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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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088
雖然鴨子偵探和粉紅豹都是業界赫赫有名的偵探,但是“城堡裏的財寶埋在哪兒”依然是個未解之謎。
麥克分析了他們失敗的原因這些偵探一來是被小嬰兒吸引了註意力，忘記了他們被邀請的初衷。
二來，愛德華總是形影不離地跟著他們,從他們那裏學習為孩子必要保障的辦法，讓他們無暇顧及其他。
麥克嘆息地說“凡事如此,成也因你,敗也因你……”
但他不是一個屈服於現實的人……鴨子,趁著卡喀亞寫信邀請愛德華他們來過聖誕節的功夫，他也寫信邀請了幫手齊聚城堡,準備將那裏翻個天翻地覆。
可沒想到,愛德華乘了一趟黑珍珠號，居然給他寄來一封又一封表示不滿的信。
如果換在魔法世界，那些信上的剪紙，嚴厲程度不亞於一堆“吼叫信”。
鴨子困擾地說“我唯一不明白的是，愛德華怎麽會發現的……”
“這個嘛……”
卡喀亞心知，愛德華發怒完全是因為自己選擇“不做人了”，和麥克的所作所為沒有半點關系，只不過是鴨子率先心虛。
不過,她不打算指出這一點,畢竟,她也需要麥克的幫忙“你想讓我做什麽？”
“我想趁愛德華不註意,回到城堡找出寶藏,然後遣散幫手，”麥克說，“可我一個肯定不成,只有你的能力能幫我做到這麽多事。”
卡喀亞很猶豫地玩著手指,“那麽……我也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鴨子警覺地捂住外套的口袋,“除了要錢，一切都好談。”
卡喀亞扭捏地說“我大概，可能，有點，非常不小心地把自己變成了吸血鬼……”
麥克猛地張大鴨嘴，下巴“咣當”一聲摔在地板上“不小心？你是有多不小心？”
卡喀亞把自己在卡倫家族做客之後發生的事告訴麥克，甚至沒有做任何語言上的加工和渲染。
她不害怕和麥克談論這件事，因為她深知鴨子對“事業”的認真程度。
如果賺到大筆的財富需要和魔鬼簽約，她相信麥克也會這麽做的——只不過，這次是她先和吸血鬼“契約”了。
“麥克會支持她，愛德華不會”，這就是卡喀亞基於長久以來對兩位家長的認知做出的判斷。
麥克不解地問“變成吸血鬼對你有什麽好處嗎？”
“好處很多，”卡喀亞認真地說，“當時我正在創業初期，晚上去太空，白天還要處理亞當斯家的財務，睡眠嚴重耽誤我在事業上的進展。
“轉變成吸血鬼後，因為不用把’時間‘浪費在睡眠上，我才能抓緊時間開拓斯巴達克斯星球的產業，因為沒有‘呼吸‘，我才能抓住時機，占據月球藍區，而且……”
她摸了摸胸口，自豪地說“我能隨意使喚阿卡姆的員工，心臟毫無感覺……之前一想到要讓他們馬不停蹄地工作，為我制造財富，我心裏還有些過意不去呢。”
麥克一邊聽，一邊背著翅膀，在房間裏走了三圈，再度抓住卡喀亞的肩膀，語氣有些沖“卡喀亞·唐妮·麥克達克……”
“你想表揚我嗎？”卡喀亞越說越興奮，“因為你們都沒有完全知道全部的真相……”
突然，這句話讓麥克意識到現在的情況
在這時候，如果他說出責備的話，只會傷害小女孩的信任，讓事態瞬間惡化，以後他想再對這件事表達什麽意見，可沒用了。
’一個孩子做錯了事，做家長的難道沒有責任嗎？‘
他想，’是我啟發她這麽做的，是我言傳身教，如果她做了什麽荒誕的選擇，那也說明我的教法出問題了，老天……‘
在這瞬間，麥克意識到他不能批評卡喀亞，但是他得幫助她，令她主動認識到這個選擇如何錯誤。
“你做的很有意思，”他松開翅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我是想不到……唔，你做的出乎我的意料，孩子。不過，你希望我幫你什麽？”
“幫我在愛德華面前說點好話？”卡喀亞期待地說，“如果你支持我的話，說不定他也能想通。”
“可以，可以，”麥克暫時想不出招，只好先滿口答應，“不過，我們要優先解決城堡裏的事。現在愛德華可是在生我的氣。”
卡喀亞說“我該怎麽幫你？兩個名偵探都從城堡裏無功折返了。如果你想具像出‘名偵探’的話，我可以從達米安那裏借一本柯南漫畫。”
她回憶著達米安對那套漫畫進行的毫無耐心的介紹，補充道“不過，可能要付出代價。”
麥克嚇了一跳，緊張地問“什麽代價？你的能力不是從來沒有後遺癥嗎？莫非是和吸血鬼有關？”
“不是，”卡喀亞搖搖頭，解釋道，“因為柯南走到哪裏都會發生命案，綽號是‘死神’，我把他召喚出來，可能城堡裏發生的事會從‘尋找寶藏’演變成‘鬼堡連環兇殺案’……”
麥克“……那還是算了，這年代奇怪的作品真是越來越多。”
忽然，卡喀亞發現一件事“你過去好像沒有請過人類偵探？”
麥克用翅膀撓了撓腦袋“我不太信任人類，他們在我面前總是咋咋唬唬，說不定會把我的秘密洩露出去。”
“那麽這次我們回去，可以帶一個人類偵探。”卡喀亞說，“說不定人類更能發現秘密，我記得……呃，我好像在哪裏聽說過‘偵探’……”
“我兒子布魯斯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偵探。”他們身後的鏡子說。
一女孩一鴨子同時炸毛，四下尋找這道憑空而來的聲音。
“我們在這。”鏡子裏，托馬斯的鬼魂穿出一只半透明的手，向他們揮了揮。
看見他，卡喀亞記起亞當斯家在某一天舉辦的“招魂大會”。
“以為你們不怕看見我呢，”托馬斯彬彬有禮地說，“我才是那個被你們嚇到的人。”
卡喀亞問“我記得你們是一對夫妻…？”
“瑪莎很喜歡通過穿衣鏡到處逛街欣賞服裝，”托馬斯回答，“留給我們的娛樂不多了。”
麥克很警覺地問“我怎麽知道你兒子不會見財起意？”
