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方家後人

柳七仙嘆了口氣，說：“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孝順孫子。怪不得收費那麽高，都是為了給爺爺治病花錢。這麽想想，情有可原，我們還調查人家，就是有些過了。”

我翻了翻白眼，說：“是你好麽，你還嫉妒人家搶了你生意，所以才來找人家麻煩的，現在好了吧？”柳七仙老臉漲紅，有些尷尬，珠兒拍著手笑：“柳爺爺臉紅啦，柳爺爺臉紅啦！”

我走到病房門口看去，趙恒生正坐在病床前看著床上躺著的爺爺，那老人雞皮鶴發，平靜的躺在床上，好像睡著了一樣。我推門而進，趙恒生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很是警覺，回頭看到我，先是一楞，繼而生氣地說：“你跟蹤我？”

我笑著說：“說什麽跟蹤不跟蹤的，這不是見外了麽，這路都是通的，你能走，我就不能走了？”趙恒生眉頭緊皺，沈聲說：“你什麽意思？”

我對著他直接鞠了一躬，這讓趙恒生更是驚訝，至極往後退了兩步，雙手架在胸前，皺著眉頭說：“你什麽意思？你要幹什麽！”我笑著說：“我要給你道歉，對不起，趙恒生，之前在陵園裏是我太魯莽了，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對你動手，真是對不起，我跟你道歉，請你接受我的歉意。”

趙恒生咬著嘴唇，上下打量著我，最終開口：“你到底要幹什麽，你什麽意思？”我看著他說：“是我魯莽，我本以為你這個人自私自利，又貪圖錢財，故意利用一些旁門左道的功夫斂取錢財，而且還要的那麽貴，沒想到你不是給自己花，而是給自己爺爺治病。我剛才在外面和護士了解了情況，真是讓我很感動。請你接受我的道歉。”

趙恒生哼了一聲，說：“你要是來同情我的，那還是算了，我不用你的同情！”

“不，不，不，”我連連揮手，笑著說：“我當然不是要同情你，反而有些敬佩你，這是你爺爺吧，聽說你已經照顧爺爺好多年了，如果不是你爺爺的話，你也不會走上這麽一條路，我真的覺得你很偉大。或者你給我簽個名，表達我對你的敬佩之情？”

我本想說個笑話緩和一下氣氛的，結果趙恒生卻冷冷的揮了揮手，說：“好了，沒事你就出去吧，以後不要再來這裏，也不要再來煩我。”

我說：“你爺爺得了什麽病？為什麽這麽多年還沒好，我是鬼師你是知道的，說不定我有辦法幫你。”

我本是好心幫忙，結果話剛說完趙恒生就暴怒了，揮著拳頭對著我惡狠狠地說：“你幫我？誰要你們鬼師裝好心！就是你們鬼師害了爺爺，現在又來裝模作樣！滾！”

他說的情緒激動，忍不住上前一步就要推我，我腳下一點，直接閃過，沈聲說：“你說什麽？是鬼師害了你爺爺？怎麽可能，這世界上只有我這唯一一個鬼師，我可從來沒見過你們爺孫倆！”

“現在鬼師只有你一個，以前呢，以前也只有你一個嗎！”趙恒生惱怒著說：“你看我爺爺像是剛剛被害了的樣子麽！”

以前的鬼師？我腦中一震，沈聲說：“周微名？是周微名害了你爺爺？”

“什麽周微名！你是鬼師，還跟我裝傻麽？”趙恒生罵了一句：“你們鬼師，都不是好東西，呸！”

我微微皺眉，不是周微名？再看他爺爺的年紀，怎麽說也有七十歲了，按照時間推算的話，這個鬼師也該是和周微名同時或者更早一些的。一想到這裏，我腦中一震，沈聲說：“鬼師方家？”

“嘿，承認了麽？”趙恒生嘿笑一聲，說：“你們果然跟方家有關系！”

我沈吟道：“你的意思是，其實是鬼師方家的人害了你爺爺麽？你誤會了，我並不是鬼師方家的人，如果硬是要說的話，我其實是周微名的徒弟，他是另外一個鬼師，不過現在也死了，所以世界上只有我這一個鬼師了。至於鬼師方家，也是周微名跟我說的，只是我聽說鬼師方家已經被滅門了。”

趙恒生一楞，皺著眉頭說：“你不是方家的人？”

我點點頭，說：“當然不是，我姓張，叫張驍，怎麽會是方家的人？”趙恒生眉頭緊皺，仔細打量著我，最後嘆了口氣，說：“不是就不是吧，反正我對鬼師沒好感，你們別打擾我爺爺！”

