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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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回到東京的眾人再次陷入了忙碌中, 也剛好到了東大開學的時候，這段時間鷲匠陽太和牛島若利也進入到了非常繁忙的時間了。
兩支隊伍都要出國比賽，還有學校的功課需要完成。
兩個人接觸最頻繁的時候, 居然是在回到學校兩個人約在一起吃飯的時候。
因為兩邊都需要跑的緣故，兩個人見面的很多時候都沒有話講。
更多的時候在思考，是不是學業結束了就好多了。
“你說是不是畢業之後就好多了，畢竟兩邊兼顧太累了。”鷲匠陽太這一年的課程要跟上其實不算困難, 就是兩邊兼顧起來很難說輕松的。
原以為牛島若利也會這麽認為, 但牛島若利卻只是對著他笑，“可我覺得這樣不錯, 雖然辛苦，可是總有機會見到你。”
牛島若利這話一出鷲匠陽太剛剛還因為疲憊產生的抱怨頓時消散。
好像……確實很不錯，畢竟他們這麽忙, 也確實只有這個機會能好好的見面，好好的吃飯, 好好的陪伴。
越忙也越代表他們在排球這條道路上走的還算不錯。
不然等真的閑下來，才是最可怕的時候。
就這樣——
牛島若利比鷲匠陽太更早從東大畢業了，畢業當舔, 鷲匠陽太來學校送他畢業的, 仿佛回到了牛島若利從白鳥澤畢業的那一年。
只不過現在的牛島若利更加成熟，已經發育到將近一米九三的他站在人群中鶴立雞群。
更何況那硬朗不茍言笑的英俊，很難讓人忽視。
這天因為牛島若利手持幾項冠軍獎牌還有各大獎項成為了霓虹第一的主攻手, 校內更是邀請他發表了講話，作為優秀畢業生有什麽對學弟學妹們說的。
牛島若利整體過程中說的都很官方, 把稿子上的內容都說完了。
這份稿子還是在前幾天和鷲匠陽太一起寫的, 讓鷲匠陽太給他把關。
上面寫了不到八百字，但是內容都也都是他這麽多年來的心得。
鷲匠陽太就在下面聽著, 全程帶個笑，聽到牛島若利已經差不多說到稿子結尾了，他已經做好了鼓掌的準備了。
然而牛島若利卻沒打算結束了。
目光投在觀眾中，在旁人眼中，他可能只是找了一個位置放眼望去。
只有鷲匠陽太知道，他是在看他。
牛島若利放下了稿子，帶著淺淺的笑意，繼續說道，“其實我也經歷過一段找不到道路的時候，我不知道怎麽樣才能在這個困住自己地方，找到新的道路。
止步不前了，又不知道該如何。但我很幸運，我一直覺得我的運氣真的很不錯，在這個時候，我身邊有人一直支持著我，努力的為我開辟出一條道路。
並且還在我的身後，努力的守護著我，我當時就在想，原來在有困難的時候依賴別人，也是可以的。所以想走得遠不一定要絕對的獨立，適當的脆弱選擇依賴他人，也是一種方法。”
說完這些，場下有著小小的議論聲，也就此牛島若利結束了他的演講。
從臺上下去了，隨後掌聲四起。
鷲匠陽太坐在下面，聽到有人議論著。
有討論牛島若利竟然也會依賴別人。也有針對牛島若利到底會依賴什麽樣的人展開討論的。
“牛島前輩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會依賴他人的人吧。”
“嗯，感覺一個人就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好的類型。”
“不過牛島前輩這麽說，難不成是說他女朋友嗎？”
“啊！！！牛島前輩已經不是單身了嗎！！！”
“牛島前輩這樣的條件，有對象不是很正常嗎？沒有才不正常吧。”
“牛島前輩是很受歡迎沒錯，可是牛島前輩完全就是生人勿近的架勢，很難想象他會談戀愛啊！”
“對啊，上次我有朋友去加他聯系方式，不僅拒絕了，整個狀態還很可怕，我實在難以想象什麽樣的人會是他的女朋友。”
“會不會真是因為有女朋友才會有這樣，生人勿近的架勢？”
“啊！！好想知道是誰擁有了牛島若利這樣的男人！！！”
而這些議論都在鷲匠陽太耳邊議論著。
不過他內心也沒什麽特別的波動，只有一點就是，牛島若利這場演講結束了，他也要跟著撤喃碸了。
從禮堂出來了，牛島若利已經在後臺給不少人簽名。