托馬斯保證“他不會，我留給他的財產夠多的了——除非他敗得太快。”
麥克自覺有理，辯論道“那又怎麽樣？我還是世界第一大富豪呢，還不是為這份寶藏操碎了心。”
“第二，你是第二，”卡喀亞小聲提醒，“第一還是史矛革先生。”
“要了我的鴨命！”麥克從牙縫裏擠出話來，“我遲早找到這個史矛革，好好地和他算一筆賬。”
“這樣吧，”托馬斯說，“既然我兒子能成為世界第一偵探，我想我也不會很差，我幫你？我發誓對那份寶藏沒有心思。”
麥克警覺地確認“真的？”
托馬斯很鄭重地舉起一只手“以‘死人’的身份起誓。而且你們可以通過這面鏡子回去，被星期三改造過之後，它能通往的地方可多了——瑪莎現在正在巴黎的大街上逛著呢。”
“你也不會告訴布魯斯？”
“當然，我是父親，有權保留自己的秘密。”
走進穿衣鏡裏時，卡喀亞想起來了“約翰！亞當斯家曾經的房客，莫迪西亞說他搬到了倫敦，和一個人類偵探住在一起！”
“那個偵探的職業素養怎麽樣？”鴨子問，“太蹩腳的我可不要。”
卡喀亞誠實地搖頭“不知道，我沒有詳細問過……”
在走進鏡子裏後，她和麥克的身體都被近乎無限地拉長，仿佛成了兩條影子，倒是走在前方的托馬斯還是好好的。
托馬斯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進他們的耳朵“如果你們需要，我告訴瑪莎去找他們？”
“讓我再考慮考慮，”麥克的聲音也變得模糊不清，“我對人類抱有強烈的質疑。”
托馬斯輕柔地說“你已經試著相信我了……”
麥克很直接“當然，嚴格來說，你屬於鬼魂嘛，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
城堡裏的穿衣鏡是麥克裝進行李箱裏帶來的，愛德華並沒有這方面的概念。
他們通過穿衣鏡，來到麥克的房間，映入眼簾的一切頓時讓卡喀亞無比懷念
這裏無論是書櫃，桌子，凳子，還是煙鬥等一系列小裝飾，都是她理發賣糖賺錢買的。
——麥克鴨子，確實做到了分文不花。
一門之隔的走廊上充斥著嘈雜聲，麥克急不可耐地跑過去，打開門，頓時，仿佛動物園決堤般的洩洪場面出現了。
每一條走廊，每一個角落……到處都是動物，大多數是鴨子，其他的是其它的動物。
他們有些在廚房裏，圍著一口水缸般的大鍋煮東西，蒸汽從鍋裏一團蘑菇雲狀地升上來，在天花板上嗡鳴著纏繞。
有些動物在走廊上奔跑，卡喀亞發誓自己看見一群羊駝和馬狂奔過去。
除了這些混亂外，走廊上還有一條長長的，歪歪扭扭的隊伍，一直排到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仿佛貫穿了整棟房子的所有樓層。
“這是在幹什麽？”麥克扭住一只小鴨子問。
“哦，嗨，麥克大叔，”小鴨子摘下帽子，不好意思地用一只鴨掌劃著地板，“我們在排隊上廁所呢，你家這麽大，可只有一間廁所，你知道這件事嗎？”
麥克……
和愛德華這樣的“優質人造人”呆久了，他徹底忘記了其他生物都需要的吃喝拉撒睡。
“我們人類總不會搞出這樣的混亂。”托馬斯不緊不慢地評價道。
卡喀亞也來到自己的臥室，打開門，一堆飛散的羽毛迎面而來，撲了她一臉。
房間裏，兩只陌生的鴨子慌慌張張地分開，一只靠著窗口若無其事地吹口哨。
頭頂上系著大蝴蝶結的這只鴨子，則是坐在椅子上，顫抖的翅膀拿反了一張報紙。
“你們剛才在幹什麽？”小女孩問。
“我們什麽也沒幹。”靠窗的鴨子說，但是，汗珠正順著他的眉心不停地滑下來，每一顆都像玻璃彈珠這麽大。
幸好，托馬斯來到了臥室的鏡子裏，及時解決這對鴨子的窘境“你的鏡框邊上有很多劃痕。”
卡喀亞的註意力被成功轉移，回答“這是丈量身高的……很久以前……”
當她剛剛會站立的時候，麥克就讓她背靠鏡子，用剪刀抵著她的頭頂，在鏡框上刻下了劃痕。
每一年，這裏都會多一道劃痕，麥克和愛德華也會祝賀她，像是某種榮耀一樣。
“我都要忘了……”卡喀亞走過來，擡起手懷念地滑過一道道痕跡。
每一年，這劃痕都會有所提高，直到……去年。
她的手定住了，因為發現一個問題今年的身高和去年相比毫無變化。
當然，她是吸血鬼了，吸血鬼不長個子，也不會長大，永遠凍齡狀態，她應該有所準備……但這突如其來的失落依然令她猝不及防。
麥克鴨在走廊上四處探頭大叫“唐納德！”
次後，他摸到了卡喀亞的房間“唐納德！”
靠著窗戶的鴨子再度抖了抖羽毛，輕輕揮了揮翅膀，“嘎，叔叔！”
“我只交給你一件事，就是把這些鴨子們組織起來，但是這你都沒有做到……”麥克劈頭蓋臉地將侄子罵了一頓，嘎嘎之聲不絕於耳。
然後，麥克對卡喀亞說“這下可麻煩了，你必須在那邊拖住愛德華，我留在這裏繼續收拾殘局。”
“可是……”卡喀亞想提醒他，要兌現和愛德華“聊聊”的承諾。
“糟透了，”麥克憤憤不平地嘎嘎叫，“別說找到寶藏了，連能不能把這地方恢覆原狀都成了個問題。哢哢，你一定要幫我拖延時間嘎。”
卡喀亞只能把自己的事放在一邊，又問“可我要怎麽拖……”
麥克警覺地看了托馬斯一眼，將她拉到房間的另一邊，小聲說“你不是在太空做生意嗎？想辦法把他帶出去做個外星參觀，周游一段時間再回來，那時候我肯定就把城堡恢覆了。”
“去外星……”卡喀亞哽住了，“愛德華會願意？”
“瞧你說的，參觀女兒的工作環境，他有什麽不願意的？”麥克鴨拍了拍她的肩膀，補充，“如果不是要收拾殘局，我也想跟你們一起去嘎。”
卡喀亞有些不情願地說“那……好吧。”
“你在扭捏什麽，”麥克鴨誇張地說，“你應該自豪地向父親展示你的事業。”
卡喀亞……
自豪地展示阿卡姆的成員們怎麽用他們稀爛的演技重新演（hui）繹（ie）經典影視劇嗎？
自豪地展示來自哥譚的外遣員工們如何把一堆“文藝垃圾”傾銷給斯巴達克斯星人，荼毒他們的審美能力嗎？
她不放心地追問“你確定可以解決嗎？不然，我們還是趁這段時間找個偵探來吧。”
