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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第一百七十四章若有來世,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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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若有來世,夢境

在宮門口準備上轎的蘇木君,身形突然頓了一下,眸光瞥向某處漆黑,感受著那道身影離開,唇角若有似無的勾了一下。

正當百裏纖疑惑要出聲詢問時,蘇木君已經彎腰進入了轎子。

百裏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蘇木君剛才看的地方,一片漆黑茫茫後是若隱若現的宏偉宮墻,什麽也沒有,不過……

蘇木君側頭的一瞬他似乎感覺到了一絲一閃即逝的波動,原本他以為是自己敏感了,現在看來,只怕確實有人一直跟在蘇木君身後,此時突然離開,實在有些耐人尋味……

在百裏纖回了自己的轎子,蘇木君所在轎子被擡起時,鳳夜閃身進了轎子裏。

“主子,這個時候那歸龍吟衛離開,只怕是楚皇發現了什麽,要不要……”

鳳夜的話沒說全,不過眼底的殺意足以讓人看明白他的意思,蘇木君不甚在意的看著各方傳來的情報,慢悠悠的開口。

“不必了,反正他也活不了幾天了,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做什麽,隨他去吧。”

以楚皇的心智思慮,若是知道這一件件事情背後都有她的身影,定然是不會放任著她禍亂朝綱,否則當初賜婚時也不會將她賜給無法繼承皇位的楚雲月。

帝王的忌諱從來不給任何人解釋的機會,因為懷疑擔憂,就將她賜給楚雲月,用枷鎖牽絆住她的手腳,讓她就算有野心也無法真正擾亂朝綱。

現在楚雲月不殘了,也成為最佳繼位人的人選,楚皇只怕不僅要後悔將她賜婚於楚雲月,在猜到一些事情後,只怕是要動殺念的。

之所以不讓鳳夜去暗殺以絕後患,不過是懶得動手,因為楚皇若是要對付她,只會在背地裏,而且等他下定決心的時候也勢必是將死之時,那麽最終動手的重任最大的可能是托付給楚雲月。

以楚雲月的心智,就算忌諱,也不會傻到現在就與她為敵……

第二天一早,按照約定,楚雲月出了宮和蘇木君匯合,一同去了仙雲居。

而此時的仙雲居已經被三千狼騎衛團團包圍,大廳裏的客人一個個人心惶惶後悔不已,早知道還沒消停,他們就算嘴饞也不在這多事之秋出來用膳了……

“公子……不好了,狼騎衛圍了仙雲居,只怕是清寧先生的蹤跡暴露了……”

掌櫃紅三急匆匆跑入三樓的一間房間中,小聲的稟報道。

此時正在房間中與主子商議事情的清寧聽言,站起身平靜的看著面前端坐的男子。

“主子,狼騎衛圍而不入,只怕是在等人,如此看來他們應該已經準確掌握了我的行蹤,想要避開是不可能了,屬下這就去別的房間做好準備。”

說到這裏,清寧看向了紅三,鎮定的交待道:“你也去做好準備,最後只怕會牽連仙雲居,就算這裏暴露了,也決不能讓朝廷的人知道我們背後的主子在這仙雲居裏。”

好在楚文瑾逼宮的事情發生的突然,這仙雲居有不少住宿的客人,並非主子一個,所以只要他們不露出破綻,也沒有人會想到他們背後的主子就在這仙雲居裏!

紅三聽言立即就明白了清寧的意思,只要他們自己不亂不暴露,朝廷的人肯定不會懷疑到公子的身上,只要公子無事,那麽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好,屬下這就去做好準備。”

紅三看了端坐在那沒出聲的白衣公子一眼,快速離開了房間,好在他做事一直謹慎,仙雲居裏除了他身邊跟著的一個心腹知道公子的身份外,其餘人什麽都不知道。

白衣男子凝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清寧見此,突然覺得事情好似遠遠超乎了自己所想,心下突然有了一絲不安。

“主子,是否有什麽不對?”

白衣男子淡然道:“從昨日天明楚文瑾逼宮被抓一事爆發,永益王府所有人被抓入獄,唯有一名謀士失蹤不見,如此大的事情楚雲月卻一直沒有派人在城內搜查甚至通緝,只是一直未開城門,今日狼騎衛突然圍了仙雲居,你覺得這其中真的只是掌握了你的蹤跡這麽簡單?”

