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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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這就是你們的武裝偵探社？”
神代雪祈背著手在新開業的武裝偵探社巡視一圈，肅著小臉兒，煞有其事地點評一番：“嗯，不錯不錯，雖然比不上我們綾辻偵探事務所，但是比起其他的偵探社已經很不錯了。”
中原中也是和神代雪祈一起來的，他見一旁的江戶川亂步已經露出忍不住即將要揍人的表情，連忙擋在神代雪祈面前，為自己的怨種哥哥收拾爛攤子，賠笑道：“是很不錯，大家的偵探社都很不錯，沒必要攀比啦，啊哈哈哈哈。”
中原中也露出尷尬的笑臉。
“中也君說得沒錯。”
與謝野晶子剛剛擦完桌子洗完手從內間走出來，眉眼低垂，溫聲道：“我覺得這裏很好，亂步不要生氣，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啦。”
俗話說的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草窩。
望著幹幹凈凈地偵探社，她露出一抹滿足地笑容，“這是以往我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呢，現在這樣已經很好啦。”
“嘁！”
江戶川亂步不甚開心地咂了下嘴，但好在有與謝野晶子和中原中也在一旁順毛捋，他總算是沒有生氣，一副“本天才大人有大量的表情”，開口道：“哼哼，亂步大人才不會和雪祈這個笨蛋計較呢！晶——子！”
他特意拉長了聲音，撒嬌似地寬慰道：“你說得沒錯，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啦！你就放心吧，以後有亂步大人在，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啦！亂步大人會保護你們噠！”
看在社長的面子上，這個偵探社裏所有被社長認可的社員——都在亂步大人的羽翼之下，只要大家安安生生的躲在亂步大人身後，亂步大人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大家的。
與謝野晶子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感動，她恍然道：“嗯，那就謝謝亂步大人啦，以後我的安危就交給亂步大人來保護了。”
真好啊。
她也擁有新的家人和新的羈絆了，以後再也不用躲在異能特務科裏——被人監視，被人像個珍稀物品一樣藏起來了。
說起與謝野晶子為什麽會出現在武裝偵探社裏，這就不得不提起另一個大家最近耳熟能詳卻又都沒能真正見過的人——森鷗外了。
森鷗外，原名森林太郎。
幾年前在戰場上當軍官，他得知與謝野晶子的存在之後，一手促成了“不死軍團”這個聽起來很厲害的軍隊。
所謂不死軍團，就是以與謝野晶子這個能把瀕死之人完全救活的“請君勿死”的異能力為核心而存在地軍團。
由於與謝野晶子的存在，整個戰場上所有戰士都不用在意自身的安危，反正——
只要還有一口氣，與謝野晶子就能用自己的異能力把大家救活，她只是隨意使用一下異能力，大家就能活蹦亂跳起來，這樣多省事是不是？
可是啊。
人類是這個世界上最覆雜的生物。
就像神代雪祈一直尊崇的那樣，異能力並不是萬能的，它既不能讓人感到幸福，也無法為大家帶來戰爭的勝利。
人類和工具不同的地方就在於——人類並不是機器，人類是會疼的，就算與謝野晶子的異能再怎麽厲害，她也只能救助人類的身體，卻怎麽也救助不人類的心靈與精神。
在戰場上死了一次又一次，戰士們的身體因為與謝野晶子的異能力而完好無損，可是他們的精神狀態卻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瀕死又覆活的折磨下變得崩潰，變得不堪一擊。
所以這世界上哪有什麽真正的不死軍團啊。
也就騙騙幾年前還是小孩子的與謝野晶子罷了，森鷗外將與謝野晶子冠以天使之名，道德綁架她，告訴她大家都很感謝她厲害的異能力，告訴她大家在她使用異能力之後是真的變好啦，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
可是……