麥克拍拍鴨胸脯，自信地反問“你能不放心我？”
卡喀亞聳聳肩，意有所指地說“是呀，你的身上確實重新長回不少羽毛，我只是想說如果你不能及時解決，我又可以多一個枕頭了……哦，說不定這次是一床鴨絨被。”
假如愛德華回來，看見眼前混亂的一切，肯定會把這裏的鴨子統統剪毛——鴨絨被。
想到這個後果，麥克鴨漸漸慫了“那麽……看看柯南？”
托馬斯又插話道“我兒子布魯斯……”
“不要再推銷你兒子了。”麥克沒耐心地說，“如果這世上有什麽人是我不能相信的，那就是同樣在世界財富排行榜上的富豪。”
托馬斯不悅地說“隨你，反正這是你自己的損失。”
卡喀亞雙手捂嘴，重重的咳嗽一聲，但是聲音怎麽聽怎麽像“鴨鴨羽絨服”。
麥克鴨轉頭瞪了她一眼，低下頭對托馬斯說“如果布魯斯先生願意的話……”
托馬斯揶揄道“這麽說，你又信任他了？”
麥克鴨說“他是我女兒的鄰居，我應該給他相對的信任……”
待托馬斯滿意地移開視線時，鴨子擡起一只翅膀，側過來，對著卡喀亞劃了劃自己的長脖子，假裝這是把刀，並悄悄地補充“除非殺了我。”
“拜托，布魯斯很不錯的。”卡喀亞寬慰道，“放心啦。”
麥克勉勉強強地問“那你知道這位‘靠譜先生’去哪了嗎？”
卡喀亞一臉茫然“我剛剛到家，都沒來得及喝口茶，這個問題不應該問你嗎？”
此時，他們不知道的是，布魯斯正和戈梅斯夫妻在一起，在亞當斯家的房子裏。
星期三，帕斯利和斷手都是被莫迪西亞打發到韋恩家，正好遇見愛德華在述說卡喀亞的童年。
因為這些大人們有一件無論如何都要向孩子們保密的事。
而對於這件事，布魯斯說“不，我不參與。”
“你應該這麽做，布魯斯，”戈梅斯放下一件紅色外套，叼起雪茄，認真地勸說，“來嘛，假扮成聖誕老人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能有多難？”
“是的，”莫迪西亞也圍著他，勸道，“你的身材的確是瘦了點，但我們可以填充一些東西，讓你看起來圓滾滾的。”
布魯斯扶額，低聲嘟囔著“早知道是這件事，我就不來了……”
法斯特樂呵呵地說“聖誕節，孩子們需要一個聖誕老人，至少我們亞當斯家的傳統是這樣的。”
布魯斯發現了盲點“哦，這麽說，你們家也不是完全相信童話？起碼你們知道聖誕老人要人去假扮。”
亞當斯一家的大人們頓時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紛紛表示“說什麽呢，聖誕老人當然是存在的，但是我們很擔心他遲到……”
戈梅斯更是補充“還記得有一次他就遲到了，害得我們每個人都扮演了一次聖誕老人。”
法斯特遺憾地摸著自己的大肚子，說“是啊，本來只需要我一個，但我卡在煙囪裏，害得聖誕老人遲遲進不去屋子。”
布魯斯吐槽“聽起來更像是你們知道他不存在，所以在極力挽回顏面。”
“所以我們今年才挑了布魯斯，你看他，多瘦啊。”
戈梅斯邊說，邊用雙手比劃著布魯斯的身材，“肯定不會卡住。”
布魯斯更不願意了“聽上去，我還要從煙囪裏往裏跳？太荒唐了。而且我家孩子早過了相信聖誕老人的年紀，你們的活動跟我們沒關系。”
戈梅斯拍著她的肩膀，認真地說“布魯斯，這是一份保護孩子的榮譽，我們沒有交給姥姥，也沒有交給勒奇。順便說，他可嫉妒了。”
管家躲在窗口外面，但過於高大的上半身不是一個窗臺就能掩蓋的。
他向屋裏投來怨念的目光，或許還翻了個白眼
——布魯斯不能確定，因為這位亞當斯家的管家最常見的表情就是翻著白眼。
“拜托啦，你忍心看著孩子們失望嗎？”
戈梅斯，莫迪西亞，法斯特和姥姥將布魯斯包圍起來，努力地睜大眼睛，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賣萌表情。
雖然只是一個賽一個的嚇人罷了，但至少他們投來了數道懇求的視線。
可惜布魯斯是個堅定的人，說不幹，就是不幹。
正在兩家的家長們僵持的時候，卡喀亞愁眉苦臉地走進鏡子，和托馬斯一起回韋恩家。
鏡子通道裏，托馬斯問“你好像有心事？”
卡喀亞嘆氣“為了賺錢，我做了很多不值得驕傲的事情。”
托馬斯沒料到她會這麽說，一時間也沈默了。
在卡喀亞要離開鏡子時，他忽然安慰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有沒有能力彌補，做更有意義的事？”
卡喀亞“我……”
鏡子外面的房間裏，有人驚訝地說“原來你們在鏡子裏——你們為什麽會在鏡子裏？”
卡喀亞看向鏡面，發現外面站著蔡瑞安。
年輕的原子俠，本職博士，充滿探索精神以及責任心
他還是擔心麥克會對卡喀亞作出“不當處罰”，所以來看看結果。
見到這一幕，蔡瑞安更是好奇地伸出手，按在鏡面上。
這只手一下子滑了進來，險些戳到卡喀亞的眼睛。
“對不起。”蔡瑞安連忙把手收回去，依然興致勃勃地看著，“我得說，今年就算收不到聖誕禮物都足夠驚喜了。”
托馬斯剛要說話，卡喀亞連忙提醒“麥克只想要一個人類偵探……”
“什麽人類偵探？”蔡瑞安問，“要調查什麽？”
“調查布魯斯去哪兒了。”卡喀亞急中生智地回答。
蔡瑞安回答“我聽星期三說，他在隔壁。”
“謝謝你，孩子。”托馬斯點點頭，“我過去看看，這裏的鏡子能通過的地方很多。”
亞當斯家的墻壁上也有一面鏡子，正方便了托馬斯過來串門。
鬼魂向外張望，一眼看見自己的兒子，說“你在這兒。”
“爸爸？！”布魯斯趁機擺脫亞當斯們的包圍圈，不動聲色的擦了擦額頭，“你怎麽在這？”
托馬斯透過鏡子，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亂糟糟的家“我正要——”
“那是你們家的聖誕樹嗎？！”
才說了幾個字，他便忍不住驚呼起來。
莫迪西亞抿嘴一笑，驕傲地說“祖傳的聖誕樹，用家裏的老裝飾品點綴的，很美好吧。”