我笑著說：“不行，我這個人就是好奇的很，你不告訴我怎麽回事的話，我今天就不走了，而且以後我跟你一樣，天天白天出去，晚上回來，我就看著你。”

珠兒噗嗤一笑，輕聲說：“老爸成了無賴咯。”趙恒生又氣又急，惱怒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你耍賴麽？”

我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你說什麽就什麽吧，反正你不說我今天是不會走了。”

趙恒生咬了咬牙，神色變化，最終嘆了口氣，說：“我怕了你了！我其實是個孤兒，是爺爺收養了我，並且教育我成長，我爺爺當年，當年，是鬼師方家的管家。”

我一楞，趙恒生苦笑一聲，說：“沒想到吧？十年前，說到方家，那是無人不知，明面上方家管理著五家古董店，兩家珠寶店以及一家飯店，但真正知道這一家大戶的人，都知道方家的鬼師背景。這一家人，沒有一個人是鬼師，唯獨長子方九天，卻是個鬼師。當時我爺爺正是方家的管家，同時幫忙打理一家古董店。爺爺收養我之後，我也寄住在方家。後來方九天成為方家家主，同時降妖捉鬼，威名遠揚，尋常鬼怪哪敢靠近方家一裏之內。可以說方九天在當家主期間，整個方家，那是陰陽兩界都要畏懼的存在。”

我聽得心中向往，一個人的能力，能夠強大到讓整個家族都不受侵害，反而人鬼兩界都是畏懼，這是何等的風光？只可惜我沒有早生十年，沒有機會一睹方九天的鼎盛風光。

我笑著說：“這樣鼎盛的家族，你爺爺在裏面做管家，應該很好才對啊。”

“好什麽？”趙恒生咬了咬牙，狠聲說：“我清楚的記得，十年前的那一天，外出一個月抓兇鬼的方九天回來了，性情大變，暴虐兇殘，動不動就發脾氣，沒有一個人知道怎麽回事。到了後半夜，方九天竟然一縱躍上屋頂，大發鬼力，引燃了主屋大火，嘴裏神神叨叨，吼叫不止，整個方家的人都嚇了一跳，我當時還小，不知道怎麽回事，只知道有人在說方九天瘋了，有人急著去報警，我爺爺上去想要拉住方九天，結果卻被方九天一腳踹翻，直接踹斷胸前所有肋骨，昏厥過去。緊接著那方九天引燃房屋，熊熊火焰之中，整個方家付之一炬，我年小體弱，拼盡全力從火海裏救出了爺爺，送到醫院救治，結果已經成了植物人，這麽多年，都沒醒來。”

趙恒生聲音中帶著怨恨之情，將十年前方家慘案給說了出來，我聽得心裏卻是雲海翻騰，震驚不已。當初周微名給我講過這件事，方九天跟我一樣擁有綠光鬼眼，因為過度使用走火入魔，最終毀了自己家。可他只是一筆帶過，卻從來沒有跟我細細說過，估計怕我心裏對這個綠光鬼眼有了障礙。現在聽到當事人講出這個故事，總覺得震撼無比。

一代天才鬼師方九天，竟然落得這麽個下場，想想就不勝唏噓。

我說：“從那以後你就一直在照顧你爺爺麽？為了給你爺爺籌集醫藥費，就做這些事情？”

趙恒生哼了一聲，說：“對！我在方家的時候，跟著方九天學過一些鬼師鬼術，我本來是不想用方家的東西的，他們害了我爺爺，害了我的一生！但是爺爺照顧我，撫養我長大，我不能放著爺爺不管，半年前爺爺病情加重，我只能轉到這裏的醫院，但是費用太大，我沒辦法，只能，只能用鬼術，賺錢來補貼。”

我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這個趙恒生，不容易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誤會誤會，全是誤會，真是對不起，你是個好人，大好人。不過，爺爺的病，還有救麽？你既然會寫鬼術，為什麽不與爺爺的靈魂相見，看看怎麽回事？”

趙恒生神色很不自在，也不知道怎麽了。我皺著眉頭走進去看了看，伸手握住爺爺的手臂，忽的感覺到一股如有如無的鬼氣，在爺爺體內游走。我沒了綠光鬼眼，只能靠著自身鬼力去感受，鬼力入體一轉，頓時明白過來。

我沈聲說：“爺爺體內的鬼力，是你的麽？”

趙恒生一怔，猛地推開我，喝道：“你們走，我已經說完了，你們走！”我退了一步，沈聲說：“趙恒生！你以為你是在救爺爺麽，你是在害他！”

“胡說八道！我怎麽會害爺爺？”趙恒生滿臉怒氣，瞪著我說：“一個月前，我還救活了爺爺，只要再給我時間，我就可以救活爺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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