清淺的低問帶著幾分風輕雲淡,又似是秋冬之夜蕭條冰涼的夜風,繾卷著莫名而覆雜的氣息。

清寧頓時呼吸一凝,那張極為普通卻寧靜平和的臉卻第一次出現了一抹沈重,關心則亂,他竟然把如此明顯的疑點給忽略了。

事情發生至今已經兩天一夜,楚雲月既然能策反楚文瑾就一定能知道他的重要性,這麽一個心思計謀都高人一等的謀士放走了,那可就是縱虎歸山。

楚雲月不但沒有派人大肆搜查,竟然連一張通緝令也未貼出,簡直詭異。

若非城門關著,盤查嚴密,他也不會在城內逗留,如今狼騎衛突然圍了仙雲居卻沒有第一時間闖進來,顯然是知道他在這裏面,可是事情遠遠沒有這麽簡單。

若是楚雲月早就知道他在仙雲居,所以才沒有派人搜查抓捕,那麽為何今日卻圍而不入?

若是楚雲月早知道他在仙雲居,那麽細細想來足以讓人懷疑楚雲月是否已經知道仙雲居的來歷,甚至是否已經知道他背後真正的主子是誰?!那麽……

清寧看向自家主子,心下越發凝重起來,實在不敢去想腦海中突然跳出的可能性。

若是……若是楚雲月已經知道他背後的人是誰,就為了現在的甕中捉鱉,那麽主子可就危險了……

“也許……也許是我們多想了……”饒是滿腹心計的清寧,此時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隨即說:“屬下先出去按原計劃進行,若是……若是最後不幸牽連到了主子,屬下等一定拼死護主子離開!”

盡管想不透自己何處露了馬腳,甚至有可能連主子也暴露了,但現在已經不是可以細想的時候,只希望事情不會發展到最壞的結果……

然而,事情往往是好的不靈壞的靈,當清寧和紅三一切準備妥當後,蘇木君和楚雲月也出現在了仙雲居門口。

站在窗邊等待的白衣男子在見到那抹紫衣倩影時,怔楞了一瞬後突然笑了,清明的茶色眼眸中卻暈染出一抹細微的覆雜。

“怎麽會是那個女人!”身後的深衣男子眼底瞬間翻騰起一抹怒火:“是她出賣了主子?!”

“我從未與她說過什麽,又何來出賣。”

白衣男子的神色已經恢覆了一片平靜淡然,轉身回了桌邊坐下,修長的手指拿起茶盤裏的杯子一一擺放,熱騰騰的花茶沖泡而入。

那擺放在桌子上的三杯茶水安靜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客人……

“去通知清寧和紅三不必隱藏了。”一切也不過是多此一舉而已。

身後的深衣男子眉頭緊鎖,最終還是聽命行事。

深衣男子走到樓道上的時候,與迎面而來的蘇木君和楚文瑾撞了個正著,眼底頓時殺意盡顯,手第一時間握上了劍把,最終卻理智的沒有拔出劍,在少女明媚卻邪肆的笑容中憤憤離開。

楚雲月見此,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那深衣男子一眼,就回眸看向前方不遠處大開的房間,也沒詢問蘇木君,就朝著那房間走了過去。

兩人走到房門口,就看到寬闊的房間中擺設雅致清新,一張小圓桌旁安靜的坐著一名白衣男子,見他們出現也不意外,反而帶起一抹溫潤如玉的笑意。

“過來坐吧。”

柔和溫淡的嗓音很平靜,就如同等待客人的主人一般,絲毫沒有一點陷入危險之人該有的表現。

蘇木君微微挑眉,眼底卷起一抹讚賞,含笑的走了過去。

一旁的楚雲月見此,細細打量了白衣男子一瞬,約莫二十歲的年紀,俊美白皙的五官帶著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淡然柔和,猶如墨汁淺淺暈染的眉不濃不淡勾勒出柔軟的弧度,那如暖玉般柔軟的笑意不像楚文清偽裝的溫和,不像楚文瑾刻意的溫柔,是一種自骨子裏透出來的柔和與淡然。

一雙清明的茶色眼眸暈染著一股風輕雲淡的平和,整個人氣息寧靜沈澱,給人一種榮寵不驚的大氣,讓人一眼就能被這份特殊的氣質所吸引。

楚雲月微微楞了一瞬,沒想到最後真正的幕後黑手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人,當真讓人出乎意料的同時又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欣賞。

