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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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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殷鶴第二天醒來之後回憶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摸著心跳還有些尷尬。

什麽啊,自己昨天晚上怎麽回事,怎麽這麽事兒多啊, 感覺像是撒嬌一樣。他可不是這樣的人, 殷鶴撇了撇嘴, 又想到系統先生給他念了一夜道經的事情,心情又好了起來,下意識眼睛亮亮的,唇角翹了一下。

系統先生還是磨不過他的。

不過他又迅速很快的壓下去,假裝自己剛才什麽也沒有想的樣子, 一本正經的起床。

殷鶴才不想現在講給系統先生聽呢, 他想在明日正式講道的時候讓系統先生來聽, 那樣才算有儀式感。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公開講道, 還是在系統的指導下完成的,因此下意識地就想要將這最正式的一面展示給系統先生,而不是讓系統先生來跟他陪練。

那樣還有什麽意思。紅衣劍修深吸了口氣, 眼珠一轉,想到一個好辦法, 打算今天自己給自己模擬。

不就是自說自話的演練嗎, 他又不是不會。

於是謝棄雲就看到殷鶴在拒絕了他之後, 自己在院子裏做了個稻草人。一邊手持《道經》說著,一邊又裝作稻草人的樣子回答,甚至連語氣都隨之變化了。不由挑了挑眉,有些好笑。

殷鶴總能想出這些奇奇怪怪的點子來, 效果卻也不錯。

他自言自語了整整一下午, 說的臉都快僵了,在結束之後才揉了揉臉, 放松了一下皮膚。

“真累啊。”殷鶴哀嘆了一聲躺倒在椅子上,抱怨了會兒後隨即想到什麽,雙手合十祈禱:無論什麽神尊佛祖,保佑劍尊明天千萬不要來聽他的第一場講經啊,無論是第二場還是秦鏡之的第三場都好,只求千萬不要來他的。

求求了,求求了。

“如果如願了”殷鶴咬牙:“我願意吃素一周來還願!”

他神神叨叨虔誠的聲音完全流入了謝棄雲耳中,聽清楚二徒弟在祈禱什麽後,他看了對方一眼搖頭。

這一次恐怕要讓對方失望了。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即使是殷鶴再怎麽期待十九日的講道能延後或者劍尊又突然不想出關了,在晚上時還是收到了通知。

“殷師侄早點休息,明日一早我讓執法堂的弟子來接你。”

於是第二天早上天剛剛一亮,還不等雞鳴聲響起,熬了一夜好不容易困的睡了半天的殷鶴就被門外“咚咚”的敲門聲給叫醒了。

殷鶴:……

誰啊,這麽煩!他翻了個身本來打算繼續瞇一會兒,在外面文陸出聲時才恍惚抓著頭發想起來。

對了,好像是陳長老擔心他一個人搞不定因此特意叫了一個師弟來幫他。

外面的敲門聲還在繼續,殷鶴一把掀開被子來黑著眼圈走過去打開門,就看到門外的文陸催促:“你怎麽還沒洗漱換衣服。”

“快點收拾吧,還有一個時辰就開始了。”

他邊說還邊擔憂,殷鶴這次排在第一場,也不知道尊上會不會來,他們還是得早點過去,以防有什麽突發事故。

因為當時尊上只說了“十九日的講道會去”但是卻沒有說具體會去哪一場,所以叫幾位長老其實也有些不確定,只好每一場都盡力準備到最好。

一想到尊上會來眾人都有些緊張,唯恐怠慢冒犯到了這位頂頂尊貴的劍尊。

文陸自己這兩天也一直在被叮囑著各種事項,生怕犯錯。此時看到殷鶴道袍都還沒穿好的樣子頓時就噎住了。

四目相對,殷鶴遮著眼睛擡頭看了眼天色,還有一個時辰……不至於這麽著急吧?

這裏離道場也不遠啊,吃個早飯過去剛剛好。不過被吵醒他這時候也睡不著了,見文陸盯著他恨不得替他穿衣服,這時候只得懶散地轉過身去擺手:

“你坐在外面等一等。”

“我去換個衣服。”

房間的門“啪”的一下又被關上,文陸只好坐了下來,只是卻無心欣賞春日小院裏的玉蘭花,過了一會兒就時不時的擡頭算一次時間。心裏忍不住吐槽:他還以為這段時間殷鶴能靠譜點兒呢,沒想到還是這麽不靠譜。

今天是什麽日子?他居然一點兒也不重視,簡直不像話!

