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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4.(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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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4.(校)

分院帽一年裏只有分院儀式的時候才有事情做,所以其他的時間裏它是那樣的孤獨和無聊,它把時間都花費在了編寫歌曲上……這首歌一定不簡單。

雖然我覺得這首歌有什麽特殊的含義,但我一時間確實聯想不到歌詞的寓意。於是我只好默默地記了一下歌詞,準備等到回去之後把它寫在本子上,然後慢慢地去思考。

不過——我試探地問分院帽:“如果我說我沒聽懂,你會解釋一下嗎?”

“你相信蝴蝶還是明燈?勇敢的小巫師~”分院帽晃來晃去,又唱了起來,“勇敢的小巫師去尋找命運之塔,通往高塔就像通往羅馬……”

條條大路通羅馬,通往命運之塔的道路,有很多很多嗎?

看樣子我是得不到答案了,只能自己去想啦。

於是我回頭,看向正笑瞇瞇地看著我的鄧布利多教授,提出了之前就縈繞在我心上的疑問:“教授,麥格教授說您‘應該想見我’,這是怎麽回事呢?”

鄧布利多教授笑了笑,他和藹地看著我:“有時候我會想,你到底像麥克米蘭家的哪一位長輩……我和麥克米蘭家族關系匪淺,你的曾祖父休伯特曾經是我的同學,後來是同事;你的祖父祖母、爸爸媽媽,都是我的學生,可以說都是我看著長大的。”

我有些驚訝。因為我覺得那句話不是說因為我們家和鄧布利多教授有著不錯的私交……所以他想見我,應該是他非常篤定我會因為某件這樣的事情和他見面,這就很奇妙。

不過既然提到我的長輩們,“那我應該比較像我的曾祖父吧?”畢竟剛剛鄧布利多教授所提到的長輩裏,只有我的曾祖父是格蘭芬多。

然而鄧布利多教授微微搖頭:“這麽說吧,休伯特其實也是一個讓分院帽為難的學生,當年它在拉文克勞和格蘭芬多之間為他選了後者。他開朗和善,喜歡讀書、熱愛實踐,敢於冒險但並不莽撞,做事之前他會先制定各種周全的方案。”

“這樣的他卻有一個比你的格蘭芬多朋友們還能惹麻煩的兒子,也就是你的祖父杜魯,我們當時都說他是最格蘭芬多的赫奇帕奇。”

我安靜地聽著,感覺這有點奇怪。父母對孩子的影響是很大的,但聽起來這對父子並沒有那麽相像,所以問題在……我的曾祖母?

“你不喜歡冒險,但如果一定有這種事情的話,你會思慮周全,這一點你像休伯特;你不願意違背本心、堅持正直,這一點像杜魯;你有你父親艾倫的驕傲,又有你母親曼蒂、祖母絲特勒的待人友好和聰明理智;你有著麥克米蘭家傳承的美好品質,善良、堅強、謙遜、包容。”鄧布利多教授回憶道,“你像他們每一個人。”

“另外,你在某些方面極具浪漫和勇氣,這一點,很像你的曾祖母梵妮。”

“所以我必然有見到你的時候。”鄧布利多教授笑道,“我跟麥格教授說,如果你做出了什麽讓她感到驚訝的事情——請她務必讓你來找我。我會告訴你,你很勇敢,然後——再為你加五分。”

“謝謝教授……不過,我覺得厄尼做得也很好,是他叫麥格教授過來的。”我認真地說道,“我做的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很多人都能做到。”

很多人都能做到,但很多人不會去做。

“你哥哥也很不錯,小麥克米蘭先生或許以後會成為一位不錯的級長。”鄧布利多教授點了點頭,“你們都是值得別人信賴的同伴。時間不早了,或許還有人在等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唔,茜茜確實可能還在休息室等我。

我站了起來,對著鄧布利多教授鞠了一躬:“感謝您今天告訴我這些。但是教授,穆迪教授的事情,您怎麽看?”