以前的牛島若利還不太知道自己簽名有什麽意義，後來人多了，他也就習慣了，並且他很喜歡給小朋友簽名。
也許從表情中看不出來，但他真的很願意鼓勵小朋友以後打排球。
這條道路雖然辛苦，但對於他們來說，也帶著期望一直走下去的道路。
願意用一生奔赴的理想。
鷲匠陽太在禮堂候場找到了牛島若利，牛島若利剛簽完名，走過來拉著他，“走。”
兩個人沒怎麽說話了，一路上他們散步在校園裏，就像是他們還在白鳥澤的時候。
畢業之後，牛島若利就要轉去波蘭的球隊了。
鷲匠陽太還留在東京。
畢竟這兩年他應該還會留在‘MSBY黑狼’。
在前一段時間，黑尾鐵朗剛好組建了一場聯盟商業聯賽，以‘MSBY黑狼’和‘施懷登·阿德勒’為首。
最後拿下冠軍的是‘MSBY黑狼’，雲雀田吹的意思是鷲匠陽太再多打幾場比賽，多拿積分，說不定馬上就能拿到最佳自由人的稱號了。
但在此之前牛島若利就轉到了波蘭。
鷲匠陽太也沒想好如果從東大畢業之後，他還會不會待在霓虹。
畢竟已經有國外的球隊招攬他了。
去哪兒留哪兒，已經成了他們現在最在意的問題。
因為他們不僅需要面對異地戀，還要經歷異國戀。
人生的道路本就是走走停停和一直走走走。
所以在畢業這天，兩個人散了好久的步。
因為再過兩天，牛島若利就要去波蘭了。
鷲匠陽太努力控制自己不舍的情緒，裝作無所謂，“去那兒反正俱樂部都會安排好，我也不用擔心。”
“吃的話那麽俱樂部也會提供。好像也不用擔心。”
鷲匠陽太叨嘮了兩句，發現好像從生活上習慣上，都不需要他擔心，畢竟以現在牛島若利的身價，所帶來的商業價值，幾乎不可能在生活上有任何不便利，即使吃不慣那裏的飲食，也完全可以招一個霓虹廚師。
好似沒什麽可以擔心的，可他還是會有點情緒，這樣的情緒也有些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述說。
最後他只有捏著牛島若利的手，沈默了下來。
人還沒出發，他好像已經開始有思念的情緒了。
有點太不爭氣了。
牛島若利回握住他的手，把他拉進了懷裏，“明天跟我去個地方好不好？”
分開前一起去逛個街看個電影什麽的，也算是一種日常活動。
只是被領到結婚登記處，鷲匠陽太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他以為牛島若利在發癲。
“啊？”鷲匠陽太站在門口反應了大概一分鐘才發出了一個單音。
“嗯，材料我都帶了。”牛島若利認真地說，好似並沒有覺得現在這個地點和行為有什麽值得驚訝的地方。
“不是這個問題。”鷲匠陽太也不知道自己該開口先質疑哪一個。
“我想和你結婚。”
在鷲匠陽太還沒有找到能讓自己回過神的理由，結果牛島若利又給了他新的震驚點。
“結婚？？？？”
.
鷲匠陽太坐在結婚登記處的時候，辦理人是這麽問他的，“您確定是自願辦理嗎？”
鷲匠陽太：……
他就努力回過神兒怎麽就變成他不願意了！！！
“自願的。”鷲匠陽太尷尬的搓了搓鼻子，小聲的問牛島若利，“我看上去很不願意嗎？”
牛島若利對著他笑，搖了搖頭，“沒有。”
並且自我檢討了一下，“是我通知的太倉促了。”
牛島若利難得在這麽大事情上，並不是提前準備的，這是他人生中難有的沖動。
兩個人從登記處出來，一直盯著手裏的結婚證明。
連牛島若利都有些恍惚的盯著。
可能都不太相信，這樣就結婚了。
兩個人從開始在一起，到現在竟不知不覺有了四個多年頭了。
兩人從來沒覺得有這麽長時間，他們總覺得像是剛在一起一般，總是不舍的想要多待在對方身側一般。
好似也沒有進入疲憊期，就完全處在早起的親密期。
畢竟他們能待在一起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比一般情侶要更珍惜待在一起的日子。
牛島若利這幾天一直在想這麽一個問題，兩人即將開始異國戀，因為他也體會過難捱的思念，能理解鷲匠陽太一定會比他更痛苦一些。
他不知道怎麽在這期間能夠更好的維持住這段感情，笨拙的只想著樸實的做著承諾。
一句單用語言描述的承諾，已經在他們這個年齡不適用了。
大概就是一張結婚證明，更多的有實質性的無條件贈予。