只是即使是再著急,文陸也不能闖進去,只能壓下焦躁在院子裏等著。

殷鶴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又給自己上了一個清潔術,才換上懸劍峰統一的弟子道袍。

天知道這東西他有多久沒穿了,習慣了往常自己一直穿著一襲紅衣的殷鶴換上這種玄色的正式衣服還有些不適應,對著鏡子左右看了半天。

在文陸實在催促的受不了了,差點忍不住又催促時才推開門出來。

“走吧。”

文陸點了點頭剛要轉身卻忽然回過頭來,上下將殷鶴打量了一遍,發現問題。

“等等,你沒束發。”

殷鶴:……

還要這麽麻煩?他往常就是隨意一綁的。

兩人對視了半天,殷鶴只好抽了抽嘴角。

“我乾坤袋裏有發冠,到時候過去戴。”

文陸雖然有些將信將疑,但是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和其他去輔助今天也講道的同門們的執法堂師兄弟通知了一聲,兩人這才往道場趕。

殷鶴其實根本不會束發,剛才就是忽悠文陸的而已,這時候邊走才邊在記憶裏搜尋之前看過的人束發的場景,心裏嘀咕著:“不就是講場道嗎,以前怎麽沒見規矩這麽多。”

謝棄雲聽見他聲音,目光望了下來。他對束發其實並不在意,衣冠只要整潔就可以。不過峰內的規矩確實多了些。

謝棄雲微微想著。看著殷鶴到了道場,往在靜室之中去。

陳長老正著外面安排著,殷鶴鬼鬼祟祟地偷瞄了眼鏡子,取出發冠來準備隨意弄在頭上。只是他到底不嫻熟,幾次都戴的歪歪扭扭的,看起來還不如頭發綁起來正常。

鼓搗了半天殷鶴手都酸了,不由洩氣地一把將發冠拿了下來。

“什麽東西啊。”

“一點兒不好戴。”

他正想著要是他就這麽綁著頭發出去會不會有人和文陸那個細節怪一樣發現,這時候就聽到了耳邊的聲音,像是有些無奈一樣。

“不是這樣。”

緊接著殷鶴長睫顫抖,就感覺到了一只手落在了他發間。

蒼白的手指穿梭在鴉黑烏發之中,莫名有種驚人的褻瀆感。

殷鶴心頭一跳,看不見系統先生的臉,只能看到對方的手,此時只見那只手自然的拿起發冠,隨著頭發束進去一個正常的道冠就戴好了。

殷鶴剛剛眨了下眼,那只手便已經收回,外面陳長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殷師侄準備好了嗎?”

“我聽文陸說你沒戴道冠?”

靜室的門被推開,陳長老看到殷鶴頭上穿戴正常後點了點頭。

“殷師侄這手藝倒是不錯。我本來還打算叫人幫你。”他隨口誇讚,卻叫殷鶴瞬時僵.硬.了一下有些尷尬。

這可不是他的手藝,分明是系統先生的……

不過系統先生居然連這個也會。他心頭跳了跳,不自覺的摸了摸頭上的蓮花冠,眼神微妙。

系統先生平日裏也是這樣束冠的嗎?

他神思飛出去了一些,又想到一件事,在心裏悄悄道:“在世家中往常都是家中長輩替小輩束冠的。”

他成年那年也束過一次冠,只是卻和剛才有些不一樣。

“如果可以,要是系統先生那時候就替我加冠好了。”他不自覺的嘀咕,聲音卻叫謝棄雲頓了一下。

替他加冠……喉頭微微滾了滾,他收緊了手,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道殷鶴明不明白他的意思。

空氣中寂靜了一瞬,謝棄雲壓下心頭浮動,看著殷鶴又擡起了頭,和陳長老確認起了時間。

早上來聽道的弟子陸陸續續的都已經到了,問道場上蒲團擺放在地上,在清晨的第一道鐘聲響起時殷鶴深吸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道經走了出去。

外面的弟子們安靜坐著,看到殷鶴出來之後都站起身來互相行了一道禮,在上首的人也回禮之後,這才開始。

殷鶴昨天模擬練習了一天,本來還有點緊張的,結果在站上去之後心神卻漸漸放松了下來。

“劍道與萬千大道都一樣。不過我修煉的是生機劍道,今日便來講生機,有不足之處與諸位在此共同探討。”

“萬物皆有生機,天道之下亦有脈絡。”

清朗的聲音娓娓道來,開始簡單將生機解釋了一遍,又漸漸深入。

殷鶴心神微微晃動,一想到是系統先生此時在看著,仿佛也被帶入到了往常被教導劍道的過程中,心中竟也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隨著殷鶴的話,大家聽得愈發嚴肅端坐了起來。

謝棄雲和幾位長老站在道場之外,隔著雲霧看著場內的青年劍修朗聲叩問,這時候腳步停了下來。

“尊上?”

