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江南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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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江南48
關河所謂的“大料”，比姜楠想象中更來勢洶洶。
她霎時頓住了，眼前一花，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那兩段文字。
關河的語氣看起來頗為輕松，她幾乎能透過屏幕看到對方挑起的眉毛，可她自己心情反而驀地一沈。
縱然不提“暗戀”二字，後方的“高中”也足以讓姜楠難以置信。
她問關河這話是什麽意思，自己與秦嘉遇高中時代就認識嗎？
迅速在腦中將高中三年的記憶過了一遍，可惜對於“秦嘉遇”這個名字，那段回憶裏始終只有一片空白，連一絲短促的痕跡也搜尋不到。
於是，當她急於求得一份提示，提示她高中時究竟曾在哪裏見過秦嘉遇時，關河卻告訴她——
不認識，她與秦嘉遇可以說完全不認識。
那他們緣分的開端，又從何處啟程，姜楠請關河將這個故事講與自己聽。
-
結束練琴時，秦嘉遇臉上已布滿汗珠，額邊隱隱作疼，他輕微喘了兩口氣，抽取擺在琴架上的紙巾擦汗，又拿起一旁手機。
屏幕亮起時，幾十條未讀消息出現在他眼前，都為他彈琴時發來。
期間手機或許振動過多次，卻都因他的投入與專註而被完全忽略，意識到不對後他匆匆點進消息，一路看下來，眉頭早已不自覺緊擰。
下意識看向姜楠，對方正與她身旁的方瀾聊著什麽，與關河的聊天顯然早已結束。
由不得多去消化關河發來的全部信息，秦嘉遇直接問他一句：你和她說什麽了？
若兩人面對面，他興許可以看到關河舉起的雙手與故作委屈的嘴臉：冤枉啊，我可什麽都沒說，嘴比鎖還嚴。
但他不忘損秦嘉遇一句，埋怨他早不看消息，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不過，有些事他還是得提醒對方一下：老秦，我跟你說啊，現在的主要問題不是我說什麽，而是她為什麽突然找到我問你的事情，你自己好好思考一下，人家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呢？
某段暗戀往事是他自己主動捅給姜楠的，他當然也不會透露給秦嘉遇知曉，但適當的提醒肯定也有必要，否則以他對老秦的了解，對方這個腦子恐怕很難開竅。
秦嘉遇不再回覆，默默放下手機。
他本就因發燒而頭腦混沌，姜楠買給他的藥還沒吃，不知吃了是否管用，此刻關河的提醒更讓他額邊跳痛劇烈。
他心裏有個猜測，只是這個猜測他自認還是太過膽大。
一個人對你好，想要了解一些與你有關的事情，這就證明她喜歡你？
至多至多，也只能證明她並不討厭你。
目光又一次掠過其他人，落於坐在那裏背對著自己的那道身影上，許久之後，秦嘉遇極輕地搖了搖頭，還是先不去打散阻隔在他與她之間的這層薄霧。
-
從晚飯開始，姜楠就時刻註意著秦嘉遇，表情始終是化不開的凝重，眉心幾乎快要打成結。
下午的排練實在磨人，等到放飯時，其他人都在大口吃著晚飯，唯獨秦嘉遇一口不動。
姜楠飯吃到快一半，仍見被他置於一旁地上的盒飯未被動過一口，甚至也未被拆封。
而他低垂著頭，手撐在額頭，一眼可見狀態較差。
她再也坐不住了，暫時放下盒飯往他身前走去，蹲下，歪著腦袋試圖去探清他的臉。
他的手遮擋眉眼，她看不清他的臉，卻清晰可見他蒼白的唇。
