仁突然之間想起來之前爺爺說到一半停止下來的話語，他遲疑地想到：該不會那個時候爺爺想說的事和現在有所關聯吧。
日向涼太極為認真地說著自己的猜測：“或許悠仁在很小的時候身體就被不知名人士動了手腳。”
帶著眼罩的高大男人神情越發嚴肅，他說道：“這件事不簡單，我會去仔細查查。”
在說完之後他囑咐道：“暫時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高層裏面有針對悠仁的人，現在看起來背後像是有更大的陰謀，別讓他們知曉這件事。”
說完之後，他速度極快地離開了病房。
只剩下病房裏面的兩個人面面相覷，日向涼太把沒插針管的那只手搭在了悠仁肩上，他努力挪動身體逐漸靠近，讓自己少的可憐的體溫能夠給悠仁帶來一點溫暖。
他低聲說道：“別擔心，我們一定會找到解決宿儺手指的辦法。”
虎杖悠仁也低頭，他小聲說道：“其實我有點在意那個身份問題。”
日向涼太湛藍色的眼眸更加柔軟，簡直像是一片澄澈的天空，眼底不時漂浮過比雲朵還要柔軟的情緒，他說道：“不用擔心，不論你是克隆人，機器人，你都是悠仁，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虎杖悠仁的聲音也低低的，他幽幽地說道：“外星人呢？”
日向涼太靠在他身上，忍不住笑，伴隨著胸腔中悶悶的笑意，他的身體不自覺的抖了起來，他說：“只要你不把我抓上你的飛船帶回外星球，你依舊是我最好的朋友。”
虎杖悠仁也被他的話逗笑了，他低聲笑道：“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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