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緹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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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緹娜
絲提娜站在地中海已經恢覆平靜的海面上，她註視著下方的海水，似乎陷入了沈思，但臉上的表情卻格外難看。她伸出右手向上虛抓，一個透明宛若琉璃一般的藍色晶體從海中飛出，懸停在了她的身前。
“加拉佩爾的晶核……”絲提娜知道，每一只的滄浪海獸的體內都有一個晶核，如同普通的海洋動物擁有心臟一樣，晶核對滄浪種來說是一種很重要的器官，可以視為支持脈沖能量與異能力發動的賽斯格特心臟。越是強大的滄浪種，體內的晶核就越透明有光澤，晶核的大小與光澤度可以反映一只滄浪海獸的綜合戰鬥能力。弱小的滄浪種在死亡後，晶核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消散，而實力越強大的滄浪種，死後晶核就可以保存越長的時間，達到霸體級別之後，死後晶核就幾乎不會失去活性，也不會消散。吞噬晶礦可以使晶核緩慢成長，但吞噬其他滄浪種的晶核則可以使自身晶核得到極大的強化成長。
遠處出現了一白一黑兩根巨大的柱狀物體，如同蚯蚓在土壤中穿行一般在海面上不斷躍起，潛入。長達千米的身體在海面上形成了十幾個半圓形，然後兩個極其相似的頭部從絲提娜腳前的海面下躥出，帶起了兩聲穿刺力極強的咆哮與高達幾十米的巨大海浪。
一只長蟲，一條蛟龍。前者通體雪白，有幾千段明顯分節的身體，每一個上閃爍著光澤的分節上，左右兩邊都鑲嵌著一顆圓形的粉紅色晶體，如同寶石一般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後者渾身漆黑，覆蓋著無數堅硬的鱗片，長長的龍須與銳利的雙眼使得他比沒有眼睛，只有一張充斥著尖牙的巨口的長蟲看上去要威武許多。
兩者一左一右地占據著絲提娜身前的海域，卻沒有敢再輕舉妄動，向前挪動半分。
“紅海的噬蟲皇，白吞，以及太平洋的禦風蛟龍，黑無……”絲提娜看著眼前兩位氣勢洶洶的七重海，沒有絲毫的畏懼，“貪婪是生物的本性，所以你們的行為和動機可以理解，但是，能否具備一點理性呢？”
“加拉佩爾被區區人類殺死，簡直是丟盡了我們七重海的臉面，丟盡了我們滄浪一族的臉面！”白吞無法做出形象的表情，但他很懂得如何利用自己恐怖的面孔，“他這是死得其所！但這晶核，畢竟是七重海等級的晶核，不物盡其用真的是浪費了啊！”
“同類相食，惡心的利益趨向性。”絲提娜此刻看待白吞的眼神如看待垃圾一樣。
“這是屍體！難道僅僅憑借晶核還能把加拉佩爾覆活？得了吧！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道德與人倫是絆腳石，只有人類才會去遵守。只有強大的實力至上，只有強者才能制定規則！”
“絲提娜，雖然論單打獨鬥，我和白吞任何一人都不是你的對手。但如果我們聯手，我相信就能與你抗衡。”一直沒有說話的黑無開口了，“就像人類說的那樣，要怪，就怪這個世界吧。”
絲提娜看著手中加拉佩爾的晶核，心中頓時百感交集，她無言地伸出那只手，沈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隨你們搶吧，我要去追趕那些人類了。”
透明的晶體從半空中拋向了白吞與黑禦，一蟲一龍在海中不顧一切地爭鬥起來，攪起的海浪與能量波動影響之大，甚至連幾十千米外都能觀察得到。
“妖姬殿下，北冰洋領主阿卡列斯前來報訊。七重海之一，地中海領主加拉佩爾在與人類勢力的鬥爭中戰死，愛琴海領主絲提娜已經前去追趕，其餘海域領主也會配合進行剿滅。”
“加拉佩爾，就是那只三頭六翼的大鳥吧？死了？”
“是的，據稱這完全處於他的輕敵大意，以及那一小股必須引起重視的人類。”
“不，那不重要。你剛才說，絲提娜去追他們了？”
“……是的，主上。”
“她還沒有找到那個人，竟然敢擅離職守！”