說著，她愛惜無比地摸著身邊的“聖誕樹”。
它只有一根幹癟的樹幹和無數延伸的枯枝，和放在其他人家裏的鮮嫩翠綠的小樹截然相反。
托馬斯高情商地誇讚道“祖傳是‘可重覆利用’的一種方式，我相信它一定很環保。”
這裏只有亞當斯家的人，所以布魯斯直接地問“爸爸，我們不是說好，你和媽媽要藏起來……”
托馬斯隨意地說“放心，法國巴黎的高檔服裝店的穿衣鏡藏得住一個鬼魂，裏面的客人才不會註意到這些。”
“我說的是你。”布魯斯強調，“現在的你，你在別人家的鏡子裏…”
亞當斯們奇怪地相互看了看，戈梅斯代表一家人表示“我們並不介意你父親來串門呀。”
“你應該看看我母親，”莫迪西亞接著說，“每次把她召喚回來，她都要抓緊時間往電影院的屏幕裏沖。”
戈梅斯露出意會的微笑“對的，提莎，她真的很愛出現在放映中的恐怖片裏，我還記得，那些工作人員們怎麽也搞不清楚，電影裏為什麽會多一個沒有安排過的厲鬼。”
莫迪西亞評價“非常C'estnifie。”
“提莎，法語！”戈梅斯瞬間丟掉手裏的紅色外套，激動地握住莫迪西亞的手臂，對著袖子親上去。
這厚實的紅色外套正好落在布魯斯的頭上，將他的腦袋全都包裹在其中，他將外套扯下來，悻悻地說“難以置信我會這麽跟你們說，‘開房去’。”
托馬斯咧了咧嘴，說“我有絕對充分的理由出現在這裏，我想送你一份聖誕禮物，布魯斯。”
布魯斯很驚訝，聲音緩和下來“爸爸……”
托馬斯宣布“我想邀請你一起去一座城堡，欣賞那裏的美景。”
布魯斯沈默片刻，明知答案地問“……哢哢的家鄉，跟他們家的怪事有關，是不是？”
托馬斯有些窘迫，立刻反應過來，讚嘆道“我早說了，我的兒子是世界第一偵探！”
布魯斯拒絕道“不，我不想摻合他們家的家事，無論是會說話的鴨子，還是……”
戈梅斯被莫迪西亞輕柔地推開後，遞給她一個眼神，和法斯特一起緩緩地靠近布魯斯的背後，腳步聲輕的就像兩只貓在躡足躡腳。
然後，他兩冷不丁地擡起手，推著布魯斯的脊梁，將他推進了鏡子裏。
做完這個動作後，法斯特別過頭，直直地盯著天花板，若無其事地吹著口哨。
戈梅斯則興奮地說“玩得愉快，鄰居，別忘了‘聖誕老人’。”
布魯斯撞到托馬斯的胳膊，才發現自己真的進入了一面鏡子，聽見戈梅斯的話，他回頭喊“我說了，不，我拒絕。”
但當他回過頭，發現身後已經是一片白茫茫，哪裏還有鏡面，哪裏還有退路。
托馬斯拿著煙鬥，屈起空著的左臂“走吧，兒子。”
布魯斯抿了抿嘴，還是順從地挽住父親的胳膊，不情願地說“我只是去看看。”
回憶起城堡裏的“天下大亂”，老托馬斯感慨“只是看看也很值得。”
城堡裏的氣氛正發展到高潮點。
在麥克的哄聲中，這些動物開始了“大遷徙”，到處都是飛散的羽毛和各種動物的嚎叫。
布魯斯見狀，立刻產生退意，說“我們完全可以到別的……”
托馬斯已經自顧自地喊“麥克，我把世界上最好的偵探帶來了。”
布魯斯依然有些拘謹地對父親說“’最好的‘有些言過其實……”
麥克嘎嘎而來，說“可是我已經找到偵探了，說不定他會更好。”
布魯斯解脫了“那麽，我就……”
托馬斯拉住他，追問道“讓我看看你的偵探是誰？”
麥克一揮翅膀，招來了一只穿著睡衣，拿著咖啡杯，一臉半死不活模樣的鴨子。
他得意地介紹“這是霍華德怪鴨，一個炫酷的特工。”
“說‘炫酷’有些言過其實，”這只名為“霍華德怪鴨”的…東西說，“我只是喝多了被扛過來的，或者跟著一只母鴨過來的，誰知道呢……”
他仰起鴨頭，將咖啡杯翻過來，裏面的液體全部澆在了臉上。
“荒謬，”托馬斯抗議道，“我兒子絕不會輸給這種糊塗東西，這是挑釁，我要求比賽。”
布魯斯忍不住喊“爸，你該不會想讓我和這只鴨子比賽吧？”
“為什麽不呢？”托馬斯說，“這可是個很好的機會。”
布魯斯充滿悔意，喃喃地說“不如回家研究怎麽扮聖誕老人。”
在韋恩家的房間。
托馬斯走後，蔡瑞安突然反應過來，一拍腦袋問“哢哢，剛剛那個人是誰？我居然忘了問他的名字。”
卡喀亞不能替布魯斯說穿這個秘密，便回答“再說吧，或許以後會有人介紹你們認識。”
蔡瑞安搖著頭，感慨道“真不能怪我，都是這鏡子……”
他擡起手，再度摸向鏡面，這次，意想不到的事情再度出現鏡子非常平滑地擋住了他的手。
經歷了太多的離奇，蔡瑞安對這普通日常的一幕反而瞠目結舌“這又是什麽情況？”
卡喀亞向他攤了攤手，然後緊張地問“我爸爸……怎麽樣？他沒說什麽吧？”
“不好說呀，”蔡瑞安深思道，“起碼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給提姆打探我的機會，他快把你父親的底褲都扒出來了。”
卡喀亞在意的倒不是這個，誰會關心父親的褲子啊，她問“我的意思是，爸爸生氣了嗎？”
客廳裏只留下愛德華和提姆，其他人則不知去向。
提姆心滿意足地整理著筆記，似乎所有想要的東西都已經拿到手了。
他很有心情地和卡喀亞打了個招呼，意味深長地眨了眨右眼“小女孩，你爸爸有話想跟你說。”
卡喀亞一頭霧水地走上前，正拼命回想是道歉還是道歉還是道歉時，愛德華艱難地將她攬在兩只剪刀手中。
“我和提姆聊到很多過去的事，你小時候的事，”他輕聲說，“這讓我想到，你現在長大了，我應該試著理解你，而不是為你能自己做決定而生氣。”
背上密密麻麻地貼著十把冰冰涼涼的大剪刀，卡喀亞習以為常，卻是吃驚地看著在愛德華身後的提姆。
提姆舉起雙手，對她豎起兩根大拇指。
看來，盡管提姆不知道愛德華生氣的來龍去脈，依然從父女兩的矛盾中周旋，幫了一些忙。
“謝謝爸爸。”卡喀亞主動抱住愛德華的腰，臉頰貼著他的皮質腰帶。
愛德華繼續說“所以，我打算去參觀你的公司，和你的工作。”
卡喀亞猛地睜開眼
