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單口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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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單口相聲
靳玉那廂，正說到“自己”當初與諸位富家子弟出入青樓的事。
“……原本這日子麽，是可以這麽渾渾噩噩過下去的。可惜事情，偏偏發生了轉變。”
那一日，他同好友本去到青樓吃酒，不想卻聽得旁邊的廂房傳來一聲慘叫！
他同好友沖進去，卻見地上已躺著一具死屍！那清倌人更是在一旁哭斷了腸！
原來啊，是那清倌人花娘同這白面書生好上了。為了這份私情，花娘甚至不惜自個兒出錢給書生，讓他可以日日來找自個兒說話。
哪曉得這一天，一直跟花娘好的恩客喝糊塗了，吵著鬧著非要來找花娘。
花娘沒法子，只得將書生藏起來，自個兒去應付恩客。
誰知這恩客急眼了，說花娘好幾日都不陪他，非要將花娘奸汙！
眾人聽到這裏，眉頭倏皺攏。
靳玉更是帶著一臉憤懣說道：“那書生如何忍得？當即破出木櫃，便要同那恩客拼命——”
她話鋒一轉，重重嘆了口氣：“悲劇，也就在此時上演。”
眾人個個面露焦急，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悲劇”究竟是什麽。
就連那唐寅，此時竟也聽入了迷，眉頭收攏想知道個結果。
靳玉見著眾人這番反應，心頭也不禁湧上些成就感。目光掃過這一張張“欲知後文”的臉，唇角也上揚得愈發厲害。
突地，她餘光見著了唐寅那張俊容。
瞳孔突地就放大了！
草草草！怎麽又見著他了？？
這是來贖身的，還是來算賬的啊？？
想起自己這一身男裝來，驀地反應過來，這是來算賬的啊！
登時握緊了手玉子，險些拔腿就跑了。
唐寅見她望來，也不加掩飾了。迎著她的目光，冷笑了一聲：“繼續說啊。賣什麽關子？”
靳玉心頭砰砰直跳，也不知自己該不該繼續了。
“故意停這麽一遭做什麽？為錢？”唐寅笑容很冷，但也摸出一錠銀子來，讓小廝給她送過去。
“這點夠不夠？夠了便繼續說下去。”
靳玉接過這貨真價實的銀子，不安的一顆心登時就穩下來了。
喲呵，想拿錢羞辱她？
……請用力一點！不要客氣！
有了唐寅的帶頭，諸位看客便是不情願，也都掏了掏腰包，跟著打賞了些許。
收夠了銀子，靳玉這也清清嗓子，繼續說下去了。
“這悲劇麽，便是那白面書生出去拼命，結果命沒拼上，反倒把自己害進去了。”
“那恩客本就是在醉酒中，驟然一看來了個白面書生，哪會手下留情？而那書生面無二兩肉，又哪裏是那恩客的對手？！”
“所謂這悲劇麽，便是書生出去救人，非但沒將人救著，反倒被當作了小官，險些丟了清白……”
眾人聽到這裏，面上均露出強烈的不忍。
悲劇！果真是一場悲劇！
而不忍的同時，心中的憤懣也到達了頂峰——什麽狗日的恩客，給爺死！
“諸位不必擔憂，只是險些——那書生奮力掙紮間，摸到一把匕首便狠狠向恩客刺去——可惜！”
話鋒一轉，靳玉嘆息道：“反被恩客搶了匕首，反送了自己的命。那刀瞬即捅入了書生的身體，當即便沒了性命……”
嘭——
一把玉骨扇被人擲到了地上！
唐寅面上仍保持著鎮定，可手上已捏緊，青筋暴跳。
“公子……”小廝小心翼翼把扇子給他撿回來。