陳長老擡起頭來心下微緊,心想幸好他讓大家都認真準備了,不然今日這麽大的機緣恐怕就要錯過了。

不過殷師侄講的真好啊,他側耳聽著,也忍不住的點了點頭。

謝棄雲神色平靜,身後的幾位長老沒能從尊上的表情中看出什麽,聽到殷鶴講道內容後卻都有些驚訝:“殷師侄這一年倒是變化頗大。不愧是尊上弟子,竟和尊上相承了同一條劍道。”

只是分岔處略微有所不同,這也正常,畢竟劍道代表各人性格也不可能完全一致,只是如此類同也叫人有些驚訝了。

畢竟眾所周知,劍尊成道這一條路是最難走的……也不知道尊上會不會指導殷師侄。

眾人目光都看了過去,謝棄雲沒有回應他們的猜測,只是道:“我這幾日不回主峰。”

“安排一處住處吧。”

“是。”

在冷淡的聲音響起時,陳長老他們立刻回過神來低頭應是,只是心中卻震驚:尊上這是什麽意思?

交談的聲音並沒有傳到正在認真講道的殷鶴耳朵中,謝棄雲吩咐之後沒有離開而是繼續隔著很遠聽著,叫眾人此時不由有些疑惑:難道尊上是對今日殷師侄這場講道十分滿意?

謝棄雲神色莫名看著場內的人,耳邊的道經即使是已經聽了很多次也沒有不耐煩,一直在殷鶴講完全場之後,他才微微頷首。

殷鶴不知道外面的註視,畢竟外面無論是劍尊還是陳長老修為都要比他高得多,根本不是他能註意到的,在講到最後口中微微有些幹渴時,他看了下時辰,知道該結束了,這時候輕咳了聲壓下“砰砰”跳著的心臟,合上道經。

“今日講道便到這裏了。”

“如若各位同門還有疑問,可以指出來。”

隨著清朗的聲音落下,場內安靜了一瞬。

燕驍沒想到殷鶴講的這麽好,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他今日沒有安排,鬼使神差之下便來聽道經了。只是沒想到卻聽到了殷鶴生機之道的真諦,不由點了點頭。這家夥還真有兩把刷子。

今天這臨場是和問藥谷那兩個小屁孩練出來的?

他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其他同門們則是盤腿坐著若有所思,偶爾有幾個疑惑不解的,思索之後便站起身來禮貌和殷鶴探討。

問道場內氣氛和諧,謝棄雲遮掩住眼中神色沒再說什麽。

殷鶴也是在抱著書出來之後才知道——劍尊居然真的路過他問道場了?

他楞了一下,聽門口執法堂的弟子說出來時還有些不相信。

不可能吧,真的來了?

外面巡邏的幾人也是激動:“殷師兄,聽幾位長老說劍尊聽了好一會兒,好像全部聽完了。”

這可是劍尊啊,古往今來劍道成就最高者,能讓這位尊上聽一次自己完整講道,幾乎所有劍修都會覺得死而無憾。

幾個師弟絮絮叨叨說著尊上來的所有細節,殷鶴聽的腦袋暈暈乎乎的,眨了下眼睛,都有些懷疑這幾人是在哄騙他了。

只是對面幾個執法堂弟子都一臉狂熱的樣子,叫殷鶴想懷疑都不行。

他還真的中獎了?

原著裏完全沒有這一段,他收緊手古怪詢問系統先生。

“師尊他真的來了?”

謝棄雲停下腳步,淡淡應了一聲。

感覺像是做夢一樣,殷鶴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是倒不倒黴,居然這麽茫然的就講過去了,甚至在劍尊來時都沒來得及緊張。

不過看其他人的反應,應該也還好?