“他只是來還我一個人情,所以來教這一年。”鄧布利多教授說道,“今天過後他應該會更遵守校規一些,如果他在課上對你做了超出教學範圍的事情,你可以來告訴我。”

“霍格沃茨永遠保護每一位學生。”

本來我是打算去貓頭鷹棚屋給爸爸媽媽寄信的,但時間確實不早了,距離又有點遠,還是明天再去吧。這麽想著,我走上了樓梯,準備回八樓的格蘭芬多休息室。

只不過剛走了幾步,不知道為什麽,我似有所感一般,回頭看了一眼長長的樓梯。

一圈又一圈旋轉著的、隨時可能會發生變化的階梯的深處,我看到了熟悉的光。

是我送德拉科的水晶球。

“或許還有人在等你”——我只思考了幾秒鐘,就直接沖下了樓。

我的曾祖母梵妮·杜蒙,是出生在英國的法裔,她在霍格沃茨讀書期間曾經是我的曾祖父休伯特·麥克米蘭的學生。雖然她後來返回法國並畢業於布斯巴頓,但她最終回到了英國,勇敢地追求了她當初一見鐘情的休伯特。

她不在意休伯特的第一任妻子早早去世,不在意這是不是麥克米蘭家的詛咒的諸多議論;她也不在意休伯特的女兒梅拉妮婭僅比她小十歲,反正梅拉妮婭即將嫁入布萊克家族。

梵妮有著法國人的熱情奔放,她在愛情方面極具浪漫和勇氣。

在愛情方面。

所以我像她。

雖然我知道德拉科經過今天這件事之後,應該不會再躲我了,除非他沒有心。但我還是跑得飛快,直至拉住了他的衣角,這才松了口氣:“穆迪沒有對你怎麽樣吧?”

“……”

德拉科怔了怔,他似乎沒有想到我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我是很想知道他在假期裏為什麽不好好地回信給我,但比起這件事,我更擔心的是他在離開我的視線之後,穆迪有沒有做出什麽更過分的事情。

這裏不是適合說話的地方,於是我們找到了之前的那幅畫像,又一次用水晶球綻放的光束,打開了艾布納先生留下的密道。

或許水晶球也知道,有情人需要好好聊一聊。

“我沒事。”德拉科扯了扯嘴角,在昏暗的密道裏舉著魔杖照明,“他見了斯內普教授,陰陽怪氣地說他來請斯萊特林院長關我禁閉了。”

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德拉科用這種形容詞,我感覺有些微妙,大概是那種“你也知道什麽叫陰陽怪氣啊”的感覺。

畢竟德拉科每次來挑釁哈利和羅恩他們的時候,都挺適合這個詞,斯內普教授每次在給我們格蘭芬多變著花樣扣分的時候,也很適合。

某些斯萊特林的通病?

“教授看起來對穆迪很警惕,也很謹慎。在他走了之後,教授就讓我回宿舍自己關禁閉。”德拉科繼續說道。

回宿舍關禁閉,真是好輕松的懲罰,斯內普教授還是一如既往地偏袒斯萊特林。

“那你現在應該回斯萊特林休息室才對,怎麽還跑到樓上來了?”我稍稍放心了一些,又忍不住問他。雖然——我大約知道答案,但我還是想聽他親口回答。

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氣,他將此前看向別處的目光挪了回來,落在了我這裏。

“想見你。”

我怔了怔。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但以後還是不要這樣了,我摔幾下沒事的。”德拉科抿了抿唇,“不必為了我去得罪穆迪這種家夥,他看起來非常睚眥必報。”

“那多疼呀。”我不讚同地說道,“這件事雖然你也有不對,但是穆迪的問題更大……”

“你說什麽?”德拉科難得打斷了我的話,他一般都會耐心地聽我把話說完的。我看到他的神情似乎有些錯愕,他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桑妮,你把你剛剛說的話,再重覆一遍?”

“那……多疼呀?”我猶豫地重覆道。

下一刻我的眼前陷入了黑暗,因為被德拉科用作照明的魔杖落到了地上,亮光就這樣消失了。為什麽魔杖會掉落呢?因為德拉科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我。

我能感覺到,他在發抖。

果然是在逞強啊,雖然跟我說著“摔幾下沒事的”,但下午穆迪做的事情,還是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吧。他驕傲了十幾年,哪裏被這樣羞辱過?被變成毫無還擊之力的小動物,又被在眾目睽睽之下拋來拋去……

他在害怕。

他很害怕——但他當時沒有在我眼前落下眼淚。

於是我回抱了他,在黑暗又陰冷的密道裏,我們分享了彼此的體溫。

“我真糟糕。”德拉科悶聲說道,“我一點也不勇敢——那時候在魔杖店裏,我們明明都有點害怕奧利凡德,但是你卻站到了我前面。”

“你又不是格蘭芬多。”我小聲地說道,“勇敢的事情交給我去做,不就可以了嗎?”

我會去做的呀,我又不會走。

“……那我做什麽?”德拉科郁悶地問我,“我能做什麽?”