不要在這個時候破壞這麽好的氣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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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鴨子偵探和粉紅豹都是業界赫赫有名的偵探,但是“城堡裏的財寶埋在哪兒”依然是個未解之謎。
麥克分析了他們失敗的原因這些偵探一來是被小嬰兒吸引了註意力，忘記了他們被邀請的初衷。
二來，愛德華總是形影不離地跟著他們,從他們那裏學習為孩子必要保障的辦法，讓他們無暇顧及其他。
麥克嘆息地說“凡事如此,成也因你,敗也因你……”
但他不是一個屈服於現實的人……鴨子,趁著卡喀亞寫信邀請愛德華他們來過聖誕節的功夫，他也寫信邀請了幫手齊聚城堡,準備將那裏翻個天翻地覆。
可沒想到,愛德華乘了一趟黑珍珠號，居然給他寄來一封又一封表示不滿的信。
如果換在魔法世界，那些信上的剪紙，嚴厲程度不亞於一堆“吼叫信”。
鴨子困擾地說“我唯一不明白的是，愛德華怎麽會發現的……”
“這個嘛……”
卡喀亞心知，愛德華發怒完全是因為自己選擇“不做人了”，和麥克的所作所為沒有半點關系，只不過是鴨子率先心虛。
不過,她不打算指出這一點,畢竟,她也需要麥克的幫忙“你想讓我做什麽？”
“我想趁愛德華不註意,回到城堡找出寶藏,然後遣散幫手，”麥克說，“可我一個肯定不成,只有你的能力能幫我做到這麽多事。”
卡喀亞很猶豫地玩著手指,“那麽……我也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鴨子警覺地捂住外套的口袋,“除了要錢，一切都好談。”
卡喀亞扭捏地說“我大概，可能，有點，非常不小心地把自己變成了吸血鬼……”
麥克猛地張大鴨嘴，下巴“咣當”一聲摔在地板上“不小心？你是有多不小心？”
卡喀亞把自己在卡倫家族做客之後發生的事告訴麥克，甚至沒有做任何語言上的加工和渲染。
她不害怕和麥克談論這件事，因為她深知鴨子對“事業”的認真程度。
如果賺到大筆的財富需要和魔鬼簽約，她相信麥克也會這麽做的——只不過，這次是她先和吸血鬼“契約”了。
“麥克會支持她，愛德華不會”，這就是卡喀亞基於長久以來對兩位家長的認知做出的判斷。
麥克不解地問“變成吸血鬼對你有什麽好處嗎？”
“好處很多，”卡喀亞認真地說，“當時我正在創業初期，晚上去太空，白天還要處理亞當斯家的財務，睡眠嚴重耽誤我在事業上的進展。
“轉變成吸血鬼後，因為不用把’時間‘浪費在睡眠上，我才能抓緊時間開拓斯巴達克斯星球的產業，因為沒有‘呼吸‘，我才能抓住時機，占據月球藍區，而且……”
她摸了摸胸口，自豪地說“我能隨意使喚阿卡姆的員工，心臟毫無感覺……之前一想到要讓他們馬不停蹄地工作，為我制造財富，我心裏還有些過意不去呢。”
麥克一邊聽，一邊背著翅膀，在房間裏走了三圈，再度抓住卡喀亞的肩膀，語氣有些沖“卡喀亞·唐妮·麥克達克……”
“你想表揚我嗎？”卡喀亞越說越興奮，“因為你們都沒有完全知道全部的真相……”
突然，這句話讓麥克意識到現在的情況
在這時候，如果他說出責備的話，只會傷害小女孩的信任，讓事態瞬間惡化，以後他想再對這件事表達什麽意見，可沒用了。
’一個孩子做錯了事，做家長的難道沒有責任嗎？‘
他想，’是我啟發她這麽做的，是我言傳身教，如果她做了什麽荒誕的選擇，那也說明我的教法出問題了，老天……‘
在這瞬間，麥克意識到他不能批評卡喀亞，但是他得幫助她，令她主動認識到這個選擇如何錯誤。
“你做的很有意思，”他松開翅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我是想不到……唔，你做的出乎我的意料，孩子。不過，你希望我幫你什麽？”
“幫我在愛德華面前說點好話？”卡喀亞期待地說，“如果你支持我的話，說不定他也能想通。”
“可以，可以，”麥克暫時想不出招，只好先滿口答應，“不過，我們要優先解決城堡裏的事。現在愛德華可是在生我的氣。”
卡喀亞說“我該怎麽幫你？兩個名偵探都從城堡裏無功折返了。如果你想具像出‘名偵探’的話，我可以從達米安那裏借一本柯南漫畫。”
她回憶著達米安對那套漫畫進行的毫無耐心的介紹，補充道“不過，可能要付出代價。”
麥克嚇了一跳，緊張地問“什麽代價？你的能力不是從來沒有後遺癥嗎？莫非是和吸血鬼有關？”
“不是，”卡喀亞搖搖頭，解釋道，“因為柯南走到哪裏都會發生命案，綽號是‘死神’，我把他召喚出來，可能城堡裏發生的事會從‘尋找寶藏’演變成‘鬼堡連環兇殺案’……”
麥克“……那還是算了，這年代奇怪的作品真是越來越多。”
忽然，卡喀亞發現一件事“你過去好像沒有請過人類偵探？”
麥克用翅膀撓了撓腦袋“我不太信任人類，他們在我面前總是咋咋唬唬，說不定會把我的秘密洩露出去。”
“那麽這次我們回去，可以帶一個人類偵探。”卡喀亞說，“說不定人類更能發現秘密，我記得……呃，我好像在哪裏聽說過‘偵探’……”
“我兒子布魯斯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偵探。”他們身後的鏡子說。
一女孩一鴨子同時炸毛，四下尋找這道憑空而來的聲音。
“我們在這。”鏡子裏，托馬斯的鬼魂穿出一只半透明的手，向他們揮了揮。
看見他，卡喀亞記起亞當斯家在某一天舉辦的“招魂大會”。
“以為你們不怕看見我呢，”托馬斯彬彬有禮地說，“我才是那個被你們嚇到的人。”
卡喀亞問“我記得你們是一對夫妻…？”
“瑪莎很喜歡通過穿衣鏡到處逛街欣賞服裝，”托馬斯回答，“留給我們的娛樂不多了。”
麥克很警覺地問“我怎麽知道你兒子不會見財起意？”
托馬斯保證“他不會，我留給他的財產夠多的了——除非他敗得太快。”