比如在離開波蘭之前牛島若利早在婚前把自己的那三層公寓樓先贈予了鷲匠陽太。
鷲匠陽太一手拿結婚證一手拿房產證，一度覺得自己不是在送去波蘭再就業的老公。
而是在送奔赴戰場的老公。
“就是是不是有點太……”鷲匠陽太不也知道自己該怎麽形容，完全就像是牛島若利害怕鷲匠陽太沒有安全感一般，一直努力的給他塞安全感。
塞多了鷲匠陽太都快以為他不回來了。
“我放假就回來。”牛島若利走之前還如此承諾，這一承諾更讓鷲匠陽太本就沒繃住的情緒，一下繃不住了。
“你說這些幹什麽。”鷲匠陽太抱著牛島若利哭，哭了一會兒，及川徹拉他回去。
“別哭了，哭的我都以為他不回來了。”及川徹跟著吐槽。
拉著人走的時候鷲匠陽太還在哭。
及川徹帶著他回去，“你這情況，真不用也轉進波蘭球隊嗎？”
提到這件事鷲匠陽太不哭了，“沒有，那支球隊不適合我，我可能會考慮你接下來去的那支球隊。”
他們說的那支球隊正是阿根廷的一支頂級球隊，及川徹也正打算過去。
鷲匠陽太看了幾支球隊，也就這只球隊從裏面的搭配來說比較適合他。
“但是你最近不打算轉的話，其實也不一定是這一支。”這是及川徹的建議。
畢竟球隊每年人員調動不能說頻繁，但確實是流動性很強，前幾年可能還是對手的，過兩年就變成隊友這種事兒不要太正常。
從現在來說阿根廷那支頂級隊伍確實會更適合他，但過兩年就不一定了。
當然這都是再過兩年該考慮的事情。
之後牛島若利也都履行著自己的承諾，一有假期幾乎下一秒都飛回霓虹。
他的隊友經常逗趣他，“家裏是有美嬌妻嗎，怎麽每次都這麽著急回去。”
牛島若利一般都會認真的回答，“不是美嬌妻，是很厲害的自由人。”
隊友：……
像是聽明白了，又像是沒聽明白。
只是後來這個隊友才明白了這句話。
牛島若利很少用的官方社交賬號上，除了商業活動的宣傳之外，只有一篇是自己編輯的博文。
一條官宣婚訊的消息。
這位隊友才知道所謂的‘不是美嬌妻而是很厲害的自由人’是什麽意思。
那位隊友極其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上次把我球接的，我都快懷疑人生的自由人，那是你老婆？？？？？”
牛島若利頂著那張如同冰山的冷漠面容，總是在這個時候掛上微笑，“嗯，我老婆。”
於是圈內不少人開始知道，那個很厲害的主攻手，和那個很厲害的自由人，竟已經結婚了。
那這都是後來的事情了。
兩個人結婚以來都非常的低調，作為排球界的明星球員，在最受歡迎的那幾年都是無其他緋聞。
鷲匠陽太從東大畢業之後去了幾年阿根廷，和及川徹當了幾年的隊友，最後轉到了巴西，剛好牛島若利在波蘭的合約也到了期，兩個人就一起轉到了巴西。
兜兜轉轉又坐回了隊友，上采訪的時候，有不少記者關心著兩個人作為前後輩的關系。
但是一次意外同臺采訪，發現了兩個人帶著容易型號的婚戒。
這一新聞直接在社交媒體中炸鍋了。
不過炸鍋的網絡平臺對於鷲匠陽太和牛島若利來說，並不是很值得關註的事情。
難得拿到了假期，兩個人打算回一趟霓虹試試。
也許是時光如梭，也許是因為每天都是忙碌。
等到鷲匠陽太到達機場的時候，突然心臟跳的厲害鷲匠陽太才意識到，這天是什麽日子。
那年飛機失事，黑匣子消失，兩百多人憑空消失，再也沒有迎來新的希望。
就是今天。
兩百多個家庭至此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痛。
鷲匠陽太坐在機場，握住牛島若利的手，多年的應激再次發生，讓牛島若利來了措手不及。
他手跟著抖，好似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鷲匠陽太狀態這麽差，一直幹嘔著，甚至呼吸都接不上。
他喊來了VIP候機室的服務人員，服務人員緊急喊來了急救醫生。
正在急救醫生準備帶著他送去醫院的時候，鷲匠喃碸陽太拼了命的抓住了牛島若利。
“不行，飛機不能起飛。”
沒有人能相信一個突發病情的病人說的話。
沒有人相信。
哪怕是醫生，他也只是認為病人只是因為痛苦的反應在說胡話。
鷲匠陽太抓著醫生，眼眶中都是努力保持清醒的猙獰，他不能保證此刻的自己能恢覆如常，他很難受很痛苦，但他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在回到同一時間點的時候，能夠挽留這個悲劇。
