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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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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頭

總算是從那個危險的地方逃出來,回到了之前的沙灘。

蝴蝶松了一口氣,她們在一個有長椅又沒什麽人的地方停下來,現在還是白天,沙灘上還很熱鬧,這種地方應該沒什麽太多危險,剛剛的匪徒也沒有追上來。倒是蛭魔這家夥正滿意地數著錢:“沒想到會大賺一筆,真有你的啊小蝴蝶!”

“不要把事情甩到我頭上啦!”跑去開盤下註的人可是你!這到底算不算違法所得啊!蝴蝶覺得自己是當不成超級英雄了。她頭疼的坐在長椅上,“抱歉西蒙,把你也卷進來了……”

“有了這些錢的話,學校就……啊!那個、沒什麽……”西蒙還在獨自念叨著,然後他突然回過神來說,“本來就是我帶你們去那裏的嘛。那確實不是什麽好地方,也許我們就不該去,能順利逃出來真是太好了……”

“西蒙剛剛說學校?”

“哦那個是……其實我本來打算申請體育專科的學校,可是那需要錢。”西蒙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他說,“我家裏當然是一個子兒都拿不出來,我這種人還能繼續上學也完全是因為老師……能到現在這種程度我覺得就——咦?”

西蒙說到一半,蝴蝶就突然把蛭魔正在數的裝錢的包遞給了他:“這些夠了嗎?”

“等一下小蝴蝶也沒必要全都給他吧!!”

“太、太、太多了!!”

“雖說這、這也不能說是完全犯罪得到的錢,但是如果不拿來做點有意義的事情的話就會覺得良心不安。”蝴蝶的瞳孔似乎在地震,她對從地下決鬥場拿到這麽多錢這件事內心都在動搖,“西蒙要答應我,這些錢一定都拿來上學,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安心了……”

“謝謝你小蝴蝶……但、但我真的不需要這麽多啊……”這也太多了真的要全都給我嗎?!

“就是說啊蝴蝶!我們難道不留點嗎?!我們!我們!”蛭魔好像很捉急,他可沒有一點良心不安,這可是他的‘合法所得’。看準形勢當場下註,賭的就是膽識和運氣,這有什麽錯嗎!!沒有啊!反正那些地下賭場的家夥也都不是什麽好人!

“好吧!好啦!”你們這些家夥!蝴蝶不得不回應這些拒絕和抗議,她從錢袋裏拿出了一些錢交給西蒙,“這些當作學校的學費應該夠了吧。然後……我們留下這麽多,作為在美國特訓的經費。只能做這個。可以了嗎蛭魔學長?”

“——不必如此拘謹,大姐頭。你還有這些忘記帶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從旁邊傳過來,蝴蝶還沒轉身,另一個背包就被舉到了她跟前,透過沒拉好的拉鏈就能看出裏面全都是錢。蝴蝶立即把拉鏈拉上:“不要啦給我拿回去!!哎等等你是……”

蝴蝶這才看清楚這個遞錢給她的人是剛剛被自己在鬥技場一拳打飛的衛冕冠軍月村!!這讓蝴蝶立即往後退了好幾步:“你是來抓我們的嗎?!”

“當然不是了!我可沒有那麽廢物!”月村的語氣和在鬥技場上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他這會兒身上套著一個西裝外套,裏面的襯衫也像是很匆忙穿上的,應該是為了遮住紋身。臉上還留著蝴蝶揍出來的淤青,本來精致的背頭現在有幾縷頭發都落下來了。鬥技場上因為光線的問題沒發現,現在在陽光下能看到他金色的發絲有些發白非常漂亮。

月村認真的看著蝴蝶說:“我認輸了,大姐頭!所以就和我們決鬥前說好的,我讓出了衛冕冠軍和月村組組長的位置。我剛剛已經把月村組解散了!然後這是給冠軍的獎金,我也給你拿來了大姐頭!”

