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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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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燕驍楞了一下, 沒料到會看到師尊。

師尊怎麽會在這裏?

心裏念頭一閃而逝,謝棄雲就已經擡起頭來。

“這裏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將羊府裏的人安排好。”

他只淡淡看了眼那個在雷劫中打滾的鬼物, 那屍鬼就身體陡然一僵, 像是被什麽極為恐懼的存在註視, 下一刻,就在驚恐中被紫色天雷打在身上灰飛煙滅。

鬼域頃刻之間開始潰散,秦鏡之低頭應了一聲時再擡眼,師尊已經不見了,而暈倒的殷鶴也已經被帶走。

燕驍“嘖”了一下, 有些不安:“你說殷鶴不會有事情吧?”

剛才暈倒那情況總叫他有些不放心, 雖然燕驍也煩躁自己這麽擔心這小弱雞幹嘛。但是想到殷鶴可能喜歡自己……他就總忍不住將目光多落在對方身上。

秦鏡之回過神來, 看見燕驍皺眉的樣子淡淡道:“不會。”

“有師尊在, 不會出什麽事。”

想到師尊的修為,剛才一眼就左右了雷劫,燕驍這才放下心來。

“也是。”

他勉強按捺下對小弱雞的擔心, 轉頭處理鬼域殘留的事情。

而秦鏡之則有些多想,師尊為何會出現在這兒?剛才是巧合還是有別的原因?

想到剛才殷鶴遇到危險時師尊千鈞一發之際現身, 他心中就有些古怪。

……

羊府眾人等了半天, 在府外的天雷出現時就心驚膽顫, 擔心幾位高人出什麽事。在一柱香時間過後,外面雷消雲散終於平息下來。

他們擡起頭就看到秦真人和燕真人走了出來,手裏還提著一個帶血的屍衣。

他們目光在身後轉了一圈,卻沒有看到那位殷公子, 不由有些奇怪。

“殷公子……”

羊成忍不住問。

秦鏡之看了他一眼, 微笑道:“殷師弟剛才不舒服已經先回飛舟了。”

“不過諸位放心,並沒有什麽大事。”

他將手中的屍衣扔在地上:“這是那只迫害羊府的屍鬼在雷劫下所留, 按照品類來說能煉制一件陰性的上品法器,此次便算作是對羊府的補償了。”

羊府畢竟是糟了無妄之災,這代最有天賦的弟子靈根也被蠶食的七七八八,往後怕是難以在周邊立足,不過經此一事能活下來已經算不錯。

其他人也是這樣想的,在得知那盯上他們的屍鬼是元嬰後期鬼物,甚至馬上要化神的時候眾人更是臉色驚惶。

他們老祖宗修為最高時也不過元嬰初期,被這樣一位恐怖敵人盯上現在能有這樣的結果已經很好了。

幾人千恩萬謝,燕驍這時咳嗽了聲。

“不用謝我們。”

“我們只是去收了個尾,將鬼域殘留的鬼氣收納了而已。這次重創屍鬼的是殷鶴,你們以後要感謝就感謝殷鶴吧。“

在檢查屍鬼屍體的時候秦鏡之和燕驍就發現這屍鬼是因為被生機劍氣逆向侵襲身上的屍氣才引動雷劫的,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幹的。

整個懸劍峰修煉出生之劍氣的就只有殷鶴。

在劍修大比上對方爆發的那一幕還在眼前,燕驍怔了一下,看著屍鬼掌心的殘留,忍不住自語。

“這家夥還真是膽大。”

用生機侵襲鬼氣又引動天劫,任何一個時機把握錯了都要出事,連他都不敢保證有十全把握,沒想到殷鶴卻做到了,還是在沒有告訴他們任何人的時候,他想到這兒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秦鏡之也高看了殷鶴一眼,他原本以為那屍鬼出事是因為師尊在的緣故,現在看來卻是因為殷鶴。

只是不知道對方是怎麽確定當時的屍鬼是在化神的關鍵時刻的……

腦海中的思緒一轉,庭院裏的眾人已經驚呆了,包括同為懸劍峰同門的弟子們,他們本以為這屍鬼伏誅是大師兄和燕師兄費了好一番力氣才聯手誅殺的,沒想到卻是殷鶴幹的?

他竟這麽厲害?!

