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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番外十:帝王家上(感謝Arflola書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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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帝王家上(感謝Arflola書友)

謝小滿記得,大皇子妃韓氏元娘,也就是後來的宣宗皇後是在建炎二十三年嫁入的皇家。

在那之前,她就經常出入吳貴妃的寧華宮了,畢竟都知道,她從出生起,就被定給了趙官家長子為新婦。

謝小滿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韓元娘也就十五六歲。當時只看到一個一身銀紅窄袖袍的小姑娘。辮子盤頭,肌膚如雪臉如滿月,一雙眼睛裏神采奕奕,看到她,笑著說:“你一定是官家的謝娘子了。小女子韓元娘這廂有禮了。”

謝小滿還半禮之餘註意到,韓元娘是作揖而非斂裾行禮,而且身後侍女也都是胡服打扮,只在宮中不好帶武器而已。

她久居深宮,也不免好奇,略一打聽,韓姑娘的傳聞簡直是滔滔之水,傳說她和自己雙胞胎哥哥一反其父的驥子龍文不同,是一個標準的武將脾氣,從小活潑好動,極為得韓秦王寵愛,給她用府上的客戶組建了一只五十人的麻魁。

話說韓世忠和西夏打了半輩子,學了人家不少精華。比如由他推廣於大宋各軍的背嵬軍。黨項民風彪悍,男女老幼皆習騎射,女子也能成軍,這便是麻魁了。當然大宋的人口和文化不太適合這個,但不妨礙韓世忠給女兒個小型親衛隊。

韓家姑娘也很懂事,每次帶著麻魁出去打獵,總給未來婆婆送點野味,吳貴妃也是從年輕跟著趙玖南陽燒水東京拔草還得一直學武的,對於這個兒媳婦的活潑好動也非常喜歡。

謝小滿有時也能分點麅子肉,聽貴妃感嘆,“現在就盼著他們趕緊成親,也讓我當上祖母。”

大皇子封王後接著大婚,其規模之宏大簡直都不像是趙官家的手筆,不說別的,謝小滿還記得那韓家到重華殿的接親路上鋪滿紅綢,煙花爆竹十步一放,一切禮儀都按照皇太子大婚操辦,禮部和太常寺忙活了三個月。

相比來說,當年十一月二皇子穆王的大婚儀式就顯得有些中規中矩了,只有新娘子,那嫁妝實在是宏觀。畢竟張齊王別的不能跟韓秦王相比,但就是錢多。

不過這些對於謝小滿來說就是一些談資罷了,和她生活沒有太大關系,那時候她偶然聽懂了一次趙官家天書一樣的理論,居然做出來了簡易版的水轉翻車——經過趙官家試驗,這車用水流驅動水車輪旋轉起來,不僅能灌溉農田,而且還能進一步改善用來舂米和紡織。

趙官家大喜之下,不顧她的再三反對,還是將謝小滿的位份升至德妃。同時還用來狠狠的訓斥了工部郎中洪遵一番,你個廢物都三四年了蒸汽機還是沒研究好,要不是水電方面有點突破,老子早扣你工資了。

謝小滿有些不解,是的,工部這些年來在趙官家的帶領下,已經變成了一個科學院的存在。當然,這個詞謝小滿也是從趙官家嘴裏聽說的,什麽“科學力量就是第一生產力”沒少成為專題作文刊登在邸報上。

如果是僅僅為了航海事業的需要和糧食增產,謝小滿表示非常理解,但至於更宏大的目標。她就無能為力了。不過趙官家對這位妃子好像也沒有這麽大的要求,平常能聽他嘮叨還能懂幾分,偶爾出個新奇玩意兒他就很滿意了。

不過,身為大宋最高領導人的趙官家不太管後宮之間的事兒。但不代表兩位皇子的親娘不管。大約是從建炎二十四年開始,謝小滿這玉華殿就成了兩位王妃常來的地方,當然人家從來不空著手,目的也很單純,就是抱一抱謝小滿年僅兩歲的兒子趙昕。

謝小滿知道原因。兒子是觀音誕出生的,而且生的時候無比順利,宮裏宮外的人為了討好趙官家,都說這是觀音娘娘送子。

面對著巨大的催生壓力,二位王妃能不想辦法嗎?

