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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不敢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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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不敢親

賀玨不知該如何回應章不臣, 他像是敏感而脆弱的孩童,抓著自己心愛的玩具不忍放手。

賀玨有點手足無措,他努力保持鎮定, 解釋說,“這只是章菲菲送我的。我看丟了可惜, 便留著。沒別的意思。”

章不臣看著賀玨的眼睛, 執著的目光步步緊逼, 像是要吃掉他。他握著賀玨手腕的力道加重,連同聲音都帶著憤怒, “我不相信!賀玨……你就是一個壞蛋!”

剎那間, 賀玨再次驚呆。章不臣用一本正經到近乎有些嚴肅可怕的神情,卻只是用了一個簡單到有點幼稚的詞, 來罵他。

賀玨還沒反應過來, 章不臣就將另一只手中緊握的照片塞進他的手裏,然後松開了他的手腕。像是失了魂一樣,半夢半醒地回到了自己位子。

賀玨看了眼章不臣的照片, 十幾歲的他風華正茂,充滿少年氣, 仿佛隔著幾年的時光,對著自己笑。

章不臣的背影有些落寞,賀玨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

直到下午的時候,賀玨上課都沒見到章不臣的人影,晚上他一個人去操場散步,卻看到熟悉的兩人。

桉汐和聞青正坐在草坪上, 擺著個布滿五顏六色小燈的小攤位,賣著自制的水果味雞尾酒。難得看見賀玨, 兩人驚喜不已,“居然會見到你來操場?”

賀玨笑笑,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四周,發現草坪有很多人在打牌或唱歌團建,還有很多人在擺攤賣花。他席地而坐,第一次感覺周圍這麽新奇。

“怎麽?”桉汐和聞青兩人往周圍看了看,好奇地問,“章不臣沒跟著你啊?”

賀玨“嗯”了一聲,然後擡頭吹著夜風,說,“也不是做什麽事都需要人陪的啊。”

桉汐和聞青兩人面面相覷一眼,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她倆欲言又止,想要關心點什麽,卻被忽然來的一群顧客打斷節奏。

她倆手忙腳亂地招呼著客人,開始調酒,賀玨則背靠著她倆,看向對面三兩成群正在玩游戲的人。

夏夜的風很涼,賀玨穿著短袖和薄薄的才到腳踝的九分褲,感覺有些發冷。風把他的劉海吹拂起來,他慢慢瞇起眼睛,將頭搭到膝蓋上,慢慢用雙臂將自己環抱起來。

像是黑夜變得安靜,周圍的喧囂散去,自己回到了母親的腹中變成發育的胎兒,浸泡在安逸的沈睡中。

桉汐兩人剛接待完客人,就又來了一波人,從旁邊的籃球場過來,好幾個運動完大汗淋漓的高大男生,看見她倆的攤位,便一臉新鮮地走過來。

“這個怎麽賣啊?”為首的幾個男生,湊過來好奇地問。

桉汐笑容滿面地指了指桌上的價格表,“看這個點單。價格親民,甘甜美味!童叟無欺哦!”

幾人猶豫了下,然後各自點了一杯。剛要結賬的時候,忽然有人回頭,對著遠處抱著籃球,緩慢走過來的另一名男生說,“臣哥!你要喝一杯嗎?”

桉汐和聞青聞聲望去,看到姍姍來遲的,是神情沈默的章不臣。兩人連忙往後看去,只看到賀玨薄薄的背影,像是被黑夜包裹。靜謐無聲。

章不臣走過來,彎腰瞥了一眼飲料單,然後跟桉汐說,“一杯青檸味的。”

桉汐和聞青瞇起眼睛,對他招招手。章不臣狐疑地湊過去,聽見桉汐小聲地說,“姐請客。”

章不臣掏出手機,平靜地說,“那不行。”

桉汐瞥了聞青一眼,兩人努努嘴,再沒多拉扯。先將前面幾個男生點的做完了後,他們分別拿起自己的飲料,和章不臣打招呼,“臣哥那我們先回去洗澡了?一身都是臭汗!”

