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第兩百零一章逼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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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一章 逼宮 上
高霆一行人走後，董駿欽三人即刻開啟門陣想跟上。然而門陣未達，他們就被禁法陣攔在了京郊。
好在落腳處是無人的小巷，否則以他們現在的“聞名”程度恐怕當下就被人就地正法了。
但是即便此處無人，想從京郊到皇宮，一定會經過鬧市街口。三人斟酌良久，最後還是同意南琴用她最粗劣的易容術將他們打扮成山野莽夫的樣子。
“逃命關頭，容貌氣質皆可拋。”南琴自知自己的易容術慘絕人寰，然而也只有這樣的易容術才能躲過禁法陣的追查，“連京郊的禁法陣都這麽嚴，看來京城已經布防，你說那個高霆會不會已經把阿律帶進宮關起來了？”
“當然會。”這個問題想都不用想，高霆抓人必然有原因，董駿欽現在能想到的就是甯曦已經入宮，他們打算在宮裏逼阿律操縱造生石。
三人走出靜巷，一路到京城城門口，果然看見四排隊伍緩慢移動。
城門守衛正一一檢查證件。
穆擒風：“怎麽辦？”
董駿欽掏出三張紙：“早備好了。”
過往他與師傅四處游歷時，隨身都會攜帶幾張假證明，並非有惡念，只是為了省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個習慣保留至今，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一天是因為這種理由派上用場。
得了新身份，三人分散排開。董駿欽站在最左的隊伍中段。不知前方出了什麽問題，整條隊伍前進得特別慢。
這時董駿欽前面的一對夫妻忍不住抱怨起來：“都怪那個董家的什麽醫仙，要不是他，丞相怎麽會收緊城門檢查。”
妻子不知詳情，反問：“董家又怎麽了？”
丈夫：“還能怎麽，聽說長生臺得到他的行蹤，掌門親自去抓人，結果被他殺掉了。後來是高大人去收場，只抓回來個女同黨。”
妻子聽到長生臺掌門被殺很是驚訝：“那個董駿欽不是大夫嗎？怎麽這麽狠心？”
丈夫：“誰說不是呢？我聽說高大人一回來，夏侯丞相就進宮覲見陛下，讓他趕緊舍棄舊情，就算是就地正法也要把人抓咯。”
妻子嘆氣：“要是我青梅竹馬長大的好姐妹一夜變臉，我也不一定能立馬下這個狠心。陛下真是……可憐。”
丈夫：“這種人拖一天就是禍害一天。我之前入京，聽說去年太醫署走水，有個弟子受了重傷。陛下和丞相都低聲下去求他救人，結果你猜怎麽著？他把人的腿砍了，還說什麽重新長就要得這麽幹。這還醫仙呢？根本就不是人！”
董駿欽聽言深吸一口氣。
妻子：“你確定嗎？我可聽說當年董駿欽被砍斷十指的，後來不也是長回來了？說不定真的有這種療法呢。”
丈夫笑嘆妻子天真：“就算有，他也沒給人用上。這件事可是我哥聽太醫署丞親自說的。”
董駿欽聽著前方的閑言碎語，慢慢移動到了城門門口。
眼看就要輪到自己，那妻子拍拍丈夫示意他還是少說兩句免得被有心人聽去。
丈夫不以為然：“聽去就聽去，我說的是通緝犯，又沒說丞相和陛下的壞話。”
董駿欽瞧他一臉不屑，想起阿律從密牢回來時和他提的關於夏侯家的一些傳言。
三人順利進城，原本就熱鬧的京城，此時更是布滿了眼線。
