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 三

第二天，下班後，等大家收拾完畢都走了，飄羽還沒走，老板讓他待會，然後拿出一只燒雞，一盤鹵花生，又拿了幾個拉罐，示意他坐下。

飄羽一頭霧水，他順從地坐下。

老板姓李，名泉，四十多歲，大家都管他叫李哥，起初，飄羽叫他老板，他讓飄羽喊他哥，飄羽也就跟大家一樣叫他李哥。

飄羽是非常感謝李哥的。

因為，他在這個陌生的城市，第一個認識的人，準確地說，是第一個幫助他的人就是李哥，而且，還讓他在店裏幫忙，拿跟店裏所有的服務員一樣的工資。

李哥拉開一罐拉罐遞給飄羽，然後又給自己拉開一罐，一仰脖灌了一口後放下拉罐，拽了一只燒雞腿遞給飄羽。

飄羽不知道老板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接過雞腿放在面前的小碟裏，看著他。

“昨天晚上，老王來我這裏，說……”他卡了一下，“你是他兒子……”說完又灌了一大口啤酒。

“你也覺得？”飄羽不屑地說。

“我開始也不信，他經常來吃早餐，還算熟些，但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兒子……”他猶豫了一下，“不過，看他那樣的傷心，不像假的，而且，他拿來他兒子的影集……唉！”李泉無可奈何地說道。“你不妨跟他聊聊。”

“你看到的是他兒子小的時候吧！我看到的也是……那麽，大了後的照片呢？他兒子怎麽了！？怎麽就會認準是我？”

“他找過你了？”李泉詫異道，“你說的這些我也懷疑，不過，他說，是兩年前他兒子離家出走了！至於長大後的照片，他沒有說。”李哥搖搖頭。

“哥，介紹一下他的情況。”飄羽舉舉手裏的拉罐，“你了解多少……”

“嗯，他姓王，叫王響雷，是這附近的居民，在某公司上班，好像是會計，大概五十多歲吧，他說他十年前離了婚，兒子跟媽媽走了，直到兩年前，前妻告訴他兒子離家出走了。嗯，大概就這樣。”李哥一口氣說完。

飄羽點點頭。他沈思著——

“聊一聊吧！全當安撫一個失去兒子的父親。”李哥誠懇地說。

“聊什麽呢！我什麽都不知道！”飄羽的眼神飄向遠方，有些迷茫。

李泉想，是呀，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誰，能說什麽呢！

李泉看到飄羽時是一年前，那天，他早早地去菜市場買菜，看到一個帥氣的小夥子坐在店門前，衣服有些臟，眼神渙散，而且還有些懵懵懂懂的。

李泉上前問他，有什麽需要幫助時，他眼睛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他的第一句話把李泉嚇一跳。他說：“我是誰？這裏是什麽地方？”

“啊！？你……”李泉反應過來，他想他是不是喝醉了……可當他跟他聊了兩句之後才發現，他失憶了……

李泉讓他找找身份證，或者什麽東西能證明自己的，從頭到腳什麽都沒有，不過，李泉看出他身上的衣服可都是牌子，李泉把他領到公安局，值班民警詳細地詢問他，他什麽都不知道，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之後又給他拍了照片，說有結果再通知他們。

民警說，讓他暫時先留在李泉那，等有結果了再通知他們。李泉本來就是一個熱心人，遇到這種事，他也沒得說，很爽快地答應收留他。

走在回去的路上，李泉說，“你總得有個名字吧！是我給你起個，還是你自己起個？”

說話間，正好有一個羽毛被風吹起，飄過他們面前。

飄羽直楞楞看著飄呀飄的羽毛，默默地說：“飄……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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