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便利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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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便利貼
顧秋說的沒錯，星瑤好起來確實是因為顧修然。
六年前的聖誕節前夕，大家在小賣部買包裝精美的平安果，送給自己想送的人。
那天剛周考完，同學們都想放松一下，學校裏充斥著前所未有的節日氣氛。
晚自習快下課時，天空竟然還飄起了雪花，平安夜的氛圍被拉到滿格，同學們早早收拾好東西，放學鈴聲打響的那一刻，校園裏瞬間變得擁擠熱鬧起來。
星瑤前一晚做噩夢沒睡好，最後一節自習課迷迷糊糊趴在桌上睡了會兒。
小姑娘小小的一團，高中的課桌上書墻又堆得高高的，值日的同學懷裏抱滿平安果，沒註意到趴在桌上的星瑤，順手把燈關掉門鎖住，急匆匆回家過節。
星瑤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她用了半分鍾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黑暗恐懼癥在這一刻覆發到極致，恍然間又回到那個不見天日的廢墟下，又回到那場剝奪她一切的災難中。
星瑤緊緊閉著眼，牙齒繃緊咬得臉頰內側的肉生疼，不一會兒口腔裏就蔓延出血腥味，她張嘴咬住手背的嫩肉。
顧修然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談完事情後到兩人約定好的地方，結果小姑娘沒在，少年的心瞬間被提起，幾乎是拔腿就往教學樓跑。
放學後的校園，大家迎著小雪都在往校門口擠，只有他一個往相反的方向跑，引得不少人頻頻回頭。
高二教學樓在四樓，少年一口氣爬上樓梯，發現前後門都被鎖上，叫了兩聲沒人應又找看樓大叔要鑰匙，終於在閉校前一刻見到星瑤。
角落裏，小姑娘蜷縮著身體坐在地上，喉間不斷發出小獸受傷般的低低嗚咽聲。
顧修然滿眼都是心疼，慢慢走過去。
星瑤擡起小臉，淚眼婆娑，望著黑暗中帶著光的少年，因長時間沒開口聲音沙啞：“顧修然，我沒有爸爸媽媽了。”
顧修然喘著粗氣，眸中晦澀難忍，少女蜷縮在角落裏像一株長滿了刺的玫瑰。
他輕輕張開雙手把玫瑰攬入懷中。
自那開始，星瑤終於接受現實，變得和正常人無異。
-
下午顧修然依舊沒回公司，快下班的時候，星瑤猶豫了會兒，想問問他晚上回不回來吃飯。
又怕他在忙，最後也沒問，恰好丁珊發來微信。
【我上周怕打擾你出差一直沒問，那只男人的手到底是誰？！！】
星瑤盯著這串字反覆看了好幾遍，才勉強理解她的意思。
兩人自從上次打完視頻已經一周沒聯系了，她還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不知道手機那頭的丁珊已經憋了一周。
只好實話實說：【是顧修然。】
發過去後猛然回想起來她好像還沒跟丁珊說自己現在住在顧修然家裏，沒由來一陣心虛。
那邊好一會兒沒有消息，丁珊應該是在消化這個消息，星瑤緊了緊手心，正想先發制人說點什麼，手機不停在手心裏震，丁珊轟炸般地發來一長串感嘆號。
丁珊：【什麼情況？？？你倆同居了！】
小姑娘差點被梗死，慌忙回過去：【不是不是同居……就是前幾天發生了一點情況，他暫時收留我。】
什麼同居，沒有這回事。
丁珊顯然沒這麼容易被蒙混過去：【收留？】
星瑤又把搬家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講了遍，丁珊急得差點把手機摔了。
【你那個房東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想錢想瘋了吧她！】