“主上，紅海與太平洋的兩位領主也不在各自的領海。”
“他們也……他們在哪兒，在幹什麽？”
“在地中海，在爭奪加拉佩爾的晶核。”
“好吧，我們去一趟地中海。”
怎麽到處也找不到他們了？絲提娜不禁在心中自問道，到底去哪裏了，連一點氣息都感覺不到。
在過去就要到別的海域了，印度洋的那家夥不太好交流啊。雖然說打上一架讓他明白事理對於我來說也不是一件難事，但也太浪費時間了。這個加拉佩爾，堂堂一個七重海，交代得快也就算了，還引起一堆破事兒，回去還要找人……
等等……
如果他們去了愛琴海呢？
她不顧一切地加速朝愛琴海飛去，她實在無法想象，如果那裏發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又恰好撞上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的概率——她實在無法想象，要如何面對妖姬的怒火。
同樣是具備高等智能的生命，同樣是滄浪種，她不了解她的想法。
為什麽，她對於“那個人”，如此地執著，如此重視？
她的大腦突然一陣刺痛，附著在她靈魂上的那個印記，那個不知從何而來，在愛琴海歌聲中從天而降，附在自己身上的印記開始刺痛。她的意識開始閃爍般模糊，一陣陣，像是慢性病一般，這也在滄浪一族中是極其罕見的，尤其是在自己這樣的七重海身上。所以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妖姬，沒有任何人知道——但總覺得，這神秘印記中蘊含的神奇能量不可抗拒，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一樣。是否有一天，這靈魂印記中模糊而虛弱的意識會蘇醒，會控制自己的身體呢？
突然想起妖姬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你們缺少的，正是人類獨有的。”
“如果你們能夠成功擊殺拉加佩爾，那麽這對於滄浪種，尤其是對於七重海和妖姬而言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我幾乎可以肯定你們會遭到其他海域領主的追擊。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你們必須在第一時間趕到愛琴海——在餘下的六名海域領主中，絲提娜是最有可能離開自己管轄的海域前來追擊的，所以到時愛琴海對於你們來說就是一個暫時的安全區——後面的作戰方案以及行動路線已經輸入到澤德埃的內置程序中了，你們唯一要做的就是擊殺拉加佩爾。
“還有，記得一定要盡快，世界各國人民的怨聲載道已經將聯合國的那些高層壓得喘不過氣來了。雖然我已經跟他們進行了交涉，但他們還是會在近期內考慮發射天基動能粒子炮，畢竟大部分發動國家已經撤離了……你們只有大約兩個月的時間擊殺七重海，讓他們看到希望，堵上他們的嘴。”
絲提娜俯視著自己的領海，從半空望去，美麗動人，充滿詩意的愛琴海依舊是那麽平靜，只有緩慢升高，降低的海水在岸邊拍打著如同兵陣林立的石像。一切如常，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什麽都不會發生一般。
絲提娜屏息凝神，用心神感知氣息，不一會兒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她用冰冷的目光凝視著下方的沙灘，突然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虛提的動作，竟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將藏在沙下的澤德埃提了起來。
念動力。白月林的腦子裏瞬間蹦出了這個詞。然後，她看著絲提娜，只感覺有點熟悉，她聯想到了鯤。的確，如果僅僅是看上去，不只是畫風很接近，就連氣質都有些神似。海中仙子，或者說海神女，甚至是，將要成為海神的女孩，應該是這個樣子。