“嗯——讓我想想,你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我回答道,“比如,下次寫信的時候認真點。”

德拉科松開了我。他默不作聲地撿起了魔杖,然後我們的周圍又被熒光閃爍所照亮:“從魁地奇世界杯回來之後,爸爸的精神狀態格外糟糕,媽媽看起來也有些愁眉不展。整個馬爾福莊園都籠罩著一層陰霾,媽媽甚至詢問爸爸是否要搬離英國。”

這倒跟爸爸猜測的一樣。

“但是爸爸說,逃走是沒用的。”德拉科皺著眉說道,“他說只要帶著那種印記,無論在哪裏,神秘人都能夠操縱人的生死。與其離開,不如留下來做兩手準備,至少本人在這裏,無論什麽事情都能解釋一下……當然,最好還是不要發生這種事情。”

看來盧修斯叔叔及時從兵荒馬亂中調整了狀態,已經做好了神秘人覆活之後該如何應對的準備了,當然,他還是不太希望神秘人覆活。

然而還是有點不對勁呀,如果盧修斯叔叔的心態沒崩,那德拉科也不至於給我寫信寫得這麽含糊其辭,他應該跟他爸爸一樣,積極地應對各種情況。

“不……桑妮,你爸爸沒有說過,他會告訴你和厄尼一些事情嗎?”德拉科猶豫地問我。

“沒有,你是說家族的秘密什麽的嗎?他好像都打算在我成年之後再告訴我。”我有些不解地說道,“難道盧修斯叔叔對你說了什麽?”

馬爾福家族是希望繼承人可以過早的獨立一些?

“你應該聽過我們家的一些傳言,關於立場問題。”德拉科說道。他皺著眉,神情有些糾結:“我其實本來不想跟你說這些的……”

“我確實聽說過。”我點了點頭,“事實上,我才跟爸爸聊過這件事——我不認為盧修斯叔叔是什麽樣子,你就會變成什麽樣子。”

“感謝你的信任……但是我要說的不是我和爸爸之間的事情,而是——如果神秘人真的覆活了,你們家族是中立的。”德拉科說道,“至少表面看起來是。但無論那是榮耀……還是深淵,我們家恐怕都很難抽身。”

恐怕盧修斯叔叔還是覺得追隨神秘人是一種榮耀,只是德拉科因為事情牽扯到我們家,所以他有了些許不讚同。

我大概明白了一點德拉科的想法,他的意思是他不知道應不應該跟我繼續來往,因為他怕如果真的有那種事情發生,他會連累我,所以他有些迷茫。

“你是說,讓我放棄你?”我驚訝道。

“……”

“首先,我很高興你能在這個年紀就能想到這一點,這說明你真的有把我規劃到以後的人生裏,有為我著想。”我嘆了口氣。按照德拉科的性格,這一點實屬難得,雖說我們想跟彼此在一起的心情不相上下,但他在更早以前就喜歡我,所以對他而言,或許更難割舍。

“……你什麽意思,難道在你眼裏我只會跟波特吵架嗎?”德拉科難以置信地說道。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語氣溫和地說道:“但是,這些事情就交給大人們去解決吧,說這些事情不是太早了嗎?什麽家族、什麽立場、什麽榮耀,都太早了——不要說你是馬爾福家的繼承人。如果真有這種事情……”

我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那我們就離開吧,德拉科。”

“離、離開?”德拉科沒想到我會這麽說,“就我們倆?”

是啊,我們可以逃走,就像在戰爭年代,無數私奔的情侶那樣——只是我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因為在德拉科發出疑問的時候,我就知道答案了。

他做不到。

他的父母無論走到哪裏,都有可能會被神秘人殺害,所以他一定會留下來陪著他的父母。

我的父母一定會離開——那麽,我呢?

“我以為……”德拉科頓了頓,沒有再說。

他完全沒想到我會這麽說吧,他以為我一定會留下來,而且不是因為他而留下來——他覺得我是一個很正直的人,我會留下來跟著那些反對神秘人的勢力一起去反抗,然後和他走向兩個陣營。

畢竟做逃兵,可不是勇敢的人應該做的。

可是,逃走也是一種勇氣啊。

我留下來,只會和他在兩個陣營,所以我不想這樣。不是我畏懼那些未出現的黑暗,而是我不想和他面對面,成為敵人。

哪怕與其他人的看法背離,豁出一切遵從本心,我也想離開這裏。

“那就當我們今晚什麽都沒聊過吧。”我蹙了蹙眉,“現在說這些為時過早,雖然我們說是這麽說,但是真到那時候,誰知道我們會怎麽樣呢?”

