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章 回憶II

“真的沒關系嗎？”一個成熟女聲問道。

“嗯，對於我自己的工作，我不會後悔。”一個沙啞的男聲淡淡道。

空曠的指揮室內，大燈並沒亮，只有無數指示燈或遠或近的閃爍著猩紅的光澤，就像山洞中潛藏的野獸，又像是群星不懷好意的眼睛。

指揮室主臺上，一個男人坐在滑行椅上，看著前方的女人，帶著一副眼鏡，讓人看不起他的表情。

對面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外披一件白大褂，內襯是高領紫色針織毛衣，下身是一件黑色的齊膝OL裙；脖子上帶著一串珍珠，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纖細的鎖骨；一頭淡紫色的劉海兒短發，碧綠的眼眸，歲月雖然在她的眼角留下了痕跡，但是卻和她成熟的氣質相得益彰。

“胡說，你是沒辦法忘記唯吧？”這個女人皺起好看的眉頭，一只手插在兜裏，看著對面的男人道。

“不過，我不在乎。”一陣沈默後，女人再度開口，閉上眼嘆了口氣道。

見對方依舊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女人主動彎下腰，伸手攬住了對方的脖子。

男人身體一僵，但緊接著，也伸手扶住了對方的肩膊，另一只手也撫上了對方的臀部。

兩個人開始拿嘴唇打架。

“律子小姐，該醒了哦～”突然，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耳邊模模糊糊傳來一個溫和的男聲，眼前的畫面一下子支離破碎，然後一縷光亮沖破了周圍的昏暗。

床上的金發禦姐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張開了碧綠的眼眸。

映入眼簾的是窗外夕陽的餘暉，以及…坐在沙發上微笑著的男子。

女子沒有驚叫，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剛才居然夢到了那樣的場景，母親…

“我在哪裏？”不過她還是先問了自己當前要解決的問題。

“真了不起，律子小姐還真是冷靜啊，這裏是你家附近的一棟賓館。”風間白鳥微微一笑，起身給她遞了一杯水道。

“…你，對我做了什麽？”律子剛剛才發現，自己的外衣都不見了，衣服是一件非常纖薄的絲質紗袍，身上也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靠著腦袋才勉強起來靠在床邊。

“嗯…先是替你換了衣服，然後給你按摩了一下，怎麽樣，是不是感覺身上舒服多了？”對方居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笑瞇瞇地回答道。

“…你不覺得這很失禮嗎？風間先生？”律子的語氣冷了下來，雖然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要是有什麽不好的遭遇也肯定遭遇過了，但是她還是很不爽，畢竟…

“情況有點覆雜，律子小姐你在來之前應該是辛苦工作了很久，所以之前指壓把你的疲勞都釋放出來了，按照你的情況來說，自然情況下你大概會睡到大後天，但是我覺得可能需要及時工作，另外，有些人也不能等待太久。”風間白鳥一邊說著，一邊把之前那串手鏈輕輕放在律子纖細的手掌上。

律子沒有說話，閉了閉眼睛，在手鏈上輕輕一扭，然後在輕輕敲擊了幾下後，就把它丟在了一邊，對方可以悄無聲息的繞開自己的布置，那再叫人也沒有意義，那個手串只是一個一次性電話，激活後只有七秒的供電。

“…你是什麽？使徒嗎？”沈默了一會兒，律子率先開口問道，她知道人類的身體極限水平，就目前來看，對方的種種表現都遠超了人類的能力範圍，而她接觸最頻繁的超自然生物就是使徒了。

“如果從身體上來說，是這樣沒錯。”對方微笑道，那雙奇異的眼瞳閃爍了一下。

“…是嗎。”靠在床上的女子不自覺地擡起手，但隨機又放了下來。

“是要煙嗎？喏。”風間白鳥卻洞悉了她的意圖，指了指床頭櫃，上面是律子自己的女士香煙和打火機。

“…謝謝。”坐了一會兒，律子感覺自己的力氣恢覆了，先是喝了口水，然後點上了一只煙，目前來看，對方似乎沒有什麽焦急的意圖，她需要尼古丁讓自己清醒一下。

“嘔，咳咳咳——”哪知道，剛剛抽了一口煙，一種反胃的感覺立刻攥住了她，喉嚨一收縮，立即就咳嗽了起來。

“剛剛起來就不要抽煙了。”風間白鳥坐在床邊，輕輕拍打著女子的後背，然後遞上了一杯茶。

“咳，你到底想幹什麽？”律子咳嗽的眼淚汪汪，也顧不上許多，拿手背摸了一把臉後，拉起被子蓋住自己問道，她也想明白了，反正自己現在是砧板的上的魚肉，要吃還是要怎麽樣都和自己沒關系了，索性就有話直說。

“對你而言，就近期來說，大概是幫你調理一下身體，幫你更好的工作；長期來看…嗯，你覺得NERV在做什麽？”風間白鳥笑了笑，起身走到衣櫃前，取了一件正常的睡袍遞給對方。

