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說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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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說書
“楞著幹嘛！上場啊！”
靳玉被人推了一把。
一睜眼，便見眼前竟滿是古人！再一低頭，自己也是一副古代小廝打扮，手裏還握著一方濕抹布！
“你傻楞著幹嘛呢！快上臺啊！”夥計又推了她一把。
順著夥計視線望過去，便見到臺上放著一方熟悉的長桌，靳玉不安的心瞬即放了下來。
害，這不就是他們相聲小園子麽？
只不過今個兒玩了個稀奇的，人人cos了把古人麽。不過她什麽時候換的衣服？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靳玉努力回憶昨晚的種種。然而浮上頭的，卻是自己在淩晨四點困得要命，卻被師兄一巴掌拍上腦門的情景。
然後……
“你快點上去啊！人都等著聽書呢！”
隨著夥計不耐煩的聲音，靳玉身子一歪，竟直接被推上了臺！
迷糊一掃底下這群人腦袋，她吞了口唾沫，緩步走到臺中央。
雖是滿腦袋都是問號，但她靳玉是誰啊？專業的相聲演員——這點小場面，不虛！
當下清了清嗓子，揚聲便道：“咳，今個兒啊，我給諸位說段書。”
鬧哄哄的場子瞬即安靜下來。
眾人看向這臺上的小廝，茫然不解：今兒……改成一個小夥計來給他們說書了？
說書先生正整理著自己的衣衫，聞言茫然擡起頭。
他來說書，那我來幹嘛啊？
夥計更是懵逼：他不是讓靳玉上臺做個打掃嗎？他怎麽說起書來了？？
臺上的靳玉渾然不覺，咳了兩聲後，又開口了。
“那個，大夥有沒有想聽的？比方說……”
眼珠子一轉，靳玉倒是想出了一段書：“比方說——欸！唐伯虎點秋香！有怎麽樣啊？”
她最拿手的，也就是這一出書了！
“諸位，”靳玉笑瞇瞇地發問，“有誰知道這唐伯虎嗎？”
“知道！今年的解元嘛！”眾人仿佛來了興致，忙嬉笑著接口。
“風流才子唐伯虎！那一手墨寶，謔，厲害得不行！”
“那可不，這可是將來的狀元爺啊！”
靳玉聽得也樂呵。成，都知道就好說了！
她這樂呵之際，全然沒註意這瓦肆角落，一位白袍公子悄然握緊了茶杯。
他如玉的臉龐微擡，視線打在臺上的靳玉身上，不知想到了什麽，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瞇起。
“公子……”小廝知冬準備上臺去。
“不急。”他手擡起，阻止了知冬的動作。
他想聽聽，這人會說出什麽來。
臺上，靳玉又樂呵地開口了：“對咯！這唐伯虎啊，就是咱們大名鼎鼎的唐解元！”
“但諸位大概不知道，這唐解元啊……還有一段風流韻事呢。”
一掃桌面還擱著把扇子，靳玉順手便抄了過來，端起範兒繼續說了。
“卻說這唐伯虎，自打成了解元之後，便在當地很有威望。眾人巴結得不行，認定他就是將來的狀元！”
“但人家堂堂才子，哪看得上這些人？他看得上眼的，那得是仙子！見一眼就迷得走不動道兒的！”
聽著他調笑的聲音，那白袍公子腦子嗡地一聲，浮現出一張絕艷清純的臉。
女人楚楚可憐地看著他，朱唇微啟，吐氣如蘭：“你，你還未找到我嗎？”
他伸手想捉住她：“你是誰？”女人卻如一陣青煙般飄走了。
……
“這女子啊，便叫秋香姐！”
靳玉侃侃而談著：“諸位可能要問了，這秋香姐是誰啊——說來大家可能不信，這秋香姐其實只是華府一個丫鬟。”
“打聽出來這點，唐解元發愁了——他好歹是個解元，而對方只是一個婢女，他或許不介意，可難保人家姑娘會覺得配不上他。”
“這麽思來想去的，唐解元終於拿定了主意——”啪一聲，靳玉又打了一下手心。
