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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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相遇
周六的上午，賀玨起床的時候，驚訝地發現章不臣居然先一步自己離開了宿舍。賀玨自知自己睡眠淺，平日裏宿舍不管是誰起床，都會吵醒自己。
而今天，章不臣居然沒有弄醒自己。
很顯然，章不臣在刻意收斂著自己的動作，努力讓動靜不會吵到賀玨。
到校門的時候，賀玨看到門口停著一輛修長的經典深色保時捷。來往的學生都忍不住地張望，投來羨慕和好奇的目光。
賀允靠在車前打電話，從賀玨的角度望去，可以看見他寬闊的肩背和高挺的身量。看到賀玨來了，他才不緊不慢地掛掉電話，笑得有些邪氣，“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賀玨面無表情地打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因為後面的座位已經坐上了一男一女。賀玨卻視若無睹。
賀允笑著坐好，然後發動油門。漂亮的車身劃出一道銳利的氣流，便駛了出去。
看到賀玨，坐在後座的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帥氣男子，忍不住笑著詢問賀允，“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賀二公子啊？早聽說他器宇不凡，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賀允瞥了一眼面前的後視鏡，看到賀玨低著頭，漂亮的眉眼微微皺起，似是很不自在。
他呵呵笑著回應，“那是自然，阿玨和我們酒桌上的泛泛之輩不同。人家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和那些油頭粉面出國留學鍍金的可不一樣，他可是正經參加國內高考的高材生！要不是今日要談的生意，我也舍不得讓他出山……”
賀允長得和賀玨全然不像。雖然他長得也是數一數二的英俊，但卻是帶著匪氣的，不笑的時候令人生畏，笑的時候卻又格外放得開。像是街頭帶著少年氣的混混。
他個子很高，是罕見的男生中極為標準的188，繼承了賀商材年輕的外貌。他的相貌，攻擊性很強。要是晚幾年生，估計能打包進娛樂圈拍電影。
而賀玨，長得和他母親很像。但又不全像，只有皮相像杜梓媛，但是性格脾氣，卻更似他從未見過的親生父親。杜梓媛的初戀。
聽到賀允這話，後座的一男一女對視一眼，相繼一笑。
穿著精致禮服的女人趕緊附和道，“那可不？賀少您是什麽人？上川市少爺中最帥的也就是你了吧？你的弟弟資質能差嗎？”
旁邊的男人瞇起眼睛，朝賀玨安靜卻美得令人窒息的臉龐，投去蠢蠢欲動的目光，“賀少，有空叫上你弟弟……去我那裏玩玩啊？”
賀允勾起唇角，安靜地低頭瞥了眼手腕上戴著的百達翡麗，頭也沒擡地答，“有機會一定。阿玨……怎麽不叫人？”
賀玨從口袋裏掏出耳機戴上，閉目的時候，輕聲喊道，“你們好。”
賀允尷尬地道歉，“這孩子，從小性子就這樣，怕生。”
身後男人視線依舊沒有離開賀玨的臉，呆呆地道，“沒事沒事，大學生嘛。恃才自傲應該的。我喜歡這樣的性子……”
賀允微微一笑，然後用力踩著油門，開始加速。
-
章不臣端著酒杯，在人群裏無聊地穿梭時，忽然收到吳豪的消息，“咋一覺睡醒你們人都不見了？”
他放下酒杯，避開周圍衣著華麗的俊男靚女，坐在沙發上回消息，“賀玨什麽時候走的？”
吳豪在被窩裏翻了個身，“我哪知道？我一覺睡醒都中午了。話說回來，剛剛我還看到校園墻有人投稿，發給你看看。”
幾秒後，章不臣收到吳豪轉發給自己的一條帖子。點開一看，發現是條撈車的。
——墻！投稿一下，有人知道這個車型嗎？真的很好看！應該很貴吧？不知道是保時捷哪個系列，有麽有懂車的兄弟們給我解答一下，我百度識圖居然都找不到？
章不臣將圖片放大，在看清細節的瞬間，立即瞪大了眼睛，從沙發上驚坐起來。
圖片上是一輛限量的深色保時捷，車身修長線條流暢。而車子前面，可以清晰看見兩個人的身影。位於駕駛位的高大男人，和坐在副駕駛位的面容俊秀的男生。
——居然是賀玨！
怎麽回事？賀玨不是說他也要回家嗎？開車的年輕男人又是誰？
章不臣心中忽然緊張起來。
圖片中，坐在賀玨身旁的高大男人，雖然在開車，但是視線卻牢牢鎖定在賀玨的身上。那樣充滿霸占欲的目光，像一把刷子來回掃著賀玨漂亮安靜的面容。
他瞬間就覺得很惡心。這個男人到底是賀玨的誰？憑什麽用這樣的眼神打量著賀玨？
章不臣握緊手機，只感覺身上本就貼身的西裝更加緊繃，幾乎要將自己憋得喘不過來氣。他擡手扯開領帶，又松了最上面兩顆扣子。
