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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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神代雪祈緊趕慢趕趕到樓頂時，太宰治已經將書托付給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
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二人站在樓頂，而太宰治則是正對著他們坐在樓沿上，似乎是了卻了一張心事，他此時渾身輕松，還有心情悠哉悠哉地晃腿。
“那麽，就這樣吧。”
“再見啦，敦君，芥川君。”
神代雪祈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了，他的喉嚨像火燒一樣幹澀疼痛，渾身的汗水溢出幫他洗了個汗水澡，他累到大口大口地喘息，可即使這樣，在他趕到樓頂的那一刻，也只來得及大喊一聲——
“太宰！！！！”
“太宰先生！”
“太宰治！”
三聲不同的吶喊分別來自神代雪祈和芥川龍之介與中島敦。
而被喊到名字的太宰治，他卻在倒下的最後關頭只來得及朝神代雪祈遙遙望去一眼，他瞳孔縮了下，而後有些悵然地呢喃一聲：“……雪祈。（你來啦。）”
最後三個字太宰治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陣風吹過，他整個人都向後倒下，“嘭——”
倒下，墜落。
太宰治面帶笑意地閉上眼睛。
……對不起，雪祈。
還是讓你看到了生離死別的一幕，但是我已經走到這裏了，沒有辦法再回頭了。
就讓我……
好好睡一覺吧。
晚安，雪祈。
……別哭啊，不要為我感到難過，這是我自己選擇的結局，我甘之如飴。
“太宰治——”
神代雪祈不敢置信地朝樓沿邊沖過去，可是就算他用光所有力氣，伸出去的手還是抓了個空，神代雪祈僵直在樓沿邊，望著墜下樓的那個熟悉的身影，他的臉龐一瞬間喪失所有血色。
神代雪祈大腦宕機，滿臉茫然地望著自己什麽也沒抓到的手，耳邊嗡嗡嗡地作響，這一瞬間他似乎耳鳴了，什麽也聽不到，什麽也感受不到，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這是一場夢。
對，這是一場夢，這不是真的！
太宰他怎麽可能會死！不可能，太宰他絕對不可能死掉的！
“神代先生——”
“神代先生——”
好吵，耳邊好像傳來了喊他名字的聲音。
腦海中也有其他聲音在作怪。
“神代雪祈，神代雪祈！”
“你清醒一點！現在還沒有到窮途末路的時候，我帶你來這裏，就是為了救下太宰治！”
不知過了多久，神代雪祈總算有了反應，他動了動，脖子機械性地扭動一下，目光轉向了在場除他之外的兩個人。
中島敦滿眼淚水地望著他，嘴裏不住地喊著：“神代先生，神代先生，太宰先生他已經……”
在港口mafia的時候，他們是見過的，太宰治有把中島敦介紹給神代雪祈認識，還告訴他中島敦自己在港口mafia找了個小女朋友——泉鏡花。
那時候，神代雪祈還想著，回去的時候要不要打聽一下他們世界的泉鏡花在哪裏，說不定還能給他們偵探社的中島敦續上一段桃花運呢。
神代雪祈此時此刻卻是再也笑不出來了，他茫然地望著中島敦，一字一頓地開口道：“太宰他……死了？”
神代雪祈的狀態很不對勁，任誰都能看地出來他已經在崩潰邊緣了，整個人仿佛是被繃緊了的琴弦，已經到了極致，稍微用手一觸就會斷掉了。
自己都很崩潰的中島敦，卻不敢再殘忍的戳破事實，讓神代雪祈陷入崩潰。
“太宰先生他……”