寧文風似有所感的擡眸看向楚雲月,茶色的眸底同樣浮現一抹欣賞之意,含笑道:“皇玄孫運籌帷幄的手段讓在下不得不佩服。”

楚雲月緩步上前落座,看著眼前擺放的茶水,擡眸清冷的說:“在你的事情上,本殿並不算運籌帷幄。”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淳瑜一手經手,若非有淳瑜在,他甚至不知道清寧背後還有主子,更不會這麽快就知道背後真正操控皇室紛爭的人,竟然是眼前這位年紀輕輕又氣質奇特的男子。

寧文風聽言,將目光落在了蘇木君的身上,失笑出聲:“沒想到一直出現在匯報中令人忌憚的淳瑜郡主,冥冥中早已與我見了面。”

在看到蘇木君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甚至還是和楚雲月一同出現,寧文風心中不僅能確定此事是針對自己,也確定了蘇木君的身份。

能和楚雲月有著關系的女子,除了淳瑜郡主,他想不到第二個人。

蘇木君輕輕一笑:“我也沒想到寧公子會有著這樣令人意想不到的身份,智謀無雙的謀士清寧先生背後真正的主子,閑王的嫡孫,楚文風。”

蘇木君在知道清寧背後的主子是寧文風時,就讓人細細查了楚文風的身份,這才得知他竟然是當年被楚皇趕出皇城的閑王後代。

當年閑王擁兵自重預要逼宮造反,被楚皇發現及時制止後直接收回了所有的兵權,賜了一塊苦寒之地作為封地,就被趕出了瀝陽城,雖然沒有從族譜裏除名,卻也被下令子孫後代永世不得入京。

昨夜在牢中給楚文瑾看的短片,關於原身死後的一些發展不過是她根據查到的這些事情幻化出來的,並非是原身的記憶。

否則若是原身知道最後是誰推翻了楚文瑾,她也不會在見到楚文風的時候不知道他就是幕後之人。

蘇木君說的隨意,楚文風和楚雲月兩人卻因為她的話語微微一楞。

前者是沒想到她竟然已經掌握的如此清楚詳細,後者是沒想到眼前的男子竟然有著這樣的身份。

那個幾乎被皇室遺忘的閑王,沒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是閑王的嫡孫!

楚雲月怔楞後反倒覺得如此就說的通楚文風為何會謀劃這麽一個驚天陰謀,一步步算計籌謀,這是要奪回屬於閑王一脈的一切……

明白了楚文風的身份後,楚雲月的註意力就放在了身邊談笑風生笑容邪氣的女子身上,比起楚文風的處心積慮,他更震動於蘇木君的手腕能力。

楚文風隱藏如此之深就是他都沒有半分察覺,蘇木君不僅將幕後存在的人找到,還將對方探查的一清二楚,這樣的手段實力實在叫人驚心。

被一語道出了身份,楚文風只微微一楞後就笑了,清明的茶色眼眸欣賞的看著蘇木君。

“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有趣,第二次見到你我卻覺得你神秘,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面,你又給了我一個全新的感覺,危險而讓人心動。”

蘇木君不置可否的邪邪一笑:“還算貼近的感覺。”

楚文風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笑容明媚卻異常邪肆的女子,心中閃過一抹覆雜,這樣的美好,始終是有緣無分……

眸光微轉,視線落在同樣看著蘇木君的楚雲月身上,出於男人的敏銳和直覺,楚文風一眼就從楚雲月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同尋常的感情。

對此並覺得奇怪,蘇木君這樣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吸引力的女子,很少有人能逃過她的魅力,楚雲月會愛上蘇木君只會給他一種本該如此的理所當然。

不過……

“這樣吸引人的女子,皇玄孫可要牢牢抓住才好,一個身份可是拴不住她的。”

別有深意的輕笑讓楚雲月的身軀幾不可見的僵了僵,只是這份僵硬來得快去的也快根本讓人來不及捕捉。

楚雲月清冷的回視楚文風,只覺此刻他臉上風輕雲淡的笑容充斥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淡涼的鳳目一冷,冷漠的回了一句。

“連身份都沒有的人,你還是先操心操心自己。”

清寧和紅三尾隨寒血走進來時,就聽到了楚雲月的話語,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可是在看到蘇木君時,驟然恢覆了一片凝重驚異。

主子當真暴露了,而且發現這一切的竟然還是一個女子!