即使會客大廳裏空調開的很低，章不臣還是感覺渾身熱，無名的怒火，難以止息。
坐立難安許久，章不臣終於忍不住發了條消息給賀玨。再次擡頭時，卻被幾個年輕的少爺公主給纏住了。他舉起酒杯，心裏卻仿佛有一萬只螞蟻爬過。
“叮——”一聲，賀玨輕輕睜開眼，打開手機發現是章不臣發來的微信：【你到家了嗎？】
賀玨忍不住揚起嘴唇，發了個回覆給他：【還在車上，快了。你呢？】
平時章不臣都是秒回信息，今日不知為何，賀玨回覆他後很久都沒有等到回覆。賀玨握著手機，感覺心口微微地發燙。
這一切都被賀允看在眼中，他笑著問，“怎麽了？快半年沒回家，已經談了對象了嗎？”
賀玨一怔，然後偏頭看向窗外景色，過了幾秒才道，“沒有。”
賀允冷哼一聲，語氣充滿不屑，“沒有最好。你要清楚你不是賀玨，你是賀家二公子……你最好不要搞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賀玨重新閉上眼睛，沒再說話。
直到下車的時候，賀玨才收到章不臣姍姍來遲的回覆，“我早到了，我家就在上川。剛剛在忙。”
賀玨還沒來得及回覆，就聽見賀允冷眼睥了他一眼，“快走吧。人基本都來齊了，別讓人覺得你賀玨是什麽壓軸的大咖，還讓他們來等你。”
賀玨安靜地瞥了他一眼，然後走在了前面。
今天聚會的場所位於一處私人酒莊，旁邊是一處極大且幽靜的樹林，空氣新鮮且安靜。
賀玨下車的地方，停滿了無數百萬以上的豪車。來自各個城市的名流匯聚於此，年輕又英俊貌美的男人女人們，成為酒席上繽彩奪目的談判籌碼。
“您好先生，請問您貴姓？”賀玨走到門口的時候，有兩位穿著白色禮服的服務員詢問道。
賀允越過賀玨，跟她倆打招呼，“賀家，賀商材的二公子。”
“原來如此。”兩位女服務員漂亮的臉上立即露出溫柔禮貌的笑，鞠躬擡手示意賀玨進去，“請進！”
賀玨點點頭，“謝謝。”
賀允領著賀玨走到一處端著托盤的服務員前，取下一杯酒遞給他，“聽到了吧？要不是你這個姓氏……你連這扇門都不進不來。”
賀玨轉過身，繞過賀允從旁邊的自助餐臺端起一杯果汁，抿了一口平靜地道，“那又怎樣。”
賀允冷哼一聲，又上下掃了眼賀玨，“我不是提前告訴你，今天要穿著正式點嗎？你見誰參加宴會穿衛衣搭配牛仔褲？”
賀玨對上賀允憤怒的眼睛，毫不在意地道，“這就是我最正式的服裝。我是學生，你難道指望我穿著西裝戴著領帶梳著根根分明裹上發膠的頭發來見你嗎？”
賀允被賀玨懟的說不出話，只好放任他離去，“你先在這別走，等會那人來了，我會叫你過來。你只需要想盡辦法逗他開心，讓我們兩家順理成章做好生意。你也就完成任務了。”
賀允走後，賀玨一個人無聊地站在餐臺前喝著果汁。
周圍來往無數人，無一不穿著精致華麗的昂貴西裝和禮服，每個人看到賀玨，臉上都是忍不住窺探的目光。
他皮膚白皙，面容俊美。穿著簡單的白色長袖襯衫和牛仔褲，顯得苗條挺拔，仿佛一棵亭亭而立的青樹。他站在那裏遺世獨立，冷漠出塵卻又令人覬覦。
期間，有許多的人來刻意搭訕。男人女人都有，或年輕貌美，或英俊帥氣。無一不被賀玨清冷疏遠的態度，拒之千裏。
賀允帶著一群衣著鮮艷華麗的男女走過來時，遙遙看見賀玨被無數趨之若鶩湊上去的人圍住，臉上終於綻放出笑容。
賀允身後一個穿著紅西裝一臉桃花樣的男人，指著氣質出挑正安靜地看著手機的賀玨，道，“允哥，這就是你的弟弟啊？你有一個這麽好看的弟弟怎麽不早告訴我啊！”
賀允姿態從容淡定，仿佛在等待一場更為波瀾壯闊的驚濤駭浪。他只是跟那人碰了碰杯，道，“阿玨不喜人多的場合，上次出來的時候，還是一年前他的升學宴。當時我們在沙灘上簽了一個旅游項目的合同，還記得嗎？”
紅西裝男人若有若思點點頭，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賀玨。忽然他瞪大眼睛，驚訝道，“原來就是他啊！當時我匆匆一瞥，還以為是你旗下公司新簽的藝人呢，可惜沒說上話，回去後我心裏想得癢癢的……”
賀允似笑非笑，手拍著男人的肩，和他一起看過去。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賀玨傾瞿漂亮的後背。他的襯衫衣料很薄，連清瘦的蝴蝴蝶骨，都顯出了輪廓。
賀允領著他們走到賀玨面前，刻意咬字很重地吩咐，“阿玨，這些都是哥哥的朋友。你要好好陪他們，我先去找最後一個客人……你們先玩！”
賀玨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平靜地舉起酒杯，想要敬他們。一只手卻忽然摸了過來，抓住自己手腕。
他忍著惡心看過去，一個笑得油膩的男人開口道，“你哥說你已經成年了，總不能還喝果汁吧？”
下一刻，對方拿走自己的杯子，換了個倒滿威士忌的杯子遞給他。賀玨對上他又薄又臟的笑臉，聽見周圍人起哄道，“這可是好酒。試試看？”
賀玨眼看著那人將酒杯即將抵到自己嘴邊，而賀允壓根沒走遠，而是站在遠處抱著胳膊冷眼瞧著這一幕。