謊言終歸是謊言，總有暴露的一天。
而在謊言暴露的那天，也是與謝野晶子世界觀崩塌——精神徹底崩潰的一天。
所謂的不死軍團就是一個徹底的騙局，既騙了與謝野晶子這個核心異能力者，也騙了戰場上為了勝利一次又一次瀕死的戰士們。
他們是沒有死亡。
但是他們的精神早已在一次又一次瀕死又覆活之下，變成了怪物，再也無法融入普通的人類社會了。
就算戰爭勝利了，參與那場戰爭的所有人，全都留下了無法泯滅的後遺癥。
後來的後來，勝利並沒有如期到來，只是戰爭確實如期停止了。因為敵國也不想一直和他們一直耗下去，所以才會停止征戰。
但是那些戰士們卻沒有因為戰爭停止而感到幸福，他們只想真正的體會一次死亡，只想解脫。
這些被冠以“不死軍團”的戰士們，在這場騙局中，亦或是這場慘無人道的實驗中，成為了真正的犧牲品。
驟然得到真相的與謝野晶子又能如何呢？
無論這場慘無人道的實驗中，她是否也同樣是受害者，總之，沒有她，沒有她的異能力，也就不會存在這場人體實驗。
所以……
與謝野晶子崩潰了。
她落下了很嚴重的戰爭後遺癥，很長時間中，她再也無法使用自己的異能力。
她甚至打心底裏覺得——自己的異能力是罪惡的，罪大惡極。
“吶，你不喜歡自己的異能力麽？”
“不喜歡就別再用了唄，你的異能力是屬於你自己的，跟其他人沒有任何關系，你自己做主就好啊！別聽那些笨蛋胡言亂語啦，他們就是尊崇你，恐懼你，又防備你，只是因為他們都是笨蛋罷了！”
“笨蛋是無法保護自己的，所以他們才會防備一切有可能會傷害到自己的東西，你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倒黴蛋而已！”
“只要我好，一切都好！這是亂步大人的座右銘哦！”
“怎麽樣？要不要學習一下亂步大人的處事原則，你本來就是一個笨蛋，那些自己想不通的事情就交給亂步大人這個聰明就好啦！”
“真是的……”
“晶子真是個笨蛋！真是拿你沒辦法啊。”
“你還是跟亂步大人一起走吧，看在社長的面子上，亂步大人會保護你的，以後你想怎麽使用自己的異能力就怎麽使用，亂步大人不會再讓其他人有機會傷害你啦！”
與謝野晶子恍然想起江戶川亂步在自己耳邊訴說的一句又一句話語，這些話像是耀眼的陽光——橫沖直撞地照進了她貧瘠荒蕪的土地上，與謝野晶子厚厚的防護壁壘就在江戶川亂步這個太陽的灼燒下出現了裂痕。
“……好。”
與謝野晶子恍惚中似乎又聽到了自己那時的回應，她哽咽著說：“好，我跟你走。”
她試探著朝江戶川亂步伸出了手，此後人生終於面向了光明。
“抱歉，晶子。”
神代雪祈望向與謝野晶子的眼神充滿了愧疚，他抿了抿唇，認真而鄭重地低頭說道：“對不起，因為我的疏忽才會讓你經歷如此多不好的事情。”
雖然在異能特務科掛名了很高的職位，但是神代雪祈一向不管事，幾年前他就在異能特務科見過與謝野晶子，也一直都知道有這麽一個異能力者存在，但是他以為像與謝野晶子這麽厲害的異能力者一定會得到很好的保護。
與謝野晶子的異能力簡直可以說是奇跡！小流的身體就是在與謝野晶子那奇跡般地異能力下好起來的。
他以為像與謝野晶子這樣堪稱奇跡的異能力者一定會被異能特務科牢牢保護起來，可是他卻小看了人類的貪欲——
再加上，除了比水流那次以外，他們無色氏族也一直沒有遇到過需要治愈系異能力治療的情況，所以他也沒再多關註與謝野晶子的情況。
結果就是……
與謝野晶子因為上層人士的貪婪，小小年紀就被送上了戰場，比起人類，她更像是被當成了一種好用的工具。
若是神代雪祈多關註一些，或許與謝野晶子就不用再經歷這些了……
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無論做什麽都彌補不了與謝野晶子所受到的傷害。
可神代雪祈還是覺得——
他該道歉的。
即使什麽也改變不了，他依然應該為自己疏忽而道歉。
與謝野晶子楞楞地望著他，似乎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麽神代雪祈會突然道歉，待回過神來時，她輕輕笑了，搖頭道：“幹嘛突然這麽認真跟我道歉啊，這跟你又沒有什麽關系。”
神代雪祈抿抿唇，似乎想開口說什麽。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與謝野晶子打斷他未出聲的話語，一身輕松地笑著說道：“但是你實在沒必要因此感到愧疚，你又不是神明，你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人類而已，普通人類怎麽可能面面俱到？”