唐寅接過折扇，用力攥在手心，再看向靳玉時，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繼續。”
靳玉吸了口氣，也繼續說：“我和好友，也就是在這時候沖進去的。花娘那時一見情人死去，登時崩潰，拔出頭上金簪便要向那恩客拼命！”
“那恩客也殺紅了眼，一見她沖來便去搶她金簪！她刺過來，他便躲，還一巴掌向花娘打去！”
“這種情況我如何能忍？沖上去便要去拉架，然而也就在這時，只聽得噗地一聲，花娘竟抓著我的手，一刀紮進了他的心口！”
這一段靳玉節奏拉得飛快，眾人呼吸也跟著屏住，待聽到他說他們將恩客殺了時，大氣吐出，心有餘悸！
“唉……”靳玉苦澀的笑嘆了一聲，“你們說這情況，究竟算是我殺了人，還是花娘殺了人呢？”
她這問題一拋出來，眾人在喘息的功夫，也思考著這個問題。
唐寅眉頭絲毫沒松開。
他目光落在靳玉身上，一時間竟覺得這小白臉有點意思。
甚至開始懷疑，這究竟是不是他真實發生的。畢竟若是假的，怎麽會講得這麽細？這麽好？
“唉，靳玉也不知道自個兒這算不算殺了人。但捕快一來，便將我與花娘一同帶走了。”
靳玉苦笑著嘆道：“晚上我被關在這牢房裏啊，就忍不住開始思考人生，回想著自個兒這十八年來的種種，然後發現——這十八年來，我做的唯一一件有意義的事，竟然是殺了那個惡霸！”
“我正想著呢，卻聽得一聲輕笑傳來！是個女子的聲音。她同我說：公子，你做得很好。”
眾人心瞬即提了起來。
畢竟人間情愛，總是抓人眼球的。
“我心裏奇怪啊，問是誰在說話？結果你們猜怎麽著——一個天仙般的姑娘竟漸漸在我面前現了形！她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衣衫，整個人仿佛閃著月光一般，輕輕笑著同我說：你好呀。”
靳玉說到這裏，雙眼露出癡迷形態。
眾人也跟著她的帶領，仿佛真真看到了那仙女一般。
“我就問她，你是誰？是仙女嗎？她輕輕地笑，說她是仙女。是來救我的……”
隨著靳玉輕柔的嗓音，唐寅仿佛又見到了卿卿。
雲霧繚繞，看不真切。但一切，皆如桃花源境。
“誒誒欸！幹嘛呢！”
一道冰冷的斥責聲傳來。
知冬帶領著一眾捕快，已經大步趕到了這裏。
“誰準你們在此聚眾的！啊，去去去，散了散了！”
捕快粗聲說著，揚手便要趕人。
眾人也不過一介草民，哪裏敢得罪官？心裏雖不滿，但也壓著脾氣，轉身也要散了。
唐寅卻沈眸，忽然冷聲開口：“哪條律法寫了，不準他在此說書？”
捕快被問楞了。
不是唐解元讓他們來趕人的嗎？現在這是……又不許他們趕了？？
——怎麽捉鬼放鬼的都是他？！
“法無禁止即可為，知道嗎？”
唐寅卻仿佛完全忘了是自己叫人去請的捕快一般，又是一條質問扔了出來。
捕快更懵了，懵得簡直懷疑人生。撓撓頭道：“但……但……他在這裏聚眾說書，這個……”
“那又怎麽了？”
唐寅聲音揚高一分，卻依然冷漠到冰點，“老百姓喜聞樂見，你不滿意，你算老幾？”
唐寅這話一出，簡直一呼百應！眾人紛紛起哄道：
“就是！滾蛋好吧？”
“我們就愛聽人說會書，關你什麽事！”
“有功夫捉賊去！別整這些有的沒的的！”
……
捕快們被眾人說得羞憤難當，哪裏還敢久留？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
而唐寅也吐出一口重氣，拿玉骨扇一指靳玉。
“你，繼續！”
靳玉卻道：“不繼續了。”
嗯？
啪一聲，她又一打手玉子：“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唐寅：……