“咱唐大才子，決定賣身進華府，以奴才華安的身份，接近咱們秋香姐！”
謔，堂堂解元賣身為奴？
還是為了一個女子！這實在是……
眾人登時樂了，你一言我一語的哄笑起來。
也就在這一通哄笑聲中，一道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
“笑夠了嗎？”
那聲音如碎玉落入瓷盤，清脆而悅耳得不行。
鬧哄哄的場子也因為這一聲音寂靜下來。
靳玉狐疑地循聲望去，卻見這靠窗的角落裏，一位矜貴公子正靜靜坐在那兒。
陽光從木窗洩進來，照明了他半張溫潤的臉。
他玉手端著茶杯，擱置在唇邊卻不飲。目光只凝視著臺上的靳玉，又問了一遍：“笑夠了嗎？”
靳玉腦袋上的問號又多了很多朋友，不知道這位兄臺是怎麽了。
然而她雖不知道，臺下這群觀眾卻是知道得明明白白！
他們一見那公子，驚得直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這這！是唐寅！！
唐寅竟然也在！！
壞了壞了，得罪人了！！
不不不，真要說完，完的似乎也不是他們。
而是……
眾人以萬分同情的目光，看向了臺上那說書的小廝……
而靳玉渾然不知危機正在逼近。她尷尬地要開口，不想手腕被人一拽，竟生生被拖下了臺，拽到了方才那公子跟前去！
還未弄個明白，便覺腳彎一痛，竟有人一腳踹上她腳彎，踹得她噗通一聲，直跪倒下來！
一道陰影也倏地籠罩下來，沈穩的嗓音也傳到了她耳邊。
“我且問你，這故事是誰叫你說的？”
靳玉跪在地上，一時間委屈得不行。
這什麽鬼啊！她就說個書，怎麽還挨打了？？
擡眼瞪向那公子，揚聲便道：“你管我是誰教的！反正不是你教的!”卻不想話音未落，他身邊那小廝竟抄起茶杯，作勢要朝她砸來。
她嚇得閉上眼忙叫道：“——是我師兄！”
唐寅黑眸沈了一分，“你師兄是誰？”
“我師兄是園子裏很厲害的人，雲字科的！”
“……”
深吸一口氣，唐寅再開口：“我問你他叫什麽？”
“他叫——”
“哎喲唐公子唐公子！真是不好意思！”
一個年邁的老者急匆匆趕了出來，對著唐寅便忙賠不是，“對不住對不住！這是店裏的一個小廝，今個兒不曉得是怎麽了，突然抽風跑上臺去，還說了這混賬書……”
“是我用錯了人，給唐解元添麻煩了！我這就讓他滾！”
唐寅皺眉，喝了口茶緩神，道：“不急，我還有樣事要找他問清楚。”
靳玉聽得二人這番對話，腦子卻嗡地一聲。
她怎麽感覺不對啊。
聽這老者的意思，好像是說，眼前這位公子就是唐伯虎，而她剛剛那出書，是汙蔑了他。
但……唐伯虎？！這怎麽可能！
靳玉莫名感到一陣心慌，緊張地環視四周，只見周遭眾人都穿著古人服飾，或端著茶杯，或抱著瓜子，帶著看熱鬧的目光朝他們看來。
“嘿嘿，這小子栽了，當著唐解元的面兒胡說這個！”
“咱唐解元是誰啊？那可是將來的狀元郎！誰敢開罪他？”
“說不定這小子是哪個也參加科舉的書生派來的，目的就是毀壞唐解元名聲！”
……
“混賬東西！還傻楞著幹什麽！給唐解元道歉啊！”
老者揪著靳玉的胳膊就往前帶。
靳玉一擡眼，只見唐寅正擰著眉審視著自己。她莫名心亂如麻，想也沒想地掙脫了老者束縛，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發瘋似地想往外跑——
“站住！”
唐寅眼快，邁步擋在靳玉面前。
不想靳玉此時如同一個迷路的羔羊，一頭撞向唐寅胸口。只聽得咚一聲，唐寅被撞得踉蹌一步，癱倒回了座位。
他胸口被撞得生疼，腦海中卻又浮現出那張絕艷的臉來。
“唐寅……”
女人垂下眼眸，抿緊了紅唇，仿佛呢喃般的：“唐寅。”
——你究竟是誰！！
算命先生的臉卻跟著浮現出來。
“你們啊，這是天賜的良緣。但至於她是誰，唔，這是天機，老朽不能洩露。”先生忽然嘆了一聲，“不過，老朽可為你指一條明路。”
“明日未時，你去德雲瓦肆。你會見到她的。”
見到她……