她甚至用一種調侃地語氣說道：“你這個掛名的異能特務科老大就不要把異能特務科這個組織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了吧？大可不必。”
她神色一肅，看了看舉著玻璃球在陽光下仔細觀察的江戶川亂步，忽地笑了，語氣卻是認真的——
“我以往其實挺羨慕你們的，大家都是異能力者，聚集在一起互相依偎，像是真正的家人一樣。”
“那時候我就在想，屬於我的家人什麽時候才會出現呢？”
“現在好啦。”
“我也有屬於自己的家人啦！”
“我很開心，真的。”
“所以，不要再苦著一張臉啦！”
神代雪祈楞楞地望著她，被她燦爛如陽的笑臉感染，不自覺地呢喃道：“……是麽？”
“是哦！”
江戶川亂步放下手中的玻璃珠，轉頭對他露出一個笑臉，“雪祈真是個笨蛋，什麽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可是會活的很累哦！晶子現在是亂步大人的責任啦，你可不能越俎代庖哦！”
與謝野晶子有些無奈，想說自己不是任何人的責任，但到底沒有與亂步作對。
神代雪祈唇角微揚，輕笑著說道：“真好啊，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這真是……
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本來因為蘭堂哥哥的告知，神代雪祈是準備邀請與謝野晶子加入他們無色氏族的，但是面對現在這種情況——
他打心底裏覺得，這樣也好。
大家都是好孩子，好孩子值得被這個世界溫柔以待。
晶子遇到了亂步，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歸宿，她不一定非要和無色氏族走同一條路，只要她真正的快樂就好啦。
真是太好啦！
“哼哼。”
江戶川亂步傲嬌地叉腰，大聲嚷嚷道：“那當然啦！你這個笨蛋腦容量本來就沒有多大，就不要在那裏胡思亂想啦！你今天過來不是為了見見你們傳說中的小師弟麽？你們來晚了，社長已經去找他啦笨蛋！”
神代雪祈恢覆了精神，自然開始不滿江戶川亂步的語言攻擊——
“哼！我才不是笨蛋呢！就算是亂步大人也不能攻擊我的智商！”
至於小師弟？
那當然是先吵贏亂步再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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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露出尷尬的笑臉。
“中也君說得沒錯。”
與謝野晶子剛剛擦完桌子洗完手從內間走出來，眉眼低垂，溫聲道：“我覺得這裏很好，亂步不要生氣，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啦。”
俗話說的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草窩。
望著幹幹凈凈地偵探社，她露出一抹滿足地笑容，“這是以往我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呢，現在這樣已經很好啦。”
“嘁！”
江戶川亂步不甚開心地咂了下嘴，但好在有與謝野晶子和中原中也在一旁順毛捋，他總算是沒有生氣，一副“本天才大人有大量的表情”，開口道：“哼哼，亂步大人才不會和雪祈這個笨蛋計較呢！晶——子！”
他特意拉長了聲音，撒嬌似地寬慰道：“你說得沒錯，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啦！你就放心吧，以後有亂步大人在，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啦！亂步大人會保護你們噠！”
看在社長的面子上，這個偵探社裏所有被社長認可的社員——都在亂步大人的羽翼之下，只要大家安安生生的躲在亂步大人身後，亂步大人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大家的。
與謝野晶子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感動，她恍然道：“嗯，那就謝謝亂步大人啦，以後我的安危就交給亂步大人來保護了。”