“可惡，怎麽動不了？”澤德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掐在半空中，無法動彈分毫，“凱思雅，開啟震懾力場！”一層淡黑色的光圈從澤德埃金黃色的巨大身體上突然出現，轉而引起一陣劇烈的震動，然後就快速地在空氣中消散了。
絲提娜的手也不禁顫動了一下，她微微皺緊眉頭，用力反手一甩，將澤德埃隔空扔了出去。後者巨大的身體在半空中翻轉了三圈，以拋物線猛地墜入海中。
“與那些機甲完全不同。就像是一個與滄浪種一樣擁有賽斯格特晶體異化能力的生物。”絲提娜喃喃自語道，她低下頭看著自己有些發紅的雪白細嫩的右手，陷入了沈思。
澤德埃猛地躥出海面，卻又被絲提娜隨手一下給摁了回去，一道三色光束破開海面，氣勢如虹地奔向了半空中的絲提娜。後者輕輕擡起右手，手心處藍光亮起，轉而化為一道更加強大的電磁脈沖射向三色能量束流，並毫無停滯地將其撕碎沖破，命中了澤德埃。
絲提娜擡起右手將僵死不動的澤德埃抓到了面前，依舊保持著原先的高冷。她知道對方已經在自己具有壓倒性能量的電磁脈沖下昏迷不醒，但她還是忍不住對著那只大蠍子說道：“人類，不要自以為很強大。如果自然真的想抹除你們，你們早就已經被扼殺在搖籃中了。”
但是沒有回應，這也在她的意料內，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的詭異程度，開始遠超她的預料——澤德埃原本金黃色的身體變得逐漸暗淡，三只大眼也是去了光芒，一種無法看透的深邃黑色出現，由最初的一個點擴散開來，最終遍布全身。
澤德埃的三只眼睛在一瞬間變成了詭異的純白色，與全身的黑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緊接著，一聲銳利的脆鳴聲響起，如同一把尖刀般穿刺耳朵直接捅進了大腦。一種難以忍受的劇痛在腦海中爆發開來，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噬咬著大腦，鉆心剔骨般的疼痛，卻毫無辦法阻止。
“啊——”絲提娜發出了一聲尖叫，下意識地擡起雙手捂住耳朵，但這根本沒有用。這種攻擊似乎並不以聲波的方式進攻耳蝸或聽覺神經，而更像是一種無形而無法阻擋的神奇力量重擊心靈——很像是之前絲提娜對澤德埃施展的類似於念動力的能力，但要更上一層。無形，無法抵擋，更加折磨。
白月林也被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最終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像絲提娜那樣承受如此劇烈的痛苦。絲提娜再也無法忍受了，她用手虛抓起澤德埃，用盡全力扔了出去。隨著那個令人感到心悸的黑色影子逐漸消失在遠方的天空中，她感覺到腦海中的疼痛在不斷地減輕，最終隨著澤德埃的遠去而徹底消失。
絲提娜大口地喘息著，額頭上留下了細密的冷汗。她站在半空中，彎腰俯身，如同暈車的人剛剛從長途汽車上走下一樣，看上去十分虛弱，臉色蒼白。她在此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感覺自己輸給了不應該，也不可能輸的敵人——這是失敗，更是恥辱。
剛才自己的全力一扔，估計已經把他們扔出很遠的距離了。如果到了其他的海域，那自有海域領主負責，自己現在最需要去做的，就是反思，以及自我檢討。
“如果你們遇到了連澤德埃都無法打敗的對手，那麽切記一點——趨利避害是所有生命永遠的本能。澤德埃的控制系統中隱藏著一套小型心靈廣播，可以在小範圍內針對一個個體釋放心靈震懾廣播，其幹擾效果與耳鳴類似，但是強度是千倍不止。
“這個第四模式只能維持一分鐘，然後機體在接下來的十二個小時內都無法再次進入第四模式，而且晶能發動機的功率也會暫時下降百分之五十，因為長達一分鐘的廣播會造成機爐過載，必須降低功率進行修覆。
“所以在恫嚇他人的時候請記住，真正的強者是不會去刻意恫嚇的。因為你弱小，你才需要虛張聲勢，需要去恫嚇別人。所以當你準備去這麽做的時候，請做好一定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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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提娜站在地中海已經恢覆平靜的海面上，她註視著下方的海水，似乎陷入了沈思，但臉上的表情卻格外難看。她伸出右手向上虛抓，一個透明宛若琉璃一般的藍色晶體從海中飛出，懸停在了她的身前。
