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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驚鴻一瞥,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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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赴嶗山,不僅為了網羅人才,還有一項重大任務,便是探索和開發礦藏。

關於嶗山的礦藏,以前逍遙富道便說過,陳三郎早惦記上了。當下府城局勢塵埃落定,一切俱在掌握中,自然不能再讓那些具備重要戰略意義的礦藏繼續沈睡地下。

陳三郎開始著手挑選關於這方面的人才,熟手的礦工倒不缺乏,嶗山府疆域一片自古便多礦物,自然催生了對應的工作產業。成千上萬的窮苦百姓都以挖礦和運輸礦物為生,不過此勞作十分艱苦,收入也非常微薄,不折不扣屬於苦力階層。

眼下陳三郎首先要勘察和確定嶗山那邊的礦藏分布位置,以及規模狀況,因此組織礦工開挖的事情可以緩一緩,先帶幾名老師傅過去測定,再做計劃不遲。

其實礦藏的大概位置逍遙富道已經胸有成竹,只是對於礦物的類別,和體量程度不甚清楚,這些都需要老師傅才能明確下來。

張榜出去,酬勞可觀,很快就有老師傅絡繹不絕地來到府衙自薦。

陳三郎自上位來,雷厲風行,一系列有利民生的政令井然有條地實施著,聲望直線上升,在民眾心目中已經具備了相當威信。

百姓的要求其實很簡單,安居樂業而已。但即使如此,能做到這點的官宦卻少得可憐。

嶗山飽受荼毒,民不聊生,陳三郎的出現,給予無數人們希望。眾人對於陳三郎極為擁護,積極響應政令,更不用說,還能賺取可觀的酬勞了。

對於陳三郎準備出發嶗山之事,周分曹等並不十分讚同。大局初定,陳三郎這根主心骨抽身離去,倘若傳揚出去,難免讓人心浮動,定然會造成一定的影響。

陳三郎道:“我不會出去多久,快則三天,慢則五天。”頓一頓,又道:“江將軍即將率部返回府城,有他坐鎮,加上你們,不虞生變。”

幾大縣城已經全部歸附,平定之後,江草齊將帶主力返回府城。畢竟府城才是根本,至於下面縣城,即使有人作亂,也不損根基。陳三郎正需要二姐夫回城,接管許念娘的位置,全方位進行練兵。

許念娘武力高超,但他的性格志向註定只能成為個體強者,無法成為一位能夠統籌全局的將帥。江草齊則不同,他流落雍州後,得到了許多磨礪,成長得很快。不敢說躋身天下名將之流,但擔任府城練兵一職綽綽有餘。

大亂之世,首重兵甲。養兵要錢,練兵則要人才。經歷權柄變更,現在嶗山府的兵營成色混雜,頗為零落,需要大力整頓才行。陳三郎可不想養著一大群兵痞子和老油條,不但浪費糧餉,關鍵時刻,還會成為不穩定因素。

這些人,必須剔除出去。

另外,大力招收新兵也是提上日程的事。只有新鮮血液的不斷加入,才能打造出一支具備戰力的軍伍來。

現在幕下那張博也是能才,不過相比起來,還是自家姐夫更值得信任。倒不是說任人唯親,形勢如此,務必小心為上。

周分曹聽罷,也不好多說什麽。公子一向有主見,認定的事八匹馬都拉不回頭。誠如他言,等江草齊率領數千精兵回歸,守在府城中,便如同中流砥柱一般,誰也翻不出什麽風浪來。

“既然如此,那祝公子一路順風,事事如意!”

對於嶗山那邊的才子隱士,周分曹也有所耳聞,有幾位確實不凡。卻是遭逢戰禍,躲入深山老林中去的。如果陳三郎親自出馬去請,成功率會高許多。與此同時,也顯示出足夠的誠意。

古語有雲:良禽擇木而棲。很多時候,有真材實料的名士,往往是他們掌握著選擇的主動權。他們選擇陣營一定會經過深思熟慮,絕不會輕率決定。如果不合適,甚至寧願一輩子窩在山溝溝裏面不出來。

想他周分曹當初,何嘗不是如此?

陳三郎又交代了些緊要的事務,說得很細。

周分曹很認真地聽著,連連點頭。按道理說,他年紀要長得多,做官經歷更是比陳三郎豐富成倍,但面對某些事情時,陳三郎卻總能一語中的,分析得徹底,讓人心悅神服。

這份老練,與陳三郎的年齡大不相配,只能說天下之大,總有些人才華橫溢,獨步而行了。

過不多久,有門子通報,說逍遙富道登門。陳三郎正要去找他,立刻讓人請了進來。

周分曹急著出去處理事務,沒有過多逗留,等逍遙富道進來了,稍打個稽首,寒暄幾句,便出門而去。

道士見著陳三郎,不多禮儀,直接開門見山:“本道要回嶗山一趟。”

陳三郎點點頭:“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同行吧。”

“好的。”

逍遙富道也沒忘記關於礦藏的事,但現在分說卻無必要,大可等到了嶗山那邊後再慢慢陳述出來,只問了句:“何時啟程?”

陳三郎想了想:“明天即可。”

逍遙富道聞言,正中下懷,他乃修道之人,意念所在,行之所動,不喜拖拖拉拉,若不是等陳三郎,只怕現在就動身走人。等多一晚,卻無所謂,還能多準備一下。

想著,雙目有清光,不禁要去觀望陳三郎的氣數。一看之下,卻見到了異象,平生未見,頓時吃了一驚。再想觀望清楚些,忽而眼眸一痛,恍若被針紮了下,趕緊閉住,再掙開時,已不敢再用道功了。

擡頭看去,正見到陳三郎一張似笑非笑的神態,莫名意念慌亂,說道:“那明天見。”

告辭起身離去,陳三郎亦未挽留。

出到府衙外面,逍遙富道覺得雙目酸澀之感難以言表,趕緊用手揉了揉,很快,便有兩行清淚流淌下來。

他心中一悚,再念及驚鴻一瞥的異象,內心便翻起了一陣驚濤駭浪,久久難以平覆。

許久,終於嘆息一聲,邁步返回道觀。他貌似恢覆平靜,只是心思始終有著浪潮沖刷,難以安定。

第一次,他第一次對陳三郎萌生了一種莫名的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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