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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壹、鐘氏人懷舊東籬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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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壹、鐘氏人懷舊東籬驛

“這個…怎麽說呢?認識倒是認識,要說熟也熟。”鐘晚笙在思考如何表述才能既不說成另外一個人,又不讓陸瞳的形象崩壞,“但是你們可能誤會什麽了,這位陸瞳小公子雖然確實是風華絕代,非三言兩語能夠形容。從他十三四歲開始,幾乎每個月都有人來向他提親。”

鐘晚笙說著,覺得她的小女徒弟滿臉寫著羨慕。

“臨川…有幸見過一次,確實是風華絕代,奈何沒有生在什麽顯貴的世家,不然最後也不至於倒插門了。”臨川的語調雖然客氣,字裏行間卻隱隱有嘲諷之意,也不知是嘲諷陸瞳出身卑微,還是嘲諷林懷竹那個傻小子白瞎了他那個高貴的出身。

“倒插門也沒什麽的,他現在孩子都快有了,小日子過的挺好的,當年我還開他玩笑,說‘嫁出去的老哥潑出去的水’。”鐘晚笙笑道,陸瞳那個慫脾氣,調戲起來特別有意思。

“陸瞳小公子…不生氣嗎?”適才怯生生的少女又問。

“他脾氣好著呢,你們還真以為他風華絕代就能侍貌傲物?我去陸家之前他可老實著呢。”鐘晚笙對於自己帶壞“良家少男”一事非常得意。

繼而,鐘晚笙向她的小徒弟講述了當年她在東籬驛的哪些調皮搗蛋的亂遭事兒。

初到東籬驛的時候,鐘晚笙雖然機靈,倒也還算老實。半年後,鐘晚笙成功築基之後,那顆調皮搗蛋的心就開始不安分了。

偶爾還是會有不識相的門人擠兌鐘晚笙,趁陸君旸不註意給鐘晚笙送些餿飯菜。

鐘晚笙也懶得告狀,自己去廚房重做一份就是了。

至於不給洗衣服燒洗澡水這種小兒科的擠兌多少也有,任你有三十六計,我自一梯過墻——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年久日長,使絆兒的人占不到便宜,加之鐘晚笙修為日強,漸漸也就不幹這事兒。

不知是不是沒人整她之後無聊了,鐘晚笙開始了帶壞陸瞳的沒事兒搞事兒之路。

話說東籬驛中有一棵幾百年的歪脖樹,長得其貌不揚,歷代家主卻都拿它當巨型盆栽養,寶貝的跟什麽似的。

從三年前開始,有窩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燕子在歪脖樹上作了窩,鐘晚笙看陸瞳一天到晚除了修煉也不幹別的,就想給他枯燥的日子添點滋味兒。

“猜猜我是誰?”鐘晚笙老遠的助跑撲到陸瞳背上,樹袋熊似的掛在陸瞳身上捂住陸瞳的眼睛問道。

“阿晚,別鬧了,除了你沒人敢這麽放肆。”陸瞳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寵溺,除了鐘晚笙,真沒人會平白無故的掛在他身上。

就因為當初陸瞳好心給了鐘晚笙一個蘋果,鐘晚笙就篤定他是門內稀有的好心人,一直黏著陸瞳。

“陸瞳哥人這麽好,以後一定會討個如花似玉的嫂嫂,天天對你放肆。”鐘晚笙見陸瞳沒生氣,得寸進尺,又調戲了陸瞳一句。

“……”

陸瞳一時語塞,一面想著鐘晚笙為什麽一直黏著自己,一面想著鐘晚笙小小孩兒的怎麽什麽都知道?

見陸瞳在發呆,鐘晚笙湊近了盯著陸瞳那張稚氣未脫卻仍掩藏著絕世芳華的臉道:“想什麽呢?”

陸瞳盯著鐘晚笙那張喜瞇瞇的小臉兒,覺得她骨碌碌轉的小黑眼珠裏滿是無辜與天真。

“沒、沒什麽……”陸瞳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鐘晚笙老遠的指了指歪脖樹的樹杈,瞇眼笑著問陸瞳:“餵燕子嗎?燕子媽媽已經很久沒回來了。”

“餵燕子?燕子吃什麽啊?”陸瞳一驚,眼睛瞪得老大。

鐘晚笙在腰間的儲物袋裏掏了掏,抓出小半把十幾粒沒過火的花生米:“中午在食堂順的,我覺得這個應該可以。”

“走了走了……”不等陸瞳答應,鐘晚笙拽著陸瞳就往歪脖樹下走。

到了樹下,鐘晚笙按了按陸瞳的肩膀道:“陸瞳哥,你蹲一下……”

陸瞳沒反應過來,乖乖的蹲了下去,剛想問鐘晚笙要幹嘛,鐘晚笙就坐在了陸瞳的肩頭。

“我說阿晚,你要不要這麽自覺的?都不問問我意見的嗎?”反應過來的陸瞳轉過脖子吐槽道。

“那你的肩膀可以借我坐一下嗎?”鐘晚笙先斬後奏的坐在陸瞳的肩頭問。

“你不是已經坐著呢嗎?算了算了……”陸瞳放棄般的嘆息道。

“你可以起來了。”鐘晚笙見陸瞳同意了,更加放肆的晃蕩了兩下腿道。

鐘晚笙靠著陸瞳墊腳,伸手掛在了歪脖樹上往前蹭。

陸瞳就在樹下跟著鐘晚笙一點點挪,生怕鐘晚笙掉下來。

鐘晚笙一手抓著花生米,一手扒著樹幹往前蹭,到了燕子窩前剛要餵,忽然身子蹭到了一片苔蘚,翻了下去。

鐘晚笙伸手在樹上掛了一下,掉在了陸瞳這個“肉墊子”上。

“陸、陸瞳哥,對不起,有沒有傷到哪兒啊?”鐘晚笙坐了起來,在陸瞳身上胡亂揉了一通。

“我沒事兒,你呢?沒把燕子窩一起拽下來?”被欺負了半天的陸瞳終於反應過來,關心的同時揶揄了鐘晚笙一句。

“沒事兒,胳膊抻了一下而已,你陪我回去吧?”鐘晚笙揉了揉胳膊道。

陸瞳陪鐘晚笙回屋,心道為什麽要他陪,不應該找個丹修來看看嗎?

“要叫個丹修來看看?”陸瞳隨口一問。

“不用!不用……”鐘晚笙立刻警惕了起來,“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了。”

鐘晚笙第一聲“不用”喊出來之後,陸瞳顯然怔住了,低頭舔了舔嘴唇沒說話。

半路上,鐘晚笙還隨手薅了幾朵顏色鮮亮的野花,準備回屋插花瓶裏。

陸瞳這個一向很有眼力見兒的人見狀,回屋之後立刻幫鐘晚笙把瓶子拿了過來。

拿過來之後,陸瞳隱隱覺得花瓶重量不對,閉上一只眼睛往裏一瞧,還沒等看清楚,瓶底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緊接著,一只鼓著腮幫子的綠皮青蛙才瓶底蹦了出來,扒在了陸瞳的臉上。

陸瞳沒反應過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嫌棄的把青蛙拿開。

鐘晚笙見奸計得逞,在一旁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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