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 二

一天，飄羽下班回住處，在路上碰到一個個子很高，很消瘦的人，他站在那，似乎就是在等飄羽。

“小夥子，一起坐坐。”

飄羽很是詫異。

他覺得面前這個人有些眼熟，仔細想想，對，經常來吃早餐的，飄羽隨他來到附近的咖啡館。

坐下後，四目而視。

“什麽事？不說，我走了！”片刻後，飄羽有些不耐煩，語氣冷漠。

“其實……你不叫飄羽，是吧？”

飄羽瞪大眼睛，看著他……

“你忘了自己的名字，‘飄羽’是你給自己起的臨時的名字，寓意像羽毛一樣飄而不定——”他目視著飄羽，看他依然盯著自己的眼睛，沒有任何反應，他沈默了片刻後，繼續說道：“你不但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就連自己是誰都忘了，是吧？”

“那又怎麽樣！”飄羽的眼神充滿敵意。

這不是秘密，店裏的人都知道……不過他是怎麽知道的？他有什麽目的？！

眼前的這個人，不急不慢地從身旁的包裏掏出一個塑料袋，塑料袋裏裝了一本三二開的影集，有些舊了，他把影集遞到飄羽面前。

飄羽盯著他，慢慢拿過影集，打開——

飄羽的視線落到影集上，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幾張小嬰兒的照片，飄羽翻了幾張，都是這個孩子，只是照片裏的孩子一張比一張大些，顯然這是一本記錄這個孩子的成長過程的影集。

飄羽翻到最後一張，不是一張一張翻的，而是一下子翻到的。最後的一張，是一個十一二，十二三歲的英俊少年。

飄羽合上影集，推了回去，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對方，等待著對方的說辭。

對方雙手捧起影集，默默地看著，眼神暗淡，他用拇指輕輕地撫摸著影集，仿佛有無限的思念蘊含裏面。

“這是……我的兒子！”片刻後，他擡起頭，用充滿了柔和的眼神說，“也就是……你——”

飄羽的面頰僵硬，他用犀利的眼神盯著對方，然後慢慢地嘴角彎起。

“我雖說不記得一年前的事，但是……別把我當成傻子！”說完，起身欲走。

“慢！”對方站起來阻止道，“聽我說……”

飄羽猶豫了一下，又坐回原位。

他要聽聽這個人說些什麽，他所說的有沒有他想要的信息。

“你……真的是……我兒子……”他有些激動，雙手微微顫抖著，看得出他是在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飄羽沒有說話，依然盯著他。

“我……找了你……很久……那天……去……對……我去吃早餐……偶然看到了你……可是……”他搖搖頭，似乎極度的痛苦。

飄羽還是沒有做聲，微微瞇起眼睛，看著他。

“我……不知道為什麽……你不認識我……後來……我問了別的服務員……才知道……我……很震驚……怎麽會……這樣……”他有些聲淚俱下。

整個的場面——一個人在表演，一個人冷漠的在欣賞。

“為什麽……”飄羽忽然問道。

沈醉在自己的情緒裏的人一楞，“什麽？”

“為什麽只有十來歲的？”飄羽陰沈地問道。

“啊！……”那人好像一下語塞了。

飄羽站起身欲走。

“別……別……聽我說……”那人焦急地說。

飄羽根本就不聽他說，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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