董駿欽心疑：他們怎麽這麽確定自己一定會來京城？假如他不來，而是再去魔城，提前讓緋焰進入凡界，這些布置豈不是白費？
而穆擒風和南琴那頭，他們沒想過有朝一日會鬼鬼祟祟地進入這樣一座偌大的宮殿。
三人蹲在城墻上，胸口起伏不能安定。
闖宮勢在必行，但是中原皇宮內設有禁法陣。一旦踏進宮門，他們就只是三個普通武人。
但是宮城內的侍衛少說也要三千，其中不乏高手。沒有仙法加持，以一擋千，太難。
三人貓在城墻上慢慢移動，穆擒風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緊張，話越來越多：“阿駿，你確定冷宮這邊沒問題？”
董駿欽：“之前阿律來過冷宮，說冷宮下方有長生臺設的密牢，密牢內沒有禁法陣只有抑制靈力的咒文。”
穆擒風：“就算沒有禁法陣，這密牢外必然有結界吧？破結界也要調動靈力啊？”
董駿欽搖頭：“不需要。冷宮進入密牢是穿過一個法術做的通道。”
董駿欽雖然沒來過密牢，但他一直知道密牢的存在。據說因為沒有禁法陣，這密牢內所有法術每天都需要檢查加固。
既然是檢查，如果法術一直在就不可能詳查。如此一來他們要麽帶著什麽法器，要麽撤一查一。
法器這種東西，只要修為足夠很容易覆制，實在不安全。所以董駿欽更願意賭他們會撤掉法術，等確認安全再重新開啟，隨後進入下一項檢查。
而且董駿欽他們摸到京城時，已經聽到街上大部分都在說高大人抓了個董家的逆犯回來，說不定董駿欽很快就會來闖宮了。
如此人心惶惶，宮裏的人加固密牢的頻率很可能會提高。
董駿欽：“所以我們候在這裏，一定能等到。”
所幸天色已暗，冷宮這邊四個守衛看上去也是懨懨之態，三人只要小心行事躲幾個時辰不是問題。
南琴和穆擒風夜視良好，他們掃視四周，覺得這冷宮冷得頗詭異：“阿駿，這裏真的有密牢嗎？就派四個人守嗎？”
董駿欽：“四個人還不夠嗎？門外禁法陣，密牢內有壓制靈力的咒文。光是這些已經足夠牽制我們了，人再多，那些被甯曦蒙蔽的人反而會起疑。”
穆擒風：“可我還是覺得不太對……按理說……”
穆擒風話未完，果然出現兩個陌生面孔。這兩個人的衣著與門口守衛略有不同，兩方行禮之後，那四個人便走開了。
這四個人為什麽要回避？
不過回避了也好，也省了他們三不少精神。
冷宮宮門口的二人互相低語幾句，隨後拔劍將宮門劈開。
門開的瞬間，墻上三人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但很快就如董駿欽賭的那般消失了。
穆擒風和南琴大喜，但是董駿欽很疑惑：“這兩個人兵器不同？”
南琴：“不同就不同唄，哪有一模一樣的劍。”
董駿欽按住想起身的穆擒風：“不是，左邊那個不是劍，是劍化刀。長生臺不可能有人習劍化刀。”
“那又如何？”南琴說完，不等董駿欽細想直接悄聲跟上。
而後穆擒風也一躍而下：“阿駿，現在救人要緊。”
董駿欽心道不好，他們中計了。
果然，穆擒風腳尖剛沾到地上，冷宮宮門便砰得一聲合上，而後他們四周豎起高高的結界。原本在四處查看的那二人也轉向穆擒風和南琴。
穆擒風和南琴眉頭一皺，以他們兩的身法，下墻跟蹤不可能有氣息。除非這二人是什麽絕世高手。
董駿欽看見穆擒風的手勢繼續貓在墻頭。
當發現這二人不是長生臺弟子時，董駿欽忽然想到一點：高霆與他相識多年，董駿欽的行事作風，高霆應該知道。
而且密牢內雖有咒文，但據阿律當時的情況，這些咒文不是即刻生效的。只要他們速度夠快，很容易就能將人安然無恙帶出來。
所以高霆要防他，首先就該防他闖冷宮。
可就像穆擒風方才疑惑的，冷宮門口只有四個人。就算單憑武力，四個人也不難對付。這可不是防，更像是請君入甕。