“秦老師……秦老師？”
仿若從遠山之外傳來的一聲呼喚，秦嘉遇頓兩秒才逐漸有了動靜，緩慢擡頭，視線有些模糊，眼前那張臉分裂出三四道虛影。
他以為姜楠在很遠的地方喊了自己一聲，等到視線終於稍稍清明時，才恍然發覺她其實就在自己眼前。
“還好嗎？不舒服就提前回去吧，別硬撐。”姜楠去握他的手，視線卻停留在他汗涔涔的臉頰與鼻尖。
微涼的觸感貼上自己手心，她幾乎是下意識握緊他的手，試圖用自己掌心溫熱替他暖手。
肌膚緊緊相觸時，她感覺到秦嘉遇的手倏地抽動一下，卻並未抽開手。
不過，她自知將他手攥得那麽緊，即便他想逃開，大抵也沒有力氣。
“沒事……到排練結束再走。”秦嘉遇無力地搖搖頭，仍是那套說辭。
“你倔什麽？”知道秦嘉遇吃硬不吃軟，姜楠態度轉變，忽然強硬起來，“接下來排練的內容你都知道了，不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幹嘛還這麽倔，身體不舒服就回去休息，非得人擔心……”
撞上秦嘉遇那雙疲倦卻又透出錯愕的眼，她越說聲音越輕，到最後徒剩一聲無奈的嘆息。
內心燃起的那股火，對著秦嘉遇卻偏偏發不出來。
錯愕之後，秦嘉遇朝她揚起一抹淡而虛弱的溫柔笑意，又讓她心轉瞬軟下來，餘下的話堵在心間，怎麽也開不了口。
起初分明是她想要說服秦嘉遇回去休息，怎麽轉而又成了是他在拿捏著自己，姜楠深感不對。
沒有閑心再去思考什麽對錯，她另一只空著的手已探上秦嘉遇額頭。
燙得驚人。
“藥吃了嗎？”她問。
秦嘉遇乖順地點了頭，“吃了。”
她放開手，有意瞪他一眼，去他包裏翻找早上買給他的藥，撕一張退熱貼往他額上貼去。
秦嘉遇紋絲不動，他毛茸茸的幾縷劉海軟軟覆在她手背，她凝視著他，對上他依舊溫和的眉眼，忽然深吸一口氣，將那股覆又冒起來的無名怒火壓下去。
-
劇組排練依舊進行到晚上九點，這個時候，秦嘉遇狀態已經很差了。
姜楠臉色也不太好，這與她自身身體無關，她是因秦嘉遇而犯愁與心疼，心情自然也不佳。
劇場外的世界落雨不斷，她與秦嘉遇走出劇場大門。
今夜由她撐著傘，秦嘉遇說什麽都不管用。
她緊挽上他小臂，不讓他逃脫遠離，更不讓他再將傘讓過來，自己卻傻乎乎地淋雨生病。
有時候她真想罵他一句蠢，卻又實在舍不得。
經過堅果酒店門口時，這是姜楠第一次連腳步也不停下，徑直走了過去。
眼看酒店已過，秦嘉遇立刻想要止步。
“先送你回去。”姜楠的回答足夠果斷，態度硬氣，不容他拒絕。
“好……”秦嘉遇迷迷糊糊的，也不反駁，難得認了下來。
早在他們還未走出劇場之前，姜楠就已查過明日酒店的路線，此刻不需要手機導航，更無需秦嘉遇帶著她也知道怎麽走。
一路急匆匆往前走，他們第一次一同走這條路，穿過兩條馬路，很快回到了秦嘉遇所住的酒店。
看到那位早已熟悉的顧客被一個陌生女人摟著走進來，前臺兩位工作人員視線有些移不開，盯著他們一路去了電梯那裏。
直至他二人走進電梯，電梯兩扇門嚴絲合縫地攏上，載他們往樓上去，她們二人才終於收回視線，心中八卦魂卻不免燃燒了起來，好奇於那兩個人之間的關系。
兩個人小聲討論起來，一致認為那個女人很有可能是男人的女友，當然，也還有另一種可能，但她們還是選擇往男女朋友上猜。
在電梯裏，姜楠將身旁人攬得更緊，似是生怕對方逃脫。
可在這個電梯裏，秦嘉遇哪怕想逃又能逃去何處。
沈默逼仄的空間裏此時只有他們二人，不知為何，竟比在劇場的電梯裏時更讓姜楠緊張。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姜楠眼眸低垂，卻又忍不住去觀察身旁人的情況。
秦嘉遇情況不容樂觀，頰邊仍不斷冒出層層虛汗，電梯門向兩側打開的那一瞬間，她攙扶著的那份重量猛然驟增。