“咦……”這展開還真是意想不到……月村這個人竟然這麽、這麽講義氣的嗎……自己當時只是想要他回答問題而已,其他都是隨口說的……蝴蝶有點不知道怎麽辦,“竟然、竟然把組織都解散了……”

“啊。無所謂。反正月村組在我進局子了之後就差不多名存實亡了。在這兒的也都是來了美國之後拉攏的混混。”月村看上去並不覺得惋惜,他說,“其實我也在想我這樣下去真的好嗎……就在這個時候,大姐頭你出現了!!”

“你給我等等!不要叫我大姐頭!”而且不要湊過來!蝴蝶繼續往後退離這個人遠一點,她幹脆躲在了蛭魔和西蒙身後,“你、你怎麽說也是西堂會的人吧……你不要過來哦!”

“大姐頭!不用害怕我!”你為什麽怕我啊!你剛剛還一拳把我揍飛了呢!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能把我一拳揍飛那麽遠的人!月村也變得有點著急,“聽我說大姐頭!我、我其實……哎,我其實算是被組織拋棄的……”

“拋棄……?”

“啊。我曾經給上面的幹部頂罪進了號子。按理說這樣出來之後在組織裏是會受到尊敬的。可是誰想到,我在監獄的這幾年,西堂會內部出現了巨大的分歧,我當年所屬的派系因為很多事情直接被消滅,一些以前從沒聽說過的組織上位,他們根本就看不起我。”

這麽說的話還真是挺慘的……蝴蝶有點同情他了:“但、但是……西堂會還是派你來了美國……找我媽媽。”

“那是……那是老會長同情我,念在以前的情分,把我調到這兒來,免得被那些看不慣以前傳統做派的新人報覆。他們都認為我是傳統派的走狗腦子有問題……”月村越說越沮喪,“可是……當年的幹部也是扶持我的恩人,要不是他的話,我……”

“月村……不。修司先生。”蝴蝶打斷了他的碎碎念,“既然這樣的話,你為什麽不退出西堂會呢?我覺得他們好像已經不在乎你了,就算這麽離開也不會有太大問題吧?”

“話是這麽說,但是……我很早就輟學,記事以來就是個混子,而且還坐過牢,除了組織之外我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啊……”

“修司先生的家人呢?”

“我不知道。我父母好像把我丟在了街上,我被路人送到了福利院,那家福利院其實是被西堂會暗中資助從中培養忠誠手下的地方,我身體很好可能有點打架的天賦,就被看中了……”

“…………”完蛋了。更同情他了。蝴蝶停頓了一陣子,她看著修司的眼睛,總覺得他在期待自己做點什麽,他真的很期待,那個眼神,就和小狗一樣。蝴蝶嘆了口氣,她走到前面來看著修司說:“修司先生,這個錢我不能要,你還是拿回去吧。”

“這怎麽行!這是給冠軍的錢!就算拿回去也只會成為賭資罷了,還是大姐頭拿著吧!”

“不要啦!而且不要叫我大姐頭!”為什麽啊!不要把我當老大!我只是揍了你一拳而已!蝴蝶說,“既然這樣,那修司先生替我拿著吧。我覺得修司先生應該離開西堂會,有了這些錢,就算在美國也能重新開始了。”

“我怎麽可以拿著大姐頭的錢!!那我豈不是成了背信棄義的人渣了!!”

“你本來就是罪犯啊修司先生,不要在奇怪的地方突然爆發一些沒有必要的正義感。”

“呃啊……感覺……被戳中了什麽……”修司好像很受傷,他捂住胸口往後退了好幾步,“我之前就發現了……被大姐頭揍了之後,本來很煩躁像是被什麽糊住了的腦子突然就變得清醒了……其實、我在監獄裏的時候也有在反省,我這一生真的就要這麽過去嗎……本來決定出獄之後好好做人,可是一出來就又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西堂會的地盤……”

“修司先生從來都沒有接觸過正常的社會,一定程度上也不能怪你啦。但是,不論如何西堂會都是犯罪組織,如果繼續待在裏面,修司先生一定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蝴蝶搖搖頭,她說,“不過,如果你還知道關於媽媽的事情的話,可以告訴我嗎?”