只是他不說，不代表芥川龍之介也是這樣，芥川龍之介並不認識神代雪祈，不過看他的反應也知道神代雪祈和太宰治關系匪淺，他直截了當地開口道：“太宰治他跳樓了，就在剛剛。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不等神代雪祈做出反應，芥川龍之介繼續說道：“這麽高的樓層墜落下去，他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神代雪祈腦海中緊繃的弦，隨著芥川龍之介的話音落下，徹底斷了！
他的瞳孔猛縮，不住地後退再後退，滿臉驚恐地望著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不，不可能……你們在騙我，都是假的，這只是一場夢！這個世界是假的……”
耳邊傳來的聲音是什麽呢？
哦，原來是他自己支離破碎的哭喊聲啊。
“啊啊啊——”
“太宰……太宰治……”
神代雪祈，像是斷掉發條的木偶，整個人都崩潰了。
【神代雪祈，聽我說——】
【現在還沒有到窮途末路的時候，現在還有一個辦法，就像我只是跟你說過的那樣，只要你願意付出代價，我就能讓你從這場噩夢當中清醒過來。】
“……什麽辦法？”
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楞楞地看著神代雪祈突然開口問了一聲，但卻又很明顯的不是跟他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說話。
神代雪祈哽咽著說：“只要能救他，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無所謂。”
【你是神明吧，讓中島敦向你許願吧。】
【神明雖然也無法讓人死而覆生，但太宰治他還沒有死，我用能力護住了他最後一絲生氣，剩下的就只能依靠你來了。】
【回歸你神明的身份，帶太宰治回家吧，而代價就是——從此以後，你再也無法使用神力，你會變成完整的普通的人類。】
神代雪祈眼睛猛地一亮，他想也不想就點頭：“……好！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然後，中島敦就看到神代雪祈突然朝自己沖過來，死死地握住他的手臂，迫不及待地對他說道：“敦，你想救太宰嗎？”
雖然不知道神代雪祈為什麽這麽問，明明太宰先生應該已經死掉了才對。
但是只要有一絲一毫的可能，能讓太宰先生活下來，中島敦就不會放棄。
於是，他重重點頭：“我想！我想讓太宰先生活著！”
“……好。”
神代雪祈突然放開中島敦的手，他神情認真而悲憫，這一瞬間他似乎真的變成了高高在上的神明，渾身都散發著聖潔的光輝，他說：“中島敦，向我許願吧，只要你發自內心的想要讓太宰治活下來，我就能帶他回家。”
中島敦楞楞地看著面前渾身充滿神性的少年，不自覺地他便相信了神代雪祈的話，他閉上眼睛，虔誠地祈禱。
太宰先生，請您活下來吧。
讓神明大人帶您回家。
……
沈睡中的太宰治仿佛置身在神明的光輝之下，他緩緩睜開眼睛，便看到神代雪祈面帶笑意地朝自己伸出手。
神代雪祈輕聲說：“太宰，握住我的手吧，我來帶你回家。”
太宰治不自覺地便握住了他的手，露出一抹得償所願的笑容。
“好，帶我走吧。雪祈，帶太宰治回家吧。”
*
再睜開眼時，太宰治便發現自己來到了平行世界自己記憶裏的那所神代宅，而神代雪祈閉著眼睛沈睡著，似乎睡得不怎麽安穩。
“太宰，我做了一個很可怕很可怕的噩夢。”醒來的神代雪祈這麽對他說。
太宰治好不容易哄著滿臉驚恐的神代雪祈情緒鎮定下來，他才輕聲問道：“雪祈，你夢到什麽了呢？”
他目光溫柔地望著滿臉蒼白的神代雪祈，心中軟成一片。
真是不可思議啊。
他已經做好死亡的準備啦，可是在死之前卻被神明拉住了手。
太宰治不自覺地往窗外望了望，窗外院落的圍墻上臥些一排慵懶地曬著太陽的貓，院落裏還有一顆櫻花樹，這裏是神代宅，是神代雪祈的家。
……他的神明，真的帶他回家了。
