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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第243章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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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仇怨

宋子非受了傷,傷在了後背,是刀傷,很長的一段。

他這樣子也著實讓人心疼,本來身體就不好,這恢覆起來更慢。

城府大人請來了城裏最好的大夫,他這傷不致命,但會疼痛上一段時間,恢覆期會很長。

這城府的條件還算好,而且城府大人也十分的客氣,盡最大的努力招待所有的人。

白牡嶸焦急於趕緊把金剛接回來,所以與守軍將軍商量了一下,便借了他的信兵,與玄甲軍楚夫人方面聯系。

她依舊覺得在林城距離北方玄甲軍所在的地方太遠了,於是決定前往兩軍邊界線的地方,在那兒要更近一些,聯系起來更為方便。

關門小鎮處於兩軍的中間線,說是小鎮,那地方挺大的,堪比一座城。

最開始宋子非與那幾個商人協定會面的地方是大梁境內的小安城,但是宋子非抵達小安城之後,那些人又改了地點。

那時宋子非心中就犯起了嘀咕,但最後,他還是赴約了。

赴約之後,就中了計,就發生了那些事兒。

前往軍隊大營,將軍與白牡嶸同行,還有宇文玠派來的那些護衛以及侍女。

白牡嶸已經派人回夷南通知了姜率,要他調派人手過來,在那邊也要將一切都準備好。

出發北上,早晚氣溫更低了,珠連峰就像散落在大地上的幾顆珠子,雖是不高,但是各個敦實。矗立在大地上,讓人不由幾分望而生畏。

軍隊大營就在珠連峰南峰的山下,而玄甲軍在北峰以北駐紮,中間不止有三座連綿的山峰相隔,還有數個小鎮村落。其中,關門小鎮就在其中,也就是宋子非出事兒的地方。

抵達軍隊大營,白牡嶸從馬車裏下來,往北方看,除卻山,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夫人,別心急,玄甲軍必然很快就會派人過來的。”他們的屬性,他還是很清楚的。珠連峰以北太冷了,他們那些人根本就承受不住寒冷氣溫的考驗,用不了多久,就得內裏潰散。

“嗯,我知道,有勞將軍了。”有風在吹,白牡嶸也瞇起了眼睛。長發束在發頂,她還是以前那咄咄逼人的模樣。只不過,她瘦削了很多,同時也沈穩了許多。

這軍營駐兵多達兩萬,可以說宇文玠大部分的兵馬都布置在緊鄰玄甲軍的邊界線,反而是和她夷南接壤的那一片稀稀拉拉,沒有多少兵將。

她也沒心情回大帳去休息,只是在等待著,等待著楚夫人,何時會派人過來。

她白牡嶸與楚夫人聯系,不說其他,就是她們倆之間的仇怨,她必然會回應。

只不過,這如此好的機會,楚夫人也必保會出一些難題給她,白牡嶸做好了心理準備。為了金剛的屍身,讓她難堪她也認了。

身後,那四名侍女始終跟著她,她不歇下來,她們也絕對不會休息。

她們皆是奉了宇文玠的命令,白牡嶸都清楚,他很擔心她這身體再出問題,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再給折騰沒了,那可真是活該。

只不過,她還不至於那麽脆弱,從死亡邊緣爬了回來,也就不會那麽輕易的死了。

倒是金剛,再也看不見這藍天白雲了。而且現在,不知還受什麽折騰呢,他應該盡早的回來,然後在一個山青水綠的地方安眠。

“夫人,您回去歇歇吧,而且,也到了該服藥的時辰了。”侍女上前來,輕聲的提醒道。

雖說她最近心情不佳,但是藥卻都準時喝,沒有停過。

“好。”白牡嶸也不為難她們,轉身,緩緩的回了大帳。

來到這營地的第二天,楚夫人就派人過來了。

這種情況下,必然放人進來,白牡嶸快步的從大帳裏出來,也見到了那帶著幾個兵馬過來的信使,很眼熟,是楚夫人身邊的人。

幾年前在邊關營地,還見過他的,只不過叫不上名字來。

將軍與白牡嶸站在一處,他是很謹慎的,而且也奉了宇文玠的命令,無論如何,他都得保護好白牡嶸,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希望我手下那位金剛勇士的屍身還在。”白牡嶸開口,如果他們連金剛的屍身都沒留,她可就真控制不住自己了。