麥克自覺有理，辯論道“那又怎麽樣？我還是世界第一大富豪呢，還不是為這份寶藏操碎了心。”
“第二，你是第二，”卡喀亞小聲提醒，“第一還是史矛革先生。”
“要了我的鴨命！”麥克從牙縫裏擠出話來，“我遲早找到這個史矛革，好好地和他算一筆賬。”
“這樣吧，”托馬斯說，“既然我兒子能成為世界第一偵探，我想我也不會很差，我幫你？我發誓對那份寶藏沒有心思。”
麥克警覺地確認“真的？”
托馬斯很鄭重地舉起一只手“以‘死人’的身份起誓。而且你們可以通過這面鏡子回去，被星期三改造過之後，它能通往的地方可多了——瑪莎現在正在巴黎的大街上逛著呢。”
“你也不會告訴布魯斯？”
“當然，我是父親，有權保留自己的秘密。”
走進穿衣鏡裏時，卡喀亞想起來了“約翰！亞當斯家曾經的房客，莫迪西亞說他搬到了倫敦，和一個人類偵探住在一起！”
“那個偵探的職業素養怎麽樣？”鴨子問，“太蹩腳的我可不要。”
卡喀亞誠實地搖頭“不知道，我沒有詳細問過……”
在走進鏡子裏後，她和麥克的身體都被近乎無限地拉長，仿佛成了兩條影子，倒是走在前方的托馬斯還是好好的。
托馬斯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進他們的耳朵“如果你們需要，我告訴瑪莎去找他們？”
“讓我再考慮考慮，”麥克的聲音也變得模糊不清，“我對人類抱有強烈的質疑。”
托馬斯輕柔地說“你已經試著相信我了……”
麥克很直接“當然，嚴格來說，你屬於鬼魂嘛，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
城堡裏的穿衣鏡是麥克裝進行李箱裏帶來的，愛德華並沒有這方面的概念。
他們通過穿衣鏡，來到麥克的房間，映入眼簾的一切頓時讓卡喀亞無比懷念
這裏無論是書櫃，桌子，凳子，還是煙鬥等一系列小裝飾，都是她理發賣糖賺錢買的。
——麥克鴨子，確實做到了分文不花。
一門之隔的走廊上充斥著嘈雜聲，麥克急不可耐地跑過去，打開門，頓時，仿佛動物園決堤般的洩洪場面出現了。
每一條走廊，每一個角落……到處都是動物，大多數是鴨子，其他的是其它的動物。
他們有些在廚房裏，圍著一口水缸般的大鍋煮東西，蒸汽從鍋裏一團蘑菇雲狀地升上來，在天花板上嗡鳴著纏繞。
有些動物在走廊上奔跑，卡喀亞發誓自己看見一群羊駝和馬狂奔過去。
除了這些混亂外，走廊上還有一條長長的，歪歪扭扭的隊伍，一直排到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仿佛貫穿了整棟房子的所有樓層。
“這是在幹什麽？”麥克扭住一只小鴨子問。
“哦，嗨，麥克大叔，”小鴨子摘下帽子，不好意思地用一只鴨掌劃著地板，“我們在排隊上廁所呢，你家這麽大，可只有一間廁所，你知道這件事嗎？”
麥克……
和愛德華這樣的“優質人造人”呆久了，他徹底忘記了其他生物都需要的吃喝拉撒睡。
“我們人類總不會搞出這樣的混亂。”托馬斯不緊不慢地評價道。
卡喀亞也來到自己的臥室，打開門，一堆飛散的羽毛迎面而來，撲了她一臉。
房間裏，兩只陌生的鴨子慌慌張張地分開，一只靠著窗口若無其事地吹口哨。
頭頂上系著大蝴蝶結的這只鴨子，則是坐在椅子上，顫抖的翅膀拿反了一張報紙。
“你們剛才在幹什麽？”小女孩問。
“我們什麽也沒幹。”靠窗的鴨子說，但是，汗珠正順著他的眉心不停地滑下來，每一顆都像玻璃彈珠這麽大。
幸好，托馬斯來到了臥室的鏡子裏，及時解決這對鴨子的窘境“你的鏡框邊上有很多劃痕。”
卡喀亞的註意力被成功轉移，回答“這是丈量身高的……很久以前……”
當她剛剛會站立的時候，麥克就讓她背靠鏡子，用剪刀抵著她的頭頂，在鏡框上刻下了劃痕。
每一年，這裏都會多一道劃痕，麥克和愛德華也會祝賀她，像是某種榮耀一樣。
“我都要忘了……”卡喀亞走過來，擡起手懷念地滑過一道道痕跡。
每一年，這劃痕都會有所提高，直到……去年。
她的手定住了，因為發現一個問題今年的身高和去年相比毫無變化。
當然，她是吸血鬼了，吸血鬼不長個子，也不會長大，永遠凍齡狀態，她應該有所準備……但這突如其來的失落依然令她猝不及防。
麥克鴨在走廊上四處探頭大叫“唐納德！”
次後，他摸到了卡喀亞的房間“唐納德！”
靠著窗戶的鴨子再度抖了抖羽毛，輕輕揮了揮翅膀，“嘎，叔叔！”
“我只交給你一件事，就是把這些鴨子們組織起來，但是這你都沒有做到……”麥克劈頭蓋臉地將侄子罵了一頓，嘎嘎之聲不絕於耳。
然後，麥克對卡喀亞說“這下可麻煩了，你必須在那邊拖住愛德華，我留在這裏繼續收拾殘局。”
“可是……”卡喀亞想提醒他，要兌現和愛德華“聊聊”的承諾。
“糟透了，”麥克憤憤不平地嘎嘎叫，“別說找到寶藏了，連能不能把這地方恢覆原狀都成了個問題。哢哢，你一定要幫我拖延時間嘎。”
卡喀亞只能把自己的事放在一邊，又問“可我要怎麽拖……”
麥克警覺地看了托馬斯一眼，將她拉到房間的另一邊，小聲說“你不是在太空做生意嗎？想辦法把他帶出去做個外星參觀，周游一段時間再回來，那時候我肯定就把城堡恢覆了。”
“去外星……”卡喀亞哽住了，“愛德華會願意？”
“瞧你說的，參觀女兒的工作環境，他有什麽不願意的？”麥克鴨拍了拍她的肩膀，補充，“如果不是要收拾殘局，我也想跟你們一起去嘎。”
卡喀亞有些不情願地說“那……好吧。”
“你在扭捏什麽，”麥克鴨誇張地說，“你應該自豪地向父親展示你的事業。”
卡喀亞……
自豪地展示阿卡姆的成員們怎麽用他們稀爛的演技重新演（hui）繹（ie）經典影視劇嗎？
自豪地展示來自哥譚的外遣員工們如何把一堆“文藝垃圾”傾銷給斯巴達克斯星人，荼毒他們的審美能力嗎？
她不放心地追問“你確定可以解決嗎？不然，我們還是趁這段時間找個偵探來吧。”
麥克拍拍鴨胸脯，自信地反問“你能不放心我？”