更讓清寧想不到的是,寒血口裏出賣主子的女人竟然會是蘇木君!

“在下實在不知何處漏了破綻,還請郡主指點。”清寧神色平靜寧和的盯著蘇木君,身軀卻下意識的緊繃僵硬,顯然此時的他已經無法再保持絕對的平靜和冷靜。

蘇木君似笑非笑的看向面色僵硬的清寧,遐意道:“並非是你露出了破綻,而是,你們不該來招惹我。”

若是不來招惹她,就不會出現這個世界不存在的先進儀器,清寧也就不會被追蹤監控,自然就不會被監控儀探查到他與寧文風聯系,也就不會讓寧文風暴露。

一旦沒有她的插手參與,就算楚雲月再厲害,想要發現寧文風這只匍匐的猛虎也需要不少的時間。

何況若是沒有她,也就沒有楚雲月,而寧文風也能如上一世般成功坐上那把龍椅了。

清寧聽不明白蘇木君話語裏的意思,不過她那句不該招惹他卻明白了,想到自己派人去刺殺她,心下越發覺得這郡主邪性詭異。

“我們並沒有成功。”清寧就事論事道:“況且郡主給人的感覺太過危險,而事實證明,這一年來一樁樁事件郡主都參與了對嗎?”

當初會刺殺她就是因為懷疑她有問題,現在事實的結果只是證明了他們的猜測是正確的。

蘇木君邪詭的笑了笑,擡起桌上的茶飲了一口,什麽也未說,顯然是默認了清寧的話。

楚文風看著蘇木君若有所思道:“你跟君月有什麽關系?”

其實問題雖然這樣問,楚文風心中的疑問並非如此,而是更想說‘君月是不是你’。

若是這一年多來皇城中發生的事情,那些被連根拔起的勢力都跟蘇木君有關系的話,那麽當初出現的假扮半月公子的人就值得懷疑了。

這人若不是與蘇木君有著極大的關系,就是……兩者根本是同一個人。

若是當真如此,事情就更加令人震驚有意思了。

一個能夠攪動皇權,甚至讓五方神秘勢力共同討伐的神秘人物,當真會是將軍府的嫡女,一個尋常的郡主嗎?……

蘇木君放下茶杯邪痞的挑眉一笑:“暗戀者與被暗戀者的關系而已。”

一句話,讓在場人全都忍不住的嘴角眼角齊齊抽了抽,這麽不害臊又明顯狡辯敷衍的話實在讓人無語至極。

楚文風知道蘇木君不想說,也並沒有再繼續追問,只道:“今日這事你打算管到底?”

蘇木君聽言,聳聳肩,隨意說了一句:“接下來的事我不插手,你們各憑本事。”

有了蘇木君這句話,楚文風和楚雲月齊齊動了。

兩人瞬間飛身而起大打出手,楚雲月身邊跟著的錦清和錦涼也與寒血、清寧、紅三動起手來,戰場也從房間中移到了外面的街道。

街道上早已重兵包圍,在一眾黑衣人殺出來之際,士兵們紛紛抽刀前仆後繼的圍殺,一時間整個街道充斥滿了濃重的肅殺之氣。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也紛紛嚇得一哄而散,而仙雲居裏的客人們也一個個躲到桌下害怕不已。

刀光劍影,鮮血飛濺,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影響不到楚文風和楚雲月,兩人白衣交替,長劍碰撞,殺機驟起。

一個氣質柔和溫淡,波瀾不驚,一個氣質清冷疏離,冷漠淩厲,出手的動作卻毫不留情,劍光恍如驚鴻翩若游龍,快的讓人眼花繚亂,讓周圍的黑衣人和侍衛根本插不上手,只能自己打自己的。

蘇木君走到窗邊看著下方激烈的打鬥,視線落在楚文風和楚雲月的身上,不可否認,這兩個人都難得一見的風姿卓絕之人,無論實力心計智謀都令人嘆服,只可惜立場不同,所產生的結果就不是惺惺相惜的朋友,而是不死不休的敵人。

其實這一生能夠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也是一件幸事,這樣的想法不僅僅出現在蘇木君的心裏,也出現在了楚文風和楚文瑾的心中。

