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貳

他叫他阿諾德，初代雲之守護者的名字。

本意便是雲雀。

他將他抱回了不遠處的臨時住所。

仔細地檢查了他的傷口，確定並無大礙後舒了口氣。做過簡單的處理，他讓他去泡個澡，洗刷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們本都不是多話的人，不是必要時甚至吝惜一個字的時間。雲雀發現，他能夠讀懂這個初次見面的人的眼神。那份悲傷不是毫無由來的。這個時代的情況比起那邊也好不到哪裏去吧。

“為什麽留我？”雲雀淡淡地開口。

“只是願意罷了。”彭格列初代的霧之守護者，以叛徒之名載入史冊的斯佩德給了個模糊地回答。第一眼起，他便知道那不是阿諾德，不過這也無妨。

“彭格列怎麽樣了？”

他們之間本無瓜葛——除了彭格列這三字。為了逃離，了解當下狀況是必然的需要。

“彭格列？”斯佩德的笑意冷冷的，“彭格列已經不存在了。”

不存在了。

一手創立這個龐大組織的人，初代首領giotto，在先前的一場爆炸中，連屍骨都沒有找到。

——在地獄裏都不知道自己的頭蓋骨滾到哪裏去。

所有支部淪陷，守護者分散，生死未蔔。

相比於有了厚實基礎的十代，如此打擊對於剛剛興起的彭格列來說更是毀滅性的。

他不受控制地握緊了拳頭。雖然他知道彭格列不會在這種地方毀滅。

他想到了那個位於王座上的男人，湛藍而冷冽的眼神。

是他——毀滅了一切。

是這個，和跳馬有著近乎相同面容的男人。

“你贏不了他。——那個人是這個時代的王者，加百羅涅。”斯佩德的語氣並未流露出什麽，帶著一貫的淡然和戲謔，“你決定怎麽辦，小麻雀？”

竟是他，竟真的是他。

他不會忘記，在自己的時代，那個男人以加百羅涅之名所做的全部。

然而他壓下內心的波動，只道：

“這樣的對手，咬殺就行了。”他從來不會去害怕什麽，他相信的只有自己，還有武器。

他發誓要查清所有真相，回到原來的時代，完成自己的使命。

斯佩德凝視著雲雀，眼神帶著不易覺察的覆雜。

他曾經也是這麽說的。光彩熠熠的眸子，戰鬥前的興奮與戰栗，自信滿滿的語調，卻仿佛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與他擁有著相同正義的giotto的死，造成了那無異的外表下，內心的天翻地覆。

斯佩德不會為了黑手黨賣命，卻甘願為了giotto，為了阿諾德做任何事。只是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罷了。

斯佩德還記得，阿諾德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不能走……也不會走了。”

疲憊而悲傷的臉上，浮現了一絲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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