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楞住，震驚的看著蘇晚寧，發現自己居然被她給說動了。

林言琛對林長歌，比之他對寧兒，怕是用情還要深，蘇晚寧說的對，如果他真的殺了林長歌，和林言琛的君臣情分怕也斷了，更別提林言琛還要同林長歌一起去死？

白鈺道：“可是寧兒，朕可是一國之君，林長歌也是朕親自下旨嫁到南疆去的，他林言琛敢偷著帶回來，實在是不把朕放在眼裏！！”

“臣妾雖不太懂前朝事，可是也時常聽人說起，丞相大人是最勤勉的大臣，除了林長歌之事，他一向都是最守規矩的，想必，是真的用情太深……”

“什麽用情深，依朕看，分明是被妖女迷了眼！”

“寧妃！”白鈺語氣有些不善道：“你今日怎麽回事？全然向著丞相說話！”

蘇晚寧跪地道：“臣妾該死，只是臣妾所言，句句是心裏話，陛下乃是真龍天子，臣妾都知道莫要因小失大這個道理，陛下肯定比臣妾更清楚。丞相喜歡林長歌，說破了天去也不過是些兒女情長的小事，丞相大人的能力，對陛下的協助才是大事啊。若是為了個林長歌，鬧得君臣不愉快，實在不值得啊陛下！”

其實蘇晚寧根本不在乎白鈺會不會失去臣心，她知道，林言琛是白闕的人，所以她必須想辦法替他解決問題，他才能更好的輔佐王爺。

只是這樣做，多少令白鈺起了疑心。

白鈺雙眼微微瞇起，打量了蘇晚寧許久，在她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這才移開了視線。“起來吧！朕再想想！”

“陛下……”蘇晚寧撞著膽子上前，環住白鈺的腰身，柔聲道：“太醫不是說了，讓您多休息，少為這些事操心？”

說罷，一雙玉手在白鈺身上游移著，白鈺垂下頭，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心念一動，便真的不去想那許多煩心事，抱起蘇晚寧來到了榻上。

他如今對蘇晚寧迷戀的不行，她那臉，那性子，像極了寧兒，但她卻比寧兒乖順聽話。

準確的說，蘇晚寧更像是他曾經希望孟長寧變成的樣子。

他希望孟長寧乖巧聽話，不要一心想著外面，不要過問朝中事。但又不希望她和其他女子一樣對他唯命是從，還是希望孟長寧有自己原本的性格。

說起來很矛盾，但是在蘇晚寧身上，成功的做到了。

白鈺知道，他並不愛蘇晚寧，蘇晚寧只是孟長寧的替身，可是他卻仍舊癡迷於這個替身。癡迷的發瘋。

白鈺將蘇晚寧壓在身下，情到濃時，在她耳邊神志不清一般的喚她：“寧兒，寧兒……叫朕！”

“陛下！”

白鈺重重咬了她一口：“像以前那樣，叫朕的名字！”

蘇晚寧微楞，立刻反應過來，此刻白鈺是拿她當孟長寧的，心頭多少有些不爽，不過還是乖順的喚他：“白鈺……”

白鈺渾身一顫，突然發瘋一般的用力的要著她，喘著粗氣在她耳邊道：“繼續叫朕！”

“白鈺！”

“再叫！”

“白鈺。”

蘇晚寧有些吃不消了，可是身上的白鈺精力格外的好。

呵，一拿她當孟長寧就來勁了，還有臉說丞相呢，自己不也是個瘋子！

……

在蘇晚寧的努力勸說下，白鈺對於林言琛的事，到底算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這麽過去了。

不過林長歌回來的消息在民間傳開了，長歌的名聲還是爛的一塌糊塗。

尤其是白檀因為受的刺激太大，直接回宮不回相府了，民間更是各種傳林長歌這個妖女迷了丞相大人的心智，連妻子都不要了。

林長歌的名聲比之曾經孟長寧的，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這些除了那些無聊的局外人，當事人長歌和林言琛都不會在乎了，比起一起去死，這麽點流言算得了什麽呢？