他能不能現在把捕快捉回來，讓他把這個小白臉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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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玉那廂，正說到“自己”當初與諸位富家子弟出入青樓的事。
“……原本這日子麽，是可以這麽渾渾噩噩過下去的。可惜事情，偏偏發生了轉變。”
那一日，他同好友本去到青樓吃酒，不想卻聽得旁邊的廂房傳來一聲慘叫！
他同好友沖進去，卻見地上已躺著一具死屍！那清倌人更是在一旁哭斷了腸！
原來啊，是那清倌人花娘同這白面書生好上了。為了這份私情，花娘甚至不惜自個兒出錢給書生，讓他可以日日來找自個兒說話。
哪曉得這一天，一直跟花娘好的恩客喝糊塗了，吵著鬧著非要來找花娘。
花娘沒法子，只得將書生藏起來，自個兒去應付恩客。
誰知這恩客急眼了，說花娘好幾日都不陪他，非要將花娘奸汙！
眾人聽到這裏，眉頭倏皺攏。
靳玉更是帶著一臉憤懣說道：“那書生如何忍得？當即破出木櫃，便要同那恩客拼命——”
她話鋒一轉，重重嘆了口氣：“悲劇，也就在此時上演。”
眾人個個面露焦急，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悲劇”究竟是什麽。
就連那唐寅，此時竟也聽入了迷，眉頭收攏想知道個結果。
靳玉見著眾人這番反應，心頭也不禁湧上些成就感。目光掃過這一張張“欲知後文”的臉，唇角也上揚得愈發厲害。
突地，她餘光見著了唐寅那張俊容。
瞳孔突地就放大了！
草草草！怎麽又見著他了？？
這是來贖身的，還是來算賬的啊？？
想起自己這一身男裝來，驀地反應過來，這是來算賬的啊！
登時握緊了手玉子，險些拔腿就跑了。
唐寅見她望來，也不加掩飾了。迎著她的目光，冷笑了一聲：“繼續說啊。賣什麽關子？”
靳玉心頭砰砰直跳，也不知自己該不該繼續了。
“故意停這麽一遭做什麽？為錢？”唐寅笑容很冷，但也摸出一錠銀子來，讓小廝給她送過去。
“這點夠不夠？夠了便繼續說下去。”
靳玉接過這貨真價實的銀子，不安的一顆心登時就穩下來了。
喲呵，想拿錢羞辱她？
……請用力一點！不要客氣！
有了唐寅的帶頭，諸位看客便是不情願，也都掏了掏腰包，跟著打賞了些許。
收夠了銀子，靳玉這也清清嗓子，繼續說下去了。
“這悲劇麽，便是那白面書生出去拼命，結果命沒拼上，反倒把自己害進去了。”
“那恩客本就是在醉酒中，驟然一看來了個白面書生，哪會手下留情？而那書生面無二兩肉，又哪裏是那恩客的對手？！”
“所謂這悲劇麽，便是書生出去救人，非但沒將人救著，反倒被當作了小官，險些丟了清白……”
眾人聽到這裏，面上均露出強烈的不忍。
悲劇！果真是一場悲劇！
而不忍的同時，心中的憤懣也到達了頂峰——什麽狗日的恩客，給爺死！
“諸位不必擔憂，只是險些——那書生奮力掙紮間，摸到一把匕首便狠狠向恩客刺去——可惜！”
話鋒一轉，靳玉嘆息道：“反被恩客搶了匕首，反送了自己的命。那刀瞬即捅入了書生的身體，當即便沒了性命……”
嘭——
一把玉骨扇被人擲到了地上！
唐寅面上仍保持著鎮定，可手上已捏緊，青筋暴跳。
“公子……”小廝小心翼翼把扇子給他撿回來。
唐寅接過折扇，用力攥在手心，再看向靳玉時，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繼續。”