【……】
又是一頓輸出。
也過去這麼多天了，星瑤怕氣著她，求饒似的發過去一個下跪的小人表情，丁珊沒再追問。
作為封心鎖愛第一人，丁珊對男人的信任基本為零：【你自己註意點，別被占便宜了。】
星瑤想起這些天的事，覺得自己才是占便宜的那個，每天什麼都不用幹，只下班等著回家吃飯就可以了。
殊不知兩人說的占便宜壓根不是一個意思。
丁珊談過不少男朋友，比起星瑤這個初戀還在的感情白紙，可太了解男人了，她不認為一個男生會無緣無故地對女生好。
一定是有所求的。
越想越不放心，丁珊又纏著星瑤給她講了講這些天兩人相處的一些小細節。
邊走邊玩手機不安全，星瑤幹脆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專心跟丁珊聊天。
聽完星瑤說的之後，丁珊又隔了好一會兒沒回消息，星瑤知道她等會兒肯定還要說話，就沒起身，安靜地坐在長椅上看來往的行人車輛。
幾分鍾後，手心裏的手機嗡得震了下。
星瑤以為是丁珊，點進微信才發現不是。
通訊錄圖標上有一個紅點，星瑤點進去，發現是來自星瑪麗的好友申請，小姑娘眉頭皺起，她並不覺得兩人的關系是需要用微信交流的。
其實之前星瑪麗也加過她的微信，不過後來星瑤定期清理好友的時候把她刪掉了。
剛通過申請，那頭就源源不斷地發來消息。
星瑪麗：【星瑤，你馬上就得意不了了哈哈哈哈。】
星瑤：【？】
星瑪麗：【你以為你能跟顧修然在一起嗎？你太天真了，你根本配不上她。】
星瑤：【……】
星瑤不知道她又在發什麼瘋，把她拉進黑名單，世界瞬間清凈了。
然而視線卻總忍不住往“配不上”那三個字上看，半晌，小姑娘呼出一口氣，看了眼時間，準備起身回家，丁珊終於回來消息。
丁珊：【我剛剛又仔細想了下，你丫的是不是正和顧修然談戀愛呢？】
星瑤看到這消息差點被口水嗆死，不明白她怎麼消停了十分鍾後忽然這麼說。
丁珊：【又是一起吃飯又是一起養狗的，確定不是小情侶才會做的事？】
小姑娘的臉蛋紅了一片，【別胡說，我們就是普通的房東和租戶。】
丁珊簡直要笑出聲：【我怎麼就遇不上這麼好的房東，還給租戶做飯吃！】
星瑤：【……】
丁珊覺得自己必須讓這丫頭看清自己的內心：【還有，就算他只拿你當租戶，你就不喜歡他？】
星瑤沒想到自己的心思被她一下看透，喜歡顧修然這件事她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除了顧秋，無人知曉。
她還想說點什麼掩飾過去，又被丁珊一句話堵死。
丁珊：【你可別說你不喜歡，當我傻呢。】
星瑤幹脆承認了：【……我喜歡他，很喜歡。】
非常喜歡，滿得快要溢出來了。
丁珊並不意外，覺得這是在意料之中：【那你現在覺得他只是在報覆你六年前不辭而別，等火氣發完就會讓你離開？】
星瑤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是她現在又忽然有點不確定，畢竟如果只是發一下火氣，那顧修然付出的也太多了，沒人會付出這麼多只是為了發洩一下自己的情緒。
不過如果是顧修然，好像做什麼都不奇怪，他有資本做任何事。
丁珊也沒再多說其他的，她並不了解兩個人之間的事，怕貿然說些影響星瑤判斷的話，只留了一句讓星瑤好好保護自己。
-
回到家天已經黑了，客廳沒開燈，只留了一盞玄關處昏黃的壁燈，再往裏面走就黑漆漆的。
果然沒回來嗎？
星瑤也沒開燈，換完拖鞋往裏面走，後面跟著圓圓，而且她現在一般情況下沒以前那麼怕黑。
路過沙發的時候，忽然傳來一聲很輕的咳嗽聲，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
但是星瑤聽見了。
她的心瞬間懸到嗓子眼，腦子裏蹦出來的都是各種上門搶劫的刑事案件，後背也開始冒冷汗。