神代雪祈抿了抿唇，他死死地握著太宰治的手，還有些神情恍惚地說道：“我夢到你死掉了，就在我面前，我眼睜睜的看著，卻什麽也做不了……”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又哽咽起來，怒罵道：“笨蛋太宰！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嚇死了！眼睜睜地看著你從我面前墜樓，你知道我有難過嗎？我的心都要跟著碎掉了。”
“那還真是個可怕的夢啊……”太宰治卻並不生氣，他溫柔地說著：“對不起，雪祈。讓你擔心啦，不過現在我不是好好的在這裏嗎？”
神代雪祈：“……”
神代雪祈沈默地望著太宰治，似乎要將太宰治整個人都烙印在心底，一錯不錯地註視著太宰治，唯恐他再自己面前消失。
太宰治輕輕笑了，擡手摸摸他的頭，柔聲說道：“別怕，我在呢，我沒有死哦。”
神代雪祈眼眶瞬間紅了，他鼻頭一酸，淚水不自覺地滑落，“太宰……”
事到如今，他也反應過來了。
太宰治墜樓也好，他和書之間的合作也好，那都是真的。
太宰他真的在自己面前死過一次了。
現在活下來的是他耗盡了體內的神力，拼盡全力拉到他們世界的太宰。
神代雪祈不在意那些神力，他只是慶幸，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他真的把太宰帶回家了！
意識到這一點，神代雪祈猛地松了口氣，然後一股子由內到外的筋疲力盡突然布滿了全身。
……好累。
大抵是力量用太多的後遺癥吧。
太宰治看著他笑了笑，摸摸他的頭說：“雪祈，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我在一旁陪著你，乖孩子，睡吧。”
神代雪祈在他的輕柔的撫摸下，不自覺地便閉上了眼睛，卸下了所有心事，沈沈睡去。
太宰治目光沈靜地望著神代雪祈孩童般天真的睡顏，他輕輕笑了，“晚安，我的神明大人。”
是你救了我哦，雪祈。
笨蛋雪祈果然是我的英雄呢。
無論是這個世界的我，還是被你帶回家的我。
*
神代雪祈自己一個人在異世界孤軍奮戰救下了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太宰治，可其實他們本世界才過了一晚。
織田作之助已經搬來了神代宅，他和中島敦一起同大家住在這裏。
今天的早飯依舊是景光下廚做的，他做好後，遇見剛剛洗漱完的織田作之助，笑著說道：“織田君，你去幫我喊一下雪祈吧，他今天學校裏有一場考試，喊他起來吃飯吧，吃完飯還要去學校呢。”
這一點小事，織田作之助自無不應。
“扣扣扣——”
他在神代雪祈門口敲了敲門，語氣平靜地喊道：“雪祈，你該起床上學了。”
敲完後，等了好一會兒，屋子裏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此時，房間裏坐在神代雪祈床邊的太宰治卻是楞了下，織田作之助的聲音對他來說再耳熟不過了。
“……織田作。”他低聲呢喃道。
而房門口的織田作之助因為一直聽不到神代雪祈起床的動靜，他嘆了口氣，直接推開了門。
然後，織田作之助與一雙鴛色的眼睛對上，他楞在了原地。
“……雪祈臥室裏怎麽有只貓？”
是的。
與織田作之助四目相對的是一只有著一雙鴛色豎瞳的黑貓。
黑貓靜靜地坐在床尾，目光一錯不錯地註視著他。
織田作之助不自覺地目光柔和下來，他總覺得這只貓看起來有些眼熟，但也沒有太過深究，只是走到床尾蹲下，輕聲問道：“你好啊，你是雪祈新交的好朋友嗎？”
突然變成一只黑貓的首領宰，它歪著腦袋輕輕蹭了蹭織田作之助的手指，瞇起眼睛滿是愜意地開口：“喵～”
沒錯哦！我是雪祈的好朋友。
織田作之助被指尖毛絨絨的觸感惹得楞了下，他微微一笑，一本正經地說道：“雪祈之前還說要找一只黑貓做偵探社的另一個吉祥物呢，就和貓咪老師一樣，看來你就是雪祈聘請的新的吉祥物大人吧！你好啊，以後請多多指教。”
太宰喵瞇著眼睛“喵”了一聲。
你好哦，織田作。
你好啊，這個童話般美好的世界。