因為身受劍傷，林言琛這些日子沒去上朝，長歌日日陪著他，夫妻二人經歷過有一次劫難，之間的關系更是黏膩的誰都分不開了。

蘭姨也沒有在出言說什麽，這次的事委實將她嚇的不輕，她震驚之餘，算是徹底看明白了，林言琛是真的離不開這個林長歌了！

居然寧可和這麽個女人同生共死，這般瘋狂，蘭姨哪裏還敢說什麽。

林言琛傷好後，重回朝中，等待著白鈺的懲罰。

因為有蘇晚寧和眾大臣的紛紛求情，白鈺罰了林言琛一年的俸祿，並像南疆道了歉，這事兒便這麽算完了。

白鈺最近也不知怎麽了，身子越發不如從前，沈迷於女色，流連後宮，終日不上早朝。

如今民間除了林長歌外，還多了個禍水，自然就是蘇晚寧了。

所有百姓都再感嘆著紅顏禍水，國將不國啊！

……

白檀回到宮裏後，那一身滲人的疙瘩依舊未消，她日日帶著面紗，縮在自己宮裏從不出來，也不見人。像是與世隔絕了一樣。

對收拾孟長寧不死心的榮昭儀不止一次來找過她，都被她回絕了。

還怎麽對付孟長寧呢？她是林長歌的時候，林言琛拼死護著她。她是孟長寧，白鈺白闕也會不顧一切的護著她。

白檀有些頹廢的心道，你榮昭儀不過是白鈺不喜歡的女人，而自己，是林言琛不在乎的女子，如何鬥她林長歌？！！

再說了，她若是真有證據，揭穿林長歌就是孟長寧還好了，那樣就可以說，她重生勾引林言琛，就是為了報覆白鈺，讓他最信重的大臣逐漸墮落，甚至更多。

可惜，重生這種荒唐的事，說出來有幾個會信的！別人，說出來旁人怕是也只會當她被刺激大發，瘋魔了！！

……

沒了白檀的作妖，林言琛和長歌的日子總算好過了許多，隨著天氣越來越熱，邊境小國的供奉也越來越多，因為各國離京中遠近不一，供奉到達的時間也不一樣。

今年北境的一個小國突然供奉上一件稀罕之物，名為前世鏡。

據說只要能有人開啟這面鏡子，便能看到人的前世今生。

聽著很稀罕，白鈺擔心自己被糊弄了，專門拿給了大巫師看了看，大巫師確定了這面鏡子的確與眾不同，只是沒那麽容易開啟。

白鈺道：“莫非大巫師也開啟不了麽？”

大巫師道：“前世今生之事，原本是無稽之談，不過我曾經翻閱古籍，有記載說是人死後借旁人身體重生，亦或者回到幾年前……”

“這……”白鈺有些不可置信道：“這豈非荒謬之談！”

大巫師卻笑道：“未必，天下的怪事數不勝數，誰也不能輕易地說是真是假，而且這面鏡子，我依稀感覺的到能看到的前世並非真的是人的前世今生，應該是同我所說的，能看出那些重生之人的前世吧？”

白鈺仍是不信：“這種說法實在荒唐，依朕看，這小國就是不願意供奉，才拿這麽一面破鏡子糊弄朕！大巫師既然喜歡這些玄妙之物，這鏡子便賞給你了。”

大巫師垂眸，她並不需要這面鏡子，不過想想，研究一下其中的玄妙之處也是好的，便謝恩收下了。

這件事兒本該這麽過去，誰知卻被宮女當做異事講給了悶悶不樂的白檀聽，白檀聽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你說的是可是真的？！

“這，宮裏是這麽傳的，大巫師也親口說那鏡子的玄妙之處，還說些什麽重生一類，怪力亂神的話，不過依奴婢看，純屬是胡說八……”

道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白檀猛的站了起來，灰暗了多日的眸子再一次亮了起來。二話不說的去了大巫師的住處。

大巫師見白檀突然來了，微楞道：“公主有什麽事麽？”

白檀道：“大巫師，聽聞皇兄得了一面前世鏡，賜給您了。”

“是。”

“那鏡子是真是假？”

大巫師如實答道：“應該是真的，只是，未必能找到合適的人來驗證，公主對這個很有興趣？”白檀聞言有些激動了起來，道：“若我有個人給您驗證呢？您可否，在幫我一個忙？”

大巫師道：“什麽人？”

“林長歌！”

大巫師：“……”

“您的意思是說，林長歌是重生來的？”

“是！”

“您確定麽？”

“確定！”

大巫師想了想，道：“我可以試試，不過麻煩您告訴我，林長歌的前世，是誰？”

白檀有些猶豫，後來想想，大巫師沒有理由幫林長歌或者孟長寧，再說了，若大巫師真能開啟那鏡子，林長歌的身份根本瞞不住她。

這樣一想，白檀倒也坦然了，卻還是忍不住囑咐道：“大巫師答應我，真相暴露之前，您不要對外說。”

“公主放心，我並非多嘴之人。”

白檀道：“不知道大巫師聽沒聽過，京中曾經有過一個妖後，叫孟長寧。”

大巫師：“……”

白檀見大巫師楞住了，繼續道：“您知道麽？”

“聽，聽過，公主是說，林長歌是孟長寧？”大巫師原本平靜的心底突然驚濤駭浪，滿滿的不可置信。

“就是她！大巫師，還請您幫我這個忙，揭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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