耳邊人嘰嘰喳喳說著,殷鶴回過神來壓下驚訝,想起另一件事還有些別扭:

“系統先生,我講的怎麽樣?”

謝棄雲笑了一下:“很好。”

這並不是他私心,而是殷鶴此次確實講的很好,甚至已經比得上一些成名已久的老劍修。

殷鶴臉紅了一下,沒想到系統先生給了他這麽高的評價,疲憊的心神頓時雀躍起來,臉上也帶了些笑意。叫人下意識地以為他是因為劍尊來了的事情而在高興。

秦鏡之便是如此。

殷鶴剛說了幾句就看到了秦鏡之。

秦鏡之是下午的道場,這會兒過來準備。此時見到殷鶴後眼神還有些覆雜,沒想到師尊竟然去聽了殷鶴的講經。

不過也可能是剛好意外。劍尊出行並沒有時間,只是一出來看到了殷鶴所以才留了下來。

他心中這樣想著,卻莫名又有一道聲音覺得不對勁。

殷鶴一擡頭撞上秦鏡之的目光之後反應過來,等等,這家夥暗自戀慕師尊,現在知道了師尊忽然聽了他講道,該不會是嫉妒了吧?

這表情看著挺像的啊。

他皺眉握緊了劍,下意識有些防備。便見秦鏡之回過神來,不知道想到什麽收回了心緒:“恭喜殷師弟了。”

殷鶴:“還好。”

對面的人神色冷淡,秦鏡之頓了一下,在殷鶴準備走時忽然問:“殷師弟在除卻入門之外可還曾見過師尊?”

一句話叫殷鶴停下腳步。

這是什麽意思?

眾所周知師尊一直閉關在主峰他怎麽可能見過?

“大師兄是什麽意思?”

秦鏡之只是想起了一件事,他總覺得……師尊對殷鶴的態度有些不同,此時聽到殷鶴的話後回過神來壓下心底的思緒笑了笑。

“沒什麽,只是我多心了而已。”

他頓了一下,在殷鶴準備離開時道:“我下午講道,殷師弟會來嗎?”

殷鶴:……

這家夥在邀請他?

兩人目光相對,他當然搖頭:“不巧,這幾日下來我有些疲憊,下午剛好要閉關,大師兄還是另請他人吧。”

兩人在門外的話沒有別人聽見,外人只看到殷鶴和秦鏡之聊了兩句,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麽,在轉身之後就分開了。

唯有燕驍知道。

在殷鶴離開之後燕驍走了出來。

他這段時間和秦鏡之早已經不對付,只是勉強維持著表面上的平和,此時看到秦鏡之叫住殷鶴問些奇怪的問題,不由譏笑道:“看來大師兄心念多日,師尊也不知道啊。”

“還需要從別人這裏詢問。”

秦鏡之神色不變,只是擡眸笑了笑:“我只是正常準備講道而已。”

他上下打量著燕驍,在對方抱臂時神色淡淡:“燕師弟這幾日一直在找殷師弟,可是好像殷師弟也並不待見你。”

一句話,叫燕驍臉色頓時沈了下來,過了會兒冷笑地看向秦鏡之。

“關你什麽事。”

“這是我和殷鶴之間的事情。”秦鏡之還是照常當他那個時時以懸劍峰利益為重的首席去吧,管那麽多做什麽。

而且,他不過就是對那天惹哭了殷鶴有些不自在而已,也沒什麽其他的……燕驍下意識地心裏辯駁。

秦鏡之卻目光深了些,從燕驍下意識地反應中隱約看出燕驍好像對殷鶴有些不一樣了。

如果之前是不耐煩又忍不住招惹的話,現在就更像是——為了刻意引起對方註意力而故意作對,連燕驍自己也沒有發現他態度已經變得這麽奇怪了。

在燕驍皺眉離開時,秦鏡之淡淡收回了目光來。

……

殷鶴剛回到院子裏,還沒等好好休息呢就聽到了隔壁的嘈雜聲,隔著一院墻隱隱還能聽到陳長老的聲音。

嗯?

殷鶴耳朵動了一下,差點還以為他聽錯了,要不然怎麽會在這裏聽到陳長老他們的聲音。劍尊出關了,他們不是都應該在向劍尊匯報事務嗎?

心裏疑惑了一下,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就收回了目光來,只是過了會兒後當殷鶴又再次聽到聲音後才察覺到自己可能確實不是錯覺。

這還真是陳長老的聲音?

怎麽回事?