“秦嘉遇！”
秦嘉遇突然向前傾倒的那一刻，她幾乎脫口而出大喊一聲，雙手第一時間用力，扶住他極度不穩的身形。
不再是那聲總帶著禮貌的“秦老師”，而是秦嘉遇這個全名。
滿懷擔心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秦嘉遇半闔的眼又睜開，勉強站穩腳步，先隨姜楠走出了電梯。
他模模糊糊地看向姜楠，那張原本精致的臉五官卻有些模糊了，他幾乎辨別不清哪裏是眉眼，哪裏又是唇鼻。
身上的難受讓他無暇再去顧及其他，他呼吸越發沈重，心跳頻率幾乎像是要破胸而出。
“再撐一下，馬上就到……”姜楠心疼不已，在他耳畔小聲提醒。
那團聲音忽遠忽近，根本聽不清晰，秦嘉遇也不知道姜楠到底說了什麽，但見她雙唇一張一翕，必然也是在說著些什麽。
他下意識想著自己必須要去回應，於是無力點著頭，顧不上其他。
秦嘉遇近乎半身重量都壓在姜楠身上，姜楠力氣也不小，支撐著他走到房門前，一手仍扶著他，另一手去摸索他口袋裏的房卡。
房卡在手中一滑，所幸她還算穩當，及時抓扯住，迅速刷卡開門，又扶秦嘉遇進屋。
意識半無的人被她安穩放在床上，她小心翼翼的，極輕地拍了拍他的臉，卻見他雙眼完全閉上，似乎已經不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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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河所謂的“大料”，比姜楠想象中更來勢洶洶。
她霎時頓住了，眼前一花，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那兩段文字。
關河的語氣看起來頗為輕松，她幾乎能透過屏幕看到對方挑起的眉毛，可她自己心情反而驀地一沈。
縱然不提“暗戀”二字，後方的“高中”也足以讓姜楠難以置信。
她問關河這話是什麽意思，自己與秦嘉遇高中時代就認識嗎？
迅速在腦中將高中三年的記憶過了一遍，可惜對於“秦嘉遇”這個名字，那段回憶裏始終只有一片空白，連一絲短促的痕跡也搜尋不到。
於是，當她急於求得一份提示，提示她高中時究竟曾在哪裏見過秦嘉遇時，關河卻告訴她——
不認識，她與秦嘉遇可以說完全不認識。
那他們緣分的開端，又從何處啟程，姜楠請關河將這個故事講與自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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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練琴時，秦嘉遇臉上已布滿汗珠，額邊隱隱作疼，他輕微喘了兩口氣，抽取擺在琴架上的紙巾擦汗，又拿起一旁手機。
屏幕亮起時，幾十條未讀消息出現在他眼前，都為他彈琴時發來。
期間手機或許振動過多次，卻都因他的投入與專註而被完全忽略，意識到不對後他匆匆點進消息，一路看下來，眉頭早已不自覺緊擰。
下意識看向姜楠，對方正與她身旁的方瀾聊著什麽，與關河的聊天顯然早已結束。
由不得多去消化關河發來的全部信息，秦嘉遇直接問他一句：你和她說什麽了？
若兩人面對面，他興許可以看到關河舉起的雙手與故作委屈的嘴臉：冤枉啊，我可什麽都沒說，嘴比鎖還嚴。