“但是……你離開是最好的。”德拉科不讚同地說道。

“那是你以為的最好的。”我有些諷刺地說道,“我應該有跟你說過,不要做你以為對我很好的事情,如果我沒說過的話,現在你應該知道了。”

“我所認為的最好的一切,都是兩個人一起去面對,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

“德拉科,你願意什麽事情都跟我一起分擔嗎?”

哦等等,這話說得好像在求婚,我忍不住有些想笑,但是現在是很嚴肅的時刻,我剛剛才嘲諷了德拉科,不能笑。

德拉科張了張口,沒有說出什麽聲音,而我則是擺了擺手:“沒關系,那些勇敢的話,我也可以去說。”

“那麽,請你記住。”

“我的答案永遠是:我願意。”

接下來的兩天平平淡淡,沒有什麽事情發生,除非算上納威在魔藥課上又把坩堝燒化的事情,斯內普教授毫不客氣地罰了納威關禁閉,讓他去給一大桶長角的蟾蜍開膛破肚。事實上說西莫是爆破小天才並不準確,他的坩堝有一半都是納威不小心損壞的。

我想到德拉科可以躺在床上關禁閉,感受到了明顯的反差。

佩格也發生了一點小意外,她不小心把我和茜茜的劉海差點燒掉。

我發現茜茜還沒有買禮服長袍,於是我假裝我也沒有買過,這樣就可以和她一起去霍格莫德再買新衣服啦。

反正我家有錢。

“我也可以一起嗎?”佩格眼巴巴地看著我們,“瑟吉歐不讓我一個人去,我會迷路的。”

“我本來就打算叫你一起去。”我對佩格的認路水平不抱有任何希望,佩格很高興地抱了抱我,然後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布雷斯身邊。

“怎麽了?”茜茜好奇地問我,“我註意到你被佩格抱住的瞬間,整個人好像有點僵硬~”

“……”

豈止是僵硬!我感覺我的臉都有些燙——德拉科今天還在宿舍關禁閉,沒來上課,不然的話我一定不會給他好臉色。

上次我和德拉科分開的時候,他委婉地告訴我,我們現在年齡有所增長,已經不同於以前了。

我有些納悶他為什麽說這些:“你拐彎抹角的,到底是想說什麽?”

“……就是覺得,我們可能不能隨便擁抱了。”德拉科的目光游移到一邊,他紅著臉說道,“畢竟增長的不只是年齡,對吧?”

我略微想了想,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肯定是他變成白鼬,在我懷裏鉆來鉆去的時候——好啊德拉科,上次在樹林裏擊倒特拉弗斯後,是他跑過來抱住了我,剛剛他害怕發抖,也是他抱住了我——他抱都抱完了,現在來跟我講這些!

“德拉科,你,混,蛋!”

怎麽著,是我的胸部不夠柔軟,硌到他了嗎?跟我裝什麽正人君子呢?

真是的,他要是不說,我都覺得沒什麽的……畢竟是跟他從小一起長大,誰會心猿意馬、胡思亂想啊。算了,既然他非要這麽說,以後我才不抱他,他要是抱我,我就、我就——我就用魔咒。

“沒什麽,只是最近不太習慣肢體接觸。”我回答道。

爸爸媽媽在收到我的信之後,及時給我寫了回信。

令我驚訝的是,爸爸在信裏氣憤不已。

「我當年就應該想辦法當霍格沃茨的校董的,不然我肯定要開除穆迪這家夥!」

媽媽則是冷靜許多。

「難道開除了穆迪,你替他當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嗎?」

她誇獎了我的勇敢,但依然有些擔憂穆迪會不會在課上對我公報私仇,我覺得……應該不會太明目張膽。

怎麽說呢,我覺得他們兩個所描述的穆迪,跟我所見到的穆迪其實差不多,基本是相似的。但我總覺得穆迪有一些地方奇奇怪怪的,比如他跟我說的那句“再會”。

是警告我,下次要對我做什麽嗎?

很久以後我才想起來,我離開諾特家的時候,西奧多·諾特對我說:“麥克米蘭小姐,再會。”

瑟吉歐也曾經這麽對茜茜說過——純血家族一貫的、自帶疏離的禮貌用語。哪怕小巴蒂變成了穆迪,他幾十年的純血驕傲在那裏,所以面對同為純血家族的、他眼裏平等的我,他下意識地對我說出了同樣的用語。

不是威脅,不是警告,而是一瞬間的認可。

麥克米蘭小姐,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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