或許小名善佐的四皇子真有點福運在身上,反正後半年,兩位王妃紛紛傳出有了身孕。

但我們的蟹娘子看著滿桌子的謝禮,一半是銀燦燦的沒奈何,一半是萬金不換的各種貂皮。非常無奈地稟告了官家。

畢竟咱們在熱衷科學,向往。獨立也得明白,一個事兒儲位之爭不是輕易能碰的。

趙管家倒是絲毫不在意,“給你就拿著,不然她們心裏不安。”其實無非和潘飛的各種催生把戲,他能不知道嗎?只是當阿舅沒有辦法明說罷了。

再說了,他們家真的有皇位王位要繼承。

很快燕王妃韓氏生下一個小郡主。而穆王妃張氏雖然喜得貴子,但因為穆王在她懷孕期間偷了個婢女搞得王妃心神不安,生的孩子也有些弱。

此後兩年間,謝小滿每次看到燕王妃都有些難受,那個往日明媚活潑的少女一去不覆返,逐漸變得焦慮和憔悴。她青梅竹馬的丈夫依然愛著她敬著她,但皇長子的子嗣問題壓根就不是家事,所以郡主兩歲的時候,就有側妃入門了。

其後兩家王府就像比著賽似的,兒女都昌盛,結果全都是側室所生。趙官家倒是並不太在意嫡庶,在意的是兩位親家的感受。

但這畢竟還是一個君權時代,盡快趙玖一力倡導教育分權秘閣,但顯然,韓世忠和張俊都覺得是自家閨女不爭氣,要不你看三皇子家,張榮的閨女怎麽三年抱倆,而且全都是皇孫。

謝小滿有一次終於忍不住,私下勸了二位王妃一句,“論出身,妾萬萬比不得二位,只是這日子沒有不受苦的。太平時節裏沒有挨不過去的,只看你這人心性如何了。”

張王妃眼圈一紅,道:“德妃娘子縱然有千般不如意,但沈王弟弟何其健康聰明,可我的大哥兒……”

韓元娘更是酸苦,也道:“你好歹還有兒子。咱們皇家什麽禦醫沒有,怎麽不能調養?可我至今只有一個郡主。你們可知道背後人說的有多難聽嗎?”連她親爹都說她舞刀弄槍有什麽用,大皇子的四個兒子都不是她生的。

謝小滿,沒法再說了,勸人的話都會說,可是苦沒輪到自己身上。又怎麽真的能夠感同身受呢?就像他如果告訴二位王妃,自己差點兒被逼為妾。連爹娘都差不多是要賣了他。相信她們也不能夠理解。

最後,她只能輕輕一嘆,“切,只是不忍心看到你們這般愁苦罷了。但若要你們想開。我也是自認沒有辦法的。”

他是沒有辦法,不過生育這個事兒,只要兩口子感情好,在古代社會它就是一個玄學問題。比如說韓元娘在成婚的第八年上,終於無病無災的生下了一個嫡子。

據說燕王和王妃喜極而泣,秦王府上下都買了鞭炮放了一整天慶祝。萬幸他周圍的鄰居都是密閣成員,知道燕王是秘立的太子。沒人跟他計較。

趙官家也很高興,為這個孫兒親自去了小名兒:安泰郎。

孩子滿月之後,燕王妃韓元娘抱著他進宮拜見公婆,也是多謝皇帝公公的恩賜。

謝小滿看的笑著,滿面春風的韓元娘忽然覺得有點兒悲哀。他身上那種靈動已經一點兒也不見了。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內宅婦人。

如果她真的能夠像西夏歷史上那些麻魁首領一樣征戰沙場,還會如此嗎?

謝小滿無從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在照顧孩子之餘,更多的精力投入了趙官家喜歡的發明創造,看能不培育什麽雜交水稻。

因為這麽多年下來,她隱隱約約的感覺到,趙官家要做的事情必然是足以和秦始皇統一度量衡一樣名垂千古的。能在其中出一份力,也不往她來世上走一遭。

是,書上不一定會有謝小滿的名字。不一定會記錄她在其中出了多少力,但她知道自己來過做過就可以了,因為她並不想變得麻木不仁或者渾渾噩噩。

但是。不久之後,謝小滿就發現了老天或許還給了她另一個角色,那就是帝王家歷史的見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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