“求你，求你……不要起飛。”
鷲匠陽太情緒不僅進入了有些模糊的狀態，他知道不是他心理的問題，他的心理疾病早就在幾年前徹底痊愈了，他現在有牛島若利，疾病覆發的可能幾乎為零。
現在身體出現的反應只不過是他求生的本能。
他可以不坐這一航班，可是那兩百多人呢。
239這個數字，但是對於遇難者的家屬來說，並不是新聞上遇難者的幾個數字，那是他們的親人好友。
牛島若利察覺到鷲匠陽太的情緒不太對。
他聽著鷲匠陽太口中的話，也許別人認為鷲匠陽太在說胡話，但他不認為。
“你知道嗎，我做過一個夢——”
“飛機失事了——”
“對，你救了我。”
牛島若利並不是刨根問底的人，但是針對這個話題，他還是問過鷲匠陽太的。
有一天鷲匠陽太喝醉了，他問過這個話題。
帶著醉意的鷲匠陽太幾乎是問什麽回答什麽。
也不知道是不是陰差陽錯，也不知道是冥冥之中，牛島若利對這個問題充滿了好奇。
他問了，“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夢。”
醉意朦朧的鷲匠陽太很可愛，他雙頰緋紅，帶著天真的笑容，“若利……如果我說不是夢呢，你相信嗎？那天我們真的在一起，你真的保護了我，飛機也確實出事兒了。”
“而我回到了我的十六歲。”
“我們明明在上一輩子都不熟，可是這一世我極其幸運的再次遇見了你。”
牛島若利並不能說當時完全相信，只是鷲匠陽太還告訴了他的時間。
“如果在這一天，你說我們能不能避開悲劇？”
現在看著這一切，再聯想鷲匠陽太之前有心理問題的時候害怕坐飛機。
牛島若利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相信了。
找到航空公司要求檢查機身問題，鬧到總公司的時候，別人都以為牛島若利仗著球星的身份在鬧事兒。
但是真的檢查出飛機有零件出問題的時候。
這件事才終於在一個人多星期後真相大白。
一個多星期內各種謾罵撲面而來，有質疑的，有大肆利用這件事詆毀牛島若利的，哪怕牛島若利只是提出了一個基於安全問題的要求。
但是人出名了，很多事情都並不只有那麽簡單。
在謾罵持續了一個多星期，航空公司帶頭道歉，因為自己的檢查不當導致差點出現了事故，表示願意給牛島若利道歉。
這件事才出現了極大的反轉。
那些因為牛島若利強行要求檢查，而耽誤了這趟航班的乘客們，也才知道原來這場鬧劇，救的是自己的性命。
所有的風向幾乎幾乎通過一晚上完全扭轉。
新聞大肆的開始為牛島若利澄清。
連俱樂部在重要時候出來力挺牛島若利被罵的面目全非的事兒，也終於沈冤得雪。
有人開始要來采訪牛島若利，說是不是能夠預測未來什麽的，都被牛島若利拒絕了。
他並不能預測未來，他也不是那種什麽事兒都會主動管的人。
他只是相信理解他的鷲匠陽太。
哪怕在別人眼中，這一切都太過離奇了。
連恢覆冷靜的鷲匠陽太都有些不可思議牛島若利怎麽就相信了。
只有牛島若利本人淡定得很，抱著鷲匠陽太，“因為我相信你。”
多少年，這段離奇的經歷，經過時間的沈澱，各種版本都有，什麽牛島若利穿越過來拯救受難者。
又或者什麽牛島若利直覺很厲害。
越傳越神，都快傳牛島若利是外星人了。
“也是那麽厲害的大炮，不是外星人是什麽！”
連這樣的話都有了。
鷲匠陽太當時是不知道自己情緒混亂之後，一覺醒來會成這樣的。
他想如果是自己，自己會怎麽做呢，大概也會這樣吧。
但是牛島若利比他更厲害，明明不知道結果會怎麽樣，還是選擇了相信他。
並且還莫名其妙承擔了很多的罵聲，哪怕後來都澄清了。
不管是不是命運的輪回，以一種新的方式，牛島若利再次的護住了他。
護著了那原本可能會戳向他的刀子們。
鷲匠陽太想著，也許這就是命中註定。
一切從這件事開始，又從這件事結束了。
時光匆匆過，當有一天鷲匠陽天從睡夢中驚醒，也一定是牛島若利守在他的身側。
就像在命運重新開始前，他護在自己身前那樣。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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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東京的眾人再次陷入了忙碌中, 也剛好到了東大開學的時候，這段時間鷲匠陽太和牛島若利也進入到了非常繁忙的時間了。
