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產

對於懷孕，齊燦始終也沒有和父母透露出半個字，雖然自己也很害怕，但表現的出來的卻是十足的勇敢。一個生命，借助於自己的身體，來了就來了吧，給他一個活路即是。

徐天租的房子，是帶衛生間和廚房的那種，130塊錢一個月，齊燦覺得能在夜晚不出門上廁所已是天大的幸福了。齊燦也開始看孕產方面的書籍，準備生孩子要用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按書上的清單備好。徐天越看齊燦越喜歡，他覺得有母性的光輝一直在籠罩著齊燦，這個時候的齊燦因為懷孕長胖了，卻也越發好看了。

快到預產期的時候，齊燦總感覺肚皮一陣一陣的發緊，她非常怕自己生孩子死掉了，天天都害怕的要死，無數次的幻想自己要是生孩子時死了怎麽辦。

齊燦發現自己見紅是在淩晨兩點多，她把徐天叫起來，兩人收拾東西去醫院，兩人慌亂中坐車到了醫院，醫生檢查了一下，說頭胎，只是見紅，沒有陣痛，離生還早著呢，回家吧，肚子痛了再來。

兩人又回去，這一天肚子總是痛一陣，停一陣，但都是像來例假的那樣痛，都能忍受，等天黑的時候，齊燦特別害怕，她怕她會因為生孩子丟了性命，執意要再次去醫院，醫院又檢查了下還是讓她回去，說你這種痛不是陣痛，痛的沒有規律，你是頭胎，不會生的那麽快的，現在醫院床位很緊張，你要是夜晚真的痛起來了，你就打我們醫院的120，說完把一張印有120電話的名片給了齊燦。於是他們又返回到出租屋，齊燦一直睡不著，按照孕產書上的指示，齊燦沖了個澡，又睡了一會，第三天淩晨四點多的時候，陣痛明顯和之前的疼法不一樣了，徐天不讓齊燦再拖了，得立即起床去醫院，到了醫院才安全，即使出現個什麽問題都會有醫生解決的，留在家裏萬一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可真是人命關天的事。因為不到上班時間，兩人坐車到了醫院，門診值班的醫生讓他們自己得走到醫院後面的住院部去找醫生。

住院部離門診還有很長一段路，那段路齊燦都覺得怎麽也走不到頭，昏黃的路燈，影影綽綽的樹枝，讓齊燦都覺得悲從心來，似乎她註定會因為生這個孩子死掉一般。陣痛來的時候，她一個勁的冒冷汗，一步也挪動不了，徐天就那樣扶著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等這一段疼勁兒過去了，兩人就抓緊時間快走幾步，到住院部門診時，有一段緩坡齊燦痛的一步也挪不上去了，徐天讓她在那裏等著，他去叫醫生幫忙。

黑夜，只有路燈在那裏亮著，有蚊蟲圍著燈光飛來飛去。

齊燦看著燈光下那飛來飛去的蚊蟲，曾經自己無數次的想象著自己能風風光光的嫁人，自己生孩子的幸福模樣，卻如今是這蚊蟲般般光景，淒淒慘慘的。在千裏之外的他鄉悄無生息的把孩子生了。自己有個姑姑生孩子大出血死了，齊燦從小就知道。齊燦特別害怕自己會死在異鄉，到時屍骨在哪裏家人都不知道。

等徐天返回來時，齊燦已經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徐天只當是齊燦是要生了，疼的直哭，連忙抱起齊燦往裏沖，齊燦慌亂中哭著告訴徐天，她其實不叫陳音音，她叫齊燦，錦城人，陳音音是他借的身份證，她有個姑姑就是生孩子時死了，如果她要是死了，請徐天一定要告訴她家人，不要讓她家人以為她失蹤了。

“不會的，不會的，到醫院了，在醫院裏生孩子，不會出人命的。你姑姑那時以前，在家裏生孩子，現在我們是在醫院，到了醫院就安全了。“

事實上，齊燦哭著說的話徐天一句也沒有記往，只顧著推著齊燦往前走了

看到了醫生，見到了護士，齊燦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情緒倒是安靜下來了，也不再哭了。檢查之後，護士對她說，才開兩指，開十指才會生，時間還早著呢，讓徐天趕緊去辦住院手續。

