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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炤忱雖然知道自己喜歡這個徒弟,但也沒想到竟會在夢境中同意他對自己萬番無禮。

迷幻陣會把人心中最深的渴望挖掘出來,並不斷放大,來達到讓入陣人迷失自己,成為陣中養料的目的。

而徒弟破了第一個陣,迷幻陣的威力大減,只能讓江炤忱認清自己的欲望,並不會使他迷失自己。

在江炤忱醒來前,他正在與徒弟進行著各種姿勢的探討,每一次都被徒弟弄得忍不住哭泣求饒。

所以在看到他的手時,腦中不可控制地浮現他對自己做的事,不禁反應大了些。

他不禁暗怪自己:自己思想不幹凈,牽連別人作甚。

紀修燁見他不排斥自己抓他手,心裏忍不住高興,但他也沒忘了正事,放入一抹靈息在師尊體內探查,未發現有什麽不對,松了口氣,不舍地放開他的手,他起身到洞口把自己捉的東西提了進來。

江炤忱在他放開手後,手指不自覺的蜷縮了一下,見他回來,起身下來,想要幫忙卻被紀修燁攔住了。

紀修燁不要他幫忙,他便只好坐在旁邊看他弄。紀修燁熟練地架好食物,堆好火堆,點火,將野味放在火上燒烤了起來,架好後他便不再關註,他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江炤忱。

江炤忱受不住他這麽直白炙熱的目光,清咳了一聲,見他還看,只好開口問道:“你為何一直盯著我看?”

言外之意是讓他不要盯了。

紀修燁靦腆一笑,隨後神情微變,開口遲疑問道:“師尊,你……”

江炤忱等著他下文,見他久久不言,便開口問:“怎麽?”

紀修燁看向他,微微下了決心,輕吸了口氣,低聲問:“師尊,你,可有心儀之人?”

說完便直勾勾地盯著他,江炤忱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輕皺了皺眉,一時不知如何作答,他眼神四處亂飄,沒找到話頭,無意看到在火上烤著的野味。

開口道:“那東西要糊了。”

紀修燁聞言怔了一瞬,看向他,神情無奈,低頭一笑,將野味拿出來放在邊上,隨即走到師尊跟前蹲下。

江炤忱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住了,沒有言語,直直地撞進他深邃的眼神中,紀修燁蹲在那裏,目光直視他,見他不語,起身坐在他身邊,聲音很輕,也很溫柔,他輕聲說:“師尊,我有心儀之人了。”

說完去看他的反應,見他驚訝又帶著一股難言的痛楚,開口繼續說:“那人將我從黑暗中拉入光明,教導我做人,是我這一生的幸福所在。我喜歡他,師尊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江炤忱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告白,神色蒼白,呆滯片刻,突然垂下腦袋,不知在想什麽。

紀修燁見他如此反應,心中不免失落,他咬了咬牙,按下自己想要立馬逃離這裏的念頭,盯著他,見他一如既往的神色淡然,不禁失落難受,他剛想要出去,便見江炤忱擡起了頭,目光炯炯的看向他。

紀修燁看著他,見他眼中一片寧靜,不免失望,聽到江炤忱開口,輕聲說:“修燁,你還小,見的人太少了。”

“師尊……”

他止住紀修燁想要開口的話頭。

“你先聽我說完。”

紀修燁不語,靜靜地看著他。江炤忱輕吸了一口氣,轉頭不去看他,輕聲說:“我是把你從黑暗中帶出來,教你習武,教你為人處事。但這不是你喜歡我的理由。

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它是自發而生的一種感情,是不受外物影響的。

你以後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你對我的喜歡可能是一時興起,今後你會遇到一個你真正不需要理由愛的人,她才是陪伴你一生的人,為師不過是你生命中的過客罷了。”

說完,他就沒再開口,也不敢看他,只是靜靜的等著紀修燁想通。

江炤忱知道自己或許喜歡他,但他不能確定紀修燁對他的感情是否與他一樣,如果只是因為一直以來都是自己陪在他身邊才喜歡的他,那這種感情隨著時間推移,他見的人漸漸多了,對他的喜歡也許很容易就淡了,江炤忱本身覺得無所謂,但紀修燁才十七歲,他還有很多時間去選擇對的人,沒必要在他還小時就背上欺師的罪名,若是他以後不喜歡了,這個罪名終會留在他身上,久而久之,他對自己,可能只有厭惡和憎恨了。

紀修燁知道師尊不會太輕易相信他喜歡他這個事實,可他也沒想到,師尊會想那麽多,那麽遠,甚至否認他的感情,他心裏一陣酸澀,心口悶得緊,像是被人死死捂住,他低頭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目光灼熱的看著江炤忱,但江炤忱不再看他,他面色平靜,看向洞外。

紀修燁面露苦楚,幹巴巴地說:“師尊教導的是,是弟子異想天開了。師尊您先吃些東西吧,我出去透透氣。”