果然，董駿欽想到這一點時，高霆也緩緩走到月光下。
他掃了二人一眼，仰起頭，準確無誤地找到了躲在黑暗中的董駿欽：“我說過的吧，要想活命就該聽話。”
董駿欽站起身，雙腳因為緊張而不穩。明明是在高處的人，氣勢上卻矮了高霆一大截：“你想怎樣？”
高霆：“你幫我一個忙，我就放了你爹，你家侍女，還有宋霽月。”
似乎是為表誠意，高霆勾勾手指，在三人不可見的暗處有人把李叔推了出來。
李叔看見董駿欽激動大喊：“少爺，你快跑，老爺已經被他們轉移了！”
董駿欽咯噔一下，心裏大罵自己真是愚蠢。要防他要牽制他，最關鍵的是讓他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董駿欽：“什麽忙？”
高霆道：“前幾日，我來探望你爹，你家這位老仆直言我們是被夏侯大人利用了。”
眼下他居然還有閑情逸致說夏侯？
高霆：“我聽他分析的在理，覺得整件事實在可疑。但是我的身份也不好親自探查什麽。所以今日想請你替我走一趟夏侯府，看看我們丞相大人家是不是真的藏了個魔。若是的話，你可得幫我想辦法把他除了。”
高霆的話讓董駿欽不禁皺眉：“除了？你們……不是……”
高霆並不是甯曦的人？
對了，方才在沈月湖，甯曦操控華安掌門許久，眼見就要按下阿律拿到他的石頭，可是高霆一來，他卻急忙撤手，這才給阿律殺掉華安掌門的機會……
所以：“你是瑟梟的人？”
沒錯，若瑟梟就是蕭錦，那蕭錦是宣寧的貼身侍衛，高霆師承瑟梟，也是晨陽的禦前侍衛。父與子，師與徒……
高霆聽他沈默，忽然道：“其實你早就想到了，可一開始並沒想清楚。現在想清楚了，知道該怎麽做吧？”
高霆威脅的語氣讓董駿欽第一次覺得此人竟然如此惹人討厭：“若我不肯幫這個芒呢？”
高霆笑了兩聲：“你一定會幫的。”
他有恃無恐的表情讓董駿欽心裏發寒。他在入宮救人之前已經想好了後手，一旦今晚他們救人失敗，帝彧就通知魔城的緋焰魔族進攻凡界。
但現在看來，高霆可能也揣測到一二，早有準備。
高霆：“枉你師傅總說你天資卓越，怎麽越大越不通透呢？想問題要找準本質啊，董駿欽。”
“你還敢提我師傅？”高霆不僅是有恃無恐，根本就是厚顏無恥，“若不是你們派出的影化殺手，他又怎麽會在異地死無全屍！”
高霆搖搖頭：“我們是派了殺手，可是他的目標從來就不是你或者玄清仙人。”
董駿欽語塞，果然是這樣！果然如他們之前推測的！那些殺手最初的目標是阿律，若不是董駿欽……若不是他自己三番四次多管閑事……
董駿欽心生愧疚，但很快就想到另一個問題：“阿律在哪裏？”
高霆：“我一開始就說了。”
他一開始就說了，去夏侯府看看。
董駿欽以為高霆把人帶走會扣在他的地盤上。沒想到他扣下了石頭，卻把人送到夏侯府上。
董駿欽有些氣急敗壞：“可以啊，高大人。陛下器重你多年，京城多少臣民以你為榜樣，若是他們知道你到底是為誰做事的，恐怕要含恨九泉了吧？”
董駿欽不否認他的話虛勢又惡毒，就算最後他還是會乖乖地走一趟夏侯府，這口氣總要出。
不過高霆不在意。他移開自己的目光，示意手下把穆擒風和南琴帶入密牢，好像轉移董父他們就是為了迎接新人似的。
董駿欽望著他們的背影，還有穆擒風悄悄打的手勢，不甘心地踮起腳尖，沿著宮墻慢慢朝宮外去。
夏侯府距離皇宮不遠，從西門出，拐過一個街口就能到。
董駿欽一邊躲避侍衛一邊反思自己最近的行動。
除了自己的莽撞和盲思，高霆那句“把他除了”又是什麽意思？
他明明知道不管甯曦藏在哪個夏侯體內，他們都不過是被利用的一方。而就算他和阿律聯手也不一定能除掉甯曦。
