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章 Human Reason

眨眼間，雙休日又過去了，等下周過完，也就正式進入八月份了，雖然對於目前的氣候來說，幾月份並沒有差別。

這個雙休日基本上真嗣還是上周的過法，半天時間和綾波麗約會，一天半學習休息鍛煉混合，據說下周要周測，所以還要覆習一下課本。

不過這次約會帶上了一點從社會中學習的味道，在游玩的途中真嗣經常會問一些有趣的問題來啟發綾波思考的能力，例如：

“如果網絡上看電影免費的，為什麽電影院還是會播出節目呢？”

“如果我們去游樂場，先買東西還是先玩呢？怎麽樣排隊更容易舒適呢？”

“之前步行街上的那5000日元為什麽一直沒有人撿？”*1*

諸如此類的問題，因為少年覺得約會的重點應該是兩個人可以一起探索未知、享受好奇、體驗真實的過程，而不是單純流程化的享樂。

而綾波麗的學習能力讓他欣喜，少女十分的聰慧，經常可以舉一反三，有時候提出的問題真嗣也需要思考很久才能給出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游玩了大半天，等兩個人心滿意足地打道回府後，真嗣又給少女和自己各開了一張書單，並且羅列了一些命題，約定學習研究一周後一起討論。這些命題有的是比較現實的問題，比如下回去哪裏約會，有的是比較高深的命題，比如城市化對生活的影響，命題並不多，但是要調查清楚並不容易。

由於綾波比想象中的要聰明的多，所以可以加快進度，在這個自由探索的過程中可以發現對方的才情方向，同時，思維的碰撞也能相互啟發。

分別在即，兩個人在陰影中淺淺相擁，之後依依惜別。

“真嗣同學，請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一個中年人的聲音打斷了真嗣的回憶。

“那個，請讓我看看…”糟糕，剛才太入神了，表情管理肯定一塌糊塗，真嗣趕緊看向黑板。

“題目不再黑板上，下次註意聽課，坐吧。”老師淡淡道，這不是那個和藹老爺爺，而是另一個比較認真的中年老師。

在班裏善意的哄笑聲中，真嗣無所謂的坐下，他早就修煉到不為外界幹擾所動的地步了。（低情商：厚臉皮）

中午放學，真嗣早早在天臺上等待，他相信至少會有兩個人來。

而情況比預料中的要好，桐木光、鈴原東治、相田劍介一起出現在天臺的入口，既然來了，那等一下基本不會再離開。

“那，我開始嘍？”真嗣對他們點頭致意，拿出了三個墊子。

“之前講的事情相信大家都認真考慮過了，今天分享一個新的秘密。”真嗣語帶神秘道。

“不要賣關子啦。”鈴原一口關西腔。

“好，簡單來說，我目前在NERV本部擔任EVA駕駛員，這一段時間，我察覺機關內部似乎存在覆滅人類的危險，由於一個人勢單力薄，所以希望各位加入一個團體。”真嗣語不驚人死不休。

“那個…”還是小姑娘先舉手。

“班長請講。”真嗣點點頭。

“可是，我們也都是學生啊，能幫你什麽忙呢？”桐木光道。

“這一點不必擔心，在有需要的時候我會講清楚，幫不幫忙由你們自己決定，我也不會安排超出大家能力範圍的事情。”

“那樣的話，到時候你直接和我們說就好啦，我是不會拒絕的。”鈴原大大咧咧道，劍介跟著點頭。

“還是有所區別的，加入了團體，幫忙是其次的，首先，我們有了共同的目標；其次，我們平時要一起學習額外的知識技能，所以會占用你們的課餘時間——當然，應該都是你們喜歡的內容；最後，在不違反目標的情況下，我們之間要保守秘密。”

真嗣頓了頓，等幾個人思考了一下，又道：“這個不是嚴密的組織，更像一個學習互助會，可以隨時退出，我目標是，在下一次的災難降臨前，我們能有掙紮一下的能力。”

