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齊家大隊地廣人稀，平均分下來一人好幾畝地，孩子多的一家能分到幾十畝，大家照顧地還來不及呢，自然不會想著包山。

但是這種事情，不怕人競爭，最怕有人使壞，因此兩人想法不謀而合，那就是在分地之前先不說，等土地分完，齊來旺為那些邊邊角角不能分的地和周圍這些山頭發愁的時候，再順勢包一座。

至於莊菱說的那座山，林承水本來想跟莊菱描述一下，看了眼時間道: “要不明天中午帶你過去看看”說再多到底不如真正看一眼準確。

莊菱點頭: “可以，明天我跟你去。”不釣魚後她一時半會也沒有特別急著做的事情，去山上看看也好。

第二天上午，林承水先去大隊送了昨天的賬本，回來後帶著莊菱上山。

上次打算抓兔子的山上種的是蘋果，周圍蘋果桃種的多，因此不像松樹山那樣可以用樹種命名，這一片山又多，平時提起來都是直接說位置。

冬天天氣冷，平時沒人上山，最多在山下撿點樹枝，不過這項工作下雪後基本就停了。

兩人一路上沒遇到幾個人，新家離山上比老家還近一些，走了十幾分鐘就到了。

林承水從小爬山爬慣了，莊菱爬的少，不過最近夥食給力，身體比之前好了很多，也沒費多大勁。

這座山在周圍這些山裏面算得上是中規中矩，有點是坡比較緩，上山下山走起來不是很陡。山上隔一段就有棵蘋果樹，只是看樹枝能看出來，長勢很一般。

大概是之前的果樹不多，所以只種了靠近大隊的那一面，背對大隊的地方只有一些自然生長的樹木。

莊菱從山頂往下看，可惜是冬天，又剛下完雪沒多久，基本都被雪蓋住了。

不過林承水對這邊了解，帶她去另一邊看，走了一段後指著一個方向道: “那邊有個泉眼，泉水一直流到山底，山下有個池塘，被幾座山圍著，大隊就沒往裏面放魚苗。”

他們大隊大大小小的水塘不少，每年撈魚就需要好幾天的時間，山後這種又小位置有不好的池塘就不用了，而且因為山上泉水不斷，這個池塘的水還會流到其他地方，更不適合用來養魚了。

莊菱往他指的地方看，冬天的泉水還沒停，順著石縫往山下流。

“你打算做些什麽”林承水問，包山總要有個計劃，不然大隊長不可能同意。

莊菱: “養雞和兔子。”

之所以選這兩種，是因為投資低，雞可以自己孵，而兔子的繁育能力強，一兩個月就能生一窩，並且這兩種飼養周期比較短，像豬牛羊那些動物，至少需要半年時間。

倒也不是說豬羊不能養，只是她現在手中錢不多，不適合養那些投資大，回款周期長的動物。第一年先養點成本低的試試水，就算不成功也不會太心疼。

林承水: “那再養幾條狗，山上黃鼠狼多。”

莊菱點頭，她原本也有這個打算，既然包山，自然是想要散養，訓幾條狗十分有必要。

兩人順著山上的路走了一圈，莊菱對這座山挺滿意的，又和林承水商量了一下，決定年後先承包這一座。

回到家吃完午飯，林承水帶她去大隊長家。

莊菱還以為是打算提前和大隊長說，到了地方才知道是要做什麽。

兩人到的時候，齊來旺正在院子裏抽煙。

倒也不是大事，就是家裏大狼狗上個月生了窩小狗，大狼狗被他們家養的不錯，這一窩小狗也被大狗餵的肥嘟嘟的，他小孫子還經常帶小孩上門看。

然而眼看幾只狗崽滿月了，去處還沒找好。

大隊裏打算養狗的家裏都有狗，不打算養狗的也不會因為狗崽可愛就抱回去養，家裏哪有那麽多剩飯剩菜給狗吃。

更何況就算要養，也要養個小點的，齊來旺家裏的大狼狗可不小，一天要吃不少東西，齊來旺一家好幾個壯勞力，婆媳幾個也能幹，賺的工分自然多，其他人家可養不起這麽大的大狼狗。

於是這幾只狗崽就一直留在家裏。

大狼狗剛生完的時候，家裏很是稀罕了一陣，但是現在看著越長越大，全靠吃奶已經吃不飽的小狗崽，一家人都在發愁。

這大冬天的又不能扔到山上去，畢竟是條生命。

只是想到以後幾只加起來的飯量，更愁了。

林承水過來可謂是解了齊來旺的燃眉之急，只是就算自己之前為了狗崽的去處發愁，聽到林承水一開口就要把五只狗崽都接回去，齊來旺也沒隨便給。

“養這麽多幹什麽養一只看家就行了，別看現在小，再過一兩個月吃得比人還多。”家裏那條大狼狗是從小抱回家的，剛開始他就沒在意一條小狗崽，結果上了兩三個月，飯量那叫一個大，那幾個月齊來旺臉都是黑的，今天是想到之前的場景了，不然也不能愁的大冷天蹲院子裏抽煙。

“沒事，我家太偏，我出門的時候家裏只剩莊菱一個人，多養幾條狗不害怕。”