董駿欽總覺的高霆話裏有話，他心裏一定還有更多董駿欽摸不到的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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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霆一行人走後，董駿欽三人即刻開啟門陣想跟上。然而門陣未達，他們就被禁法陣攔在了京郊。
好在落腳處是無人的小巷，否則以他們現在的“聞名”程度恐怕當下就被人就地正法了。
但是即便此處無人，想從京郊到皇宮，一定會經過鬧市街口。三人斟酌良久，最後還是同意南琴用她最粗劣的易容術將他們打扮成山野莽夫的樣子。
“逃命關頭，容貌氣質皆可拋。”南琴自知自己的易容術慘絕人寰，然而也只有這樣的易容術才能躲過禁法陣的追查，“連京郊的禁法陣都這麽嚴，看來京城已經布防，你說那個高霆會不會已經把阿律帶進宮關起來了？”
“當然會。”這個問題想都不用想，高霆抓人必然有原因，董駿欽現在能想到的就是甯曦已經入宮，他們打算在宮裏逼阿律操縱造生石。
三人走出靜巷，一路到京城城門口，果然看見四排隊伍緩慢移動。
城門守衛正一一檢查證件。
穆擒風：“怎麽辦？”
董駿欽掏出三張紙：“早備好了。”
過往他與師傅四處游歷時，隨身都會攜帶幾張假證明，並非有惡念，只是為了省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個習慣保留至今，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一天是因為這種理由派上用場。
得了新身份，三人分散排開。董駿欽站在最左的隊伍中段。不知前方出了什麽問題，整條隊伍前進得特別慢。
這時董駿欽前面的一對夫妻忍不住抱怨起來：“都怪那個董家的什麽醫仙，要不是他，丞相怎麽會收緊城門檢查。”
妻子不知詳情，反問：“董家又怎麽了？”
丈夫：“還能怎麽，聽說長生臺得到他的行蹤，掌門親自去抓人，結果被他殺掉了。後來是高大人去收場，只抓回來個女同黨。”
妻子聽到長生臺掌門被殺很是驚訝：“那個董駿欽不是大夫嗎？怎麽這麽狠心？”
丈夫：“誰說不是呢？我聽說高大人一回來，夏侯丞相就進宮覲見陛下，讓他趕緊舍棄舊情，就算是就地正法也要把人抓咯。”
妻子嘆氣：“要是我青梅竹馬長大的好姐妹一夜變臉，我也不一定能立馬下這個狠心。陛下真是……可憐。”
丈夫：“這種人拖一天就是禍害一天。我之前入京，聽說去年太醫署走水，有個弟子受了重傷。陛下和丞相都低聲下去求他救人，結果你猜怎麽著？他把人的腿砍了，還說什麽重新長就要得這麽幹。這還醫仙呢？根本就不是人！”
董駿欽聽言深吸一口氣。
妻子：“你確定嗎？我可聽說當年董駿欽被砍斷十指的，後來不也是長回來了？說不定真的有這種療法呢。”
丈夫笑嘆妻子天真：“就算有，他也沒給人用上。這件事可是我哥聽太醫署丞親自說的。”
董駿欽聽著前方的閑言碎語，慢慢移動到了城門門口。
眼看就要輪到自己，那妻子拍拍丈夫示意他還是少說兩句免得被有心人聽去。
丈夫不以為然：“聽去就聽去，我說的是通緝犯，又沒說丞相和陛下的壞話。”
董駿欽瞧他一臉不屑，想起阿律從密牢回來時和他提的關於夏侯家的一些傳言。
三人順利進城，原本就熱鬧的京城，此時更是布滿了眼線。
董駿欽心疑：他們怎麽這麽確定自己一定會來京城？假如他不來，而是再去魔城，提前讓緋焰進入凡界，這些布置豈不是白費？
而穆擒風和南琴那頭，他們沒想過有朝一日會鬼鬼祟祟地進入這樣一座偌大的宮殿。