未來請多多指教啦。
織田作，還有偵探社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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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二人站在樓頂，而太宰治則是正對著他們坐在樓沿上，似乎是了卻了一張心事，他此時渾身輕松，還有心情悠哉悠哉地晃腿。
“那麽，就這樣吧。”
“再見啦，敦君，芥川君。”
神代雪祈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了，他的喉嚨像火燒一樣幹澀疼痛，渾身的汗水溢出幫他洗了個汗水澡，他累到大口大口地喘息，可即使這樣，在他趕到樓頂的那一刻，也只來得及大喊一聲——
“太宰！！！！”
“太宰先生！”
“太宰治！”
三聲不同的吶喊分別來自神代雪祈和芥川龍之介與中島敦。
而被喊到名字的太宰治，他卻在倒下的最後關頭只來得及朝神代雪祈遙遙望去一眼，他瞳孔縮了下，而後有些悵然地呢喃一聲：“……雪祈。（你來啦。）”
最後三個字太宰治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陣風吹過，他整個人都向後倒下，“嘭——”
倒下，墜落。
太宰治面帶笑意地閉上眼睛。
……對不起，雪祈。
還是讓你看到了生離死別的一幕，但是我已經走到這裏了，沒有辦法再回頭了。
就讓我……
好好睡一覺吧。
晚安，雪祈。
……別哭啊，不要為我感到難過，這是我自己選擇的結局，我甘之如飴。
“太宰治——”
神代雪祈不敢置信地朝樓沿邊沖過去，可是就算他用光所有力氣，伸出去的手還是抓了個空，神代雪祈僵直在樓沿邊，望著墜下樓的那個熟悉的身影，他的臉龐一瞬間喪失所有血色。
神代雪祈大腦宕機，滿臉茫然地望著自己什麽也沒抓到的手，耳邊嗡嗡嗡地作響，這一瞬間他似乎耳鳴了，什麽也聽不到，什麽也感受不到，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這是一場夢。
對，這是一場夢，這不是真的！
太宰他怎麽可能會死！不可能，太宰他絕對不可能死掉的！
“神代先生——”
“神代先生——”
好吵，耳邊好像傳來了喊他名字的聲音。
腦海中也有其他聲音在作怪。
“神代雪祈，神代雪祈！”
“你清醒一點！現在還沒有到窮途末路的時候，我帶你來這裏，就是為了救下太宰治！”
不知過了多久，神代雪祈總算有了反應，他動了動，脖子機械性地扭動一下，目光轉向了在場除他之外的兩個人。
中島敦滿眼淚水地望著他，嘴裏不住地喊著：“神代先生，神代先生，太宰先生他已經……”
在港口mafia的時候，他們是見過的，太宰治有把中島敦介紹給神代雪祈認識，還告訴他中島敦自己在港口mafia找了個小女朋友——泉鏡花。
那時候，神代雪祈還想著，回去的時候要不要打聽一下他們世界的泉鏡花在哪裏，說不定還能給他們偵探社的中島敦續上一段桃花運呢。
神代雪祈此時此刻卻是再也笑不出來了，他茫然地望著中島敦，一字一頓地開口道：“太宰他……死了？”
神代雪祈的狀態很不對勁，任誰都能看地出來他已經在崩潰邊緣了，整個人仿佛是被繃緊了的琴弦，已經到了極致，稍微用手一觸就會斷掉了。
自己都很崩潰的中島敦，卻不敢再殘忍的戳破事實，讓神代雪祈陷入崩潰。
“太宰先生他……”
只是他不說，不代表芥川龍之介也是這樣，芥川龍之介並不認識神代雪祈，不過看他的反應也知道神代雪祈和太宰治關系匪淺，他直截了當地開口道：“太宰治他跳樓了，就在剛剛。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不等神代雪祈做出反應，芥川龍之介繼續說道：“這麽高的樓層墜落下去，他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神代雪祈腦海中緊繃的弦，隨著芥川龍之介的話音落下，徹底斷了！