羊府眾人反應過來,連忙感謝殷鶴。這時候羊成看了羊夫人一眼,兩人猶豫了一下,去祠堂拿出了一個盒子。

“羊府現在也沒什麽了,不瞞諸位,這是我家老祖坐化時留下的,本是等待後輩中能出一個有緣人,現在看來也沒有人能打開了。”

“這次羊府脫險多虧了殷公子,羊府上下感激涕零,便勞煩諸位將這個盒子送與殷公子,就當是此番羊府的謝禮。”

羊成慚愧的說完,將手裏的盒子遞了過去。

因為是給殷鶴的,秦鏡之等人也不好拒絕。他伸手接過來,淡淡點頭。

“我等會帶到的。”

他看了眼其他人:“現在帶我們去看看羊五小姐吧。”

“剛才屍鬼鬼域已毀,羊五小姐應該已經能醒過來了。”

“只是方才我們在鬼域之中見到了羊五小姐的游魂,對方神志已經被侵蝕的不淺,就算是醒來恐怕也會癡傻。諸位心裏有個準備。”

這件事在這麽多日小妹一直不醒時大家就有了準備,聽見秦真人的話,只是擦了擦眼淚點頭。

“能醒來就好,總歸還是活著的。”

“家祖在世時和南邊的問藥谷有些關系,等到小妹好一些,不行我們全家再去問藥谷尋醫。”

家裏人都已經遭難,此時羊成便成了主事人,嘆了口氣苦笑。

聽到問藥谷,秦鏡之指尖微動了一下,想到自己身上的劇毒,倒沒說什麽,只是想著:他或許也應該去問藥谷一趟?

只是他母族便出身問藥谷,秦鏡之至今懷疑這無解的奇毒就是問藥谷中出來的。

他只微微走神了一剎,連站在一起的羊成都沒有發現。等到回過神來後,便道:“走吧。”

……

殷鶴只感覺自己很累,很疲憊,全身疼的連手臂也擡不起來,回到飛舟之後也依舊昏睡著。

謝棄雲帶他回來沒有驚動任何人,在將殷鶴放下之後伸手查探了一下二徒弟體.內的靈力。在發覺只是靈力枯竭心神耗損之後眉梢微松了些。

剛才他本可以不出現的,但是不知道為何在看到殷鶴閉眼倒下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現了身形,將人接到了懷裏。

船艙的陽光透過窗紙照射在殷鶴臉上,在那張漂亮蒼白的面容上映下了幾道光影。謝棄雲出神的看著,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很陌生……

他從未對人生出過擔心的情緒,這還是第一次手中的動作先於心中想法,在他還沒想明白時就已經出手了。

在殷鶴落在懷裏時心裏覆雜的感覺才平息下來。

他垂下眼,想到殷鶴聽到自己的指導,毫不猶豫的就實施了,也不擔心一個結丹修士對上元嬰後期會死無葬身之地。如此的信任仿佛是知道自己不會害他一樣。

心裏漲滿古怪的不像話,在謝棄雲寒冰似的心湖中微微泛起漣漪。他看了會兒後,在陽光下消失在了原地。

秦鏡之他們回來的時候便收到了師尊命令,讓他們回懸劍峰。

“師尊沒再說什麽?”燕驍皺眉看過來。

秦鏡之搖了搖頭:“沒有。”

他心裏也有許多疑問,奇怪已經這麽多年沒有出關過的師尊此時怎麽出關了。而且……只讓他們回去,也未等他們覆命。

看船上弟子的樣子,他們都不知道劍尊過來過。看出師尊不打算張揚,秦鏡之便也什麽都沒說,只斂眉遮掩住心思。

“殷師弟大概是在他房間。”

“我們過去看看吧。”

燕驍早在羊府的時候就有些擔心殷鶴,只是此時聽秦鏡之提出來,卻有些猶豫了。腦海中他心魔入體時要殷鶴罵他的畫面再次出現,燕驍有些別扭,他去看殷鶴不會被殷鶴誤會他放過這件事不計較了吧?

就算是殷鶴暗戀他,這件事他也不可能輕拿輕放!