“自然。我們夫人說了,夷南王想要回那巨人的屍身可以,十萬兩黃金,再加上夷南王的三個響頭,這屍身就可以完好無損的還給你們了。”信使的語氣還算平靜,他只是傳達楚夫人的話而已,盡管說這種話在這個場面這個地方,很可能會沒命。

下一刻,就聽到了將軍咬牙切齒的聲音,欺人太甚。

白牡嶸卻是神色未變,風吹過,發絲也在她臉上拂動,“好。給我十天的時間準備黃金,屆時在關門小鎮以西的翠河交易。如果我金剛勇士的屍身有任何不妥,你們一塊黃金也別想拿到。”她答應了。

將軍很不讚同,但是當下他也沒說什麽。

那信使點頭,“那是自然,如此值錢的屍身,我們必會多加保護。不過,交易當日,這蘇家軍,最好離遠點兒。”

白牡嶸深吸口氣,“我只帶十人前往,決不食言。”

信使任務完成,之後也沒什麽可說的了,便帶人快速離開了。

身在敵營,誰也做不到四平八穩。

看著他們走遠,將軍便看向白牡嶸,“夫人,他們這條件,你怎麽能答應呢?十萬兩黃金倒是無謂,皇上有令,金銀不及人情,給出去多少錢都行。可是,這楚夫人居然要你給她磕三個響頭,這怎麽能行?”欺人太甚。

轉眼看向他,白牡嶸的眼波是平靜無波瀾的,“磕頭而已,又不是要我自斷手腳,於某種層面來說,她已經放寬條件了。在我看來,跪下來磕頭也不算什麽,將軍別擔心。此事你如實稟報給皇上吧,告訴他我主意已定,別想著勸我了。”

將軍欲言又止,有些話他也不好說,可這種侮辱人的事情真做了,往後可如何是好。

那楚震的娘們兒可得得意幾年,最毒婦人心,將軍一時義憤填膺,恨不得這就帶兵殺過去。、

倒是白牡嶸一如既往的平靜,她看起來好像也沒什麽氣憤和怒火,只是想盡快的把金剛帶回來,侮辱不侮辱的,她好像都沒過腦子。

沒人知道她想法,等待期間,她也無事可做,總是在營地四周的山邊坐著,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她走到哪兒,侍女都跟隨,雖是這營地條件不如皇城好,但勝在天高地廣,空氣清新,短暫的在這兒停留,讓人頗為心曠神怡。

但這時候,誰也無法說出心曠神怡這幾個字來,只要一看白牡嶸那平靜的樣子,就知她心情極為不好。

她在皇城閑來無事就面帶笑容,閑不住的和宇文笛玩鬧,或是和侍女說說笑笑。顯而易見,那才是正常的她。現在這樣子,極其的不正常。

等待的第七天,大楊終於帶著人來了。

十萬兩黃金,宋子非盡快的派人從各城商行裏調出來的,有各地官兵相助押送,居然一共有二十車那麽多。

車輪前行時,車轍印記十分深,可見這一車的黃金有多重。

十萬兩黃金,白牡嶸倒不是很在意,只是看到大楊隨著黃金一塊運送過來的棺材,她的心情也瞬時低落下來。

那棺材不比尋常,明顯加長了很大一塊,算不上最好的木料,可也價值不菲。

被捆綁在馬車上,這就是金剛日後的安眠之處了。

看到白牡嶸,大楊滿臉的絡腮胡也跟著擰了起來,“小姐,咱們何時殺進玄甲軍?”這一路,他憤恨不已,尤其夜晚時,做夢都是這事兒,恨得牙癢癢。

“先把金剛接回來再說吧。”白牡嶸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

大楊深吸口氣,臉上的猙獰也褪去了些,眼圈卻是逐漸的紅了。

“這麽多年了,金剛一直跟著小姐,雖不會說官話,但咱們說什麽他都知道。我那時還說,何時給他找個媳婦兒,若是怕言語不通,就找個啞巴媳婦兒,倆人整天比比劃劃,日子過得也有意思。誰想到,我到最後,也沒見著金剛娶媳婦兒的那一天。”說著,大楊扭過臉去。有些事情壓在心裏尚且還好,說出口後就突覺悲痛湧來,控制不住。

