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六 四

第二年的冬天，人們發現左六的臉特別的胖，左六去場子裏的衛生所拿藥，說是撒不出尿來，醫生說他是腎不好，最好去大醫院看看，確一下診，左六沒有去，只拿了點藥吃。

過了幾天，左六覺得站都站不起來了，頭暈的很厲害，於是他請了假在宿舍自己的床上躺了幾天。

段長知道他病了，而且病的很重，讓他回家養著，衛生所的大夫說他必須得去大醫院檢查一下，於是，場領導打電話讓左六的家人來接左六去大醫院看病。

左六爸來了，他並沒有領左六去看病，只是把虛弱無力的左六領回了家，就完事了。

左六的病有些奇怪，突發性的，沒幾天的事，於是就有了傳說：說是因為看到了老虎，所以就有病了，傳說看到老虎不好。而且左六還指著老虎爬過的地方說，“老虎是獸中之王，它趴過的地方是風水寶地，等自己死後一定埋在這裏……這個地方他占下了！”。

其實這只是個傳說，不過那些日子確實有只老虎，證據是，林場裏有一家養牛的一頭牛被吃掉半個，還有一家在山上養羊，一只羊被吃掉了，後來，又說，那只老虎是臨近省的動物園裏跑出來的老虎，總之，那時的山上是沒有老虎的，忽然出現了老虎，著實嚇人啊！

也就是從那兒時起的沒幾天，左六就病了，而且病的很厲害。

左六在家躺了幾天，臉更加地胖腫了，全身都胖起來，左六媽說，去看病吧！左六搖搖頭。左六弟弟左昌盛不由分說，領著哥哥去看病了。據說，臨走的時候，左昌盛還跟爸爸打了一架，因為左六的爸不讓他領左六去看病。

在大醫院裏，左六被診斷為尿毒癥。已經是晚期了，沒有希望了。

當左六的媽媽和爸爸來到他的病床前，他只對媽媽笑笑，叫了一聲“媽！”便慢慢合上了眼睛。

左六臨閉上眼睛都沒有看他爸一眼。

左六爸似乎有些傷感，他走出病房，來到左六的主治醫生辦公室，問了一個問題，說，父母都是A型血，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嗎？

醫生非常肯定地告訴他，能。

左六爸聽到醫生的話，搖搖晃晃地沒走幾步就昏倒了。

……

後來，有人說，左六爸瘋了，嘴裏總是叨咕著什麽，仔細聽，只能聽懂一個兩個字--六啊--六啊--

二零一八年完稿，二零二二年八月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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