他微皺了一下眉,秦鏡之淡淡看了眼。

“燕師弟如果不去我就一個人去了。”

燕驍:……

“等等。”

他立馬開口,在秦鏡之看過來前道:“咳,好歹殷鶴這次也算是立下大功,還是一起去看看吧。”

他反覆的樣子就連秦鏡之也看不過眼,神色覆雜了一瞬。等到兩人到了房間外時就看到不遠處稍微打開了一扇窗戶在透氣。

殷鶴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天,到了傍晚的時候終於快醒了,這時候正坐在榻上發呆。

秦鏡之敲了一下門,過兒好半天才聽見“進來”的聲音。

殷鶴起來之後還有些茫然,畢竟不是誰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由危險無比的鬼域來到溫暖的船艙裏都能立刻反應過來的。

他只記得自己本來是想要和系統先生說什麽來著,結果卻突然暈過去了,也不知道是怎麽來這兒的。

這會兒見秦鏡之他們進來,就有些奇怪了。

“是你們送我回來的?”

秦鏡之頓了一下,看了他一眼。

“殷師弟不知道嗎?也對,殷師弟那時候已經昏迷了,應該是沒有看見。”

“是師尊送你回來的。”

“師尊”這兩個字一出現,殷鶴就楞住了,在開口之前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他從入門到現在總共就沒見過師尊兩次,昨晚昏迷居然是師尊送的他。

“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他第一反應就是秦鏡之戲弄他。但是……秦鏡之不像是這麽無聊的人啊,戲弄他這種事燕驍幹才比較合理吧?

燕驍被看的冷哼了一聲,還是道:

“也不知道你是走了什麽好運才能撞上師尊。”

他們兩個都沒覺得是殷鶴和師尊有關系,師尊特意而來,只以為是陰差陽錯而已。沒想到卻被殷鶴碰上了。

一聽燕驍這語氣,殷鶴就是不想相信也得相信了。真的是師尊送的他啊……

神色古怪的回過神來,殷鶴就輕咳了聲,下意識偷偷在心底詢問系統先生。

“你說這是什麽運氣啊,隨隨便便就碰到了。”

“難道師尊是正好出門辦事?”

他自言自語了兩句,隨即又立刻緊張起來。

“系統先生,你沒被他發現吧?”

在他眼裏系統先生就像是藏身在修士身上的靈一樣,他第一反應就是擔心對方安危。怕他被劍尊發現當成邪祟一劍攪殺。

謝棄雲沈默了一下,本來想要順勢透露一下消息,讓殷鶴反應的。但是卻沒想到他對自己的敵意那麽深。

擔心“自己”殺了“自己”。

長時間的沈默叫殷鶴有些皺眉,臉色微變,不會真被他說對了吧?

系統先生真的出事了?

他急忙地叫了兩聲,謝棄雲才回過神來。

“沒事。”

腦海裏的聲音頓了一下,只好在殷鶴松了口氣的神情下覆雜道:“沒有被發現。”

“不用擔心。”

坐在山上的劍修眼皮跳了一下,殷鶴卻眉梢立刻放松起來。

“那就好系統先生,你剛才沒說話差點嚇死我了,沒事就好。”

“咳咳,你稍等一下啊,我先應付完面前這兩個。”

他記起秦鏡之和燕驍還在面前,這時候見系統先生沒事,便立刻收回了和系統先生對話的心神。

秦鏡之一直觀察著殷鶴臉色,看到他是真的詫異之後便知道這位殷師弟確實並不知曉今天到底怎麽回事。

或許真的是意外……

他心裏想著,將羊家托他帶來的盒子從袖中拿了出來。

“對了,剛才差點還忘了這個。”

“這是羊府裏的修士感激殷師弟此次出手,托我帶來贈予殷師弟的。”

他將盒子遞給殷鶴。

殷鶴沒想到還有這個。第一次做好事被人感激,他表情略微怔楞了一下,不過卻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也行吧。”

畢竟也是冒了那麽大的風險除鬼,被送謝禮什麽的好像也正常。

他嘀嘀咕咕了兩句,雖然不知道那謝禮是什麽東西,但是心裏居然也有點高興。有一種做好事被人看在眼裏的舒爽感。

燕驍不知道殷鶴心情,見他醒來之後身體恢覆,行動也自如,不自覺懸著的心這時候也放了下來。

想要開口說什麽,卻註意到殷鶴此時的衣著。他從羊府回來之後就一直沒換衣服,此時還是穿著那一身女裝。

漂亮蒼白的青年柔弱的坐在榻上,揚頭動作時耳邊的珍珠耳墜幾乎能晃花人的眼,燕驍心臟猛地又跳了一下,在羊府中時那種不自覺地便想要將目光放在殷鶴身上的感覺又來了,叫他飛快的移開眼來,粗聲粗氣道:

“既然醒了還不換女裝。”

“一大屋子男修,穿著女裝像什麽樣子。”

他聲音.欲.蓋彌彰的明顯,叫秦鏡之都多看了一眼,但殷鶴卻沒有發覺,只覺得燕驍煩人。

這人有完沒完了,老是找事。

他穿女裝怎麽了?又沒出去船艙外面?而且他這不是剛剛醒嗎?

殷鶴無語的皺了下眉,在燕驍看向他時,做了一個口型。燕驍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殷鶴剛才沒出聲的那兩個字是什麽。

“罵我!”

兩個字像是暗號一樣,叫燕驍臉色霎時間變了。

一股火從心底燒到面上,秦鏡之轉過頭時,就看到燕驍氣的脖子都紅了。

秦鏡之:……

這是在做什麽?

“燕師弟?”他不由疑惑詢問了一聲。

燕驍死死握著劍,瞪了殷鶴一眼。

“我、沒、事!”

只是他到底是扭曲著臉閉上了嘴。

殷鶴得意壞了,果然有用!

讓燕驍嘴賤,現在心虛了吧?他眼底的得意幾乎都快溢出來了,在秦鏡之看過來時,輕咳了聲。

“那個,我剛剛蘇醒身體不舒服,勞煩燕師弟幫我去燒桶熱水了。”

“正好我沐浴一番,將臉上這妝容卸下來。”

這種吩咐的話往常燕驍絕不會同樣,甚至會直接冷笑拔劍指著殷鶴,但是此時卻像是被什麽噎住一樣在黑著臉半天之後還是冷哼了聲。

“要什麽熱水,小心燙死。”

威脅成功的殷鶴心滿意足的靠回去。

秦鏡之本以為今日的驚訝已經足夠多了,沒想到還有這一茬。看起來……像是燕驍有把柄在殷鶴手中一樣。

他心裏想著,面上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只是目光在殷鶴面容上看了眼,不動聲色。

“既然殷師弟要燒水沐浴,那我就不打擾了。”

“還有一日就會回到懸劍峰,有事師弟可以發傳音符給我。”

還有一日就要回去?

聽見時間,瞬間叫殷鶴剛才氣了燕驍的高興消失了不少,淡淡道:“知道了。”

秦鏡之轉身離開,在出去之後就看到了在廚房燒水的燕驍,目光一掠而過收回了眼神。

……

殷鶴故意為難燕驍,足足燒了兩趟水才結束。

浴桶裏被放的滿滿的,坐在銅鏡面前殷鶴還有些不滿。

“你買胭脂水.粉.怎麽不買洗的東西啊。”

“這些東西怎麽弄不下來?”

他剛才沾水擦了擦,結果擦了半天臉上的脂.粉.還在,像是防水一樣,叫殷鶴不由想起了前世女孩子用的化妝品,這不會真防水吧?

那要怎麽洗?

燕驍深吸了口氣,看著殷鶴在銅鏡面前鼓搗不耐煩道:“這東西有那麽難刮嗎?”

“你用除塵術試試。”

他伸手就想給殷鶴來個除塵,被殷鶴眼疾手快的遮住臉躲過去。

開玩笑,就燕驍那個粗魯的手法,讓他施展除塵術他臉怕都得除一層皮,還得自己來。

殷鶴用靈力在臉上試了試才小心的抹掉那點妝容,隨即又把唇上的海棠色擦掉了,燕驍在一旁看著不知怎麽的居然有點遺憾。

好在殷鶴回過頭來時他第一時間就收回了眼神。

“好了嗎?”

“真是麻煩。”

殷鶴把柄在手,不和他計較,輕飄飄瞥了他一眼:“差不多了。”他看了眼那身女裝,有些嫌棄:“燕師弟把這身女裝拿去燒了吧。”

穿過的女裝放在身邊總覺得有些別扭,而且這東西還進過鬼域,殷鶴很迷信的覺得不能留了。

燕師弟?