靳玉吸了口氣，也繼續說：“我和好友，也就是在這時候沖進去的。花娘那時一見情人死去，登時崩潰，拔出頭上金簪便要向那恩客拼命！”
“那恩客也殺紅了眼，一見她沖來便去搶她金簪！她刺過來，他便躲，還一巴掌向花娘打去！”
“這種情況我如何能忍？沖上去便要去拉架，然而也就在這時，只聽得噗地一聲，花娘竟抓著我的手，一刀紮進了他的心口！”
這一段靳玉節奏拉得飛快，眾人呼吸也跟著屏住，待聽到他說他們將恩客殺了時，大氣吐出，心有餘悸！
“唉……”靳玉苦澀的笑嘆了一聲，“你們說這情況，究竟算是我殺了人，還是花娘殺了人呢？”
她這問題一拋出來，眾人在喘息的功夫，也思考著這個問題。
唐寅眉頭絲毫沒松開。
他目光落在靳玉身上，一時間竟覺得這小白臉有點意思。
甚至開始懷疑，這究竟是不是他真實發生的。畢竟若是假的，怎麽會講得這麽細？這麽好？
“唉，靳玉也不知道自個兒這算不算殺了人。但捕快一來，便將我與花娘一同帶走了。”
靳玉苦笑著嘆道：“晚上我被關在這牢房裏啊，就忍不住開始思考人生，回想著自個兒這十八年來的種種，然後發現——這十八年來，我做的唯一一件有意義的事，竟然是殺了那個惡霸！”
“我正想著呢，卻聽得一聲輕笑傳來！是個女子的聲音。她同我說：公子，你做得很好。”
眾人心瞬即提了起來。
畢竟人間情愛，總是抓人眼球的。
“我心裏奇怪啊，問是誰在說話？結果你們猜怎麽著——一個天仙般的姑娘竟漸漸在我面前現了形！她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衣衫，整個人仿佛閃著月光一般，輕輕笑著同我說：你好呀。”
靳玉說到這裏，雙眼露出癡迷形態。
眾人也跟著她的帶領，仿佛真真看到了那仙女一般。
“我就問她，你是誰？是仙女嗎？她輕輕地笑，說她是仙女。是來救我的……”
隨著靳玉輕柔的嗓音，唐寅仿佛又見到了卿卿。
雲霧繚繞，看不真切。但一切，皆如桃花源境。
“誒誒欸！幹嘛呢！”
一道冰冷的斥責聲傳來。
知冬帶領著一眾捕快，已經大步趕到了這裏。
“誰準你們在此聚眾的！啊，去去去，散了散了！”
捕快粗聲說著，揚手便要趕人。
眾人也不過一介草民，哪裏敢得罪官？心裏雖不滿，但也壓著脾氣，轉身也要散了。
唐寅卻沈眸，忽然冷聲開口：“哪條律法寫了，不準他在此說書？”
捕快被問楞了。
不是唐解元讓他們來趕人的嗎？現在這是……又不許他們趕了？？
——怎麽捉鬼放鬼的都是他？！
“法無禁止即可為，知道嗎？”
唐寅卻仿佛完全忘了是自己叫人去請的捕快一般，又是一條質問扔了出來。
捕快更懵了，懵得簡直懷疑人生。撓撓頭道：“但……但……他在這裏聚眾說書，這個……”
“那又怎麽了？”
唐寅聲音揚高一分，卻依然冷漠到冰點，“老百姓喜聞樂見，你不滿意，你算老幾？”
唐寅這話一出，簡直一呼百應！眾人紛紛起哄道：
“就是！滾蛋好吧？”
“我們就愛聽人說會書，關你什麽事！”
“有功夫捉賊去！別整這些有的沒的的！”
……
捕快們被眾人說得羞憤難當，哪裏還敢久留？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
而唐寅也吐出一口重氣，拿玉骨扇一指靳玉。
“你，繼續！”
靳玉卻道：“不繼續了。”
嗯？
啪一聲，她又一打手玉子：“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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