若說之前已經彼此欣賞,那麽此時打起來發現對方的實力竟然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時候,就是嘆服和高興,高興能遇到這麽一個讓自己都忍不住折服的對手。

“可惜了,你我立場不同,否則我楚文風定要與你成為知己好友。”楚文風擋住楚雲月刺來的劍,一掌朝著楚雲月的胸口拍去,嘴裏不急不緩的道出一句。

楚雲月謹慎的側身堪堪躲避這淩厲的一掌,反手一劍橫掃開來,在楚文風飛身躲避時清冷的回了一句:“樂意之至。”

另一邊,清寧和紅三雖然會武功,可是卻不算高強,術業有專攻,清寧更在行的心智謀略,而紅三更在行的是打理生意,所以一開始還能抵擋錦清和旁邊幾個暗衛的攻擊,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出現了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敗象。

一不小心,紅三就被一名暗衛自後一劍刺穿了腹部,鮮血自唇角湧出,紅三卻沒有去理會,而是看向看過來的清寧和寒血,睜大眼睛說道。

“一定要保護主子……離開……”

“紅三!”

清寧和寒血見紅三倒下,出手的動作越發淩厲殺伐起來,可是周圍不僅有暗衛,還有絡繹不絕的士兵,就算兩人再能打,也經不住這車輪戰術。

不一會兒,清寧被錦清一劍劃破了胸膛,寒血迅速靠了過來,替清寧揮開了錦清的攻擊,卻因躲避不及被錦涼的劍劃開了手臂,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走!”寒血抓起清寧就朝著楚文風所在的地方飛去。

錦清錦涼等人緊跟而去,寒血一劍揮開楚雲月的劍,將楚文風隔離在外纏住了楚雲月。

“主子快走!”

楚文風一劍殺了沖上去的士兵,看著與楚雲月打鬥起來的寒血,神色有些發沈,不過並沒有猶豫太久就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走!”

隨著楚文風發話,周圍散步的黑衣人紛紛靠攏,圍著楚文風形成一道防護,一路朝著最為薄弱的包圍圈沖殺而出。

站在蘇木君身側的鳳夜見此,看了一眼無動於衷的蘇木君,眉頭幾不可見的蹙了一下,不過並沒有出聲說話。

既然主子已經決定不插手,那麽無論結果如何他看著就是。

蘇木君看著就要殺出重圍的楚文風等人,唇角微勾,帶起一抹邪性的笑容,沒有絲毫插手的打算。

她既然說過不插手,那麽自然是真的不打算插手,不過……

她也不會允許這樣不同陣營的聰明人活著,在將來成為她和阿雪的對手。

那邊,一路沖殺出了包圍圈的楚文風等人,快速朝著城門而去,身後是窮追不舍的狼騎衛,城門下守衛的士兵看到這陣仗,也紛紛集中兵力堵在了城門口。

“弓箭手準備!”

於此同時,城門外鐵騎聲聲,三千將士立於城門,一名將領高聲大喝。

“開城門!我等是鎮國將軍座下將領!”

粗糲的高呼不僅是城墻上的士兵聽到了,也隱隱傳入了楚文風的耳裏。

楚文風長劍橫掃,倒下一片士兵後,擡頭遠望,看向仙雲居所在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笑容覆雜無比,說不清楚是失敗後的無望,還是對那名女子算計至深的驚嘆讚賞,亦或者是為心中唯一一點旖念就這樣戛然而止而失落無奈……

寒血和清寧也聽到了那道聲音,神色各異,寒血兇狠的斬殺了周圍包圍而來的士兵,護在楚文風身邊狠聲道。

“她又算計了主子!”

清寧也拼殺到了楚文風身邊,看著從包圍圈中走出來的楚雲月,緩緩一笑。

“這樣算無遺漏城府之深又無比危險的女子,皇玄孫當真要娶,要讓她入主後宮?皇玄孫就不怕楚國的江山將來有一天改姓蘇嗎?!”

周圍將幾人包圍的士兵並不知清寧說的是誰,一個個警惕的看著他們,心中又忍不住疑惑的相互對視。

楚雲月涼涼的看著清寧:“臨死還不忘挑撥,清寧先生莫不是把我當成疑心重的楚文瑾了?”