章不臣安靜地點點頭,一個人候在攤位前,身影高大,像是一座沈默的山巒。

桉汐甩了甩酸脹的胳膊,讓聞青替她,自己則邊齜牙咧嘴地捏著肌肉,便吐槽道,“老娘吃奶的勁兒都要用光了,今晚怎麽那麽多人來?我就擺著玩玩,一個個大饞丫頭大饞小子瘋狂點單!”

聞青笑著將章不臣的酒遞給他,然後開始擦桌子。

見章不臣正要離開,桉汐忽然清了清嗓子,響亮地喊道,“哎哎別走啊,正好我們四個人,可以一起打牌!”

章不臣聞言微微一怔,他下意識轉身,往後看去,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再次轉過身,卻看到一個清瘦安靜的背影,慢慢從前面的草坪黑暗中站立起來。章不臣楞怔住,賀玨在他驚訝的視線中,轉過了身。

賀玨像是沒看見他一樣,用一種睡衣朦膿的疲倦感,開口道,“我先回去了。”

桉汐和聞青下意識要去拉他,然後便聽見身後的章不臣,笑著說,“站住。”

兩人目瞪口呆,話也不敢說。賀玨和章不臣隔著兩人,只有幾米的距離,平靜地對視著,沈默得近乎可怕。

賀玨先一步笑了,像是在晚風裏微微綻開的曇花花蕊,恬靜淡雅,溫柔的氣息散開風中。刮過幾人的臉頰。他說,“嗯?”

章不臣低頭,也跟著笑了。再次仰頭的時候,他猛地灌下大半瓶雞尾酒,然後用手抹掉唇邊的濕潤,望著賀玨,語氣不服輸,“先別走。”

聞青將桉汐拉過來,湊到她耳邊,害怕地問,“怎麽了?”

桉汐故作鎮定,卻也心裏有些發怔,她咳了咳,從口袋裏掏出一副撲克牌,晃了晃,“玩不玩?輸了的人要接受懲罰哦?”

說罷,空氣肉眼可見地變得安靜,仿佛變成粘稠的糊狀,連每個人的神情都出奇的冷。

桉汐和聞青不安地看著賀玨和章不臣,他倆仿佛按兵不動的對手,靜候最佳時機,等待將對方一擊必殺的契機。

賀玨先出手了,他朝前走了兩步,笑得溫柔,“可以。”

章不臣將剩下的酒一口喝完,然後將籃球放到地上,微微挑了挑眉,“怎麽玩?”

桉汐挺了挺胸膛,然後招呼幾人圍坐一圈,她將撲克擺在中間,“老規矩,輸了的人,要受到玩家的懲罰。”

賀玨和章不臣面對面坐著,第一次沒有挨在一起。而桉汐和聞青也被他倆強行拆開。她倆用眼神交流了自己對他倆今晚不對勁狀況的疑惑,然後開始游戲。

抓好牌後,桉汐率先甩出四張牌,喊道,“三帶一!”

章不臣搖了搖頭,“不要!”

桉汐立即看向聞青,對方楞了楞,然後豪爽地甩出四張一樣的牌,“炸彈!”

“不是吧?”桉汐驚訝地叫出聲,“你打我幹嘛?”

說罷,她就立即捂住嘴。聞青也忽然反應過來,忍住笑,“抱一絲~”

賀玨低頭認真地看著手中的牌,然後用細長漂亮的兩根手指捏出兩張小醜,溫柔地拍到地上,“雙王。”

章不臣瞪大眼睛,才發現自己手中的全是爛牌。桉汐頭疼地摸了摸腦門,苦笑地說,“要不起。”

“你呢?”賀玨擡了擡眉毛,問聞青。

聞青晃了晃肩膀,“不要。”

賀玨溫柔地勾起唇角,仿佛拋下一枝帶著露珠的玫瑰,輕輕地摔下九張牌,“飛機。”

餘下三人瞳孔微怔,一臉地難以置信。桉汐不放心地低下頭去檢查,發現沒有問題。

聞青笑著說,“我記得上個月我們才剛教你玩的鬥地主,在那之前你還只會玩小貓釣魚呢。怎麽新手保護期還沒過?”

