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夢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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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夢中人
靳玉腦子嗡地一聲，視線落在他那探出的手上，楞楞的不知作何反應。
他手當真是好看，骨節分明且修長，如玉柱一般的。
此時暴露在陽光下，竟像是渡了一層金光一般。
靳平安不知何時也跟了出來，手裏還抱著他們收拾的兩個包袱。
他視線朝唐寅那馬車看去，淡淡的眉頭皺攏：“這是……”
“誒誒，這是小少爺吧？真俊，跟你哥長得一模一樣！”
知冬一早跳下馬車，笑呵呵的接過靳平安手中的包袱，還不忘捏了一把小包子軟糯的臉——嘶，真軟！
昨個兒他還不知道這小包子是小先生的弟弟，傻乎乎的以為小先生是見義勇為了，回去被他們家公子好一通笑話。
“來來，上車上車！”知冬笑著推著靳平安上車，“昨個兒我同公子連房間都給你們收拾好了！就等你們住進來啦！”
靳平安往前踉蹌幾步，狐疑地扭回頭看他姐。
靳玉仍楞楞的，視線落在唐寅那只手上，怎麽也挪不開，“我，那個……”
“靳玉。”
唐寅忽然笑了一聲，那只玉手也又朝她招了招，“你吃早飯了嗎？”
“還沒……”靳玉搖頭。
“我也沒有，回唐府一起吃吧。”唐寅道。
靳玉一眨眼，下意識回他：“好……”
話音方落，知冬又笑呵呵地來拉靳玉上車了：“走吧小先生，咱們別磨嘰啦！原說是知冬來請小先生的，不想公子見我走，自個兒也上了車來。”
“嘿嘿，能讓我家公子這般重視的，也只有小先生了！”
隨著知冬絮叨的話語，靳玉也走進了馬車來。
她擡眸，目光不期撞進唐寅的眼睛。
他坐在馬車最裏端，一襲袍子皓白如月，銀線勾勒的竹子也熠熠生光。
手中端著一杯茶，靜靜坐在那兒，唇角微揚，沖靳玉溫潤笑道：“坐。”
靳玉便坐下。
“嘿嘿！走咯！”
知冬已喊了一嗓子。馬夫也一鞭子打上馬匹上。
一陣塵土飛揚，馬車滾滾離開了桃花村。
那群婦人仍拿著畫像楞神著。
“這……剛剛那個混小子，是靳玉？咋穿了一身男娃的？”
“而且她好大的面子啊！居然讓唐解元親自來請！”
“就是哇！唐解元圖她啥啊？這不是有夢中仙女了？”
“誒誒你們說，唐解元知道她是個姑娘嗎？”
……
不同於婦人這邊的熱鬧。
馬車上倒是靜悄悄的，只有幾人的呼吸聲。
靳玉坐在這馬車內，莫名地有些不自在，偷偷瞥了唐寅兩眼，這種不自在的感覺便更甚了。
他，是一大早來了桃花村？專程來發畫像，還是專程來接她？
而那畫像……
“在想什麽？”
唐寅淡笑一聲，擱下茶杯問道：“剛剛你們在聊天嗎？好像很熱鬧。”
靳玉回神，面上訕訕的：“也沒有。是他們在聊。”又看了眼唐寅，“在說你。”
“噢？”唐寅揚眉，端起茶壺，又拿過一個空茶杯倒茶。
“咳，”靳玉咳了一聲，“解元……是在找一個姑娘嗎？”
唐寅倒茶的手一頓，目光幽幽看向靳玉，然後淡聲應道：“是。”
“聽他們說，這姑娘，是解元夢中人？”
靳玉小心試探著，面上卻端著一副不甚在意的形容。
唐寅微微一笑，將茶杯遞給她：“是，你見著畫像了嗎？”
“唔，見著了。”
靳玉伸手去接。茶水有些燙，透過杯子傳過來，叫她指尖微熱，就連小臉也熱了一些，“咳，挺好看的。”
“是。”唐寅看著她，笑意更深。
跟著垂眸，像是在思考這事該從何說起。
“這位姑娘，是一個月前出現在我夢裏的。夢裏，我同她成親，喚她一聲娘子，也為她畫眉，將她青絲盤起。而她麽，有時，喚我相公，有時，也連名帶姓訓我。”
唐寅徐聲說著，思緒仿佛回到了那一個又一個的夢中，“我同她整日柴米油鹽，過著尋常夫婦的日子。”
靳玉手捧著茶杯，被這熱氣氤氳著，只覺小臉越發的紅，“咳，可，這只是夢。有時我也會做這樣奇怪的夢……”
“不是夢。”唐寅微笑，“我每晚都會見著她。”頓了頓，又補充，“整整一個月了。”
直到那個月夜，這樣無休止的夢，終於停止。