“加拉佩爾的晶核……”絲提娜知道，每一只的滄浪海獸的體內都有一個晶核，如同普通的海洋動物擁有心臟一樣，晶核對滄浪種來說是一種很重要的器官，可以視為支持脈沖能量與異能力發動的賽斯格特心臟。越是強大的滄浪種，體內的晶核就越透明有光澤，晶核的大小與光澤度可以反映一只滄浪海獸的綜合戰鬥能力。弱小的滄浪種在死亡後，晶核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消散，而實力越強大的滄浪種，死後晶核就可以保存越長的時間，達到霸體級別之後，死後晶核就幾乎不會失去活性，也不會消散。吞噬晶礦可以使晶核緩慢成長，但吞噬其他滄浪種的晶核則可以使自身晶核得到極大的強化成長。
遠處出現了一白一黑兩根巨大的柱狀物體，如同蚯蚓在土壤中穿行一般在海面上不斷躍起，潛入。長達千米的身體在海面上形成了十幾個半圓形，然後兩個極其相似的頭部從絲提娜腳前的海面下躥出，帶起了兩聲穿刺力極強的咆哮與高達幾十米的巨大海浪。
一只長蟲，一條蛟龍。前者通體雪白，有幾千段明顯分節的身體，每一個上閃爍著光澤的分節上，左右兩邊都鑲嵌著一顆圓形的粉紅色晶體，如同寶石一般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後者渾身漆黑，覆蓋著無數堅硬的鱗片，長長的龍須與銳利的雙眼使得他比沒有眼睛，只有一張充斥著尖牙的巨口的長蟲看上去要威武許多。
兩者一左一右地占據著絲提娜身前的海域，卻沒有敢再輕舉妄動，向前挪動半分。
“紅海的噬蟲皇，白吞，以及太平洋的禦風蛟龍，黑無……”絲提娜看著眼前兩位氣勢洶洶的七重海，沒有絲毫的畏懼，“貪婪是生物的本性，所以你們的行為和動機可以理解，但是，能否具備一點理性呢？”
“加拉佩爾被區區人類殺死，簡直是丟盡了我們七重海的臉面，丟盡了我們滄浪一族的臉面！”白吞無法做出形象的表情，但他很懂得如何利用自己恐怖的面孔，“他這是死得其所！但這晶核，畢竟是七重海等級的晶核，不物盡其用真的是浪費了啊！”
“同類相食，惡心的利益趨向性。”絲提娜此刻看待白吞的眼神如看待垃圾一樣。
“這是屍體！難道僅僅憑借晶核還能把加拉佩爾覆活？得了吧！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道德與人倫是絆腳石，只有人類才會去遵守。只有強大的實力至上，只有強者才能制定規則！”
“絲提娜，雖然論單打獨鬥，我和白吞任何一人都不是你的對手。但如果我們聯手，我相信就能與你抗衡。”一直沒有說話的黑無開口了，“就像人類說的那樣，要怪，就怪這個世界吧。”
絲提娜看著手中加拉佩爾的晶核，心中頓時百感交集，她無言地伸出那只手，沈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隨你們搶吧，我要去追趕那些人類了。”
透明的晶體從半空中拋向了白吞與黑禦，一蟲一龍在海中不顧一切地爭鬥起來，攪起的海浪與能量波動影響之大，甚至連幾十千米外都能觀察得到。
“妖姬殿下，北冰洋領主阿卡列斯前來報訊。七重海之一，地中海領主加拉佩爾在與人類勢力的鬥爭中戰死，愛琴海領主絲提娜已經前去追趕，其餘海域領主也會配合進行剿滅。”
“加拉佩爾，就是那只三頭六翼的大鳥吧？死了？”
“是的，據稱這完全處於他的輕敵大意，以及那一小股必須引起重視的人類。”
“不，那不重要。你剛才說，絲提娜去追他們了？”
“……是的，主上。”
“她還沒有找到那個人，竟然敢擅離職守！”
“主上，紅海與太平洋的兩位領主也不在各自的領海。”
“他們也……他們在哪兒，在幹什麽？”
“在地中海，在爭奪加拉佩爾的晶核。”
“好吧，我們去一趟地中海。”
怎麽到處也找不到他們了？絲提娜不禁在心中自問道，到底去哪裏了，連一點氣息都感覺不到。