他的瞳孔猛縮，不住地後退再後退，滿臉驚恐地望著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不，不可能……你們在騙我，都是假的，這只是一場夢！這個世界是假的……”
耳邊傳來的聲音是什麽呢？
哦，原來是他自己支離破碎的哭喊聲啊。
“啊啊啊——”
“太宰……太宰治……”
神代雪祈，像是斷掉發條的木偶，整個人都崩潰了。
【神代雪祈，聽我說——】
【現在還沒有到窮途末路的時候，現在還有一個辦法，就像我只是跟你說過的那樣，只要你願意付出代價，我就能讓你從這場噩夢當中清醒過來。】
“……什麽辦法？”
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楞楞地看著神代雪祈突然開口問了一聲，但卻又很明顯的不是跟他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說話。
神代雪祈哽咽著說：“只要能救他，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無所謂。”
【你是神明吧，讓中島敦向你許願吧。】
【神明雖然也無法讓人死而覆生，但太宰治他還沒有死，我用能力護住了他最後一絲生氣，剩下的就只能依靠你來了。】
【回歸你神明的身份，帶太宰治回家吧，而代價就是——從此以後，你再也無法使用神力，你會變成完整的普通的人類。】
神代雪祈眼睛猛地一亮，他想也不想就點頭：“……好！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然後，中島敦就看到神代雪祈突然朝自己沖過來，死死地握住他的手臂，迫不及待地對他說道：“敦，你想救太宰嗎？”
雖然不知道神代雪祈為什麽這麽問，明明太宰先生應該已經死掉了才對。
但是只要有一絲一毫的可能，能讓太宰先生活下來，中島敦就不會放棄。
於是，他重重點頭：“我想！我想讓太宰先生活著！”
“……好。”
神代雪祈突然放開中島敦的手，他神情認真而悲憫，這一瞬間他似乎真的變成了高高在上的神明，渾身都散發著聖潔的光輝，他說：“中島敦，向我許願吧，只要你發自內心的想要讓太宰治活下來，我就能帶他回家。”
中島敦楞楞地看著面前渾身充滿神性的少年，不自覺地他便相信了神代雪祈的話，他閉上眼睛，虔誠地祈禱。
太宰先生，請您活下來吧。
讓神明大人帶您回家。
……
沈睡中的太宰治仿佛置身在神明的光輝之下，他緩緩睜開眼睛，便看到神代雪祈面帶笑意地朝自己伸出手。
神代雪祈輕聲說：“太宰，握住我的手吧，我來帶你回家。”
太宰治不自覺地便握住了他的手，露出一抹得償所願的笑容。
“好，帶我走吧。雪祈，帶太宰治回家吧。”
*
再睜開眼時，太宰治便發現自己來到了平行世界自己記憶裏的那所神代宅，而神代雪祈閉著眼睛沈睡著，似乎睡得不怎麽安穩。
“太宰，我做了一個很可怕很可怕的噩夢。”醒來的神代雪祈這麽對他說。
太宰治好不容易哄著滿臉驚恐的神代雪祈情緒鎮定下來，他才輕聲問道：“雪祈，你夢到什麽了呢？”
他目光溫柔地望著滿臉蒼白的神代雪祈，心中軟成一片。
真是不可思議啊。
他已經做好死亡的準備啦，可是在死之前卻被神明拉住了手。
太宰治不自覺地往窗外望了望，窗外院落的圍墻上臥些一排慵懶地曬著太陽的貓，院落裏還有一顆櫻花樹，這裏是神代宅，是神代雪祈的家。
……他的神明，真的帶他回家了。
神代雪祈抿了抿唇，他死死地握著太宰治的手，還有些神情恍惚地說道：“我夢到你死掉了，就在我面前，我眼睜睜的看著，卻什麽也做不了……”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又哽咽起來，怒罵道：“笨蛋太宰！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嚇死了！眼睜睜地看著你從我面前墜樓，你知道我有難過嗎？我的心都要跟著碎掉了。”