今日未時他來到瓦肆，遇到卻只是一個突然出現的混小子，上臺講了個他與什麽秋香姐的故事。
所以出現在他夢裏的人，是那位秋香姐的嗎？
……
“公子您喝杯茶？”
知冬已遞上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唐寅終於緩了回來。皺眉一掃眼前的茶水，一把推了開來。
“喝什麽茶？給我去把那小子捉回來！”
而另一邊，靳玉正發了瘋似的往外跑。
她感覺隨著自己瘋狂的腳步，原先的世界也在一步步崩塌，乃至毀滅！
一個瘋狂的想法在她心頭滋生——她，不會是穿越了吧！還穿越到了一個真實存在的明朝！
而就在這個瘋狂將她心頭的口子撕得愈發大時，她還隱隱意識到一個問題——她，不會穿成一個男的了吧？！
連忙摸向了自己的胸口。
艹，一馬平川！是男人！
“靳玉！給我回來！”
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傳來！
靳玉回頭一見知冬帶著大隊人馬追來，嚇得拔腿就跑。
餘光掃見一座裝潢精致的大樓，想也不想地沖了進去。
青樓中人聲鼎沸。
知冬一馬當先殺進去，咣當一聲踹開門便喝道：“臭小子給小爺滾出——”
那個“來”字還沒罵出口，便生生卡在了喉嚨中，隨著咕咚一聲的唾沫咽下了肚。
只見廂房之內，裊裊熏香繚繞，一個明艷無雙的姑娘正坐在梳妝臺前。
那姑娘穿著一身水紅色的羅裙，青絲如墨披散著。聽著動靜，她扭回頭來，雙眸含情，又帶著幾分懵懂。
就連那點朱唇也微啟，欲語還休的模樣，勾得人簡直心癢。
咕咚一聲，知冬不爭氣地又咽了一口唾沫，視線下移，見著她削蔥般的手指，這才意識到她正在塗口脂，是自己打斷了她。
唐寅沈著一張臉也邁步進來。
掃見梳妝臺前的姑娘的剎那，他黑眸猛地一沈，幾乎無意識地喊了一聲：“卿卿。”
夢中那張絕艷的臉再次浮現，漸漸地與眼前這位姑娘重合！
他……似乎找到他夢中的仙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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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睜眼，便見眼前竟滿是古人！再一低頭，自己也是一副古代小廝打扮，手裏還握著一方濕抹布！
“你傻楞著幹嘛呢！快上臺啊！”夥計又推了她一把。
順著夥計視線望過去，便見到臺上放著一方熟悉的長桌，靳玉不安的心瞬即放了下來。
害，這不就是他們相聲小園子麽？
只不過今個兒玩了個稀奇的，人人cos了把古人麽。不過她什麽時候換的衣服？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靳玉努力回憶昨晚的種種。然而浮上頭的，卻是自己在淩晨四點困得要命，卻被師兄一巴掌拍上腦門的情景。
然後……
“你快點上去啊！人都等著聽書呢！”
隨著夥計不耐煩的聲音，靳玉身子一歪，竟直接被推上了臺！
迷糊一掃底下這群人腦袋，她吞了口唾沫，緩步走到臺中央。
雖是滿腦袋都是問號，但她靳玉是誰啊？專業的相聲演員——這點小場面，不虛！
當下清了清嗓子，揚聲便道：“咳，今個兒啊，我給諸位說段書。”
鬧哄哄的場子瞬即安靜下來。
眾人看向這臺上的小廝，茫然不解：今兒……改成一個小夥計來給他們說書了？
說書先生正整理著自己的衣衫，聞言茫然擡起頭。
他來說書，那我來幹嘛啊？
夥計更是懵逼：他不是讓靳玉上臺做個打掃嗎？他怎麽說起書來了？？
臺上的靳玉渾然不覺，咳了兩聲後，又開口了。
“那個，大夥有沒有想聽的？比方說……”
眼珠子一轉，靳玉倒是想出了一段書：“比方說——欸！唐伯虎點秋香！有怎麽樣啊？”
她最拿手的，也就是這一出書了！
“諸位，”靳玉笑瞇瞇地發問，“有誰知道這唐伯虎嗎？”