“當然!!雖然、我也不是知道的特別多……”修司冷靜了下來,他說,“這件事是會長私下拜托我的。他說有一個叫做風永子的女人和西堂會有一些淵源,她手上拿著對西堂會很有利的東西逃走了,嫁給了一個叫白銀的男的。”

風永子確實是媽媽的名字……結婚之後就改姓白銀,叫白銀永子了。也就是說,西堂會確實在找的就是爸爸媽媽……蝴蝶說:“他們、他們人在美國嗎?”

“至少曾經是在的,但是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修司回答說,“我覺得他們肯定在什麽地方躲起來了,至少不在德州。美國太大了,要想找到故意躲起來的他們也很困難。”

“是這樣啊……”蝴蝶微微垂下眼睛來,她說,“修司先生認為他們還活著嗎?”

“…………”修司欲言又止,他考慮了一下要怎麽回答才開口,“至少目前為止西堂會並沒有找到他們。大姐頭……我覺得、他們應該是拿了組織的錢或者值錢的東西逃走的。現在西堂會裏面很亂,會長派我一個人來找他們怕不也只是為了打發掉我這樣的麻煩。”

“也就是說,其實西堂會也並不是很在意他們是嗎?”

“啊。如果真的出現在眼前當然會把他們抓起來,可如果像是這樣的話……應該其實也沒有在很花費經歷的尋找。畢竟會裏自己的事情現在更棘手。”修司說,“不過我也只是個小嘍啰……說是什麽直系組織的組長的,也只不過是為了一點面子在我頂罪的時候胡亂給我安上的名頭罷了。所以說不定還有我不知道的情況……”

“我知道了……”也就是說,其實修司先生也不知道很多情況……他們只是逃走了。只是逃走了僅此而已。就和以前自己明白的事情沒有什麽區別。蝴蝶停頓了很久,然後才開口,“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修司先生。”

“沒、沒什麽啦……我感覺這些情報一點用都沒有……大姐頭如果想要找到他們的話——”

“我覺得爸爸媽媽並不希望我找到他們。”蝴蝶打斷了他,然後說,“沒關系,我已經接受了這一點。我和哥哥被爸爸媽媽拋棄了……沒關系。我不會去找他們的。當然……我也不想他們死掉什麽的,只是……如果他們這樣能幸福的話,那……”

如果他們認為這樣就可以了的話,那麽我也……我也可以接受……吧。

蝴蝶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她有點說不出話來,這時候蛭魔走過來替她說:“好了。我們該走了。你也沒事找我們了吧?死背頭?”

死背頭是在說我嗎?!修司反應了一下,他馬上說:“等等!大姐頭要去哪兒啊?!帶、帶上我吧!”

“哈啊??為什麽要帶上你啊?”蛭魔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剛剛小蝴蝶已經說過了吧,你拿著錢去幹什麽都行,我們要走了。”

“不行!說到底我也不能拿著這些錢啊!!”我可沒同意那種事!修司馬上說,“而且我不喜歡美國!我想要回去啦!!大姐頭幫幫我!!”

“我要怎麽幫你啦……”而且你怎麽還在叫我大姐頭啊……蝴蝶真是沒轍,“那修司先生就把錢先存起來吧。總比隨便亂花的好,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用上了。”

“而且你不留在美國的話,隨便回去難道不算是抗命嗎?會成為西堂會的敵人吧?”蛭魔補充說,“這麽大人了就別任性了。”

“可、可是……我想要重新做人!我想回去吃正宗的鐵板燒和章魚小丸子啊!!”

還真是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蝴蝶無話可說了,倒是蛭魔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拿出了一張名片:“既然這樣的話,你回去之後就找這個人試試看吧。”

“咦?這是……”修司接過名片,發現上面寫著荒神正義這個名字,“這是西堂會最大的敵人?!!”

“他是警察。”雖然說是西堂會最大的敵人也沒錯。蛭魔說,“你不是說要重新做人嗎,我想除了他之外現在也沒人能幫你重新做人了。你就好好聽他的建議吧,他是不會害你的。”

“你這是讓我去自首嗎?!”