兩支隊伍都要出國比賽，還有學校的功課需要完成。
兩個人接觸最頻繁的時候, 居然是在回到學校兩個人約在一起吃飯的時候。
因為兩邊都需要跑的緣故，兩個人見面的很多時候都沒有話講。
更多的時候在思考，是不是學業結束了就好多了。
“你說是不是畢業之後就好多了，畢竟兩邊兼顧太累了。”鷲匠陽太這一年的課程要跟上其實不算困難, 就是兩邊兼顧起來很難說輕松的。
原以為牛島若利也會這麽認為, 但牛島若利卻只是對著他笑，“可我覺得這樣不錯, 雖然辛苦，可是總有機會見到你。”
牛島若利這話一出鷲匠陽太剛剛還因為疲憊產生的抱怨頓時消散。
好像……確實很不錯，畢竟他們這麽忙, 也確實只有這個機會能好好的見面，好好的吃飯, 好好的陪伴。
越忙也越代表他們在排球這條道路上走的還算不錯。
不然等真的閑下來，才是最可怕的時候。
就這樣——
牛島若利比鷲匠陽太更早從東大畢業了，畢業當舔, 鷲匠陽太來學校送他畢業的, 仿佛回到了牛島若利從白鳥澤畢業的那一年。
只不過現在的牛島若利更加成熟，已經發育到將近一米九三的他站在人群中鶴立雞群。
更何況那硬朗不茍言笑的英俊，很難讓人忽視。
這天因為牛島若利手持幾項冠軍獎牌還有各大獎項成為了霓虹第一的主攻手, 校內更是邀請他發表了講話，作為優秀畢業生有什麽對學弟學妹們說的。
牛島若利整體過程中說的都很官方, 把稿子上的內容都說完了。
這份稿子還是在前幾天和鷲匠陽太一起寫的, 讓鷲匠陽太給他把關。
上面寫了不到八百字，但是內容都也都是他這麽多年來的心得。
鷲匠陽太就在下面聽著, 全程帶個笑，聽到牛島若利已經差不多說到稿子結尾了，他已經做好了鼓掌的準備了。
然而牛島若利卻沒打算結束了。
目光投在觀眾中，在旁人眼中，他可能只是找了一個位置放眼望去。
只有鷲匠陽太知道，他是在看他。
牛島若利放下了稿子，帶著淺淺的笑意，繼續說道，“其實我也經歷過一段找不到道路的時候，我不知道怎麽樣才能在這個困住自己地方，找到新的道路。
止步不前了，又不知道該如何。但我很幸運，我一直覺得我的運氣真的很不錯，在這個時候，我身邊有人一直支持著我，努力的為我開辟出一條道路。
並且還在我的身後，努力的守護著我，我當時就在想，原來在有困難的時候依賴別人，也是可以的。所以想走得遠不一定要絕對的獨立，適當的脆弱選擇依賴他人，也是一種方法。”
說完這些，場下有著小小的議論聲，也就此牛島若利結束了他的演講。
從臺上下去了，隨後掌聲四起。
鷲匠陽太坐在下面，聽到有人議論著。
有討論牛島若利竟然也會依賴別人。也有針對牛島若利到底會依賴什麽樣的人展開討論的。
“牛島前輩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會依賴他人的人吧。”
“嗯，感覺一個人就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好的類型。”
“不過牛島前輩這麽說，難不成是說他女朋友嗎？”
“啊！！！牛島前輩已經不是單身了嗎！！！”
“牛島前輩這樣的條件，有對象不是很正常嗎？沒有才不正常吧。”
“牛島前輩是很受歡迎沒錯，可是牛島前輩完全就是生人勿近的架勢，很難想象他會談戀愛啊！”
“對啊，上次我有朋友去加他聯系方式，不僅拒絕了，整個狀態還很可怕，我實在難以想象什麽樣的人會是他的女朋友。”
“會不會真是因為有女朋友才會有這樣，生人勿近的架勢？”
“啊！！好想知道是誰擁有了牛島若利這樣的男人！！！”
而這些議論都在鷲匠陽太耳邊議論著。
不過他內心也沒什麽特別的波動，只有一點就是，牛島若利這場演講結束了，他也要跟著撤喃碸了。
從禮堂出來了，牛島若利已經在後臺給不少人簽名。
以前的牛島若利還不太知道自己簽名有什麽意義，後來人多了，他也就習慣了，並且他很喜歡給小朋友簽名。
也許從表情中看不出來，但他真的很願意鼓勵小朋友以後打排球。