說完不等他點頭,便飛身掠了出去。

一路跌跌撞撞飛到河邊,紀修燁一掌打倒了旁邊的樹,半晌蹲下身捂住臉,淚水從手指縫中流出,口中喃喃道:“師尊……師尊……炤忱”

空中落下小雨,仿佛感同身受他的痛楚。

洞內江炤忱清清楚楚地看到他面露悲楚,眼神悲愴,心中一緊,連他出去都沒有半分阻攔,他失神地看著洞口,許久後嘆了口氣,心中安撫地想:男主本就不屬於他,他就算喜歡又能怎樣,還是要將他歸還世間的。

這樣安慰了自己許久,仍不見效,江炤忱嘆了口氣,喃喃道:“自作孽不可活……”

他失神地看著徒弟烤好的東西,眼中一片濕潤,他沒了心思,坐在石頭上一夜相眠。

紀修燁也沒有回來過。

天已大白,見紀修燁沒有回來,江炤忱還是不免擔心,起身站定,忍不住出去找他,出去沿著一路狼藉走去,終於在一條河邊看到站立著的一人,身上盡是點點水珠,應當是如此站了一夜。

江炤忱心裏忍不住心疼,輕聲走過來,見他沒有察覺,只好開口喚他:“修燁……”

紀修燁聞言一驚,轉過身來,看到他時一陣欣喜,又想起他的話,不禁有些沮喪,他開口,嗓子幹澀得聽不見聲。

“師尊......”

江炤忱見他臉上也有水珠,忙從袖中拿了手帕給他擦臉,紀修燁楞楞地看著他的動作,片刻後擡手抓住了他的手,將他攔腰一攬,緊緊抱住了他。

江炤忱怔了一瞬,反應過來忙掙開他,可他的力氣大得要命,江炤忱根本掙不開,他有些惱怒地看向他,不料他竟將自己下巴擡起,與他吻在了一起

江炤忱不禁有些失措,無力的掙紮著、反抗著,他心裏慌張,昨日與他講了那麽多,這人究竟聽進去了沒有,現在竟然還敢這樣對他。

江炤忱費力的掙紮著,心裏難過得很。

他怎麽可以這樣對他。

江炤忱一個不留神,被他破開了嘴唇,直入進去,紀修燁吻得很急,很重,腰被他緊緊箍住,脖頸也被他用手壓向自己。

江炤忱動彈不得,被他吻得腿腳發軟,呼吸也越來越困難,在他差點窒息時,紀修燁離開了他的唇,來到他的脖頸處輕輕咬著,他沈沈的喘了口氣,咬住他的耳垂後憤憤地開口道:“師尊,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你不能否認我對你的感情是假的,你不是我。知道嗎?”

江炤忱緩了一下,氣惱不已,還未開口,又被紀修燁的嘴唇堵住,又糾纏不清的吻了好一會兒,江炤忱放棄了掙紮,無力的靠在他懷裏,艱難的喘息著紀修燁見狀才放開他,他等江炤忱能站穩後便松了手,在他面前利落跪下,低頭等江炤忱處罰。

江炤忱輕聲喘著氣,眼眸泛紅,面色潮紅,有被吻的也有氣的,他無言地看著面前跪著低頭的人。

他無聲嘆了口氣,開口無奈道:“你這樣有意思嗎?”

侵犯了他又要裝乖,這人怎麽可以這樣。

紀修燁低聲悻悻然地說:“是弟子不對,請師尊處罰。”

“處罰了你就不會再犯了嗎?”江炤忱無奈道。

紀修燁不言。江炤忱嘆了口氣,低聲說:“處罰了依然會犯,那處罰有什麽用?”

紀修燁依舊不言。江炤忱也沒指望他能說出什麽,他開口道:“走吧。”

紀修燁擡頭,眼中盡是不可置信和委屈,他擡手拉住江炤忱的衣服,眼淚也跟著下來,他聲音低啞道:“師尊,我錯了,你別趕我走。”

江炤忱見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無奈扶額,擡手毫不客氣地賞了他一個暴栗,紀修燁眼中含淚,委屈的看向他。江炤忱無奈解釋道:“誰趕你走了,我讓你起來,男子漢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我算怎麽回事。”

紀修燁見他未處罰自己也沒有趕自己走,不禁高興起來,江炤忱看他淚珠還掛在臉上,沒有辦法,擡手幫他拭去,開口訓斥道:“這麽大的人還哭,羞不羞?”

紀修燁還沈寂在剛才的狂喜中,聞言只是笑了笑,拉住江炤忱的手。

江炤忱掙了掙,沒有掙開,只好任他抓著,開口警告道:“我沒有同意和你在一起。”

紀修燁聞言,欣喜消去大半,他抓緊江炤忱的手,低聲說:“我知道。我會證明的。”

江炤忱看著他,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等你見識過世間繁華,到那時,你會明白,為何我自詡蕓蕓眾生中的滄海一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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