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最後一項測試來臨。

雲焰和孟冬勢被分開，各自進入一間房間。

雲焰被推進屋內，空間十分空蕩，只是墻上貼滿了符紙，地上散落著枯骨嶙峋的一只九尾狐妖。的確是散落著的，她趴在地上，斷了一只手臂，九條尾巴只剩下三條，雪白的茸毛被拔得血淋淋，打結在一起，她黑色的長發淩亂地披散在背上，背上的肌膚裸露著，青紫的淤塊與昂臟的鞋底泥揉在一起，分辨不出原來的顏色。

她已經瘦到只是一層皮包裹著骨頭的地步了，兩眼失神地望著前方，一絲不掛地伏在地上。在雲焰走近時，她擡頭看了他一眼，像是終於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在雲焰的註視下，她慢慢變成了一只狐貍。

“我實在沒辦法再變回人形了，也不能伺候您，”它哀求道，“求您給個痛快的死法。”

雲焰蹲下來，他平視著它的眼睛。“會的。”他的胸膛凹陷下去，氣息垂直地墜落下去，幾乎沒有喘過氣來，他竭盡全力地從嘴裏吐出兩個氣詞，然後手握住了浴風的劍柄。

雲焰額抖地撥出劍，他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他的瞳孔裏倒映出了狐貍的臉，可在忽而間又變換成了女人的面孔，他的手臂向下稍稍塌了一點。他實再下不去手。什麽狗屁興衡塔，什麽狗屁測試，他不幹了！他決不能去殺無辜的妖，只要他在，就算她已經死了，他也能救活。

雲焰瞳孔在顫動，他欲收回劍的那一剎那，狐貍卻突然一口咬住了雲焰的耳朵，“噗吡”一聲，浴鳳劍貫穿了它的身體。

雲焰只覺得手上，胸口上，臉上頓時一片溫熱。

他感覺到有什麽滾燙的東西從眼瞼上掉了下來，隱沒進狐貍的茸毛裏。

“謝謝你。”

雲焰聽到了狐妖在他耳邊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