齊來旺一想，是這麽個理，點頭: “也是，那你們都抱走吧。”也省得他看多了發愁。

“行。”林承水沒客氣，直接拿了齊來旺家裏一個不用的箱子，把狗崽帶回家又把箱子送了過來。

小狗崽帶回來，家裏一下多了五張嘴，林桂芳聽說後專門過來一趟，交代林承水家裏的錢省著點花。

“賺兩個錢容易別一口氣都花出去，明年花錢的地方多了。”林桂芳念叨，她知道侄子花錢大手大腳，平時也說了不少次。之前不聽也就算了，畢竟就一個人，啃窩窩頭也能活，但現在不一樣了，兩個人，如果明年有了孩子，花錢的地方更多了。

至於兩人現在還在分房睡這件事，林桂芳直接忽略了。

林承水隨口答應著，讓林桂芳自己坐，他去給幾只狗崽準備住處。

林桂芳: “……”剛才的話又白說了，她這個侄子能省著花錢就怪了。

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侄子的脾氣了，林桂芳看管不了侄子，又跟莊菱說了下: “該花的錢花，不該花的省著點花。”像這幾只狗崽，在她看來就有些多了，為了防小偷養狗的人家不少，但一次養兩只的還真不多。

莊菱點頭答應著，知道林桂芳是好心，畢竟這幾只長大後每天的飯量都能抵得上幾個人。

“姑，這些事你別管了，幾個狗崽以後有用。”林承水看林桂芳找莊菱了，把給狗蓋窩的事情先放到一邊去了，先看這邊情況。

“好好好，我不管。”林桂芳答應著，她能怎麽辦，現在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對了姑，年後能不能幫我孵點小雞”林承水突然問。

這種事情林桂芳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孵多少什麽時候要我好去問問還有誰要孵。”

這邊不像再北邊一點家家有火炕，他們大隊十家裏面也就一兩家有火炕，為了節約柴火，孵小雞通常是幾家放在一起孵，孵出來後給孵蛋那家一點錢，或者直接給幾只小雞。

林桂芳早年為了省買小雞仔的錢自己孵過，成功率還不低，後來每年都要孵一次，不過時間不會這麽早，一般年後三四月份，等小雞破殼，天氣也暖和了。

林承水: “第一批先二百吧。”

這是莊菱的主意，一下孵太多不合適，山上現在又沒草，少養一點，先把小雞仔放在家裏養，等個頭半大的時候送到山上去，到那個時候再孵第二批。

林桂芳被嚇了一跳: “多少”

“二百。”林承水重覆了一下， “你記得跟別人說說要能孵雞仔的雞蛋，到時候我去收。”

二百只小雞仔，他們家的雞蛋遠遠不夠，林桂芳總共養了八只雞，其中還有一只公雞，能下蛋的母雞只有七只，就算雞屁股累冒煙也攢不下這麽多雞蛋。

所以林承水打算年後收一次雞蛋，把能孵雞蛋的挑出來，不過這個消息還要林桂芳去說一下。

“確定要這麽多”哪怕聽到了兩遍，林桂芳依舊覺得腦子懵懵的，他們平時每家孵小雞也只孵幾，最多十來只，二百只，抵得上十幾家的小雞仔了。

“是二百，姑，你就只管孵雞蛋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年後再說。如果有人問，你就說是別人要的。”

“行吧，我給你去弄。”林桂芳盤算著，想要二百小雞仔，放雞蛋的時候就要放將近三百，以前她孵小雞都沒有一次孵這麽多過。

這麽多雞蛋只找一兩家怕是不行，冬天雞不愛下蛋，林桂芳決定多跑幾家，讓他們把雞蛋攢好了，年後她去拿。

小雞仔的事情解決了，莊菱面前的大麻煩又減輕了一個，只等著分地後跟大隊長提包山的事情。

接下來幾天，莊菱和林承水找了些木板，在家敲敲打打，先把狗窩做出來，又開始做雞籠。

小雞仔孵出來的時候還很弱，不能直接放到山中，在家養放院子裏也不合適，所以打算做一些籠子了，到時候放在後院。

林承水當初找齊來旺劃宅基地的時候齊來旺給了他兩個選擇，一個是這塊大一些的，一塊是靠裏一段一個小點的，林承水選了這邊，因為靠邊緣，宅基地面積比位置靠近大隊中間的大了近一半，因此院子比老家的更大。

現在後院只種了些菠菜，剩下的菜都收了，他們有大片的空地可以用，放點雞籠當然不是問題。

不過天氣冷，白天能放院子裏，晚上要搬進雜物房。

接下來一段時間，除了去自由市場以外，兩人的日常就是準備養雞的工具，不止雞籠，還有雞的食槽水槽，包括雞食。

十來天的時間眨眼間就過去了，中間還夾著一個春節，只是莊菱這邊不可能回娘家，林承水從小沒被他爸媽養過，自然沒有親戚走，除了去林桂芳那邊轉了一圈，其他時間就是在家忙活。

初五這天一大早，齊來旺就喊人去大隊集合，要求每家每戶必須到場至少一人。

廣播一出，大家都知道，這是要分地了。

之前量過大隊的土地，一個人能分多少也記上了，因此並沒有需要討論的地方，人到齊後，齊來旺拿出一份名單，按照名單順序開始分地。

然而這前後順序又有人提意見了: “大隊長，這順序是按照什麽排”

齊來旺: “按每戶人均工分。”

問話的人立馬不吱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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