真好啊。
她也擁有新的家人和新的羈絆了，以後再也不用躲在異能特務科裏——被人監視，被人像個珍稀物品一樣藏起來了。
說起與謝野晶子為什麽會出現在武裝偵探社裏，這就不得不提起另一個大家最近耳熟能詳卻又都沒能真正見過的人——森鷗外了。
森鷗外，原名森林太郎。
幾年前在戰場上當軍官，他得知與謝野晶子的存在之後，一手促成了“不死軍團”這個聽起來很厲害的軍隊。
所謂不死軍團，就是以與謝野晶子這個能把瀕死之人完全救活的“請君勿死”的異能力為核心而存在地軍團。
由於與謝野晶子的存在，整個戰場上所有戰士都不用在意自身的安危，反正——
只要還有一口氣，與謝野晶子就能用自己的異能力把大家救活，她只是隨意使用一下異能力，大家就能活蹦亂跳起來，這樣多省事是不是？
可是啊。
人類是這個世界上最覆雜的生物。
就像神代雪祈一直尊崇的那樣，異能力並不是萬能的，它既不能讓人感到幸福，也無法為大家帶來戰爭的勝利。
人類和工具不同的地方就在於——人類並不是機器，人類是會疼的，就算與謝野晶子的異能再怎麽厲害，她也只能救助人類的身體，卻怎麽也救助不人類的心靈與精神。
在戰場上死了一次又一次，戰士們的身體因為與謝野晶子的異能力而完好無損，可是他們的精神狀態卻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瀕死又覆活的折磨下變得崩潰，變得不堪一擊。
所以這世界上哪有什麽真正的不死軍團啊。
也就騙騙幾年前還是小孩子的與謝野晶子罷了，森鷗外將與謝野晶子冠以天使之名，道德綁架她，告訴她大家都很感謝她厲害的異能力，告訴她大家在她使用異能力之後是真的變好啦，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
可是……
謊言終歸是謊言，總有暴露的一天。
而在謊言暴露的那天，也是與謝野晶子世界觀崩塌——精神徹底崩潰的一天。
所謂的不死軍團就是一個徹底的騙局，既騙了與謝野晶子這個核心異能力者，也騙了戰場上為了勝利一次又一次瀕死的戰士們。
他們是沒有死亡。
但是他們的精神早已在一次又一次瀕死又覆活之下，變成了怪物，再也無法融入普通的人類社會了。
就算戰爭勝利了，參與那場戰爭的所有人，全都留下了無法泯滅的後遺癥。
後來的後來，勝利並沒有如期到來，只是戰爭確實如期停止了。因為敵國也不想一直和他們一直耗下去，所以才會停止征戰。
但是那些戰士們卻沒有因為戰爭停止而感到幸福，他們只想真正的體會一次死亡，只想解脫。
這些被冠以“不死軍團”的戰士們，在這場騙局中，亦或是這場慘無人道的實驗中，成為了真正的犧牲品。
驟然得到真相的與謝野晶子又能如何呢？
無論這場慘無人道的實驗中，她是否也同樣是受害者，總之，沒有她，沒有她的異能力，也就不會存在這場人體實驗。
所以……
與謝野晶子崩潰了。
她落下了很嚴重的戰爭後遺癥，很長時間中，她再也無法使用自己的異能力。
她甚至打心底裏覺得——自己的異能力是罪惡的，罪大惡極。
“吶，你不喜歡自己的異能力麽？”
“不喜歡就別再用了唄，你的異能力是屬於你自己的，跟其他人沒有任何關系，你自己做主就好啊！別聽那些笨蛋胡言亂語啦，他們就是尊崇你，恐懼你，又防備你，只是因為他們都是笨蛋罷了！”
“笨蛋是無法保護自己的，所以他們才會防備一切有可能會傷害到自己的東西，你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倒黴蛋而已！”
“只要我好，一切都好！這是亂步大人的座右銘哦！”
“怎麽樣？要不要學習一下亂步大人的處事原則，你本來就是一個笨蛋，那些自己想不通的事情就交給亂步大人這個聰明就好啦！”
“真是的……”
“晶子真是個笨蛋！真是拿你沒辦法啊。”
“你還是跟亂步大人一起走吧，看在社長的面子上，亂步大人會保護你的，以後你想怎麽使用自己的異能力就怎麽使用，亂步大人不會再讓其他人有機會傷害你啦！”
與謝野晶子恍然想起江戶川亂步在自己耳邊訴說的一句又一句話語，這些話像是耀眼的陽光——橫沖直撞地照進了她貧瘠荒蕪的土地上，與謝野晶子厚厚的防護壁壘就在江戶川亂步這個太陽的灼燒下出現了裂痕。
“……好。”
與謝野晶子恍惚中似乎又聽到了自己那時的回應，她哽咽著說：“好，我跟你走。”
她試探著朝江戶川亂步伸出了手，此後人生終於面向了光明。
“抱歉，晶子。”