在院子裏坐了半天,他沒忍住放下劍來爬上墻頭順著聲音看過去,結果就發現隔著一片山水的隔壁院落今日好像要住人了?

這地方在殷鶴搬進來之後就一直空著,因為規模和裝飾比他的洞府好很多,殷鶴都眼饞過好幾次了,也不知道這院子將來會給誰住。

誰知道今天就有人了。

幾個執法堂的弟子在快速的來回布置著,只是院內卻沒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只有陳長老和雲長老兩個。

在瞥見殷鶴趴在墻頭偷看時,陳長老嚇了一跳。

“怎麽是你小子,嚇死老夫了。”

殷鶴摸了摸鼻子,在長老面前還是很老實的。

“我就住在隔壁,聽見有聲音來看一下。”

“長老,這裏要住人了嗎?”

他疑惑看過去,執法堂這麽忙碌,看起來要住的是個大人物啊。

陳長老四處看了看,見沒有人註意到這裏才點了點頭,神秘道:“尊上此次出關要多留一些時日,這幾日就暫且住在隔壁。”

“你沒事千萬不要打擾你師尊。”

劍尊喜靜的事情修真界上下無人不知,因此在收拾院落的時候他特意叮囑了殷鶴一番,就怕殷鶴冒犯到尊上。

不過,畢竟他是尊上的親傳弟子,尊上好似也一直關註著殷鶴,今日對還去聽了殷師侄的講道,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陳長老安慰的點了點頭。

殷鶴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師尊要住到這兒?”

他聲音剛大了些就意識到什麽立刻壓低。

陳長老也被嚇了一跳:“你這孩子這麽激動做什麽。”

“雖然我知道你們都很崇拜劍尊,但是也不要太激動。”

“這也是臨時決定下來的。”他轉頭看了看附近心裏也有些打鼓,不知道尊上為什麽會選在這兒。

殷鶴腦袋瓜子聽的“嗡嗡”的,只覺得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他意料了。

師尊居然要住在他隔壁幾天,這太叫人驚訝了吧。他緩了半天,又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師尊住在隔壁的院子裏,那他和系統先生一天交流豈不是要受限制。這麽近的距離系統先生會不會被發現啊。

畢竟隔壁那不是幾位長老而是劍尊本尊啊!

心裏的擔憂不可抑制的冒了上來,殷鶴皺了下眉,看向陳長老咬牙試探道:“長老,你也知道我一天天的太過冒失了,住在師尊隔壁恐怕會打擾到他老人家,既然師尊要暫住,要不我稍微搬遠一點?”

劍尊不是喜靜嗎?這樣皆大歡喜啊,他既不用擔心被發覺,那邊又得到了安靜。

殷鶴只覺得兩全其美,只可惜弟子洞府的調動問題不能他能決定的,這時候只能幹巴巴地看著陳長老。

陳長老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這孩子怎麽不知道珍惜機會。雖然老夫讓你沒事不要打擾,但是住在隔壁,尊上又是你親師尊,你平時請教功課也方便了許多,多少年一次才遇上尊上出關,多難得的機會,下次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你還要搬遠?想都不要想。”

他揮揮手就拒絕了殷鶴,看他這麽有精神的樣子,還讓殷鶴從墻上下來幫忙。

“趴墻上做什麽,你過來搬搬花瓶什麽的,也算是孝敬你師尊了。”

殷鶴:……

他只好忍氣從墻上下來,心裏忍不住抱怨好幾次倒黴。

早知道就不出來問了,氣死!

但是不管怎麽說他還是乖乖的進了隔壁的院子。

“長老搬哪個?”

目光巡視了一圈,陳長老指了指兩側的花瓶。

“這幾個吧。”

殷鶴撇嘴端了進去,放在了正堂兩側,又幫忙和大家一起收拾了屋子。等到一切結束,陳長老點頭之後才心滿意足。

“不錯,可以了。”

“辛苦各位,今天也算做任務堂的任務,劍分不多但是還是有一點,老夫會回去給你們記上的。”

其他人完全不覺得辛苦,畢竟這是為尊上搬家。只有殷鶴不一樣,聽見這話才勉強覺得自己沒白出力。

等到回到了自己院子之後他就迅速地攤在椅子上半天不動了。察覺到了陳長老他們都走了,殷鶴才睜開一只眼來抱著書開始悄悄溜走。

師尊住在隔壁他不能搬家,那他不回去總行了吧。懸劍峰又沒有規定弟子不能留在藏書閣修煉。要是有人質疑,他就說自己今天講完道之後正好若有所悟打算突破。

殷鶴已經完全想好了,絕對不能叫系統先生被師尊發現,要是發現的話……他咬了咬牙,那他就和系統先生一起被逐出師門算了!