這條道路雖然辛苦，但對於他們來說，也帶著期望一直走下去的道路。
願意用一生奔赴的理想。
鷲匠陽太在禮堂候場找到了牛島若利，牛島若利剛簽完名，走過來拉著他，“走。”
兩個人沒怎麽說話了，一路上他們散步在校園裏，就像是他們還在白鳥澤的時候。
畢業之後，牛島若利就要轉去波蘭的球隊了。
鷲匠陽太還留在東京。
畢竟這兩年他應該還會留在‘MSBY黑狼’。
在前一段時間，黑尾鐵朗剛好組建了一場聯盟商業聯賽，以‘MSBY黑狼’和‘施懷登·阿德勒’為首。
最後拿下冠軍的是‘MSBY黑狼’，雲雀田吹的意思是鷲匠陽太再多打幾場比賽，多拿積分，說不定馬上就能拿到最佳自由人的稱號了。
但在此之前牛島若利就轉到了波蘭。
鷲匠陽太也沒想好如果從東大畢業之後，他還會不會待在霓虹。
畢竟已經有國外的球隊招攬他了。
去哪兒留哪兒，已經成了他們現在最在意的問題。
因為他們不僅需要面對異地戀，還要經歷異國戀。
人生的道路本就是走走停停和一直走走走。
所以在畢業這天，兩個人散了好久的步。
因為再過兩天，牛島若利就要去波蘭了。
鷲匠陽太努力控制自己不舍的情緒，裝作無所謂，“去那兒反正俱樂部都會安排好，我也不用擔心。”
“吃的話那麽俱樂部也會提供。好像也不用擔心。”
鷲匠陽太叨嘮了兩句，發現好像從生活上習慣上，都不需要他擔心，畢竟以現在牛島若利的身價，所帶來的商業價值，幾乎不可能在生活上有任何不便利，即使吃不慣那裏的飲食，也完全可以招一個霓虹廚師。
好似沒什麽可以擔心的，可他還是會有點情緒，這樣的情緒也有些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述說。
最後他只有捏著牛島若利的手，沈默了下來。
人還沒出發，他好像已經開始有思念的情緒了。
有點太不爭氣了。
牛島若利回握住他的手，把他拉進了懷裏，“明天跟我去個地方好不好？”
分開前一起去逛個街看個電影什麽的，也算是一種日常活動。
只是被領到結婚登記處，鷲匠陽太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他以為牛島若利在發癲。
“啊？”鷲匠陽太站在門口反應了大概一分鐘才發出了一個單音。
“嗯，材料我都帶了。”牛島若利認真地說，好似並沒有覺得現在這個地點和行為有什麽值得驚訝的地方。
“不是這個問題。”鷲匠陽太也不知道自己該開口先質疑哪一個。
“我想和你結婚。”
在鷲匠陽太還沒有找到能讓自己回過神的理由，結果牛島若利又給了他新的震驚點。
“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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鷲匠陽太坐在結婚登記處的時候，辦理人是這麽問他的，“您確定是自願辦理嗎？”
鷲匠陽太：……
他就努力回過神兒怎麽就變成他不願意了！！！
“自願的。”鷲匠陽太尷尬的搓了搓鼻子，小聲的問牛島若利，“我看上去很不願意嗎？”
牛島若利對著他笑，搖了搖頭，“沒有。”
並且自我檢討了一下，“是我通知的太倉促了。”
牛島若利難得在這麽大事情上，並不是提前準備的，這是他人生中難有的沖動。
兩個人從登記處出來，一直盯著手裏的結婚證明。
連牛島若利都有些恍惚的盯著。
可能都不太相信，這樣就結婚了。
兩個人從開始在一起，到現在竟不知不覺有了四個多年頭了。
兩人從來沒覺得有這麽長時間，他們總覺得像是剛在一起一般，總是不舍的想要多待在對方身側一般。
好似也沒有進入疲憊期，就完全處在早起的親密期。
畢竟他們能待在一起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比一般情侶要更珍惜待在一起的日子。
牛島若利這幾天一直在想這麽一個問題，兩人即將開始異國戀，因為他也體會過難捱的思念，能理解鷲匠陽太一定會比他更痛苦一些。
他不知道怎麽在這期間能夠更好的維持住這段感情，笨拙的只想著樸實的做著承諾。
一句單用語言描述的承諾，已經在他們這個年齡不適用了。
大概就是一張結婚證明，更多的有實質性的無條件贈予。
比如在離開波蘭之前牛島若利早在婚前把自己的那三層公寓樓先贈予了鷲匠陽太。