三人蹲在城墻上，胸口起伏不能安定。
闖宮勢在必行，但是中原皇宮內設有禁法陣。一旦踏進宮門，他們就只是三個普通武人。
但是宮城內的侍衛少說也要三千，其中不乏高手。沒有仙法加持，以一擋千，太難。
三人貓在城墻上慢慢移動，穆擒風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緊張，話越來越多：“阿駿，你確定冷宮這邊沒問題？”
董駿欽：“之前阿律來過冷宮，說冷宮下方有長生臺設的密牢，密牢內沒有禁法陣只有抑制靈力的咒文。”
穆擒風：“就算沒有禁法陣，這密牢外必然有結界吧？破結界也要調動靈力啊？”
董駿欽搖頭：“不需要。冷宮進入密牢是穿過一個法術做的通道。”
董駿欽雖然沒來過密牢，但他一直知道密牢的存在。據說因為沒有禁法陣，這密牢內所有法術每天都需要檢查加固。
既然是檢查，如果法術一直在就不可能詳查。如此一來他們要麽帶著什麽法器，要麽撤一查一。
法器這種東西，只要修為足夠很容易覆制，實在不安全。所以董駿欽更願意賭他們會撤掉法術，等確認安全再重新開啟，隨後進入下一項檢查。
而且董駿欽他們摸到京城時，已經聽到街上大部分都在說高大人抓了個董家的逆犯回來，說不定董駿欽很快就會來闖宮了。
如此人心惶惶，宮裏的人加固密牢的頻率很可能會提高。
董駿欽：“所以我們候在這裏，一定能等到。”
所幸天色已暗，冷宮這邊四個守衛看上去也是懨懨之態，三人只要小心行事躲幾個時辰不是問題。
南琴和穆擒風夜視良好，他們掃視四周，覺得這冷宮冷得頗詭異：“阿駿，這裏真的有密牢嗎？就派四個人守嗎？”
董駿欽：“四個人還不夠嗎？門外禁法陣，密牢內有壓制靈力的咒文。光是這些已經足夠牽制我們了，人再多，那些被甯曦蒙蔽的人反而會起疑。”
穆擒風：“可我還是覺得不太對……按理說……”
穆擒風話未完，果然出現兩個陌生面孔。這兩個人的衣著與門口守衛略有不同，兩方行禮之後，那四個人便走開了。
這四個人為什麽要回避？
不過回避了也好，也省了他們三不少精神。
冷宮宮門口的二人互相低語幾句，隨後拔劍將宮門劈開。
門開的瞬間，墻上三人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但很快就如董駿欽賭的那般消失了。
穆擒風和南琴大喜，但是董駿欽很疑惑：“這兩個人兵器不同？”
南琴：“不同就不同唄，哪有一模一樣的劍。”
董駿欽按住想起身的穆擒風：“不是，左邊那個不是劍，是劍化刀。長生臺不可能有人習劍化刀。”
“那又如何？”南琴說完，不等董駿欽細想直接悄聲跟上。
而後穆擒風也一躍而下：“阿駿，現在救人要緊。”
董駿欽心道不好，他們中計了。
果然，穆擒風腳尖剛沾到地上，冷宮宮門便砰得一聲合上，而後他們四周豎起高高的結界。原本在四處查看的那二人也轉向穆擒風和南琴。
穆擒風和南琴眉頭一皺，以他們兩的身法，下墻跟蹤不可能有氣息。除非這二人是什麽絕世高手。
董駿欽看見穆擒風的手勢繼續貓在墻頭。
當發現這二人不是長生臺弟子時，董駿欽忽然想到一點：高霆與他相識多年，董駿欽的行事作風，高霆應該知道。
而且密牢內雖有咒文，但據阿律當時的情況，這些咒文不是即刻生效的。只要他們速度夠快，很容易就能將人安然無恙帶出來。
所以高霆要防他，首先就該防他闖冷宮。
可就像穆擒風方才疑惑的，冷宮門口只有四個人。就算單憑武力，四個人也不難對付。這可不是防，更像是請君入甕。
果然，董駿欽想到這一點時，高霆也緩緩走到月光下。
他掃了二人一眼，仰起頭，準確無誤地找到了躲在黑暗中的董駿欽：“我說過的吧，要想活命就該聽話。”