在過去就要到別的海域了，印度洋的那家夥不太好交流啊。雖然說打上一架讓他明白事理對於我來說也不是一件難事，但也太浪費時間了。這個加拉佩爾，堂堂一個七重海，交代得快也就算了，還引起一堆破事兒，回去還要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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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去了愛琴海呢？
她不顧一切地加速朝愛琴海飛去，她實在無法想象，如果那裏發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又恰好撞上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的概率——她實在無法想象，要如何面對妖姬的怒火。
同樣是具備高等智能的生命，同樣是滄浪種，她不了解她的想法。
為什麽，她對於“那個人”，如此地執著，如此重視？
她的大腦突然一陣刺痛，附著在她靈魂上的那個印記，那個不知從何而來，在愛琴海歌聲中從天而降，附在自己身上的印記開始刺痛。她的意識開始閃爍般模糊，一陣陣，像是慢性病一般，這也在滄浪一族中是極其罕見的，尤其是在自己這樣的七重海身上。所以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妖姬，沒有任何人知道——但總覺得，這神秘印記中蘊含的神奇能量不可抗拒，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一樣。是否有一天，這靈魂印記中模糊而虛弱的意識會蘇醒，會控制自己的身體呢？
突然想起妖姬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你們缺少的，正是人類獨有的。”
“如果你們能夠成功擊殺拉加佩爾，那麽這對於滄浪種，尤其是對於七重海和妖姬而言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我幾乎可以肯定你們會遭到其他海域領主的追擊。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你們必須在第一時間趕到愛琴海——在餘下的六名海域領主中，絲提娜是最有可能離開自己管轄的海域前來追擊的，所以到時愛琴海對於你們來說就是一個暫時的安全區——後面的作戰方案以及行動路線已經輸入到澤德埃的內置程序中了，你們唯一要做的就是擊殺拉加佩爾。
“還有，記得一定要盡快，世界各國人民的怨聲載道已經將聯合國的那些高層壓得喘不過氣來了。雖然我已經跟他們進行了交涉，但他們還是會在近期內考慮發射天基動能粒子炮，畢竟大部分發動國家已經撤離了……你們只有大約兩個月的時間擊殺七重海，讓他們看到希望，堵上他們的嘴。”
絲提娜俯視著自己的領海，從半空望去，美麗動人，充滿詩意的愛琴海依舊是那麽平靜，只有緩慢升高，降低的海水在岸邊拍打著如同兵陣林立的石像。一切如常，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什麽都不會發生一般。
絲提娜屏息凝神，用心神感知氣息，不一會兒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她用冰冷的目光凝視著下方的沙灘，突然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虛提的動作，竟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將藏在沙下的澤德埃提了起來。
念動力。白月林的腦子裏瞬間蹦出了這個詞。然後，她看著絲提娜，只感覺有點熟悉，她聯想到了鯤。的確，如果僅僅是看上去，不只是畫風很接近，就連氣質都有些神似。海中仙子，或者說海神女，甚至是，將要成為海神的女孩，應該是這個樣子。