齊燦內心直打退堂鼓，才開兩指就這麽疼了，開十指得疼到什麽時候啊。

護士到早上九點半的時候，護士通知齊燦進待產室，並告知徐天從現在開始就一直交給醫生了，不能再出去了，產婦有任何需求可以通過護士給家屬帶話。

齊燦進的是三號待產室，裏面已經躺著四個產婦了，下身都沒有穿褲子，都穿著一個成人尿不濕，。這個齊燦已經領都領教過了。

護士把齊燦帶到一個靠窗的位置，讓她把褲子脫了，把胎心儀固定到她的肚皮上以便方便監測胎心，不一會兒，又有一個護士過來給她輸液，掛的應該是催產針。

齊燦旁邊的那個女的一直鬼哭狼嚎的在那裏叫著，齊燦真覺得吵死人了。

齊燦覺得的確是很疼，但也不至於叫成那個樣子吧。

又一個女人不停的讓護士去對她老公說，她要吃面包，她要喝紅牛，她要吃餅開，好在護士脾氣很好，來來回回的跑很多趟也絲豪沒有反感。

齊燦什麽也不想要，什麽也不想吃，整個待產的過程中一聲不吭，連負責她的護士過來問她好幾次有什麽需要沒，她都是搖了搖頭回應。

說不清對自己肚子裏的這個孩子的感覺，沒有小說中描述的母愛的感覺，她甚至想今天過完就一切結束了，只要孩子生出來就好，只要她還活著就好。

徐天買了午飯讓護士送了進了，齊燦只扒拉了幾口，沒有胃口。

下午1點半的時候，開了七指，齊燦進了產房。

產房一人一間，特別安靜，一直陪著她的那個護士也進了來，推車推到產床邊上，讓她自己爬到產床上，齊燦赤身裸體，使出全身力氣才挪到那人床上，然後按護士的指示，腳放到固定的位置上。

產房的氣氛倒是很清松，只一會兒一個戴眼鏡的助產士先到了，按了按齊燦的肚子，看了看齊燦的病歷表，笑著對齊燦說

生死攸關的時候，齊燦突然想到之前不知道在哪裏看到過的一句話，說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裏走一遭，齊燦連忙擡起上身

她扶齊燦躺下，讓她不要激動。

“生孩子，還謊說病歷，這都是很危險的？以前做過人流沒？”

“沒，第一次懷孕。”

“胎位還行，到時聽我的指示，咱慢慢用力，好好配合，不要著急。”

接著負責接生的醫生到了，這個戴眼鏡的護士上前把齊燦的病歷拿給她，齊燦聽得真真切切的：“頭胎，個子比較高，胎位也正，順生的問題不大，到時要是能聽話配合應該是可以的。“

“咱醫院來生孩子的還少嗎？真不知道這些女孩子是怎麽想的”

“可不是。“

……

陣痛來臨時，齊燦很配合醫生，該使勁時用力，該深呼吸時深呼吸，她實在不想因為順產生不下來再轉剖腹產，還不好好好的聽醫生的話。

5月22日，14：27分，齊燦生下了這個孩子，順產，女孩，2620克，整個過程還算順利。

齊燦在生產的整個過程中沒有叫一聲，倒是最後醫生縫合撕裂傷口時，她叫了出來，實在是太疼了。

生完孩子，齊燦在走廊裏又自己呆了半個小時，說是觀察一下，不一會兒徐天就進來了，同時護士抱著孩子一起把她送到病房了。

夜晚的時候，徐天的姐姐來了，齊燦剛見紅時徐天就打電話到老家，通知他姐姐過來照顧她做月子，教她帶小寶寶的。

雖然生的是個女孩，但這也並沒有影響徐天姐姐的心情，看到小寶寶，也特別的開心。

兩天兩夜了，齊燦一直都沒有怎麽睡覺，生完孩子，好像是任務完成了，齊燦的眼晴都睜不動了，護士還一直過來問家屬有沒有排尿，一定要自主的解一次小便，解完之後還要給護士說。

徐天的大姐已經晾了壺紅糖水，齊燦一口氣喝掉了，一天都沒吃沒喝，不喝水怎麽會排尿，護士特別交待產後的第一次自主排尿非常重要，再次強調尿過之後一定要通知好，齊燦喝完紅糖水就開始靜靜的等待著小便的到來。

很快就有了尿意，齊燦下床時徐天過來扶她，齊燦自我感覺良好，上身也能使上勁就沒讓徐天扶，結果腳一挨地腿卻是軟的，差點摔倒在地，幸虧徐天扶的快，要不非倒地不可。第一次小解時，齊燦差點昏倒在廁所裏，不知道流出來的是尿還是肚子裏的水，反正是尿了紅通通的一盆，正好護士來，徐天端給護士查看。

第一次自主排尿也完成了，齊燦就沈沈的睡著了。夜晚她聽見孩子在哭，但她就是不願意醒，她就想一直想在睡夢中不願意醒來。她甚至聽到了大姐在給徐天說孩子尿了，說孩子餓了，說孩子排了胎便了，但她就是沒睜開眼睛，沈沈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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