“待回去了,找個紙紮做的好的匠人,多給他紮幾個高高壯壯的媳婦兒,他在底下也就不寂寞了。”她可能與金剛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可大楊卻與他情誼深厚。

大楊擡手抹了一把臉,“狗日的宋子婳,早晚有一天宰了他們。”

白牡嶸深吸口氣,她不似大楊那般悲憤,只是很平靜。

十萬兩黃金已準備好,只等十日之期到來。玄甲軍那邊有兵馬調動,不過,動靜倒是不大。

這邊蘇家軍也有小規模的調派,將軍很擔心楚夫人會設下伏擊,白牡嶸再出意外,所以整日都提心吊膽的。

交易當日,白牡嶸答應了僅帶十人,她必會帶著自己的人,但是將軍也決定要跟隨。不論如何,宇文玠的命令他必須要完成。

他與白牡嶸商議,她也沒反對,知道他是代替宇文玠來看守保護她的,要他跟隨,不止他放心,宇文玠也會放心。

終於,十日之期來臨,一大早,眾人便準備好要啟程了。

清早時,溫度很低,白牡嶸披著水綠色的披風,把她的臉也映襯的異常蒼白。

她大病初愈的模樣很明顯,一看就知她的身體不太舒服,畢竟以前她生機盎然,眼波流轉間,皆是神采奕奕。

此次不帶侍女,大楊包括八個夷南兵,再加上將軍。

大楊和夷南兵主要是負責運送黃金的馬車,一共二十車。將它們前後牽連在一起,免得路上生意外。

不過,這一路上蘇家軍也跟隨護送,只是不接近交易地點而已。

“走吧。”眼見都已準備好,白牡嶸開口,隨後出發。

翻身上馬,她在當先,將軍緊隨她身後,後面二十輛馬車浩浩蕩蕩,最後面則是護送的蘇家軍以及皇城護衛的衛隊。

朝著關門小鎮出發,在山間土道上行路,磕磕絆絆並不順暢。隊伍速度很慢,更恍若游山玩水一般。

白牡嶸直視前方,面無表情,無波無瀾。她蒼白的臉缺少血色,卻顯現出另外一種冰冷來。

長發束在發頂,利落而瀟灑,雖憔悴,但她還是那個咄咄逼人的夷南王。、

太陽升起一些,就被烏雲遮擋住了,天地間的溫度沒有再上升多少,清冷帶著無言的蕭瑟。

終於,接近了關門小鎮,那是一片建在山峰之間的小鎮,城墻不高,卻是修葺的無比堅固。

遠遠地瞧見那小鎮的城墻,白牡嶸的下頜也無意識的咬緊。

朝著事先定好的翠河而去,那裏除了有一條從山間流出來的河之外,就一片平坦,面積也不小,選在這裏交易,也是因為地形。最起碼方圓百米之內,是無法藏人的。

遙遙的看到了翠河,也看到了早他們一步等在那兒的隊伍。不下四五百人,在隊伍最前,還有一輛馬車,上面捆綁了一具超長的棺材。

後面,隊伍當先的駿馬馬背上有熟人,距離雖遠,但白牡嶸也一眼便看到了,是楚夫人,還有宋子婳,以及一個有些意外的人,居然是逃離皇城的長公主。那時在皇城聽百姓吹水,說是自家親戚看到她和楚夫人在一起,沒想到還真在一起。

這楚夫人可以說和宇文家的人水火不容,也不知是如何與長公主湊到一起了,都是寡婦,同病相憐?

也就在能瞧見玄甲軍兵馬的時候,一直跟在後面的蘇家軍也停下了,僅剩那幾個人押送著馬車,緩緩地朝著翠河而去。、

距離越來越近,馬兒也淌過了翠河,小河清淺幹凈,嘩啦啦的流淌,源源不絕。

河水的生命不知何時枯竭,但生命很長是肯定的,人若是能如它一樣,也就無需早早的躺進棺材裏了。

視線固定在了那具棺材上,白牡嶸的心裏也升騰起一股火來,一時間烘的她眼睛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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