“知道！今年的解元嘛！”眾人仿佛來了興致，忙嬉笑著接口。
“風流才子唐伯虎！那一手墨寶，謔，厲害得不行！”
“那可不，這可是將來的狀元爺啊！”
靳玉聽得也樂呵。成，都知道就好說了！
她這樂呵之際，全然沒註意這瓦肆角落，一位白袍公子悄然握緊了茶杯。
他如玉的臉龐微擡，視線打在臺上的靳玉身上，不知想到了什麽，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瞇起。
“公子……”小廝知冬準備上臺去。
“不急。”他手擡起，阻止了知冬的動作。
他想聽聽，這人會說出什麽來。
臺上，靳玉又樂呵地開口了：“對咯！這唐伯虎啊，就是咱們大名鼎鼎的唐解元！”
“但諸位大概不知道，這唐解元啊……還有一段風流韻事呢。”
一掃桌面還擱著把扇子，靳玉順手便抄了過來，端起範兒繼續說了。
“卻說這唐伯虎，自打成了解元之後，便在當地很有威望。眾人巴結得不行，認定他就是將來的狀元！”
“但人家堂堂才子，哪看得上這些人？他看得上眼的，那得是仙子！見一眼就迷得走不動道兒的！”
聽著他調笑的聲音，那白袍公子腦子嗡地一聲，浮現出一張絕艷清純的臉。
女人楚楚可憐地看著他，朱唇微啟，吐氣如蘭：“你，你還未找到我嗎？”
他伸手想捉住她：“你是誰？”女人卻如一陣青煙般飄走了。
……
“這女子啊，便叫秋香姐！”
靳玉侃侃而談著：“諸位可能要問了，這秋香姐是誰啊——說來大家可能不信，這秋香姐其實只是華府一個丫鬟。”
“打聽出來這點，唐解元發愁了——他好歹是個解元，而對方只是一個婢女，他或許不介意，可難保人家姑娘會覺得配不上他。”
“這麽思來想去的，唐解元終於拿定了主意——”啪一聲，靳玉又打了一下手心。
“咱唐大才子，決定賣身進華府，以奴才華安的身份，接近咱們秋香姐！”
謔，堂堂解元賣身為奴？
還是為了一個女子！這實在是……
眾人登時樂了，你一言我一語的哄笑起來。
也就在這一通哄笑聲中，一道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
“笑夠了嗎？”
那聲音如碎玉落入瓷盤，清脆而悅耳得不行。
鬧哄哄的場子也因為這一聲音寂靜下來。
靳玉狐疑地循聲望去，卻見這靠窗的角落裏，一位矜貴公子正靜靜坐在那兒。
陽光從木窗洩進來，照明了他半張溫潤的臉。
他玉手端著茶杯，擱置在唇邊卻不飲。目光只凝視著臺上的靳玉，又問了一遍：“笑夠了嗎？”
靳玉腦袋上的問號又多了很多朋友，不知道這位兄臺是怎麽了。
然而她雖不知道，臺下這群觀眾卻是知道得明明白白！
他們一見那公子，驚得直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這這！是唐寅！！
唐寅竟然也在！！
壞了壞了，得罪人了！！
不不不，真要說完，完的似乎也不是他們。
而是……
眾人以萬分同情的目光，看向了臺上那說書的小廝……
而靳玉渾然不知危機正在逼近。她尷尬地要開口，不想手腕被人一拽，竟生生被拖下了臺，拽到了方才那公子跟前去！
還未弄個明白，便覺腳彎一痛，竟有人一腳踹上她腳彎，踹得她噗通一聲，直跪倒下來！
一道陰影也倏地籠罩下來，沈穩的嗓音也傳到了她耳邊。
“我且問你，這故事是誰叫你說的？”
靳玉跪在地上，一時間委屈得不行。
這什麽鬼啊！她就說個書，怎麽還挨打了？？
擡眼瞪向那公子，揚聲便道：“你管我是誰教的！反正不是你教的!”卻不想話音未落，他身邊那小廝竟抄起茶杯，作勢要朝她砸來。
她嚇得閉上眼忙叫道：“——是我師兄！”
唐寅黑眸沈了一分，“你師兄是誰？”
“我師兄是園子裏很厲害的人，雲字科的！”
“……”
深吸一口氣，唐寅再開口：“我問你他叫什麽？”
“他叫——”
“哎喲唐公子唐公子！真是不好意思！”
一個年邁的老者急匆匆趕了出來，對著唐寅便忙賠不是，“對不住對不住！這是店裏的一個小廝，今個兒不曉得是怎麽了，突然抽風跑上臺去，還說了這混賬書……”
