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琛和白檀用午膳時，並未說過幾句話。倒是白檀，刻意找各種話題。林言琛只是敷衍的隨口答應著，目光時不時的瞟向一旁站著的長歌。

林言琛在她面上看不出絲毫異樣，垂下眸去，極快的吃完飯後，便要離開。

一頓飯吃的甚是無趣，偏偏白檀歡喜的不得了，直到林言琛走了許久，她的唇邊還是噙著一抹笑意。

長歌見了，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兒，林言琛為什麽會答應來陪她用膳呢？

就在長歌百思不得其解時，白檀來道她身前，笑道：“阿醜，想什麽呢？這次你事情辦的好，要什麽獎勵就說吧。”

長歌聞言，回過神來，倒也沒客氣，笑道：“多謝夫人，奴婢沒什麽想要的，夫人不如賞我一天假，讓我出去散散心可以麽？”

算算日子，她往臉上塗的這些藥汁兒也快褪色了，在不弄些新的，可要露相了。

白檀聞言，很痛快的答應道：“好，那就依你所說，明日給你放天假。”

“多謝夫人了。”

見白檀如此興奮，長歌唇邊強扯出一抹笑，心中卻還在記掛著林言琛前來陪同白檀用膳一事。在這種事上，長歌還是不能免俗的和大多數女子一樣，小心眼了！

……

林言琛從白檀那離開後，回到書房內，卻怎麽也看不進去書了，方才吃飯期間，他暗中打量著那個阿醜，有那麽幾眼，令他覺得很眼熟。感覺像極了長歌。

雖說長歌如今的扮相上是絕對不會讓人看出破綻來的，言談舉止也是刻意演了許多。

可是，若是真愛一個人到骨子裏，她的舉手投足，某些微不可查的小特點都能被銘記於心。長歌再怎麽會演戲，某些根深蒂固甚至是她自己從未發現的小特點，還是會流露出來。

這些特點可以瞞過許多人，甚至也許連她自己都能瞞過去，可是瞞不過林言琛！！

林言琛心中對這個阿醜產生了很深的懷疑，雖然他不能確定，可是這已經令他有些激動了。

林言琛吩咐幾個信得過的下人道：“這幾日觀察著公主房中那個叫阿醜的丫鬟，她有什麽不尋常的舉動，都來向我匯報！”

……

翌日，被批準了一天假的長歌脫下了相府下人的衣服，換了身藕荷色的立領百褶裙出了府。

林言琛的手下立刻將此事告訴了林言琛，林言琛二話不說，直接換了身尋常百姓的衣裳，跟出了府去。

林言琛腳步快，很快便跟上了長歌，一路上同她刻意的保持著距離，大街上人來人往，長歌也並未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

林言琛跟在長歌身後，就見她在街邊的小攤販前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去了家藥鋪，過了一會兒，抓了許多草藥出來。

長歌前腳剛出了藥鋪，突然感覺到眼皮一松，不禁一楞，她算的日子果真不錯，當初她用來塗抹在眼皮上的藥汁兒果然到時候了。

想來此刻雙眼已經從那單眼皮小眼睛變了回去，長歌四處打量了一下，好在街上沒人註意她這裏。

畢竟長歌的蠟黃的皮相還沒褪下，還是挺有遮掩力的。

然而卻瞞不過躲在不遠處的林言琛……

結合著方才長歌那些熟悉的行為舉止，只是那麽一眼，他便能確定，阿醜就是林長歌！！

一時間，激動，興奮，不可置信，惱怒，各種情緒在心中翻騰著，五味雜陳。同時，林言琛心中又生出了許多疑惑來。

她不是逃走了麽？為什麽要回來？

打扮成這副鬼樣子不說，還成了白檀的貼身丫鬟……

心中有許多疑問，一向聰明的林言琛想不通。

會不會是因為長歌不想拖累他？但是，卻又舍不得離開……

這只是他的念頭而已，在長歌的事上，林言琛總是無法直接下論斷。

不過他能確定一點，長歌不希望被人知道阿醜是她，而且如今也確實不能讓人知道林長歌的存在。

所以，林言琛強壓下找她問清楚的心思，只是在遠處看著她，並未上前拆穿。

長歌原本是想找家客棧塗藥的，可是既然已經變回去了一些，她也不敢冒這個險。畢竟她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氣，被人認出來可就遭了。

長歌帶著草藥，來到了京郊，京郊有一條不小的河，河邊很大一塊空地，長滿了青草。

”長歌在河邊坐下，找了塊石頭將草藥砸碎，將皮膚重新塗抹了一遍，又將雙眼變回了單眼皮小眼睛。

借著河水的倒影打量了一下，醜的長歌很滿意。長歌絲毫不嫌棄的往地上一躺，見四下無人，自言自語的抱怨了一句道：“這種鬼日子什麽時候才能到頭啊！！”

不遠處，一顆粗壯的樹後，林言琛靜靜地看著躺在河邊不遠處的長歌，聽見她那聲感嘆，不禁心中一痛。快速轉身離去了。

長歌在河邊躺了一會兒，居然小睡過去了，過了一兩個時辰，她才醒過來。見天色尚早，便又去京中四處逛了逛，到了天黑才回府。

令她想不到的是，當晚，林言琛居然又來到白檀這兒用晚膳。而且這次還是主動來的。

白檀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命小廚房加了幾道菜，殷勤的準備替林言琛盛湯，卻被林言琛拒絕了。

林言琛道：“這些事不用你親自做，不是有下人麽？”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是讓長歌替他盛湯。白檀盛的湯他才喝不下去……

長歌聞言上前，替他盛好湯後，準備回到白檀身旁。卻被林言琛叫住了：“我同公主用膳，你站在那裏怪礙眼的，坐下一起罷。”

“……啊？”

長歌和白檀對視一眼，不禁都些有楞怔。

白檀道：“阿醜一個丫鬟，和你我一同用膳，怕是不好吧……”

林言琛道：“我時常和手下一同吃飯，沒覺得有什麽。”

林言琛並未多說什麽，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思，白檀只得道：“阿醜，坐下一起吃吧！”

長歌只得坐了下去，三人坐在一起，有些別扭的吃完晚飯，林言琛離開後，白檀冷冷的看著長歌道：“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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