噙著冷汗的手心攥成一團，星瑤把手插進口袋裏，指尖觸摸到早上顧修然留下來的那張便利貼，她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大燈亮起的時候，星瑤腦子裏還沒想好對策，楞楞地擡起頭就看見一臉莫名的男人。
嘴角冷冷平著沒有一絲表情，看起來就很不爽的樣子。
“沒良心，我一天不回來也不知道給我發個微信問問，自己倒是玩到現在才回來。”
顧修然穿著灰色的休閑褲，上面是一件白色T恤，頭發還沒完全幹，應該是剛洗完澡沒多久。
他就站在那裏，冷冷地控訴就比平時晚回來半個小時的小姑娘。
星瑤：“……”
她已經不知道被男人說過多少次沒良心了，估計自己在他眼裏就剩個白眼狼的美麗形象了。
星瑤後知後覺地放松下來，將汗涔涔的手從口袋裏掏出來。
緊接著就看見剛剛還一臉不爽的男人挑了下眉，目光盯著她腳下，頗有興致地往這邊走來。
星瑤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一眼就看見剛剛還在口袋裏的黃色便利貼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到了地上。
她慌忙蹲下身去撿，還是比男人慢了一步。
修長的兩根手指夾著便利貼，男人手背白皙，正對著她，上面還有淡藍色的青筋。
星瑤這時候竟然分神想，這個手背一定很好紮針，不像她，每次紮針都要找好久的血管，因為血管太細有時候還要重新紮第二次。
顧修然面上的得意藏不住。
“連這個也要收藏啊？”
眼看著小姑娘的臉逐漸變紅，他又道。
“別害羞，你想要多少我給你寫多少。”
星瑤簡直了，她為數不長的人生裏為數不多的尷尬場面都有顧修然見證。
好在男人後來心情突然就陰轉晴，沒再拉拉個臉，去廚房將做好的晚飯端上餐桌，小姑娘覺得還是挺值的。
社死就社死吧。
早晚都得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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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秋說的沒錯，星瑤好起來確實是因為顧修然。
六年前的聖誕節前夕，大家在小賣部買包裝精美的平安果，送給自己想送的人。
那天剛周考完，同學們都想放松一下，學校裏充斥著前所未有的節日氣氛。
晚自習快下課時，天空竟然還飄起了雪花，平安夜的氛圍被拉到滿格，同學們早早收拾好東西，放學鈴聲打響的那一刻，校園裏瞬間變得擁擠熱鬧起來。
星瑤前一晚做噩夢沒睡好，最後一節自習課迷迷糊糊趴在桌上睡了會兒。
小姑娘小小的一團，高中的課桌上書墻又堆得高高的，值日的同學懷裏抱滿平安果，沒註意到趴在桌上的星瑤，順手把燈關掉門鎖住，急匆匆回家過節。
星瑤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她用了半分鍾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黑暗恐懼癥在這一刻覆發到極致，恍然間又回到那個不見天日的廢墟下，又回到那場剝奪她一切的災難中。
星瑤緊緊閉著眼，牙齒繃緊咬得臉頰內側的肉生疼，不一會兒口腔裏就蔓延出血腥味，她張嘴咬住手背的嫩肉。
顧修然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談完事情後到兩人約定好的地方，結果小姑娘沒在，少年的心瞬間被提起，幾乎是拔腿就往教學樓跑。
放學後的校園，大家迎著小雪都在往校門口擠，只有他一個往相反的方向跑，引得不少人頻頻回頭。
高二教學樓在四樓，少年一口氣爬上樓梯，發現前後門都被鎖上，叫了兩聲沒人應又找看樓大叔要鑰匙，終於在閉校前一刻見到星瑤。
角落裏，小姑娘蜷縮著身體坐在地上，喉間不斷發出小獸受傷般的低低嗚咽聲。
顧修然滿眼都是心疼，慢慢走過去。