“可……”靳玉蹙眉，心頭也想著，若是一個月裏，日日做同一個夢，夢見同一個姑娘，恐怕是有些奇怪的。
“可解元，這般大張旗鼓地找她，確定這世上真有這樣一個人嗎？”
唐寅側目，看向她，微笑間語氣堅定：“有。”
靳玉臉熱：“咳，解元見過她？”
“十日之前，我誤打誤撞，見過她一面。”
十日之前……
那豈不就是說的她？！
靳玉心頭砰砰亂跳，那日發生的種種也不受控的往腦子裏鉆。
他說，她每晚都到他夢裏來。
他說，他為她贖身，要她跟他走。
他說，讓她等他一會……
“我日日夢著她，卻怎麽也找不到她。被這求而不得的滋味折磨著，我去請教了一位算命先生。”
唐寅徐徐道：“蘇先生於是在十日之前，讓我去德雲瓦肆，說我會見到她的。”
說到這裏，他一頓，擡眸看向靳玉笑著：“然後，我就在瓦肆，看到了你。”
“我……咳。”靳玉臉熱，低頭盯著這茶，“我我我，我那日，唐突了解元。”
“無妨。”唐寅笑，“你帶我見著了她。”
靳玉不敢接口了。
唐寅又續道：“我那日隨著你跑，終於在艷香樓中見到了她。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真實的她。那時我也篤定，那一切，不單單只是一場夢而已。”
靳玉的頭垂得更低。
“我那時誤會了，以為她是艷香樓中的姑娘，便要她在房中等我，自己則去找老鴇為她贖身……”
隨著唐寅輕淡的話語，那一日發生的一幕幕都在靳玉腦海中回放。
越想，臉越熱，手也將茶杯握得更緊。
“沒成想，我回來時，她已經走了。”
唐寅輕聲一嘆，長指輕輕敲擊了下茶桌，“連姓名都未曾留下。”
靳玉心頭砰砰直跳。
姓名？他當日不是叫她卿卿？又如何留下姓名？
但依他所言，這卿卿……
感覺一道溫熱的視線打在自己身上。靳玉擡起頭，撞進唐寅的眼睛。
他眉頭收攏著，唇邊卻帶著淡淡的笑，徐聲問道：“你說，她是不是覺得我唐突了她？生我氣了？”
“不然，她為何要躲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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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當真是好看，骨節分明且修長，如玉柱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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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平安不知何時也跟了出來，手裏還抱著他們收拾的兩個包袱。
他視線朝唐寅那馬車看去，淡淡的眉頭皺攏：“這是……”
“誒誒，這是小少爺吧？真俊，跟你哥長得一模一樣！”
知冬一早跳下馬車，笑呵呵的接過靳平安手中的包袱，還不忘捏了一把小包子軟糯的臉——嘶，真軟！
昨個兒他還不知道這小包子是小先生的弟弟，傻乎乎的以為小先生是見義勇為了，回去被他們家公子好一通笑話。
“來來，上車上車！”知冬笑著推著靳平安上車，“昨個兒我同公子連房間都給你們收拾好了！就等你們住進來啦！”
靳平安往前踉蹌幾步，狐疑地扭回頭看他姐。
靳玉仍楞楞的，視線落在唐寅那只手上，怎麽也挪不開，“我，那個……”
“靳玉。”
唐寅忽然笑了一聲，那只玉手也又朝她招了招，“你吃早飯了嗎？”
“還沒……”靳玉搖頭。
“我也沒有，回唐府一起吃吧。”唐寅道。
靳玉一眨眼，下意識回他：“好……”
話音方落，知冬又笑呵呵地來拉靳玉上車了：“走吧小先生，咱們別磨嘰啦！原說是知冬來請小先生的，不想公子見我走，自個兒也上了車來。”
“嘿嘿，能讓我家公子這般重視的，也只有小先生了！”
隨著知冬絮叨的話語，靳玉也走進了馬車來。
她擡眸，目光不期撞進唐寅的眼睛。
他坐在馬車最裏端，一襲袍子皓白如月，銀線勾勒的竹子也熠熠生光。
手中端著一杯茶，靜靜坐在那兒，唇角微揚，沖靳玉溫潤笑道：“坐。”
靳玉便坐下。
“嘿嘿！走咯！”