“那還真是個可怕的夢啊……”太宰治卻並不生氣，他溫柔地說著：“對不起，雪祈。讓你擔心啦，不過現在我不是好好的在這裏嗎？”
神代雪祈：“……”
神代雪祈沈默地望著太宰治，似乎要將太宰治整個人都烙印在心底，一錯不錯地註視著太宰治，唯恐他再自己面前消失。
太宰治輕輕笑了，擡手摸摸他的頭，柔聲說道：“別怕，我在呢，我沒有死哦。”
神代雪祈眼眶瞬間紅了，他鼻頭一酸，淚水不自覺地滑落，“太宰……”
事到如今，他也反應過來了。
太宰治墜樓也好，他和書之間的合作也好，那都是真的。
太宰他真的在自己面前死過一次了。
現在活下來的是他耗盡了體內的神力，拼盡全力拉到他們世界的太宰。
神代雪祈不在意那些神力，他只是慶幸，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他真的把太宰帶回家了！
意識到這一點，神代雪祈猛地松了口氣，然後一股子由內到外的筋疲力盡突然布滿了全身。
……好累。
大抵是力量用太多的後遺癥吧。
太宰治看著他笑了笑，摸摸他的頭說：“雪祈，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我在一旁陪著你，乖孩子，睡吧。”
神代雪祈在他的輕柔的撫摸下，不自覺地便閉上了眼睛，卸下了所有心事，沈沈睡去。
太宰治目光沈靜地望著神代雪祈孩童般天真的睡顏，他輕輕笑了，“晚安，我的神明大人。”
是你救了我哦，雪祈。
笨蛋雪祈果然是我的英雄呢。
無論是這個世界的我，還是被你帶回家的我。
*
神代雪祈自己一個人在異世界孤軍奮戰救下了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太宰治，可其實他們本世界才過了一晚。
織田作之助已經搬來了神代宅，他和中島敦一起同大家住在這裏。
今天的早飯依舊是景光下廚做的，他做好後，遇見剛剛洗漱完的織田作之助，笑著說道：“織田君，你去幫我喊一下雪祈吧，他今天學校裏有一場考試，喊他起來吃飯吧，吃完飯還要去學校呢。”
這一點小事，織田作之助自無不應。
“扣扣扣——”
他在神代雪祈門口敲了敲門，語氣平靜地喊道：“雪祈，你該起床上學了。”
敲完後，等了好一會兒，屋子裏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此時，房間裏坐在神代雪祈床邊的太宰治卻是楞了下，織田作之助的聲音對他來說再耳熟不過了。
“……織田作。”他低聲呢喃道。
而房門口的織田作之助因為一直聽不到神代雪祈起床的動靜，他嘆了口氣，直接推開了門。
然後，織田作之助與一雙鴛色的眼睛對上，他楞在了原地。
“……雪祈臥室裏怎麽有只貓？”
是的。
與織田作之助四目相對的是一只有著一雙鴛色豎瞳的黑貓。
黑貓靜靜地坐在床尾，目光一錯不錯地註視著他。
織田作之助不自覺地目光柔和下來，他總覺得這只貓看起來有些眼熟，但也沒有太過深究，只是走到床尾蹲下，輕聲問道：“你好啊，你是雪祈新交的好朋友嗎？”
突然變成一只黑貓的首領宰，它歪著腦袋輕輕蹭了蹭織田作之助的手指，瞇起眼睛滿是愜意地開口：“喵～”
沒錯哦！我是雪祈的好朋友。
織田作之助被指尖毛絨絨的觸感惹得楞了下，他微微一笑，一本正經地說道：“雪祈之前還說要找一只黑貓做偵探社的另一個吉祥物呢，就和貓咪老師一樣，看來你就是雪祈聘請的新的吉祥物大人吧！你好啊，以後請多多指教。”
太宰喵瞇著眼睛“喵”了一聲。
你好哦，織田作。
你好啊，這個童話般美好的世界。
未來請多多指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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