星瑤擡起小臉，淚眼婆娑，望著黑暗中帶著光的少年，因長時間沒開口聲音沙啞：“顧修然，我沒有爸爸媽媽了。”
顧修然喘著粗氣，眸中晦澀難忍，少女蜷縮在角落裏像一株長滿了刺的玫瑰。
他輕輕張開雙手把玫瑰攬入懷中。
自那開始，星瑤終於接受現實，變得和正常人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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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顧修然依舊沒回公司，快下班的時候，星瑤猶豫了會兒，想問問他晚上回不回來吃飯。
又怕他在忙，最後也沒問，恰好丁珊發來微信。
【我上周怕打擾你出差一直沒問，那只男人的手到底是誰？！！】
星瑤盯著這串字反覆看了好幾遍，才勉強理解她的意思。
兩人自從上次打完視頻已經一周沒聯系了，她還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不知道手機那頭的丁珊已經憋了一周。
只好實話實說：【是顧修然。】
發過去後猛然回想起來她好像還沒跟丁珊說自己現在住在顧修然家裏，沒由來一陣心虛。
那邊好一會兒沒有消息，丁珊應該是在消化這個消息，星瑤緊了緊手心，正想先發制人說點什麼，手機不停在手心裏震，丁珊轟炸般地發來一長串感嘆號。
丁珊：【什麼情況？？？你倆同居了！】
小姑娘差點被梗死，慌忙回過去：【不是不是同居……就是前幾天發生了一點情況，他暫時收留我。】
什麼同居，沒有這回事。
丁珊顯然沒這麼容易被蒙混過去：【收留？】
星瑤又把搬家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講了遍，丁珊急得差點把手機摔了。
【你那個房東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想錢想瘋了吧她！】
【……】
又是一頓輸出。
也過去這麼多天了，星瑤怕氣著她，求饒似的發過去一個下跪的小人表情，丁珊沒再追問。
作為封心鎖愛第一人，丁珊對男人的信任基本為零：【你自己註意點，別被占便宜了。】
星瑤想起這些天的事，覺得自己才是占便宜的那個，每天什麼都不用幹，只下班等著回家吃飯就可以了。
殊不知兩人說的占便宜壓根不是一個意思。
丁珊談過不少男朋友，比起星瑤這個初戀還在的感情白紙，可太了解男人了，她不認為一個男生會無緣無故地對女生好。
一定是有所求的。
越想越不放心，丁珊又纏著星瑤給她講了講這些天兩人相處的一些小細節。
邊走邊玩手機不安全，星瑤幹脆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專心跟丁珊聊天。
聽完星瑤說的之後，丁珊又隔了好一會兒沒回消息，星瑤知道她等會兒肯定還要說話，就沒起身，安靜地坐在長椅上看來往的行人車輛。
幾分鍾後，手心裏的手機嗡得震了下。
星瑤以為是丁珊，點進微信才發現不是。
通訊錄圖標上有一個紅點，星瑤點進去，發現是來自星瑪麗的好友申請，小姑娘眉頭皺起，她並不覺得兩人的關系是需要用微信交流的。
其實之前星瑪麗也加過她的微信，不過後來星瑤定期清理好友的時候把她刪掉了。
剛通過申請，那頭就源源不斷地發來消息。
星瑪麗：【星瑤，你馬上就得意不了了哈哈哈哈。】
星瑤：【？】
星瑪麗：【你以為你能跟顧修然在一起嗎？你太天真了，你根本配不上她。】
星瑤：【……】
星瑤不知道她又在發什麼瘋，把她拉進黑名單，世界瞬間清凈了。
然而視線卻總忍不住往“配不上”那三個字上看，半晌，小姑娘呼出一口氣，看了眼時間，準備起身回家，丁珊終於回來消息。
丁珊：【我剛剛又仔細想了下，你丫的是不是正和顧修然談戀愛呢？】
星瑤看到這消息差點被口水嗆死，不明白她怎麼消停了十分鍾後忽然這麼說。
丁珊：【又是一起吃飯又是一起養狗的，確定不是小情侶才會做的事？】
