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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陳覓仙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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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陳覓仙暈倒

陸行赫不悅地咒罵一句,真是不碰感情什麽事沒有,他平日最討厭辦事不夠果決,矛盾重重的人,沒曾想到了今日,他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一邊要陳覓仙浸溪讓她明白自己是誰的女人,一邊又心疼她,她已經浸了十一個小時,全身應該都濕透了。

熬鷹馴馬,陸行赫本想馴服陳覓仙,無意間成了她馴他,讓他心神不寧一整天,心思全系在她身上。

陳覓仙從烈日當頭站到浮雲遮月,不知道現在幾點,纖細的手指緊緊扶著溪旁的石頭站著,怕會失力跌跪在溪裏。

這時候,一道男聲響起:“陳覓仙。”

陳覓仙費勁地望去,前廳延伸到內院的露臺處站著陸行赫,他從軍事廳回來,身上穿著亞國的軍裝。

她比他想象的要狼狽,雙唇幹裂蒼白,濕透的衣物貼在身上,如果不是身形搖搖欲墜,有點像水裏鉆出的濕水仙姬。

陸行赫問:“浸了一天,有何感想?”

陳覓仙知道他要聽求饒、要看她俯首稱臣,可她這裏沒有,她強打精力回嘴:“人生在世,能證明自己的機會很少。今天多謝殿下給我這個機會。”

她仰視著居高的他,他高她低,他勝券在握,她身處冷水,即使如此,她眼底還是閃著不服輸的光:“殿下,你問我感想如何,我告訴你,開心、暢快。”

人是微妙的動物。

陸行赫看陳覓仙嘴硬、犯倔,原本想聽她說一兩句軟話就饒了她的心被壓下去,那種想折磨她,折斷她的傲骨,迫她臣服、匍匐於地的淩虐欲騰地一下又燒灼起來。

陸行赫隨手把玩精心修剪過的羅漢松的枝葉,神色淡淡:“呵。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的王妃是能進教科書宣揚意志堅定的人物。你這麽貞烈剛毅,梁越看得見嗎?他看見的只是你被我壓在身下的情景……他有了陰影,說不定都萎了。”

陸行赫這話只是說笑,並不知道他是預言家。

陸行赫走到溪邊睥睨浸在溪水裏的她:“而你,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都不懂,連自己是誰的女人都不知道,我能容得了你嗎?”

陳覓仙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傷害了她和梁越,卻可以輕飄飄地說出來,還詛咒他萎了,她哈哈大笑:“既然殿下容不得我,那就大度一點讓我離開……”

“想得美。”陸行赫知道她要說什麽:“你不聽話就有不聽話辦法,不知道錯就罰到你知道錯為止。來人!把她雙手綁了,內院的燈關t了。全部宮人都散了,再有求情的就和王妃一起浸著。”

說完,陸行赫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句:“陳覓仙,你想浸就浸著,只是別死在這裏,臟了一湖的水。”

緹麗沒想到殿下和王妃談完話,王妃還是沒上來,這兩人吵得更兇,王妃被罰得更重。

緹麗想求情就被同事拉住,對她搖頭,表示不要去招惹殿下。

緹麗鼓足勇氣又見陸行赫眉目陰沈,怒極下顎緊繃的樣子,心裏一顫,不敢張嘴。

古時候有水牢的刑罰,大抵還留有地方讓人攀附,現在想來,陸行赫改進了這點,綁了她,陳覓仙全無借力處,雙手被縛在身前,她站在溪裏雙腿不住地打顫,只能勉強抵禦水流,不然支撐不住跪在水裏。

陳覓仙恨透了他,心頭的火越燒越旺,咬緊牙關站直,以免被水沖得跪下。

內院一片漆黑,一切成了未知的黑暗。

陳覓仙說不害怕是假的,一片漆黑裏她冷得發抖,只有水聲風聲蟲鳴聲,水裏她腳邊滑過的是東西都不知道什麽,落葉?魚兒?甚至是她猜不到的東西……

她知道陸行赫折磨人很有一套,手段層出不窮,就是要她屈服,要她俯首,可她偏偏不想!她自認活到現在沒做過什麽錯事,怎麽就惹到這樣一位變態!

都說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時天空淅瀝淅瀝下起了雨!

隨著烏雲飄來,雨勢浩烈嘈嘈!

溪水水面漸漸升高,陳覓仙透過被雨水淋得朦朧的眼睛,看見內院的植物花草被雨水裏打得搖晃。

這下,陳覓仙全身都濕了,幹裂的雙唇得了點雨水的滋潤,覺得下.身很是不適,湧出熱流,但這點不適很快被掩蓋,因為在被雨打的她現在更站不穩了。

臥室裏,陸行赫可以看清內院的情況,他站在落地窗前看了很久,隱約可見滂沱大雨裏有個身影。

她倔,既然要浸就浸著,他成全她的剛烈。這時下了場雨,打得她受不了,浸到她受不了,她自己就會滾上來。

這麽想著,陸行赫拉上窗簾,眼不見心不煩,解開軍服準備洗澡休息。

洗澡後已是淩晨一點,陸行赫的心煩意亂沒有被浴室裏溫熱的水流澆熄,想去拉開窗簾看雨裏那道身影,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兩條腿長在陳覓仙身上,她受不了自己就會滾上來,不上來她要演傲骨錚錚就讓她演,他不信治不了她!