“是我用錯了人，給唐解元添麻煩了！我這就讓他滾！”
唐寅皺眉，喝了口茶緩神，道：“不急，我還有樣事要找他問清楚。”
靳玉聽得二人這番對話，腦子卻嗡地一聲。
她怎麽感覺不對啊。
聽這老者的意思，好像是說，眼前這位公子就是唐伯虎，而她剛剛那出書，是汙蔑了他。
但……唐伯虎？！這怎麽可能！
靳玉莫名感到一陣心慌，緊張地環視四周，只見周遭眾人都穿著古人服飾，或端著茶杯，或抱著瓜子，帶著看熱鬧的目光朝他們看來。
“嘿嘿，這小子栽了，當著唐解元的面兒胡說這個！”
“咱唐解元是誰啊？那可是將來的狀元郎！誰敢開罪他？”
“說不定這小子是哪個也參加科舉的書生派來的，目的就是毀壞唐解元名聲！”
……
“混賬東西！還傻楞著幹什麽！給唐解元道歉啊！”
老者揪著靳玉的胳膊就往前帶。
靳玉一擡眼，只見唐寅正擰著眉審視著自己。她莫名心亂如麻，想也沒想地掙脫了老者束縛，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發瘋似地想往外跑——
“站住！”
唐寅眼快，邁步擋在靳玉面前。
不想靳玉此時如同一個迷路的羔羊，一頭撞向唐寅胸口。只聽得咚一聲，唐寅被撞得踉蹌一步，癱倒回了座位。
他胸口被撞得生疼，腦海中卻又浮現出那張絕艷的臉來。
“唐寅……”
女人垂下眼眸，抿緊了紅唇，仿佛呢喃般的：“唐寅。”
——你究竟是誰！！
算命先生的臉卻跟著浮現出來。
“你們啊，這是天賜的良緣。但至於她是誰，唔，這是天機，老朽不能洩露。”先生忽然嘆了一聲，“不過，老朽可為你指一條明路。”
“明日未時，你去德雲瓦肆。你會見到她的。”
見到她……
今日未時他來到瓦肆，遇到卻只是一個突然出現的混小子，上臺講了個他與什麽秋香姐的故事。
所以出現在他夢裏的人，是那位秋香姐的嗎？
……
“公子您喝杯茶？”
知冬已遞上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唐寅終於緩了回來。皺眉一掃眼前的茶水，一把推了開來。
“喝什麽茶？給我去把那小子捉回來！”
而另一邊，靳玉正發了瘋似的往外跑。
她感覺隨著自己瘋狂的腳步，原先的世界也在一步步崩塌，乃至毀滅！
一個瘋狂的想法在她心頭滋生——她，不會是穿越了吧！還穿越到了一個真實存在的明朝！
而就在這個瘋狂將她心頭的口子撕得愈發大時，她還隱隱意識到一個問題——她，不會穿成一個男的了吧？！
連忙摸向了自己的胸口。
艹，一馬平川！是男人！
“靳玉！給我回來！”
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傳來！
靳玉回頭一見知冬帶著大隊人馬追來，嚇得拔腿就跑。
餘光掃見一座裝潢精致的大樓，想也不想地沖了進去。
青樓中人聲鼎沸。
知冬一馬當先殺進去，咣當一聲踹開門便喝道：“臭小子給小爺滾出——”
那個“來”字還沒罵出口，便生生卡在了喉嚨中，隨著咕咚一聲的唾沫咽下了肚。
只見廂房之內，裊裊熏香繚繞，一個明艷無雙的姑娘正坐在梳妝臺前。
那姑娘穿著一身水紅色的羅裙，青絲如墨披散著。聽著動靜，她扭回頭來，雙眸含情，又帶著幾分懵懂。
就連那點朱唇也微啟，欲語還休的模樣，勾得人簡直心癢。
咕咚一聲，知冬不爭氣地又咽了一口唾沫，視線下移，見著她削蔥般的手指，這才意識到她正在塗口脂，是自己打斷了她。
唐寅沈著一張臉也邁步進來。
掃見梳妝臺前的姑娘的剎那，他黑眸猛地一沈，幾乎無意識地喊了一聲：“卿卿。”
夢中那張絕艷的臉再次浮現，漸漸地與眼前這位姑娘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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