卡喀亞聳聳肩，意有所指地說“是呀，你的身上確實重新長回不少羽毛，我只是想說如果你不能及時解決，我又可以多一個枕頭了……哦，說不定這次是一床鴨絨被。”
假如愛德華回來，看見眼前混亂的一切，肯定會把這裏的鴨子統統剪毛——鴨絨被。
想到這個後果，麥克鴨漸漸慫了“那麽……看看柯南？”
托馬斯又插話道“我兒子布魯斯……”
“不要再推銷你兒子了。”麥克沒耐心地說，“如果這世上有什麽人是我不能相信的，那就是同樣在世界財富排行榜上的富豪。”
托馬斯不悅地說“隨你，反正這是你自己的損失。”
卡喀亞雙手捂嘴，重重的咳嗽一聲，但是聲音怎麽聽怎麽像“鴨鴨羽絨服”。
麥克鴨轉頭瞪了她一眼，低下頭對托馬斯說“如果布魯斯先生願意的話……”
托馬斯揶揄道“這麽說，你又信任他了？”
麥克鴨說“他是我女兒的鄰居，我應該給他相對的信任……”
待托馬斯滿意地移開視線時，鴨子擡起一只翅膀，側過來，對著卡喀亞劃了劃自己的長脖子，假裝這是把刀，並悄悄地補充“除非殺了我。”
“拜托，布魯斯很不錯的。”卡喀亞寬慰道，“放心啦。”
麥克勉勉強強地問“那你知道這位‘靠譜先生’去哪了嗎？”
卡喀亞一臉茫然“我剛剛到家，都沒來得及喝口茶，這個問題不應該問你嗎？”
此時，他們不知道的是，布魯斯正和戈梅斯夫妻在一起，在亞當斯家的房子裏。
星期三，帕斯利和斷手都是被莫迪西亞打發到韋恩家，正好遇見愛德華在述說卡喀亞的童年。
因為這些大人們有一件無論如何都要向孩子們保密的事。
而對於這件事，布魯斯說“不，我不參與。”
“你應該這麽做，布魯斯，”戈梅斯放下一件紅色外套，叼起雪茄，認真地勸說，“來嘛，假扮成聖誕老人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能有多難？”
“是的，”莫迪西亞也圍著他，勸道，“你的身材的確是瘦了點，但我們可以填充一些東西，讓你看起來圓滾滾的。”
布魯斯扶額，低聲嘟囔著“早知道是這件事，我就不來了……”
法斯特樂呵呵地說“聖誕節，孩子們需要一個聖誕老人，至少我們亞當斯家的傳統是這樣的。”
布魯斯發現了盲點“哦，這麽說，你們家也不是完全相信童話？起碼你們知道聖誕老人要人去假扮。”
亞當斯一家的大人們頓時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紛紛表示“說什麽呢，聖誕老人當然是存在的，但是我們很擔心他遲到……”
戈梅斯更是補充“還記得有一次他就遲到了，害得我們每個人都扮演了一次聖誕老人。”
法斯特遺憾地摸著自己的大肚子，說“是啊，本來只需要我一個，但我卡在煙囪裏，害得聖誕老人遲遲進不去屋子。”
布魯斯吐槽“聽起來更像是你們知道他不存在，所以在極力挽回顏面。”
“所以我們今年才挑了布魯斯，你看他，多瘦啊。”
戈梅斯邊說，邊用雙手比劃著布魯斯的身材，“肯定不會卡住。”
布魯斯更不願意了“聽上去，我還要從煙囪裏往裏跳？太荒唐了。而且我家孩子早過了相信聖誕老人的年紀，你們的活動跟我們沒關系。”
戈梅斯拍著她的肩膀，認真地說“布魯斯，這是一份保護孩子的榮譽，我們沒有交給姥姥，也沒有交給勒奇。順便說，他可嫉妒了。”
管家躲在窗口外面，但過於高大的上半身不是一個窗臺就能掩蓋的。
他向屋裏投來怨念的目光，或許還翻了個白眼
——布魯斯不能確定，因為這位亞當斯家的管家最常見的表情就是翻著白眼。
“拜托啦，你忍心看著孩子們失望嗎？”
戈梅斯，莫迪西亞，法斯特和姥姥將布魯斯包圍起來，努力地睜大眼睛，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賣萌表情。
雖然只是一個賽一個的嚇人罷了，但至少他們投來了數道懇求的視線。
可惜布魯斯是個堅定的人，說不幹，就是不幹。
正在兩家的家長們僵持的時候，卡喀亞愁眉苦臉地走進鏡子，和托馬斯一起回韋恩家。
鏡子通道裏，托馬斯問“你好像有心事？”
卡喀亞嘆氣“為了賺錢，我做了很多不值得驕傲的事情。”
托馬斯沒料到她會這麽說，一時間也沈默了。
在卡喀亞要離開鏡子時，他忽然安慰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有沒有能力彌補，做更有意義的事？”
卡喀亞“我……”
鏡子外面的房間裏，有人驚訝地說“原來你們在鏡子裏——你們為什麽會在鏡子裏？”
卡喀亞看向鏡面，發現外面站著蔡瑞安。
年輕的原子俠，本職博士，充滿探索精神以及責任心
他還是擔心麥克會對卡喀亞作出“不當處罰”，所以來看看結果。
見到這一幕，蔡瑞安更是好奇地伸出手，按在鏡面上。
這只手一下子滑了進來，險些戳到卡喀亞的眼睛。
“對不起。”蔡瑞安連忙把手收回去，依然興致勃勃地看著，“我得說，今年就算收不到聖誕禮物都足夠驚喜了。”
托馬斯剛要說話，卡喀亞連忙提醒“麥克只想要一個人類偵探……”
“什麽人類偵探？”蔡瑞安問，“要調查什麽？”
“調查布魯斯去哪兒了。”卡喀亞急中生智地回答。
蔡瑞安回答“我聽星期三說，他在隔壁。”
“謝謝你，孩子。”托馬斯點點頭，“我過去看看，這裏的鏡子能通過的地方很多。”
亞當斯家的墻壁上也有一面鏡子，正方便了托馬斯過來串門。
鬼魂向外張望，一眼看見自己的兒子，說“你在這兒。”
“爸爸？！”布魯斯趁機擺脫亞當斯們的包圍圈，不動聲色的擦了擦額頭，“你怎麽在這？”
托馬斯透過鏡子，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亂糟糟的家“我正要——”
“那是你們家的聖誕樹嗎？！”
才說了幾個字，他便忍不住驚呼起來。
莫迪西亞抿嘴一笑，驕傲地說“祖傳的聖誕樹，用家裏的老裝飾品點綴的，很美好吧。”
說著，她愛惜無比地摸著身邊的“聖誕樹”。
它只有一根幹癟的樹幹和無數延伸的枯枝，和放在其他人家裏的鮮嫩翠綠的小樹截然相反。