“可惡，怎麽動不了？”澤德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掐在半空中，無法動彈分毫，“凱思雅，開啟震懾力場！”一層淡黑色的光圈從澤德埃金黃色的巨大身體上突然出現，轉而引起一陣劇烈的震動，然後就快速地在空氣中消散了。
絲提娜的手也不禁顫動了一下，她微微皺緊眉頭，用力反手一甩，將澤德埃隔空扔了出去。後者巨大的身體在半空中翻轉了三圈，以拋物線猛地墜入海中。
“與那些機甲完全不同。就像是一個與滄浪種一樣擁有賽斯格特晶體異化能力的生物。”絲提娜喃喃自語道，她低下頭看著自己有些發紅的雪白細嫩的右手，陷入了沈思。
澤德埃猛地躥出海面，卻又被絲提娜隨手一下給摁了回去，一道三色光束破開海面，氣勢如虹地奔向了半空中的絲提娜。後者輕輕擡起右手，手心處藍光亮起，轉而化為一道更加強大的電磁脈沖射向三色能量束流，並毫無停滯地將其撕碎沖破，命中了澤德埃。
絲提娜擡起右手將僵死不動的澤德埃抓到了面前，依舊保持著原先的高冷。她知道對方已經在自己具有壓倒性能量的電磁脈沖下昏迷不醒，但她還是忍不住對著那只大蠍子說道：“人類，不要自以為很強大。如果自然真的想抹除你們，你們早就已經被扼殺在搖籃中了。”
但是沒有回應，這也在她的意料內，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的詭異程度，開始遠超她的預料——澤德埃原本金黃色的身體變得逐漸暗淡，三只大眼也是去了光芒，一種無法看透的深邃黑色出現，由最初的一個點擴散開來，最終遍布全身。
澤德埃的三只眼睛在一瞬間變成了詭異的純白色，與全身的黑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緊接著，一聲銳利的脆鳴聲響起，如同一把尖刀般穿刺耳朵直接捅進了大腦。一種難以忍受的劇痛在腦海中爆發開來，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噬咬著大腦，鉆心剔骨般的疼痛，卻毫無辦法阻止。
“啊——”絲提娜發出了一聲尖叫，下意識地擡起雙手捂住耳朵，但這根本沒有用。這種攻擊似乎並不以聲波的方式進攻耳蝸或聽覺神經，而更像是一種無形而無法阻擋的神奇力量重擊心靈——很像是之前絲提娜對澤德埃施展的類似於念動力的能力，但要更上一層。無形，無法抵擋，更加折磨。
白月林也被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最終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像絲提娜那樣承受如此劇烈的痛苦。絲提娜再也無法忍受了，她用手虛抓起澤德埃，用盡全力扔了出去。隨著那個令人感到心悸的黑色影子逐漸消失在遠方的天空中，她感覺到腦海中的疼痛在不斷地減輕，最終隨著澤德埃的遠去而徹底消失。
絲提娜大口地喘息著，額頭上留下了細密的冷汗。她站在半空中，彎腰俯身，如同暈車的人剛剛從長途汽車上走下一樣，看上去十分虛弱，臉色蒼白。她在此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感覺自己輸給了不應該，也不可能輸的敵人——這是失敗，更是恥辱。
剛才自己的全力一扔，估計已經把他們扔出很遠的距離了。如果到了其他的海域，那自有海域領主負責，自己現在最需要去做的，就是反思，以及自我檢討。
“如果你們遇到了連澤德埃都無法打敗的對手，那麽切記一點——趨利避害是所有生命永遠的本能。澤德埃的控制系統中隱藏著一套小型心靈廣播，可以在小範圍內針對一個個體釋放心靈震懾廣播，其幹擾效果與耳鳴類似，但是強度是千倍不止。
“這個第四模式只能維持一分鐘，然後機體在接下來的十二個小時內都無法再次進入第四模式，而且晶能發動機的功率也會暫時下降百分之五十，因為長達一分鐘的廣播會造成機爐過載，必須降低功率進行修覆。
“所以在恫嚇他人的時候請記住，真正的強者是不會去刻意恫嚇的。因為你弱小，你才需要虛張聲勢，需要去恫嚇別人。所以當你準備去這麽做的時候，請做好一定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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