神代雪祈望向與謝野晶子的眼神充滿了愧疚，他抿了抿唇，認真而鄭重地低頭說道：“對不起，因為我的疏忽才會讓你經歷如此多不好的事情。”
雖然在異能特務科掛名了很高的職位，但是神代雪祈一向不管事，幾年前他就在異能特務科見過與謝野晶子，也一直都知道有這麽一個異能力者存在，但是他以為像與謝野晶子這麽厲害的異能力者一定會得到很好的保護。
與謝野晶子的異能力簡直可以說是奇跡！小流的身體就是在與謝野晶子那奇跡般地異能力下好起來的。
他以為像與謝野晶子這樣堪稱奇跡的異能力者一定會被異能特務科牢牢保護起來，可是他卻小看了人類的貪欲——
再加上，除了比水流那次以外，他們無色氏族也一直沒有遇到過需要治愈系異能力治療的情況，所以他也沒再多關註與謝野晶子的情況。
結果就是……
與謝野晶子因為上層人士的貪婪，小小年紀就被送上了戰場，比起人類，她更像是被當成了一種好用的工具。
若是神代雪祈多關註一些，或許與謝野晶子就不用再經歷這些了……
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無論做什麽都彌補不了與謝野晶子所受到的傷害。
可神代雪祈還是覺得——
他該道歉的。
即使什麽也改變不了，他依然應該為自己疏忽而道歉。
與謝野晶子楞楞地望著他，似乎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麽神代雪祈會突然道歉，待回過神來時，她輕輕笑了，搖頭道：“幹嘛突然這麽認真跟我道歉啊，這跟你又沒有什麽關系。”
神代雪祈抿抿唇，似乎想開口說什麽。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與謝野晶子打斷他未出聲的話語，一身輕松地笑著說道：“但是你實在沒必要因此感到愧疚，你又不是神明，你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人類而已，普通人類怎麽可能面面俱到？”
她甚至用一種調侃地語氣說道：“你這個掛名的異能特務科老大就不要把異能特務科這個組織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了吧？大可不必。”
她神色一肅，看了看舉著玻璃球在陽光下仔細觀察的江戶川亂步，忽地笑了，語氣卻是認真的——
“我以往其實挺羨慕你們的，大家都是異能力者，聚集在一起互相依偎，像是真正的家人一樣。”
“那時候我就在想，屬於我的家人什麽時候才會出現呢？”
“現在好啦。”
“我也有屬於自己的家人啦！”
“我很開心，真的。”
“所以，不要再苦著一張臉啦！”
神代雪祈楞楞地望著她，被她燦爛如陽的笑臉感染，不自覺地呢喃道：“……是麽？”
“是哦！”
江戶川亂步放下手中的玻璃珠，轉頭對他露出一個笑臉，“雪祈真是個笨蛋，什麽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可是會活的很累哦！晶子現在是亂步大人的責任啦，你可不能越俎代庖哦！”
與謝野晶子有些無奈，想說自己不是任何人的責任，但到底沒有與亂步作對。
神代雪祈唇角微揚，輕笑著說道：“真好啊，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這真是……
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本來因為蘭堂哥哥的告知，神代雪祈是準備邀請與謝野晶子加入他們無色氏族的，但是面對現在這種情況——
他打心底裏覺得，這樣也好。
大家都是好孩子，好孩子值得被這個世界溫柔以待。
晶子遇到了亂步，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歸宿，她不一定非要和無色氏族走同一條路，只要她真正的快樂就好啦。
真是太好啦！
“哼哼。”
江戶川亂步傲嬌地叉腰，大聲嚷嚷道：“那當然啦！你這個笨蛋腦容量本來就沒有多大，就不要在那裏胡思亂想啦！你今天過來不是為了見見你們傳說中的小師弟麽？你們來晚了，社長已經去找他啦笨蛋！”
神代雪祈恢覆了精神，自然開始不滿江戶川亂步的語言攻擊——
“哼！我才不是笨蛋呢！就算是亂步大人也不能攻擊我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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