桉汐撅著嘴,傲嬌地說,“要不起!”

章不臣和聞青都搖了搖頭,“不要。”

賀玨又甩出一對對子,“要嗎?”

三人呼吸暫停:“……不要。”

賀玨從指間丟下最後一張牌,溫柔一笑,“沒了。”

……

桉汐瞪大眼睛,疑惑道,“這才幾分鐘?姐上個廁所都沒這麽快吧?居然就輸了!”

聞青晃了晃手裏的牌,“我還有五張,你倆呢?誰剩的最多?”

“三張!”桉汐剛喊出來,像是發現了驚天動地的秘密,指著章不臣哈哈大笑,“他的牌多的一手都抓不下哈哈哈哈!”

章不臣擡眼,眼睛直視著賀玨,攤開五指,堆疊好的撲克瞬間垮散開來,嘩啦啦像是推倒的多米諾骨牌,在兩人安靜的胸腔裏掀起巨大的風浪。

“願賭服輸。”章不臣往後一挺,坐得很直,“怎麽罰?”

說罷,桉汐和聞青立即躍躍欲試,舉起手就要提建議。賀玨眼疾手快,第一次出奇主動地幹預了兩人的話。

兩人立即閉嘴,章不臣露出微微輕蔑的笑,像是知道對方的底細,清楚賀玨不會刁難自己。

下一刻,賀玨本就勾起的唇角,揚起得更加高。他像是黑暗裏亮起自己漂亮背甲的蠍子,趁你放松警惕伸手要摸的時候,探出鋒利的尾刺。

賀玨說,“就再喝一瓶酒吧。”

說罷,賀玨給了桉汐一個充滿笑意的眼神。桉汐立即站起來,氣鼓鼓地說,“你要累死我啊!又做酒!”

桉汐不爽地加大力道,為章不臣做好一瓶酒後,三人看著章不臣幾口悶下那瓶酒。除了賀玨,所有人都哈哈地笑了出來。

賀玨垂下眼瞼,好似風灌進了胸腔裏,凍得有點麻。

“來來來!”桉汐擼了擼不存在的袖子,“再來一局!姐就不信了!當年我可是從無敗績的!”

重新抓好牌後,賀玨果然發現好運不是一直都會有的。望著手中淩亂不齊的雜牌,他心裏微微松了口氣。

這一局,桉汐重新奪回主動權,加上牌抓的還行,贏了一把。

結果這次,輸了的人成了賀玨。他平靜地笑著,“說吧。要我做什麽?”

桉汐握著下巴,和聞青小心翼翼地嘀咕著,討論著最佳的懲罰方式。賀玨忽然看到,章不臣垂下腦袋,眼睛紅的厲害,嘴巴裏還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幹什麽

賀玨直覺感到不對勁,他微微探過去腦袋,問,“你……你沒事吧?”

章不臣強撐著擡頭,看到賀玨漂亮的臉倒映在面前,一瞬間放大覆制出無數張,看得他頭暈目眩,像是絢爛的萬花筒。

他腦袋暈乎乎的也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麽,只是感覺到忽然身邊都是喊自己名字的聲音,男聲女聲都有。

“章不臣?你沒事吧?”

“章不臣!章不臣!”

桉汐和聞青也發現了異常,都圍過來,想看看是怎麽回事。

章不臣卻像是定住了一般,她倆力氣小,根本拉不動他。他的眼中,只有賀玨無限放映的臉,和他紅潤飽滿的唇肉。

忽然,白天賀玨說過的話,再次響了起來,“不管章不臣是不是喜歡我,會不會喜歡我。我都不會喜歡他。”

“沒別的意思。”

章不臣有些發怔,然後一股莫名的燥熱,憋了一天的火在這一刻瞬間點燃。

太熱了!太渴了!

他朝著面前那兩片輕輕翕動的紅肉,瘋狂地、狠狠地、撲了上去,然後毫不留情地舔舐啃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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