陸行赫關燈上床睡覺,聽著風雨聲入睡,說起來平時身邊睡有陳覓仙,就算不和她做,只是抱著她睡覺,她怒不敢言地瞪著他,又不得不溫馴地被他抱著的感覺很是不錯。

越想越煩,陸行赫發現自己睡不下去。

陸行赫向來忠於自己的欲望,從來不欺騙自己,換句話說,遇見陳覓仙之後,他才發現自己能同時被這麽多種情緒宰制,弄得有股難言的煩躁,不知道拿她如何是好!

陸行赫已經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不能讓陳覓仙這麽浸下去,出點什麽事豈不是成全她對梁越的一片癡心?那他這個合情合理合法的丈夫算什麽?

這麽想著,陸行赫叫來兩名在頌邸外院值班的宮人,兩人進來主臥的同時,他拉開窗簾,內院的情形卻讓他心跳漏了半拍!

雨裏的那道人影沒了!

兩名宮人正在等待三殿下的吩咐,卻見陸行赫飛快地跑了出去!

風雨大作的內院,跟隨出來的宮人看見三殿下連家居拖鞋都跑飛了,冒雨徑直沖進內院!

內院鋪的石頭小徑淋了雨水,陸行赫發狂地跑到小溪旁,陳覓仙已經暈倒在溪水裏,閉著眼,長發像海藻般漂浮在水裏,口鼻間連呼吸的氣泡都沒有!

隨後趕來的保鏢急急想下水撈人,情急欲切的三殿下自己下了水,趕來的人只能默默為他撐起傘。

從溪水裏撈起的陳覓仙已經昏厥,面容蒼白,血色全無,她一直在暈倒前站定的位置,寸步未動,她雙手綁縛的繩子沒有解開過。

陸行赫抱著她喊著叫醫療司派醫生來,急急往室內走,她這樣,讓他的心像被擰過的麻繩,痛碎得拼不成原樣……

她行,他輸了,她贏了,她貞烈她剛毅,她不畏強權,她要想誰就想誰!

可憑什麽這不是屬於他的!

走向臥室,陸行赫察覺托著陳覓仙臀部的手掌一陣溫熱,看她的長裙已是染紅一片,沿著雨水滴落在地。

在滿園的瓢潑大雨裏,雨點如冰打在陳覓仙的身上,她搖搖欲墜,最後支撐不住在溪裏跪了下去。

當冰冷的溪水漫過陳覓仙的頭頂,在這種時刻,她反而不恨不怨了,有這樣的解脫也不錯。

可惜天不遂人願,陸行赫下溪把她撈了出來,他發現她全身冰涼,他像抱著一塊冰塊,他甚至感覺不到她的呼吸。

醫療司的醫生冒著急雨來得很快,走進三殿下夫婦的主臥室,暈過去的王妃像從水撈起來的一樣,殿下大半身都濕了,煩躁地插腰,顧不得額發滴答著水,要醫生看她。

陸行赫以為陳覓仙流產了,可婚前醫療司有為二人做過全身體檢,性.生活他一直有做避孕措施,她不會是懷孕。

經過一系列的診斷,醫生請宮人為陳覓仙換上幹燥溫暖的衣物,為她打針輸營養液,忙活了一陣。

結束後,醫生對陸行赫說血是王妃來月經了,又推測來月經還長時間泡在冷水裏,傷底子是一定的,要是落下宮寒,王妃可能會痛經和不易受孕,只能慢慢調理。

雨下了一夜,折騰一晚,天空露出鴨蛋青的顏色,躺在床上的陳覓仙又發起高燒,緊緊閉眼,額頭一片火熱的滾燙……

前廳留有醫生值夜,匆匆進來為她降溫打針。

緹麗把小廚房熬好的藥汁端進臥室,靠坐在床頭的陸行赫正攬著發燒的陳覓仙,她的額頭貼著毛巾降溫,看起來忽冷忽熱,纖細的睫毛顫顫不斷囈語著。

陸行赫接過緹麗端來的藥汁,要她再取冰塊來,她應下後退下。

陸行赫沒怎麽伺候過人,湯勺抵著陳覓仙的唇,她抗拒地不喝,淪陷在夢境裏,淚珠爭前恐後地湧出來,哽咽地呼喊出聲:“梁越、梁越!你在哪……我好痛啊……”

端著藥碗的陸行赫聽見了,極度不悅時薄唇緊抿,晦暗不明的眼底積攢太多覆雜的情緒,折騰得她生病,正氣若游絲、奄奄一息,他能拿她怎麽辦?束手無策地任憑劇烈的妒火在胸腔裏橫沖直撞,他承認,他妒忌到要發瘋。

緹麗取來冰塊,心想殿下沒照顧過人,還是由她來餵王妃藥比較好。

走到臥室門口,緹麗見陸行赫眉目深深地看著囈語說胡話的陳覓仙,他一仰脖喝了那碗藥汁,隨後附在她的唇邊嘴對嘴地度進那碗藥汁……

王妃應激地抗拒苦極的藥汁,小臉都擰緊了。

但殿下這招很見成效,陳覓仙的嘴角處溢出一點褐色的藥汁,被殿下附上去吻盡,輕輕在她額頭上啄吻一口,像是在哄嬰兒:“喝完了,沒有了。好好睡一覺。”

緹麗聽見半截,下意識知道這不該聽,悄悄隱在墻旁,心想殿下這樣真是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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