鷲匠陽太一手拿結婚證一手拿房產證，一度覺得自己不是在送去波蘭再就業的老公。
而是在送奔赴戰場的老公。
“就是是不是有點太……”鷲匠陽太不也知道自己該怎麽形容，完全就像是牛島若利害怕鷲匠陽太沒有安全感一般，一直努力的給他塞安全感。
塞多了鷲匠陽太都快以為他不回來了。
“我放假就回來。”牛島若利走之前還如此承諾，這一承諾更讓鷲匠陽太本就沒繃住的情緒，一下繃不住了。
“你說這些幹什麽。”鷲匠陽太抱著牛島若利哭，哭了一會兒，及川徹拉他回去。
“別哭了，哭的我都以為他不回來了。”及川徹跟著吐槽。
拉著人走的時候鷲匠陽太還在哭。
及川徹帶著他回去，“你這情況，真不用也轉進波蘭球隊嗎？”
提到這件事鷲匠陽太不哭了，“沒有，那支球隊不適合我，我可能會考慮你接下來去的那支球隊。”
他們說的那支球隊正是阿根廷的一支頂級球隊，及川徹也正打算過去。
鷲匠陽太看了幾支球隊，也就這只球隊從裏面的搭配來說比較適合他。
“但是你最近不打算轉的話，其實也不一定是這一支。”這是及川徹的建議。
畢竟球隊每年人員調動不能說頻繁，但確實是流動性很強，前幾年可能還是對手的，過兩年就變成隊友這種事兒不要太正常。
從現在來說阿根廷那支頂級隊伍確實會更適合他，但過兩年就不一定了。
當然這都是再過兩年該考慮的事情。
之後牛島若利也都履行著自己的承諾，一有假期幾乎下一秒都飛回霓虹。
他的隊友經常逗趣他，“家裏是有美嬌妻嗎，怎麽每次都這麽著急回去。”
牛島若利一般都會認真的回答，“不是美嬌妻，是很厲害的自由人。”
隊友：……
像是聽明白了，又像是沒聽明白。
只是後來這個隊友才明白了這句話。
牛島若利很少用的官方社交賬號上，除了商業活動的宣傳之外，只有一篇是自己編輯的博文。
一條官宣婚訊的消息。
這位隊友才知道所謂的‘不是美嬌妻而是很厲害的自由人’是什麽意思。
那位隊友極其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上次把我球接的，我都快懷疑人生的自由人，那是你老婆？？？？？”
牛島若利頂著那張如同冰山的冷漠面容，總是在這個時候掛上微笑，“嗯，我老婆。”
於是圈內不少人開始知道，那個很厲害的主攻手，和那個很厲害的自由人，竟已經結婚了。
那這都是後來的事情了。
兩個人結婚以來都非常的低調，作為排球界的明星球員，在最受歡迎的那幾年都是無其他緋聞。
鷲匠陽太從東大畢業之後去了幾年阿根廷，和及川徹當了幾年的隊友，最後轉到了巴西，剛好牛島若利在波蘭的合約也到了期，兩個人就一起轉到了巴西。
兜兜轉轉又坐回了隊友，上采訪的時候，有不少記者關心著兩個人作為前後輩的關系。
但是一次意外同臺采訪，發現了兩個人帶著容易型號的婚戒。
這一新聞直接在社交媒體中炸鍋了。
不過炸鍋的網絡平臺對於鷲匠陽太和牛島若利來說，並不是很值得關註的事情。
難得拿到了假期，兩個人打算回一趟霓虹試試。
也許是時光如梭，也許是因為每天都是忙碌。
等到鷲匠陽太到達機場的時候，突然心臟跳的厲害鷲匠陽太才意識到，這天是什麽日子。
那年飛機失事，黑匣子消失，兩百多人憑空消失，再也沒有迎來新的希望。
就是今天。
兩百多個家庭至此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痛。
鷲匠陽太坐在機場，握住牛島若利的手，多年的應激再次發生，讓牛島若利來了措手不及。
他手跟著抖，好似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鷲匠陽太狀態這麽差，一直幹嘔著，甚至呼吸都接不上。
他喊來了VIP候機室的服務人員，服務人員緊急喊來了急救醫生。
正在急救醫生準備帶著他送去醫院的時候，鷲匠喃碸陽太拼了命的抓住了牛島若利。
“不行，飛機不能起飛。”
沒有人能相信一個突發病情的病人說的話。
沒有人相信。
哪怕是醫生，他也只是認為病人只是因為痛苦的反應在說胡話。
鷲匠陽太抓著醫生，眼眶中都是努力保持清醒的猙獰，他不能保證此刻的自己能恢覆如常，他很難受很痛苦，但他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在回到同一時間點的時候，能夠挽留這個悲劇。