小姑娘的臉蛋紅了一片，【別胡說，我們就是普通的房東和租戶。】
丁珊簡直要笑出聲：【我怎麼就遇不上這麼好的房東，還給租戶做飯吃！】
星瑤：【……】
丁珊覺得自己必須讓這丫頭看清自己的內心：【還有，就算他只拿你當租戶，你就不喜歡他？】
星瑤沒想到自己的心思被她一下看透，喜歡顧修然這件事她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除了顧秋，無人知曉。
她還想說點什麼掩飾過去，又被丁珊一句話堵死。
丁珊：【你可別說你不喜歡，當我傻呢。】
星瑤幹脆承認了：【……我喜歡他，很喜歡。】
非常喜歡，滿得快要溢出來了。
丁珊並不意外，覺得這是在意料之中：【那你現在覺得他只是在報覆你六年前不辭而別，等火氣發完就會讓你離開？】
星瑤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是她現在又忽然有點不確定，畢竟如果只是發一下火氣，那顧修然付出的也太多了，沒人會付出這麼多只是為了發洩一下自己的情緒。
不過如果是顧修然，好像做什麼都不奇怪，他有資本做任何事。
丁珊也沒再多說其他的，她並不了解兩個人之間的事，怕貿然說些影響星瑤判斷的話，只留了一句讓星瑤好好保護自己。
-
回到家天已經黑了，客廳沒開燈，只留了一盞玄關處昏黃的壁燈，再往裏面走就黑漆漆的。
果然沒回來嗎？
星瑤也沒開燈，換完拖鞋往裏面走，後面跟著圓圓，而且她現在一般情況下沒以前那麼怕黑。
路過沙發的時候，忽然傳來一聲很輕的咳嗽聲，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
但是星瑤聽見了。
她的心瞬間懸到嗓子眼，腦子裏蹦出來的都是各種上門搶劫的刑事案件，後背也開始冒冷汗。
噙著冷汗的手心攥成一團，星瑤把手插進口袋裏，指尖觸摸到早上顧修然留下來的那張便利貼，她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大燈亮起的時候，星瑤腦子裏還沒想好對策，楞楞地擡起頭就看見一臉莫名的男人。
嘴角冷冷平著沒有一絲表情，看起來就很不爽的樣子。
“沒良心，我一天不回來也不知道給我發個微信問問，自己倒是玩到現在才回來。”
顧修然穿著灰色的休閑褲，上面是一件白色T恤，頭發還沒完全幹，應該是剛洗完澡沒多久。
他就站在那裏，冷冷地控訴就比平時晚回來半個小時的小姑娘。
星瑤：“……”
她已經不知道被男人說過多少次沒良心了，估計自己在他眼裏就剩個白眼狼的美麗形象了。
星瑤後知後覺地放松下來，將汗涔涔的手從口袋裏掏出來。
緊接著就看見剛剛還一臉不爽的男人挑了下眉，目光盯著她腳下，頗有興致地往這邊走來。
星瑤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一眼就看見剛剛還在口袋裏的黃色便利貼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到了地上。
她慌忙蹲下身去撿，還是比男人慢了一步。
修長的兩根手指夾著便利貼，男人手背白皙，正對著她，上面還有淡藍色的青筋。
星瑤這時候竟然分神想，這個手背一定很好紮針，不像她，每次紮針都要找好久的血管，因為血管太細有時候還要重新紮第二次。
顧修然面上的得意藏不住。
“連這個也要收藏啊？”
眼看著小姑娘的臉逐漸變紅，他又道。
“別害羞，你想要多少我給你寫多少。”
星瑤簡直了，她為數不長的人生裏為數不多的尷尬場面都有顧修然見證。
好在男人後來心情突然就陰轉晴，沒再拉拉個臉，去廚房將做好的晚飯端上餐桌，小姑娘覺得還是挺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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