清冷的聲音帶著幾分無情的嘲諷,讓清寧眸色微深,面上卻平緩的笑了起來:“是與不是我想皇玄孫心裏清楚,那樣的女子縱使是運籌帷幄的皇玄孫也無法駕馭。”

“她有多危險難控想必皇玄孫很清楚,若你當真心系江山就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杜絕一切危險不可控制的存在,到時我倒要看看,皇玄孫對上淳瑜郡主,會是怎樣一番精彩的局面!”

這回所有人都知道清寧口裏那個有可能惑亂江山的女子是誰了,盡管眾人覺得太過不可思議,可是本著人性的共通點,心中多少還是掀起了一陣不可壓抑的懷疑猜忌。

楚雲月看著四周士兵驚疑不定的神色,眉頭微蹙,涼淡的鳳目閃過一抹鋒利,揚聲道:“殺!”

看著周圍瞬間蜂擁而至的士兵,清寧反而笑得越發暢快了,哪怕身上的刀口越來越多,他都一直保持著唇角的笑意。

就算主子輸了,楚雲月和蘇木君卻並不算贏,有了這顆懷疑的種子種在眾人心中,他不相信楚雲月會放任蘇木君這個危險的存在不管。

就算最壞的結果是楚雲月跟他父親一樣愛美人勝過愛江山,那麽躺在病榻上的楚皇只要沒有真正的咽氣,傳言四起時,就是蘇木君的死期。

他會在陰間等著,等著蘇木君償債!

楚文風自然明白清寧的打算,也沒有阻止,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楚雲月一眼。

他也很想看看這心智謀略都和自己比肩的人最終會如何選擇,是與他父親一樣愛江山不愛美人?還是如同他一路所展現出的深沈狠絕,選擇做一個無心帝王?

只可惜,或許自己沒機會看到了……

楚雲月飛身而起,越過眾人的包圍一劍直指楚文風,楚文風揮劍迎上,兩人再次打了起來,這一次不再是勝負未分,而是不死不休。

城門打開,門外的蘇木燁等一眾將士看到城內的廝殺,尤其是看到那身手矯健殺伐的皇玄孫時,一個個都楞住了。

那是皇玄孫?不會是他們眼睛花了吧?

否則怎麽會看到他不僅雙腿無事,還如此身手厲害呢?!……

蘇木燁的視線落在重重人影中打得不可開交的兩抹白影,眼底劃過一絲驚訝後,反而有些慶幸的松了一口氣。

好在這人不是真的殘廢,否則他絕不會答應讓妹妹嫁給他!

隨著清寧和寒血最終死於亂刀之下,楚文風和楚雲月之間的打鬥也漸漸分出了勝負,此時兩人的白衣已經被鮮血染紅,可是氣勢不但沒有減弱,反而越打越瘋狂。

眾人只看到兩人幾乎是你一劍我一劍的廝殺,看得心驚肉跳,先上去幫忙卻被楚雲月制止了,只能在一旁幹著急的祈禱最後倒下的千萬不要是皇玄孫。

一個個死死的盯著,滿身警惕,誓要在關鍵時刻出手救下楚雲月。

不過楚雲月並沒有給眾人機會,在楚文風一劍刺入他的胸膛時,他的劍也已經刺入了楚文風的胸口。

楚雲月看了一眼身上離胸口極其近的劍身,看向唇角湧出血色的楚文風,清冷的說:“我楚雲月長這麽大從未佩服過與我年紀相近的人,你是第一個。”

楚文風看著胸口的劍身,緩緩一笑:“可惜,不僅運氣不及你,實力也棋差一步……”。

哪怕楚文風渾身沾滿鮮紅,唇邊鮮血不斷湧出異常狼狽,仍舊無法掩去他身上榮寵不驚雲淡風輕的氣質。

緩緩倒下的那一刻,楚文風想,若是有下輩子,只願生在尋常百姓家,一生安康快樂,不必背負家仇,舍棄自我……

“主子!”