“我們的目標，是避免災難的再一次發生。”真嗣沈聲道。

“那麽，為什麽作為駕駛員的綾波麗同學不來參加呢？”一陣沈默後，劍介一針見血地問。

“她的情況很特殊，她是孤兒，被刻意培養成了那樣的性格…”真嗣暗讚一聲，果然敏銳，接著簡短的解釋了一下綾波麗的情況，當然，有些事是不能說的。

“…所以，我正在努力和她相處，但是目前來看，讓她加入弊大於利，對了，也希望班長你可以偶爾去找她說說話。”真嗣最後道。

“交給我吧，我會照顧好她的。”小姑娘聽得都要哭出來了，她照顧兩個妹妹很有經驗，不在乎多一個。

“聽起來，NERV像是一個不擇手段的組織啊。”劍介推了推眼鏡道。

“可以這麽說，而且NERV的耳目很多，所以很多事情我不方便做，”真嗣道。

“劍介，怎麽樣？”鈴原東治已經躍躍欲試了，只是動腦子這種事他更信任劍介。

“如果我發現這個組織的目標和初衷不符，我會選擇退出。”劍介一改平時的笑臉，嚴肅道。

“有什麽用得著的，盡管吩咐。”鈴原東治沒想那麽多，真嗣給自己妹妹治病，那麽怎麽樣都無所謂，死黨都答應了，自己當然要答應。

“我，我也加入。”小姑娘看看一臉亢奮的鈴原東治，又想到綾波麗平時的樣子，猶猶豫豫地答應了。

“感謝各位的信任，那麽，今天開始各位就是其中的一員了，請在我們會內活動的時候叫我組長。”真嗣深深鞠躬。

“那，組長，我們的這個組織叫什麽名字啊？”還是小姑娘舉手。

“人理會（human reason），簡稱HR，協會的宗旨是：不求上帝救贖，無懼魔鬼誘惑；守衛人類存由，抗擊所謂命運。”這句乍一聽十分中二的話，在真嗣說來卻帶有勾魂攝魄的魅力，就連小姑娘桐木光都感覺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

“我等共勉。”真嗣伸出一只手，劍介、鈴原、桐木光依次把手按在上面。

“無懼命運。”少年往下一按，其他人不自覺跟著他照做。

“現在，我們是同行者了。”少年擡頭，直視正午耀眼的驕陽，盯了足足十秒鐘，仿佛要把太陽收入眼中，一陣風吹過，撩動了他不算緊繃的衣衫。

“人類已經睜開了眼睛。”少年低頭，雙眼已經被太陽刺的籠罩了一層霧氣，但是其中的光芒卻毫不退縮。

“那麽，組長，請問現在我們該幹什麽呢？”劍介十分上道。

“我個人是有兼職的，所以活動經費方面不需要太擔心，目前來說，劍介，我希望你通過我提供的設備，對學校附近進行反監控，同時，尋找一個可以供我們私下會面的安全地點，我會給你一些參考方法，我希望在下個月中旬前搞定。”真嗣並不擔心對方完成不了，因為這是對方喜歡的工作。

“聽起來很有趣啊，交給我吧。”果然，相田劍介鬥志昂揚。

“東治，這段時間我教你鍛煉身體和格鬥的方法，另外，我希望你能考察一下咱們學校內部運動神經比較發達的同學的名單，我們不會主動惹事，但是如果別人惹事，我們要能有自保的能力。”真嗣委婉的表達了’就決定是是你了，戰鬥吧，少年！‘的意思。

“哦？真令人期待，可是，真嗣你行不行啊。”鈴原的關西腔莫名帶著點嘲諷的味道，而桐木光欲言又止。

“嘛，那等下可以切磋一下，你到籃球場等我吧。”真嗣笑了笑，這幾周每天早上早起一個小時的鍛煉不是白費的。

“桐木，希望你能把咱們班大部分同學的資料收集一下，具體需要什麽內容我會給你的；另外，我希望你能調查一下我們學校在第二次沖擊中失去雙親的有哪些。”真嗣說完，用嘴努了努鈴原東治的方向，壓低聲音道：“不必擔心。”。

小姑娘立刻紅了臉，急聲道：“誰，誰擔心那個笨蛋。”

“哈哈，東治私下和我說你做的便當很好吃呢。”真嗣呵呵一笑，你這口是心非也太明顯了吧？

“真的？”果然，桐木光立刻喜上眉梢。

“當然，不過你可別對他說，不然我就要暴露身份了。”真嗣說罷，塞給她一張紙條，是鈴原東治的分析報告，當然，主要是對方的喜好。

“謝，謝謝！”桐木立刻鞠了一躬，然後慌慌張張的拎著東西走了。

“那麽，真嗣同學，有什麽話要單獨對我說？”坐在地上的劍介仰起臉，鏡片的反光劃過真嗣的眼角。

“嗯…的確有事和你說。”真嗣聳了聳肩，暗道自己真是撿到寶了。

“喏，這是U盤和銀行卡，萬一我不幸逝世，你去找綾波麗要密碼，有條件的話請照顧好她，沒有的話…公布U盤的內容，然後遠走高飛吧，裏面有足夠的錢；如果綾波麗也遭遇了不幸，會有人告訴你怎麽辦的。”真嗣蹲下，收斂了笑容。

“開，開玩笑吧？”劍介第一次有些慌張。

“任何事情都有意外，我相信你能做到。”真嗣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起身揮手離去。

想想自己真是可悲，諾大的城市，居然只能信任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同學。

“真是扔了一個大麻煩給我啊。”相田劍介坐在地上搖頭苦笑。

此時的少年們，包括真嗣自己，並不知道，這個現在看起來簡陋的組織將在未來如何改變他們的命運。

*1*問題可能的答案，1，《註意力商人》，2《指導生活的算法》，3《不充分均衡》，不過到底怎麽樣，栗子實際也不知道。（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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