忽然間，一個男人從自己面前跑過去，賀允看清對方樣子的瞬間，立即追了上去，著急地想要攔住他，“章公子……”
賀允最終停在了人群外圍，下一刻，他看見對方一把奪過賀玨面前的酒杯，潑在地上。拽上賀玨的胳膊就將其拉出人群。
章不臣！
賀玨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這個氣質截然不同的年輕男人。
章不臣將賀玨帶到隔壁的休息室，關上門後，才將他抵到墻上，控制不住地顫抖著，呼出的憤怒的熱氣幾乎將自己燒成灰燼。
賀玨也跟著顫抖起來，他害怕地問，“章不臣……你怎麽會在這裏？”
章不臣雙手撐著墻，眼睛泛紅，險些落下淚來。賀玨比他還要慌張，聽見他啞著聲音，問自己，“你不是回家的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駕駛位上的男人又是誰！”
賀玨被他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心煩，他掙紮著想要逃離章不臣雙手的禁錮，卻被他一把拉進懷裏。
賀玨渾身一怔，仿佛被揉進一條溫暖且生生不息的大河裏。他聽見章不臣將腦袋搭在自己肩上，發出仿佛獸類困惑的嗚咽。
章不臣的聲音夾著哭腔，“要不是今天恰好我在，你就被他們生吞活剝了！你平時對我不是從不客氣的嗎？為什麽他們逼你喝酒你都不拒絕啊？他們會是簡單找你喝酒嗎？肯定是要灌醉你啊！你不是一向比我聰明的嗎？”
賀玨心臟一酸，仿佛抽搐般微微作痛。他猶豫片刻，還是落下雙手，輕輕拍了拍章不臣寬闊的後背。只是平靜地說，“我知道。可是我沒有別的選擇。”
章不臣瞬間彈起來，大聲問，“為什麽？”
賀玨說，“因為今天的宴會主辦方，是我父親。而你說的那個男人……是我的哥哥。”
章不臣看見賀玨苦笑著，仿佛意有所指般，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章不臣……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你想的那麽簡單。有些事情，並非是自己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這世上，多的是不得不做，與不得不放棄的東西。”
賀玨的聲線克制，依舊是從前的矜持清冷，高貴如他，從不會輕易委屈。但此刻，卻在章不臣面前垂下睫毛，濕潤了雙目，“被迫做的事多了，也就無所謂了。放棄的東西多了，也就習慣了……”
話音未落，章不臣忽然抓住賀玨的胳膊。賀玨聽見他問自己，“那我呢？我也會是嗎？我也會是被你放棄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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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允長得和賀玨全然不像。雖然他長得也是數一數二的英俊，但卻是帶著匪氣的，不笑的時候令人生畏，笑的時候卻又格外放得開。像是街頭帶著少年氣的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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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賀玨，長得和他母親很像。但又不全像，只有皮相像杜梓媛，但是性格脾氣，卻更似他從未見過的親生父親。杜梓媛的初戀。
聽到賀允這話，後座的一男一女對視一眼，相繼一笑。
穿著精致禮服的女人趕緊附和道，“那可不？賀少您是什麽人？上川市少爺中最帥的也就是你了吧？你的弟弟資質能差嗎？”
旁邊的男人瞇起眼睛，朝賀玨安靜卻美得令人窒息的臉龐，投去蠢蠢欲動的目光，“賀少，有空叫上你弟弟……去我那裏玩玩啊？”
賀允勾起唇角，安靜地低頭瞥了眼手腕上戴著的百達翡麗，頭也沒擡地答，“有機會一定。阿玨……怎麽不叫人？”
賀玨從口袋裏掏出耳機戴上，閉目的時候，輕聲喊道，“你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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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男人視線依舊沒有離開賀玨的臉，呆呆地道，“沒事沒事，大學生嘛。恃才自傲應該的。我喜歡這樣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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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不臣端著酒杯，在人群裏無聊地穿梭時，忽然收到吳豪的消息，“咋一覺睡醒你們人都不見了？”