“不然你還想怎麽重新做人啊!!”

“唔……我本來是希望跟隨大姐頭的……”修司一邊說著一邊偷瞄著蝴蝶,但是視線馬上就被蛭魔擋住:“蝴蝶可沒時間照顧你,死背頭。給我清醒一點。”

“我可以照顧你大姐頭!!讓我做你的狗吧!!”

“不要啦!!”怎麽回事啊你這個人!蝴蝶不得不拒絕他,“說起來修司先生多大年紀了?”

“啊,23歲。”

“好年輕!!比想象中的年輕好多!”竟然才23歲,確實應該重新做人,不然這輩子就完蛋了!蝴蝶說,“就像是蛭魔學長說的,修司先生還這麽年輕,如果現在去找荒神警部的話,一定還有機會重新做人的!你也不想一輩子都做別人的狗吧!”

“如果那個人是大姐頭的話……”

“揍你哦你這家夥。”

“我、我知道了啦大姐頭……”不要舉起拳頭好可怕哦……修司有點委屈的說,“可是我也不知道還有其他什麽方法……我從小到大都是跟著大哥大姐混的,如果沒有人告訴我應該怎麽做的話,我就會不知道做什麽好。剛剛出獄的時候也是,明明想著幹脆不要回西堂會了,但是卻又不知道應該去哪兒,只能去找以前的大哥,結果就變成這樣……”

可惡……這個家夥……真的很像流浪狗……蝴蝶仿佛看到他的耳朵都垂下來了!一不小心就心軟了:“好吧……我姑且先做你的大姐頭。但你要乖乖聽話。”

“真的嗎?!”聽到這個修司可就不委屈了,他立即擡起頭來,“太好了!!我覺得如果是大姐頭的話一定能讓我重新做人!那我現在應該怎麽辦才好呢大姐頭?!大姐頭!!”

“去找荒神警部自首,然後聽他的話吧。”

“好的我知道了!!”

這家夥還真是讓人不爽……蛭魔在旁邊懶得吐槽,自己剛剛說了半天他都不樂意,現在蝴蝶就說了一次他就立馬開心的答應了。而此時蝴蝶還在好好教導修司,還給他整理衣服:“然後不要打扮得這麽像流氓,人們會害怕你的。不要再隨便和人打架了,不要接觸黃賭毒知道嗎?”

“相信我吧大姐頭,我一定會乖乖聽你的話的!”

“錢的話你還是拿著吧,買了機票,回去之後就好好存起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隨便用哦。如果萬一有什麽拿不定主意的,就去找荒神警部,他一定會幫你的。”

“我明白了……話說,大姐頭再摸摸這裏,好舒服——呃啊!我錯了!!不要揍我!”

這個人真的沒問題嗎……總之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會怎麽樣也只能靠他自己了。蝴蝶放下了拳頭,她說:“好了,我得和同伴們回去了,修司先生。”

“啊,大姐頭就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會按照你說的做!修司說到這兒,又想說點什麽但是卻猶豫了一下,最後決定不說了,“註意安全啊大姐頭,美國也不怎麽太平。我……那個……我們還會在見面的吧?”

“你改邪歸正之後我才會再見你哦。”

“哦!!我知道啦!我會努力的大姐頭!”

是是……看他這個幹勁……應該是沒問題吧。哎……總算是解決了這件事。蝴蝶有點累了:“蛭魔學長,我們該回去了……我覺得大家應該會很擔心。尤其是哥哥。”

“說不定他已經把其他人都煩死了。”蛭魔吹起了口香糖泡泡,他說,“你不打算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他吧?”

“嗯。”蝴蝶搖搖頭,她說,“畢竟也沒有什麽有用的情報。我不想讓哥哥難過。所以、就這樣吧……蛭魔學長覺得我該告訴哥哥嗎?”

“你自己決定就好了。”蛭魔說著擡手摸摸蝴蝶的頭,“走吧。因為有了經費,我們還可以多買點東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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