燕驍額頭跳了一下,差點氣笑了,不過在看到地上的衣裙時卻耳後突然紅了一下,叫他剛才的生氣一下子煙消雲散。

殷鶴等了半天等著這暴躁怪生氣,結果卻沒想到燕驍握了握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後居然真的拿著東西出去了。

殷鶴:……這麽聽話?

這人今天是不是真的有什麽問題啊?

他狐疑地想了半天,最終只能歸結在是把柄太好用了上。

燕驍出去後握著這身衣裙,本來是準備找個沒人的地方用靈火焚之一炬的。只是剛升起這個念頭,鬼使神差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手裏的白色衣裙布料簡單,但握著卻仿佛還能感覺到溫度一樣,燕驍不自覺的拿了起來,想要聞聞是不是衣服上和上次的藥姜盒一樣也會沾染上香氣,下一刻又覺得自己這舉動太過尷尬。

真是有病!

他想什麽呢?

但是莫名的經過這一打岔,那件衣裙他竟然也沒燒掉,而是留在了乾坤袋裏,找了個盒子單獨裝著。

做完這一切之後燕驍擡起頭迅速地看了眼四周,見沒有人看到這才放下心來。

“燕師兄,你在這裏做什麽呢?”

剛好出來的執法堂弟子遠遠看到燕驍背影有些疑惑,不知道燕驍一個人在那兒低頭做什麽呢。

燕驍回過神來,指尖仿佛還有衣裙的觸感,他握緊手壓下心虛臉色不變道:“沒什麽。”

同門只聽到燕驍語氣煩躁:“剛好路過而已。”

看著燕師兄大步離開,真的路過的執法堂弟子一臉懵然,還有些不明所以。

燕師兄最近脾氣怎麽越來越差了?

之前燕驍只是偶爾不耐煩,現在好像每天心情都很差,難道修煉到瓶頸期就會這樣?

大家莫名其妙,但都明智的默認最近不去燕師兄面前晃蕩。

殷鶴等到燕驍走了之後才放心的關上門沐浴,這時候才有功夫詢問系統先生之後的事情。不過系統先生並沒有說多少,他只好遺憾的壓下好奇心。

謝棄雲聽著耳邊的水聲,眉頭微皺了一下。

殷鶴將身上的女修裝扮都洗去之後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等等,如果是那位師尊帶他回來的話,那他女裝師尊不是都看到了?

對方是什麽反應?

殷鶴印象中懸劍峰幾位長老都極為古板,若是被他們看到自己女裝指不定要怎麽想呢,那劍尊呢?

泡在浴桶裏的人動作微停,又哭喪下臉。

謝棄雲靜靜打坐,沒有睜開眼。

本來.皮.相.色.妄於他都是如浮雲一般,只是這段時日面對殷鶴時他心湖總是無法平息,便也只能閉上眼睛,忽略耳邊水聲。

只是偏偏殷鶴卻沒有意識到,時不時就會想到他。

譬如現在在謝棄雲清凈六根時,殷鶴忽然冒出水面來開口。

“對了,系統先生,系統先生。”

“你有沒有看到師尊抱我回來時的臉色?”

秦鏡之說是師尊抱他回來的,但是殷鶴都無法想象“抱”這個字出現在那位高坐雲端的劍尊身上時是怎麽樣的。

他覺得對方一定是袖袍落下,一只手拎著他而已,只是秦鏡之太誇張了。

謝棄雲自然能想到殷鶴在想什麽,在對方吐槽時淡淡開口:“確實是抱。”

他頓了一下,又問:“問對方臉色做什麽?”

殷鶴嘆了口氣:“我這不是怕師尊看到我穿女裝有不好的印象嗎?”

“也不知道其他人解釋了沒有。”

他憂愁地在水裏鉆進去又鉆出來,耳邊甚至都能聽到“咕咚咕咚”的聲音,謝棄雲有些無奈。

“他不是那樣的人。”

似乎是怕殷鶴不理解,謝棄雲淡淡道:“他並不關註這些。”

“也是哦。”

他只是一個小炮灰,師尊可是連那些氣運之子都望塵莫及的人,怎麽會那麽關註他。他想到這兒猛地紮出水面來,動靜稍微大了些。

謝棄雲心神微晃,終於還是睜開了眼,下一刻,對上了殷鶴彎起來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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