他放下酒杯，避開周圍衣著華麗的俊男靚女，坐在沙發上回消息，“賀玨什麽時候走的？”
吳豪在被窩裏翻了個身，“我哪知道？我一覺睡醒都中午了。話說回來，剛剛我還看到校園墻有人投稿，發給你看看。”
幾秒後，章不臣收到吳豪轉發給自己的一條帖子。點開一看，發現是條撈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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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賀玨！
怎麽回事？賀玨不是說他也要回家嗎？開車的年輕男人又是誰？
章不臣心中忽然緊張起來。
圖片中，坐在賀玨身旁的高大男人，雖然在開車，但是視線卻牢牢鎖定在賀玨的身上。那樣充滿霸占欲的目光，像一把刷子來回掃著賀玨漂亮安靜的面容。
他瞬間就覺得很惡心。這個男人到底是賀玨的誰？憑什麽用這樣的眼神打量著賀玨？
章不臣握緊手機，只感覺身上本就貼身的西裝更加緊繃，幾乎要將自己憋得喘不過來氣。他擡手扯開領帶，又松了最上面兩顆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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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立難安許久，章不臣終於忍不住發了條消息給賀玨。再次擡頭時，卻被幾個年輕的少爺公主給纏住了。他舉起酒杯，心裏卻仿佛有一萬只螞蟻爬過。
“叮——”一聲，賀玨輕輕睜開眼，打開手機發現是章不臣發來的微信：【你到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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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被賀允看在眼中，他笑著問，“怎麽了？快半年沒回家，已經談了對象了嗎？”
賀玨一怔，然後偏頭看向窗外景色，過了幾秒才道，“沒有。”
賀允冷哼一聲，語氣充滿不屑，“沒有最好。你要清楚你不是賀玨，你是賀家二公子……你最好不要搞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賀玨重新閉上眼睛，沒再說話。
直到下車的時候，賀玨才收到章不臣姍姍來遲的回覆，“我早到了，我家就在上川。剛剛在忙。”
賀玨還沒來得及回覆，就聽見賀允冷眼睥了他一眼，“快走吧。人基本都來齊了，別讓人覺得你賀玨是什麽壓軸的大咖，還讓他們來等你。”
賀玨安靜地瞥了他一眼，然後走在了前面。
今天聚會的場所位於一處私人酒莊，旁邊是一處極大且幽靜的樹林，空氣新鮮且安靜。
賀玨下車的地方，停滿了無數百萬以上的豪車。來自各個城市的名流匯聚於此，年輕又英俊貌美的男人女人們，成為酒席上繽彩奪目的談判籌碼。
“您好先生，請問您貴姓？”賀玨走到門口的時候，有兩位穿著白色禮服的服務員詢問道。
賀允越過賀玨，跟她倆打招呼，“賀家，賀商材的二公子。”
“原來如此。”兩位女服務員漂亮的臉上立即露出溫柔禮貌的笑，鞠躬擡手示意賀玨進去，“請進！”
賀玨點點頭，“謝謝。”
賀允領著賀玨走到一處端著托盤的服務員前，取下一杯酒遞給他，“聽到了吧？要不是你這個姓氏……你連這扇門都不進不來。”
賀玨轉過身，繞過賀允從旁邊的自助餐臺端起一杯果汁，抿了一口平靜地道，“那又怎樣。”
賀允冷哼一聲，又上下掃了眼賀玨，“我不是提前告訴你，今天要穿著正式點嗎？你見誰參加宴會穿衛衣搭配牛仔褲？”
賀玨對上賀允憤怒的眼睛，毫不在意地道，“這就是我最正式的服裝。我是學生，你難道指望我穿著西裝戴著領帶梳著根根分明裹上發膠的頭發來見你嗎？”
賀允被賀玨懟的說不出話，只好放任他離去，“你先在這別走，等會那人來了，我會叫你過來。你只需要想盡辦法逗他開心，讓我們兩家順理成章做好生意。你也就完成任務了。”
賀允走後，賀玨一個人無聊地站在餐臺前喝著果汁。
周圍來往無數人，無一不穿著精致華麗的昂貴西裝和禮服，每個人看到賀玨，臉上都是忍不住窺探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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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有許多的人來刻意搭訕。男人女人都有，或年輕貌美，或英俊帥氣。無一不被賀玨清冷疏遠的態度，拒之千裏。