“求你，求你……不要起飛。”
鷲匠陽太情緒不僅進入了有些模糊的狀態，他知道不是他心理的問題，他的心理疾病早就在幾年前徹底痊愈了，他現在有牛島若利，疾病覆發的可能幾乎為零。
現在身體出現的反應只不過是他求生的本能。
他可以不坐這一航班，可是那兩百多人呢。
239這個數字，但是對於遇難者的家屬來說，並不是新聞上遇難者的幾個數字，那是他們的親人好友。
牛島若利察覺到鷲匠陽太的情緒不太對。
他聽著鷲匠陽太口中的話，也許別人認為鷲匠陽太在說胡話，但他不認為。
“你知道嗎，我做過一個夢——”
“飛機失事了——”
“對，你救了我。”
牛島若利並不是刨根問底的人，但是針對這個話題，他還是問過鷲匠陽太的。
有一天鷲匠陽太喝醉了，他問過這個話題。
帶著醉意的鷲匠陽太幾乎是問什麽回答什麽。
也不知道是不是陰差陽錯，也不知道是冥冥之中，牛島若利對這個問題充滿了好奇。
他問了，“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夢。”
醉意朦朧的鷲匠陽太很可愛，他雙頰緋紅，帶著天真的笑容，“若利……如果我說不是夢呢，你相信嗎？那天我們真的在一起，你真的保護了我，飛機也確實出事兒了。”
“而我回到了我的十六歲。”
“我們明明在上一輩子都不熟，可是這一世我極其幸運的再次遇見了你。”
牛島若利並不能說當時完全相信，只是鷲匠陽太還告訴了他的時間。
“如果在這一天，你說我們能不能避開悲劇？”
現在看著這一切，再聯想鷲匠陽太之前有心理問題的時候害怕坐飛機。
牛島若利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相信了。
找到航空公司要求檢查機身問題，鬧到總公司的時候，別人都以為牛島若利仗著球星的身份在鬧事兒。
但是真的檢查出飛機有零件出問題的時候。
這件事才終於在一個人多星期後真相大白。
一個多星期內各種謾罵撲面而來，有質疑的，有大肆利用這件事詆毀牛島若利的，哪怕牛島若利只是提出了一個基於安全問題的要求。
但是人出名了，很多事情都並不只有那麽簡單。
在謾罵持續了一個多星期，航空公司帶頭道歉，因為自己的檢查不當導致差點出現了事故，表示願意給牛島若利道歉。
這件事才出現了極大的反轉。
那些因為牛島若利強行要求檢查，而耽誤了這趟航班的乘客們，也才知道原來這場鬧劇，救的是自己的性命。
所有的風向幾乎幾乎通過一晚上完全扭轉。
新聞大肆的開始為牛島若利澄清。
連俱樂部在重要時候出來力挺牛島若利被罵的面目全非的事兒，也終於沈冤得雪。
有人開始要來采訪牛島若利，說是不是能夠預測未來什麽的，都被牛島若利拒絕了。
他並不能預測未來，他也不是那種什麽事兒都會主動管的人。
他只是相信理解他的鷲匠陽太。
哪怕在別人眼中，這一切都太過離奇了。
連恢覆冷靜的鷲匠陽太都有些不可思議牛島若利怎麽就相信了。
只有牛島若利本人淡定得很，抱著鷲匠陽太，“因為我相信你。”
多少年，這段離奇的經歷，經過時間的沈澱，各種版本都有，什麽牛島若利穿越過來拯救受難者。
又或者什麽牛島若利直覺很厲害。
越傳越神，都快傳牛島若利是外星人了。
“也是那麽厲害的大炮，不是外星人是什麽！”
連這樣的話都有了。
鷲匠陽太當時是不知道自己情緒混亂之後，一覺醒來會成這樣的。
他想如果是自己，自己會怎麽做呢，大概也會這樣吧。
但是牛島若利比他更厲害，明明不知道結果會怎麽樣，還是選擇了相信他。
並且還莫名其妙承擔了很多的罵聲，哪怕後來都澄清了。
不管是不是命運的輪回，以一種新的方式，牛島若利再次的護住了他。
護著了那原本可能會戳向他的刀子們。
鷲匠陽太想著，也許這就是命中註定。
一切從這件事開始，又從這件事結束了。
時光匆匆過，當有一天鷲匠陽天從睡夢中驚醒，也一定是牛島若利守在他的身側。
就像在命運重新開始前，他護在自己身前那樣。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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