“皇玄孫!……”

一道道焦急的聲音響徹城門下,錦清和錦涼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楚雲月低吼道:“傳太醫!……”

蘇木君從一群手忙腳亂的士兵中走近,掃視了一圈周圍的戰況後才走到楚雲月身邊,手指突然多出了幾根銀針,在楚雲月身上隨意的紮了幾針,頓時就止住了他胸膛上源源不斷湧出的血液。

“吃了。”蘇木君遞上一枚中品固元丹。

楚雲月看都沒看就接過放入了嘴裏,那種無形中的信任讓錦涼下意識的蹙了蹙眉頭,若有所思的看了蘇木君一眼,顯然清寧的話多少還是影響了他,或者該說影響了很多人……

入嘴的藥丸入口即化,一股沁涼劃入喉頭,奇異的暖意席卷著四肢百骸,楚雲月清楚的感覺到那股溫暖沁涼的氣息在修覆著他紊亂的內息。

不僅如此,他身上數十道大大小小流血的傷口竟然慢慢凝結出現了一層紅彤彤的肉印,顯然是結疤之前的征兆……

這神奇的一幕看得錦清和錦涼都怔住了,呆楞楞的看著那些凝結的殷紅傷口,滿心震動。

楚雲月見此也微微楞了楞,隨即收起了所以的情緒看向蘇木君,唇邊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幾不可見的淺顯笑意。

“謝謝。”

蘇木君欣然接受,在太醫趕來後就站起身看向了城門外佇立的一眾將領,在觸及人群中擡著的棺木時,眼波流轉過一抹妖華光芒。

齊山熊等一眾將領從馬背上翻身而下,朝著楚雲月走去,蘇木燁卻最先走到了蘇木君身邊,看著平靜而立的少女,黝黑冷酷的眼上過一抹莫名覆雜的情緒。

“哥哥沒有保護好父親……”

“這不怪你。”蘇木君仰頭看著面前滿身肅殺冷酷的青年。

這確實不怪蘇木燁,若是有人自己想‘死’,無論他怎麽防都無用。

蘇木燁看著蘇木君臉上的淡然,對上她那雙幽妄的貓眼,腦海裏不自覺浮現這些天出現的斷斷續續的夢境,眸色一深,斂下眼眸沒再多說,隨著幾名將領一起去見了楚雲月。

剛才在城門口等待的時候,他們都從守城的士兵口裏得知楚皇將朝堂之事全權交給了楚雲月處理,既然如此,他們進京後理應先拜見他。

楚雲月也未多說什麽,給各位將士居住的行館已經準備妥當,所以只讓他們先把蘇世明的後事處理妥當,將蘇子律等一眾重犯移交給大理寺,等待後期宣召。

等楚雲月交代完後,蘇木君就和蘇木燁以及身後跟隨的一眾將士一同回了將軍府。

楚雲月不聽太醫的交待也跟著一同去了將軍府吊念,蘇木君自己給的藥有多管用自己知道,服用過固元丹的楚雲月還不至於要躺在床上修養,所以對於他的舉動也為多說什麽。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回了將軍府,蘇木旭也提前得了消息,便讓人點了安神香讓姚華裳睡了過去,吩咐人看著就急急忙忙跑到了前廳,讓管家吩咐人布置靈堂等事物,所以在眾人將蘇世明運送到將軍府的時候,一切已經準備妥當。

考慮到姚華裳的緣故,一眾將士輕手輕腳神色沈痛的上完香後就離開了將軍府,楚雲月上了一炷香後,就跟蘇木君道別去處理楚文風一黨遺留下的後續事宜。

當靈堂只剩下蘇木燁、蘇木君和蘇木旭兄弟妹三人時,蘇木燁眼底含著一絲沈痛的保證道。

“今後由哥哥保護你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們。”

尤其在看到蘇木君的時候,蘇木燁的眼神明顯多了一抹隱忍的覆雜和糾結,好似有什麽事情無法想通一般。

蘇木君在之前城門下見到蘇木燁的時候就覺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原本以為自己多想了,可是此時看來,只怕是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深夜,當一聲聲驚叫傳入各個院落時,蘇木燁猛然從可怕的夢中醒了過來,滿頭冷汗,睜開的眼睛卻冰冷刺骨帶著點後怕與驚疑。

自從齊城一事過後不知怎麽回事,他天天晚上都會做夢,夢中出現的都是他的父母和妹妹弟弟。

可是這每天都會出現的夢卻並非天天都是幸福畫面,自從父親出事後,他的夢裏就出現了很多奇怪讓人覺得可怕的景象……

------題外話------

楚文風可惜了,這也是令人欣賞的美男子,只是命運使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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