賀允帶著一群衣著鮮艷華麗的男女走過來時，遙遙看見賀玨被無數趨之若鶩湊上去的人圍住，臉上終於綻放出笑容。
賀允身後一個穿著紅西裝一臉桃花樣的男人，指著氣質出挑正安靜地看著手機的賀玨，道，“允哥，這就是你的弟弟啊？你有一個這麽好看的弟弟怎麽不早告訴我啊！”
賀允姿態從容淡定，仿佛在等待一場更為波瀾壯闊的驚濤駭浪。他只是跟那人碰了碰杯，道，“阿玨不喜人多的場合，上次出來的時候，還是一年前他的升學宴。當時我們在沙灘上簽了一個旅游項目的合同，還記得嗎？”
紅西裝男人若有若思點點頭，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賀玨。忽然他瞪大眼睛，驚訝道，“原來就是他啊！當時我匆匆一瞥，還以為是你旗下公司新簽的藝人呢，可惜沒說上話，回去後我心裏想得癢癢的……”
賀允似笑非笑，手拍著男人的肩，和他一起看過去。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賀玨傾瞿漂亮的後背。他的襯衫衣料很薄，連清瘦的蝴蝴蝶骨，都顯出了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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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玨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平靜地舉起酒杯，想要敬他們。一只手卻忽然摸了過來，抓住自己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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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玨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這個氣質截然不同的年輕男人。
章不臣將賀玨帶到隔壁的休息室，關上門後，才將他抵到墻上，控制不住地顫抖著，呼出的憤怒的熱氣幾乎將自己燒成灰燼。
賀玨也跟著顫抖起來，他害怕地問，“章不臣……你怎麽會在這裏？”
章不臣雙手撐著墻，眼睛泛紅，險些落下淚來。賀玨比他還要慌張，聽見他啞著聲音，問自己，“你不是回家的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駕駛位上的男人又是誰！”
賀玨被他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心煩，他掙紮著想要逃離章不臣雙手的禁錮，卻被他一把拉進懷裏。
賀玨渾身一怔，仿佛被揉進一條溫暖且生生不息的大河裏。他聽見章不臣將腦袋搭在自己肩上，發出仿佛獸類困惑的嗚咽。
章不臣的聲音夾著哭腔，“要不是今天恰好我在，你就被他們生吞活剝了！你平時對我不是從不客氣的嗎？為什麽他們逼你喝酒你都不拒絕啊？他們會是簡單找你喝酒嗎？肯定是要灌醉你啊！你不是一向比我聰明的嗎？”
賀玨心臟一酸，仿佛抽搐般微微作痛。他猶豫片刻，還是落下雙手，輕輕拍了拍章不臣寬闊的後背。只是平靜地說，“我知道。可是我沒有別的選擇。”
章不臣瞬間彈起來，大聲問，“為什麽？”
賀玨說，“因為今天的宴會主辦方，是我父親。而你說的那個男人……是我的哥哥。”
章不臣看見賀玨苦笑著，仿佛意有所指般，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章不臣……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你想的那麽簡單。有些事情，並非是自己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這世上，多的是不得不做，與不得不放棄的東西。”
賀玨的聲線克制，依舊是從前的矜持清冷，高貴如他，從不會輕易委屈。但此刻，卻在章不臣面前垂下睫毛，濕潤了雙目，“被迫做的事多了，也就無所謂了。放棄的東西多了，也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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