董駿欽站起身，雙腳因為緊張而不穩。明明是在高處的人，氣勢上卻矮了高霆一大截：“你想怎樣？”
高霆：“你幫我一個忙，我就放了你爹，你家侍女，還有宋霽月。”
似乎是為表誠意，高霆勾勾手指，在三人不可見的暗處有人把李叔推了出來。
李叔看見董駿欽激動大喊：“少爺，你快跑，老爺已經被他們轉移了！”
董駿欽咯噔一下，心裏大罵自己真是愚蠢。要防他要牽制他，最關鍵的是讓他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董駿欽：“什麽忙？”
高霆道：“前幾日，我來探望你爹，你家這位老仆直言我們是被夏侯大人利用了。”
眼下他居然還有閑情逸致說夏侯？
高霆：“我聽他分析的在理，覺得整件事實在可疑。但是我的身份也不好親自探查什麽。所以今日想請你替我走一趟夏侯府，看看我們丞相大人家是不是真的藏了個魔。若是的話，你可得幫我想辦法把他除了。”
高霆的話讓董駿欽不禁皺眉：“除了？你們……不是……”
高霆並不是甯曦的人？
對了，方才在沈月湖，甯曦操控華安掌門許久，眼見就要按下阿律拿到他的石頭，可是高霆一來，他卻急忙撤手，這才給阿律殺掉華安掌門的機會……
所以：“你是瑟梟的人？”
沒錯，若瑟梟就是蕭錦，那蕭錦是宣寧的貼身侍衛，高霆師承瑟梟，也是晨陽的禦前侍衛。父與子，師與徒……
高霆聽他沈默，忽然道：“其實你早就想到了，可一開始並沒想清楚。現在想清楚了，知道該怎麽做吧？”
高霆威脅的語氣讓董駿欽第一次覺得此人竟然如此惹人討厭：“若我不肯幫這個芒呢？”
高霆笑了兩聲：“你一定會幫的。”
他有恃無恐的表情讓董駿欽心裏發寒。他在入宮救人之前已經想好了後手，一旦今晚他們救人失敗，帝彧就通知魔城的緋焰魔族進攻凡界。
但現在看來，高霆可能也揣測到一二，早有準備。
高霆：“枉你師傅總說你天資卓越，怎麽越大越不通透呢？想問題要找準本質啊，董駿欽。”
“你還敢提我師傅？”高霆不僅是有恃無恐，根本就是厚顏無恥，“若不是你們派出的影化殺手，他又怎麽會在異地死無全屍！”
高霆搖搖頭：“我們是派了殺手，可是他的目標從來就不是你或者玄清仙人。”
董駿欽語塞，果然是這樣！果然如他們之前推測的！那些殺手最初的目標是阿律，若不是董駿欽……若不是他自己三番四次多管閑事……
董駿欽心生愧疚，但很快就想到另一個問題：“阿律在哪裏？”
高霆：“我一開始就說了。”
他一開始就說了，去夏侯府看看。
董駿欽以為高霆把人帶走會扣在他的地盤上。沒想到他扣下了石頭，卻把人送到夏侯府上。
董駿欽有些氣急敗壞：“可以啊，高大人。陛下器重你多年，京城多少臣民以你為榜樣，若是他們知道你到底是為誰做事的，恐怕要含恨九泉了吧？”
董駿欽不否認他的話虛勢又惡毒，就算最後他還是會乖乖地走一趟夏侯府，這口氣總要出。
不過高霆不在意。他移開自己的目光，示意手下把穆擒風和南琴帶入密牢，好像轉移董父他們就是為了迎接新人似的。
董駿欽望著他們的背影，還有穆擒風悄悄打的手勢，不甘心地踮起腳尖，沿著宮墻慢慢朝宮外去。
夏侯府距離皇宮不遠，從西門出，拐過一個街口就能到。
董駿欽一邊躲避侍衛一邊反思自己最近的行動。
除了自己的莽撞和盲思，高霆那句“把他除了”又是什麽意思？
他明明知道不管甯曦藏在哪個夏侯體內，他們都不過是被利用的一方。而就算他和阿律聯手也不一定能除掉甯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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