托馬斯高情商地誇讚道“祖傳是‘可重覆利用’的一種方式，我相信它一定很環保。”
這裏只有亞當斯家的人，所以布魯斯直接地問“爸爸，我們不是說好，你和媽媽要藏起來……”
托馬斯隨意地說“放心，法國巴黎的高檔服裝店的穿衣鏡藏得住一個鬼魂，裏面的客人才不會註意到這些。”
“我說的是你。”布魯斯強調，“現在的你，你在別人家的鏡子裏…”
亞當斯們奇怪地相互看了看，戈梅斯代表一家人表示“我們並不介意你父親來串門呀。”
“你應該看看我母親，”莫迪西亞接著說，“每次把她召喚回來，她都要抓緊時間往電影院的屏幕裏沖。”
戈梅斯露出意會的微笑“對的，提莎，她真的很愛出現在放映中的恐怖片裏，我還記得，那些工作人員們怎麽也搞不清楚，電影裏為什麽會多一個沒有安排過的厲鬼。”
莫迪西亞評價“非常C'estnifie。”
“提莎，法語！”戈梅斯瞬間丟掉手裏的紅色外套，激動地握住莫迪西亞的手臂，對著袖子親上去。
這厚實的紅色外套正好落在布魯斯的頭上，將他的腦袋全都包裹在其中，他將外套扯下來，悻悻地說“難以置信我會這麽跟你們說，‘開房去’。”
托馬斯咧了咧嘴，說“我有絕對充分的理由出現在這裏，我想送你一份聖誕禮物，布魯斯。”
布魯斯很驚訝，聲音緩和下來“爸爸……”
托馬斯宣布“我想邀請你一起去一座城堡，欣賞那裏的美景。”
布魯斯沈默片刻，明知答案地問“……哢哢的家鄉，跟他們家的怪事有關，是不是？”
托馬斯有些窘迫，立刻反應過來，讚嘆道“我早說了，我的兒子是世界第一偵探！”
布魯斯拒絕道“不，我不想摻合他們家的家事，無論是會說話的鴨子，還是……”
戈梅斯被莫迪西亞輕柔地推開後，遞給她一個眼神，和法斯特一起緩緩地靠近布魯斯的背後，腳步聲輕的就像兩只貓在躡足躡腳。
然後，他兩冷不丁地擡起手，推著布魯斯的脊梁，將他推進了鏡子裏。
做完這個動作後，法斯特別過頭，直直地盯著天花板，若無其事地吹著口哨。
戈梅斯則興奮地說“玩得愉快，鄰居，別忘了‘聖誕老人’。”
布魯斯撞到托馬斯的胳膊，才發現自己真的進入了一面鏡子，聽見戈梅斯的話，他回頭喊“我說了，不，我拒絕。”
但當他回過頭，發現身後已經是一片白茫茫，哪裏還有鏡面，哪裏還有退路。
托馬斯拿著煙鬥，屈起空著的左臂“走吧，兒子。”
布魯斯抿了抿嘴，還是順從地挽住父親的胳膊，不情願地說“我只是去看看。”
回憶起城堡裏的“天下大亂”，老托馬斯感慨“只是看看也很值得。”
城堡裏的氣氛正發展到高潮點。
在麥克的哄聲中，這些動物開始了“大遷徙”，到處都是飛散的羽毛和各種動物的嚎叫。
布魯斯見狀，立刻產生退意，說“我們完全可以到別的……”
托馬斯已經自顧自地喊“麥克，我把世界上最好的偵探帶來了。”
布魯斯依然有些拘謹地對父親說“’最好的‘有些言過其實……”
麥克嘎嘎而來，說“可是我已經找到偵探了，說不定他會更好。”
布魯斯解脫了“那麽，我就……”
托馬斯拉住他，追問道“讓我看看你的偵探是誰？”
麥克一揮翅膀，招來了一只穿著睡衣，拿著咖啡杯，一臉半死不活模樣的鴨子。
他得意地介紹“這是霍華德怪鴨，一個炫酷的特工。”
“說‘炫酷’有些言過其實，”這只名為“霍華德怪鴨”的…東西說，“我只是喝多了被扛過來的，或者跟著一只母鴨過來的，誰知道呢……”
他仰起鴨頭，將咖啡杯翻過來，裏面的液體全部澆在了臉上。
“荒謬，”托馬斯抗議道，“我兒子絕不會輸給這種糊塗東西，這是挑釁，我要求比賽。”
布魯斯忍不住喊“爸，你該不會想讓我和這只鴨子比賽吧？”
“為什麽不呢？”托馬斯說，“這可是個很好的機會。”
布魯斯充滿悔意，喃喃地說“不如回家研究怎麽扮聖誕老人。”
在韋恩家的房間。
托馬斯走後，蔡瑞安突然反應過來，一拍腦袋問“哢哢，剛剛那個人是誰？我居然忘了問他的名字。”
卡喀亞不能替布魯斯說穿這個秘密，便回答“再說吧，或許以後會有人介紹你們認識。”
蔡瑞安搖著頭，感慨道“真不能怪我，都是這鏡子……”
他擡起手，再度摸向鏡面，這次，意想不到的事情再度出現鏡子非常平滑地擋住了他的手。
經歷了太多的離奇，蔡瑞安對這普通日常的一幕反而瞠目結舌“這又是什麽情況？”
卡喀亞向他攤了攤手，然後緊張地問“我爸爸……怎麽樣？他沒說什麽吧？”
“不好說呀，”蔡瑞安深思道，“起碼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給提姆打探我的機會，他快把你父親的底褲都扒出來了。”
卡喀亞在意的倒不是這個，誰會關心父親的褲子啊，她問“我的意思是，爸爸生氣了嗎？”
客廳裏只留下愛德華和提姆，其他人則不知去向。
提姆心滿意足地整理著筆記，似乎所有想要的東西都已經拿到手了。
他很有心情地和卡喀亞打了個招呼，意味深長地眨了眨右眼“小女孩，你爸爸有話想跟你說。”
卡喀亞一頭霧水地走上前，正拼命回想是道歉還是道歉還是道歉時，愛德華艱難地將她攬在兩只剪刀手中。
“我和提姆聊到很多過去的事，你小時候的事，”他輕聲說，“這讓我想到，你現在長大了，我應該試著理解你，而不是為你能自己做決定而生氣。”
背上密密麻麻地貼著十把冰冰涼涼的大剪刀，卡喀亞習以為常，卻是吃驚地看著在愛德華身後的提姆。
提姆舉起雙手，對她豎起兩根大拇指。
看來，盡管提姆不知道愛德華生氣的來龍去脈，依然從父女兩的矛盾中周旋，幫了一些忙。
“謝謝爸爸。”卡喀亞主動抱住愛德華的腰，臉頰貼著他的皮質腰帶。
愛德華繼續說“所以，我打算去參觀你的公司，和你的工作。”
卡喀亞猛地睜開眼
不要在這個時候破壞這麽好的氣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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