心裏下意識冒出這個念頭,更叫他堅定了想法一定要保護好系統先生。

而謝棄雲剛剛收到陳長老院落收拾好的消息,就聽見了對面人提起殷鶴。

“說起來尊上,這院子不僅執法堂的弟子收拾了,就連殷鶴也搭了把手。”

“這些花瓶也都是殷鶴搬進來的。”

他捋著胡須笑著介紹。

謝棄雲頓了一下,倒是沒想到他會來搬東西。目光在花瓶上多看了一眼,不過卻沒有說什麽,只是問:“殷鶴呢?”

畢竟是尊上親傳弟子,多少會問起,陳長老也不意外:“殷師侄應該是在休息吧,那會兒才見著回去。”

“尊上要見嗎?”

他下意識看向隔壁,好似要去叫殷鶴。

謝棄雲想到殷鶴還不知道他身份,倒是沒有立刻同意。而且,隔壁的院落之中此時已經沒有人了。

他微微搖了搖頭,只是到了傍晚時殷鶴卻還沒有回來。

謝棄雲睜開眼來望向殷鶴的方向,就看到還穿著今日道袍的青年困地倒在藏書閣的書架旁,一點一點的打著盹兒。

殷鶴低頭在書上磕了一下,揉著額角才睜開眼來。

“唔,剛才怎麽睡著了。”他看了四周一眼抱怨道:“藏書閣條件就是差,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大部分人都是就地站著的,殷鶴這會兒困的不行,只好找了個地方蜷縮坐著,試著像是打坐一樣入睡。

只是這個姿勢到底是有些不舒服,剛閉上眼睛沒一會兒他就脖子就酸痛起來,忍不住伸出手來揉了揉。

謝棄雲:……

怎麽不回去睡?

當然是害怕系統先生被發現啊,只是這句話在說出來時殷鶴又害怕叫系統先生多心,只是勉強睜開眼睛道:“藏書閣有氛圍。”

“我最近就喜歡在藏書閣睡。”

他迷迷糊糊想:在環境的熏陶下說不定自己還能早日元嬰呢,這樣即使是系統先生被發現了,他們也能自由自在的流浪去了。

謝棄雲當然看出來他是在口是心非,心裏的念頭轉了幾轉倒也沒有拆穿他,只是在殷鶴又慢慢閉上眼睛時現出了身形,望了一會兒後……伸手替他拆下了發冠。

這發冠是今日早晨他親手替殷鶴戴上的,現在也該由他親手替他摘下來。

在察覺到熟悉的冷松香氣浮動在周圍時,殷鶴眉宇間的皺痕微微少了些許,謝棄雲正打算現出原形讓殷鶴睡的更舒服一點,此時卻忽然目光一凝,察覺到了什麽望向一個方向。

燕驍被秦鏡之今日一番話說的心神不寧,回去之後便在試劍臺上練了一日的劍,他身上殺戮劍意更盛,心中卻煩亂不已。

殷鶴這家夥……怎麽就不能正眼看他一眼。

心裏煩躁之下,燕驍莫名想到了自己當初莫名其妙偷藏的那件衣服,這時候在想起殷鶴名字時鬼使神差地拿了出來。

那件殷鶴在青山鎮上曾經穿過的女裝出現在手中,他表情覆雜,想不通自己當初到底為什麽要留下這個。

就在他怔怔地想著時,謝棄雲卻看到了那一件……女裝。知道那是殷鶴曾經穿過的那件,他眼底冷了下來。

就在燕驍心底魔氣掙紮之時,忽然一道劍氣隔空落在了燕驍手上。那件握在燕驍手中的月白色女裝剎那間就化為了飛灰。

劍痕擦著燕驍掌心而過,只差一點就會穿透他手心。

他乍然回過神來。

“師尊。”

一瞬間就能壓制了他的殺戮劍道,叫他連手都擡不起來的劍意根本不做他想,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使出這一劍。

燕驍心中一緊半跪在地上,只聽見了師尊冷淡的聲音。

“——收起你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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