但他不忘損秦嘉遇一句，埋怨他早不看消息，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不過，有些事他還是得提醒對方一下：老秦，我跟你說啊，現在的主要問題不是我說什麽，而是她為什麽突然找到我問你的事情，你自己好好思考一下，人家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呢？
某段暗戀往事是他自己主動捅給姜楠的，他當然也不會透露給秦嘉遇知曉，但適當的提醒肯定也有必要，否則以他對老秦的了解，對方這個腦子恐怕很難開竅。
秦嘉遇不再回覆，默默放下手機。
他本就因發燒而頭腦混沌，姜楠買給他的藥還沒吃，不知吃了是否管用，此刻關河的提醒更讓他額邊跳痛劇烈。
他心裏有個猜測，只是這個猜測他自認還是太過膽大。
一個人對你好，想要了解一些與你有關的事情，這就證明她喜歡你？
至多至多，也只能證明她並不討厭你。
目光又一次掠過其他人，落於坐在那裏背對著自己的那道身影上，許久之後，秦嘉遇極輕地搖了搖頭，還是先不去打散阻隔在他與她之間的這層薄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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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晚飯開始，姜楠就時刻註意著秦嘉遇，表情始終是化不開的凝重，眉心幾乎快要打成結。
下午的排練實在磨人，等到放飯時，其他人都在大口吃著晚飯，唯獨秦嘉遇一口不動。
姜楠飯吃到快一半，仍見被他置於一旁地上的盒飯未被動過一口，甚至也未被拆封。
而他低垂著頭，手撐在額頭，一眼可見狀態較差。
她再也坐不住了，暫時放下盒飯往他身前走去，蹲下，歪著腦袋試圖去探清他的臉。
他的手遮擋眉眼，她看不清他的臉，卻清晰可見他蒼白的唇。
“秦老師……秦老師？”
仿若從遠山之外傳來的一聲呼喚，秦嘉遇頓兩秒才逐漸有了動靜，緩慢擡頭，視線有些模糊，眼前那張臉分裂出三四道虛影。
他以為姜楠在很遠的地方喊了自己一聲，等到視線終於稍稍清明時，才恍然發覺她其實就在自己眼前。
“還好嗎？不舒服就提前回去吧，別硬撐。”姜楠去握他的手，視線卻停留在他汗涔涔的臉頰與鼻尖。
微涼的觸感貼上自己手心，她幾乎是下意識握緊他的手，試圖用自己掌心溫熱替他暖手。
肌膚緊緊相觸時，她感覺到秦嘉遇的手倏地抽動一下，卻並未抽開手。
不過，她自知將他手攥得那麽緊，即便他想逃開，大抵也沒有力氣。
“沒事……到排練結束再走。”秦嘉遇無力地搖搖頭，仍是那套說辭。
“你倔什麽？”知道秦嘉遇吃硬不吃軟，姜楠態度轉變，忽然強硬起來，“接下來排練的內容你都知道了，不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幹嘛還這麽倔，身體不舒服就回去休息，非得人擔心……”
撞上秦嘉遇那雙疲倦卻又透出錯愕的眼，她越說聲音越輕，到最後徒剩一聲無奈的嘆息。
內心燃起的那股火，對著秦嘉遇卻偏偏發不出來。
錯愕之後，秦嘉遇朝她揚起一抹淡而虛弱的溫柔笑意，又讓她心轉瞬軟下來，餘下的話堵在心間，怎麽也開不了口。
起初分明是她想要說服秦嘉遇回去休息，怎麽轉而又成了是他在拿捏著自己，姜楠深感不對。
沒有閑心再去思考什麽對錯，她另一只空著的手已探上秦嘉遇額頭。
燙得驚人。
“藥吃了嗎？”她問。
秦嘉遇乖順地點了頭，“吃了。”
她放開手，有意瞪他一眼，去他包裏翻找早上買給他的藥，撕一張退熱貼往他額上貼去。