知冬已喊了一嗓子。馬夫也一鞭子打上馬匹上。
一陣塵土飛揚，馬車滾滾離開了桃花村。
那群婦人仍拿著畫像楞神著。
“這……剛剛那個混小子，是靳玉？咋穿了一身男娃的？”
“而且她好大的面子啊！居然讓唐解元親自來請！”
“就是哇！唐解元圖她啥啊？這不是有夢中仙女了？”
“誒誒你們說，唐解元知道她是個姑娘嗎？”
……
不同於婦人這邊的熱鬧。
馬車上倒是靜悄悄的，只有幾人的呼吸聲。
靳玉坐在這馬車內，莫名地有些不自在，偷偷瞥了唐寅兩眼，這種不自在的感覺便更甚了。
他，是一大早來了桃花村？專程來發畫像，還是專程來接她？
而那畫像……
“在想什麽？”
唐寅淡笑一聲，擱下茶杯問道：“剛剛你們在聊天嗎？好像很熱鬧。”
靳玉回神，面上訕訕的：“也沒有。是他們在聊。”又看了眼唐寅，“在說你。”
“噢？”唐寅揚眉，端起茶壺，又拿過一個空茶杯倒茶。
“咳，”靳玉咳了一聲，“解元……是在找一個姑娘嗎？”
唐寅倒茶的手一頓，目光幽幽看向靳玉，然後淡聲應道：“是。”
“聽他們說，這姑娘，是解元夢中人？”
靳玉小心試探著，面上卻端著一副不甚在意的形容。
唐寅微微一笑，將茶杯遞給她：“是，你見著畫像了嗎？”
“唔，見著了。”
靳玉伸手去接。茶水有些燙，透過杯子傳過來，叫她指尖微熱，就連小臉也熱了一些，“咳，挺好看的。”
“是。”唐寅看著她，笑意更深。
跟著垂眸，像是在思考這事該從何說起。
“這位姑娘，是一個月前出現在我夢裏的。夢裏，我同她成親，喚她一聲娘子，也為她畫眉，將她青絲盤起。而她麽，有時，喚我相公，有時，也連名帶姓訓我。”
唐寅徐聲說著，思緒仿佛回到了那一個又一個的夢中，“我同她整日柴米油鹽，過著尋常夫婦的日子。”
靳玉手捧著茶杯，被這熱氣氤氳著，只覺小臉越發的紅，“咳，可，這只是夢。有時我也會做這樣奇怪的夢……”
“不是夢。”唐寅微笑，“我每晚都會見著她。”頓了頓，又補充，“整整一個月了。”
直到那個月夜，這樣無休止的夢，終於停止。
“可……”靳玉蹙眉，心頭也想著，若是一個月裏，日日做同一個夢，夢見同一個姑娘，恐怕是有些奇怪的。
“可解元，這般大張旗鼓地找她，確定這世上真有這樣一個人嗎？”
唐寅側目，看向她，微笑間語氣堅定：“有。”
靳玉臉熱：“咳，解元見過她？”
“十日之前，我誤打誤撞，見過她一面。”
十日之前……
那豈不就是說的她？！
靳玉心頭砰砰亂跳，那日發生的種種也不受控的往腦子裏鉆。
他說，她每晚都到他夢裏來。
他說，他為她贖身，要她跟他走。
他說，讓她等他一會……
“我日日夢著她，卻怎麽也找不到她。被這求而不得的滋味折磨著，我去請教了一位算命先生。”
唐寅徐徐道：“蘇先生於是在十日之前，讓我去德雲瓦肆，說我會見到她的。”
說到這裏，他一頓，擡眸看向靳玉笑著：“然後，我就在瓦肆，看到了你。”
“我……咳。”靳玉臉熱，低頭盯著這茶，“我我我，我那日，唐突了解元。”
“無妨。”唐寅笑，“你帶我見著了她。”
靳玉不敢接口了。
唐寅又續道：“我那日隨著你跑，終於在艷香樓中見到了她。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真實的她。那時我也篤定，那一切，不單單只是一場夢而已。”
靳玉的頭垂得更低。
“我那時誤會了，以為她是艷香樓中的姑娘，便要她在房中等我，自己則去找老鴇為她贖身……”
隨著唐寅輕淡的話語，那一日發生的一幕幕都在靳玉腦海中回放。
越想，臉越熱，手也將茶杯握得更緊。
“沒成想，我回來時，她已經走了。”
唐寅輕聲一嘆，長指輕輕敲擊了下茶桌，“連姓名都未曾留下。”
靳玉心頭砰砰直跳。
姓名？他當日不是叫她卿卿？又如何留下姓名？
但依他所言，這卿卿……
感覺一道溫熱的視線打在自己身上。靳玉擡起頭，撞進唐寅的眼睛。
他眉頭收攏著，唇邊卻帶著淡淡的笑，徐聲問道：“你說，她是不是覺得我唐突了她？生我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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