“…什麽意思？你想讓我叛變？”聽到前邊的話，律子本來想說你難道想泡我？結果聽到後半句話又緊張了起來，對方是使徒，那…

“不不不，我獲得使徒的身體是一個巧合，我的意識還是人類，我的意思是，NERV真的只是為對抗使徒而工作的嗎？”風間白鳥笑著擺手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律子拿起新睡袍一穿，裹住了自己的蕾絲bra，以此獲得安全感。

“合眾為一，超脫自在。”風間白鳥拉了張椅子，坐在了律子對面，以中文說了一句話。

律子碧綠的眸子像貓一樣縮了起來，她是知道NERV背後的計劃的，但是，他怎麽也知道？

“但是，顯然這只是一部分人的目的，而另一部分人呢？還記得我給你的視頻嗎？那是真的。”還沒等到律子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風間白鳥又拋出了新的炸彈。

“關於視頻的事情…你有什麽證據？”律子飽滿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了幾下，借此壓制自己心中的震撼，她自己也不知道碇源堂獲取Adam這回事，但是她知道有人擅長說服，所以她沒有下意識的相信。

“嗯…好吧，我可以給你看證據，但是在此之前，我想知道，如果我說的是真的，你的立場是什麽？”風間白鳥收斂起笑容問道，那雙蘊藏星河的眸子倒映著坐在床上的律子。

“人類眼睛之後，神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律子淡淡道。

“以靈魂為證。”風間白鳥微笑道，雖然對方沒有給出正面的回答，但是這並不重要。

“我錄制那段視頻的時候，得到了Adam的一點點身體，後來，我把它培養成了…一個多功能的生命體。”風間白鳥斟酌著說道，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袖口。

“出來吧，不要嚇到律子阿姨。”這話讓律子的眼角瞅了瞅，什麽阿姨，不要胡說。

話音剛落，青衫袖口處的光線一陣扭曲，從形狀上看，似乎是一根是一根繩索。

啪啦，一條半透明的蛇落在了地上，身上的銀色的鱗片清晰可見，渾身上下律動著虹霞一樣的光彩，而那對蛇瞳並不是普通蛇那樣的菱形而是…一對晶瑩的紅寶石。

“你說這是…什麽？”看著這條不大的蛇正在探頭探腦，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律子緊繃的身體放松了一些，有些好笑的問道。

“鑰匙，喏。”風間白鳥也沒說什麽，把剛剛喝水的玻璃杯朝窗戶輕輕一拋。

然後，律子就看到小蛇渾身冒出無數透明的尖刺，同時點在了玻璃杯上，旋即觸手尖端揉成一團，擋住了潑灑的水花，也包住了碎成渣子的玻璃杯。

所有的尖刺回收，玻璃渣和水都仿佛消失在了小蛇體內，它看向律子，歪了歪腦袋，眨了眨眼睛。

“沒辦法，在第三東京市內不能釋放AT力場，相位空間的變化會被記錄下來，所以只能演示到這樣了。”風間白鳥蹲下摸了摸小蛇，小蛇順勢爬上了他的左臂。

“所以…你想讓我做什麽？”律子還是一副很冷靜的樣子。

“就目前來說，沒什麽，我只是告訴你一些事情，然後定期幫你維持身體健康，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風間白鳥微笑道，在律子眼裏仿佛是賣毒蘋果的老巫婆。

“…。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律子沈默許久問道。

“這次的按理療基本上結束了，回去的時候不要受風就好，相信下周你會覺得很舒服。”風間白鳥點點頭說道。

“…所以你要看我換衣服嗎？”看著對方杵在那裏老半天，律子忍不住吐槽道。

“哈哈哈，好的好的，對了，我叫了車，你可以再等等走，對了，還有那只貓，不要忘了帶走啊。”風間白鳥笑著走到一半邊，，還是沒有離開的房間意思。

律子無奈搖了搖頭，慢吞吞地起來穿起衣服，雖然身上沒什麽力氣，但是感覺很好。

“你…對我這麽寬容，是因為我以後能幫到你？”臨別之前，律子忍不住問道，她從小早熟，總是能很好的處理自己的生活，所以反而沒什麽人關心她，她也習慣了成為別人的支柱。

“嗯…可以說是朋友的利用，我會以讓你變好的方式來利用你，目前，就算是一筆投資吧。”男人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把裝木雕的袋子塞到她懷裏。

“回去好好休息吧，下周還想做理療的話，可以去箱根找我哦，對了，為了避免誤會，我錄了理療過程，你回去可以自己看。”說著，風間白鳥把一個u盤塞到她的衣兜裏。

“謝謝，知道了。”誰要去啊，律子想著，不過沒說出來。

等到她走後，風間白鳥一個人坐在房間裏，一直等到太陽緩緩落山，星辰升起，才徐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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