秦嘉遇紋絲不動，他毛茸茸的幾縷劉海軟軟覆在她手背，她凝視著他，對上他依舊溫和的眉眼，忽然深吸一口氣，將那股覆又冒起來的無名怒火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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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排練依舊進行到晚上九點，這個時候，秦嘉遇狀態已經很差了。
姜楠臉色也不太好，這與她自身身體無關，她是因秦嘉遇而犯愁與心疼，心情自然也不佳。
劇場外的世界落雨不斷，她與秦嘉遇走出劇場大門。
今夜由她撐著傘，秦嘉遇說什麽都不管用。
她緊挽上他小臂，不讓他逃脫遠離，更不讓他再將傘讓過來，自己卻傻乎乎地淋雨生病。
有時候她真想罵他一句蠢，卻又實在舍不得。
經過堅果酒店門口時，這是姜楠第一次連腳步也不停下，徑直走了過去。
眼看酒店已過，秦嘉遇立刻想要止步。
“先送你回去。”姜楠的回答足夠果斷，態度硬氣，不容他拒絕。
“好……”秦嘉遇迷迷糊糊的，也不反駁，難得認了下來。
早在他們還未走出劇場之前，姜楠就已查過明日酒店的路線，此刻不需要手機導航，更無需秦嘉遇帶著她也知道怎麽走。
一路急匆匆往前走，他們第一次一同走這條路，穿過兩條馬路，很快回到了秦嘉遇所住的酒店。
看到那位早已熟悉的顧客被一個陌生女人摟著走進來，前臺兩位工作人員視線有些移不開，盯著他們一路去了電梯那裏。
直至他二人走進電梯，電梯兩扇門嚴絲合縫地攏上，載他們往樓上去，她們二人才終於收回視線，心中八卦魂卻不免燃燒了起來，好奇於那兩個人之間的關系。
兩個人小聲討論起來，一致認為那個女人很有可能是男人的女友，當然，也還有另一種可能，但她們還是選擇往男女朋友上猜。
在電梯裏，姜楠將身旁人攬得更緊，似是生怕對方逃脫。
可在這個電梯裏，秦嘉遇哪怕想逃又能逃去何處。
沈默逼仄的空間裏此時只有他們二人，不知為何，竟比在劇場的電梯裏時更讓姜楠緊張。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姜楠眼眸低垂，卻又忍不住去觀察身旁人的情況。
秦嘉遇情況不容樂觀，頰邊仍不斷冒出層層虛汗，電梯門向兩側打開的那一瞬間，她攙扶著的那份重量猛然驟增。
“秦嘉遇！”
秦嘉遇突然向前傾倒的那一刻，她幾乎脫口而出大喊一聲，雙手第一時間用力，扶住他極度不穩的身形。
不再是那聲總帶著禮貌的“秦老師”，而是秦嘉遇這個全名。
滿懷擔心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秦嘉遇半闔的眼又睜開，勉強站穩腳步，先隨姜楠走出了電梯。
他模模糊糊地看向姜楠，那張原本精致的臉五官卻有些模糊了，他幾乎辨別不清哪裏是眉眼，哪裏又是唇鼻。
身上的難受讓他無暇再去顧及其他，他呼吸越發沈重，心跳頻率幾乎像是要破胸而出。
“再撐一下，馬上就到……”姜楠心疼不已，在他耳畔小聲提醒。
那團聲音忽遠忽近，根本聽不清晰，秦嘉遇也不知道姜楠到底說了什麽，但見她雙唇一張一翕，必然也是在說著些什麽。
他下意識想著自己必須要去回應，於是無力點著頭，顧不上其他。
秦嘉遇近乎半身重量都壓在姜楠身上，姜楠力氣也不小，支撐著他走到房門前，一手仍扶著他，另一手去摸索他口袋裏的房卡。
房卡在手中一滑，所幸她還算穩當，及時抓扯住，迅速刷卡開門，又扶秦嘉遇進屋。
意識半無的人被她安穩放在床上，她小心翼翼的，極輕地拍了拍他的臉，卻見他雙眼完全閉上，似乎已經不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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