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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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相認
洛蘅一看，是個長得十分清麗的女子，大概十八九歲的年紀，身上穿了件藕色交領短襖，底下配了條湖藍色如意雲紋馬面裙，手上只戴了一個銀鐲子，梳了一個垂鬟分肖髻，頭上也只插了根鏤花鎏金銀簪，打扮的十分素凈，卻也很是大方，再配上她的長相，看起來非常舒服。
只見她笑語吟吟地對著柳嬤嬤道：“竟是您來了！都怪我，一時沒聽清是您的聲音，您可有些日子沒來了，快進來坐吧，祖母見了您肯定會很高興的！”
說話間就要迎柳嬤嬤進去，可一擡眼卻又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洛蘅一行人，不禁有些疑惑地問柳嬤嬤道：“嬤嬤，這幾位是……”
柳嬤嬤笑著回頭看了洛蘅一眼，才回她道：“這位啊，可是貴客，保準你家老太太見了，會更高興的！”
雖然柳嬤嬤語焉不詳，可望著她那一臉笑瞇瞇的模樣，又見洛蘅的穿著打扮，再有那副長相氣質，定然非富即貴，哪裏還會怠慢她們，連忙走出了門，對著洛蘅她們笑臉相迎，客氣而又周到地請她們到家裏做客。
洛蘅便趁機又打量了她幾眼，同時在心裏暗忖著這位暮卿姑娘，到底是何許人也呢？
她方才有註意到這姑娘稱呼的是“祖母”，可見就不是婢女之類的了，但是也沒聽說她兩個哥哥有娶親或者定親啊，那也定然不是她的嫂子了，那對方到底是什麽人呢？
洛蘅就這樣一邊疑惑著一邊隨著她們一起進了院門，只留下流霜指使著兩個牧家的小廝幫忙卸禮品。
進了門，洛蘅就先下意識地掃了一眼。
裏面是個一進的院子，院子北邊是三間正房，一明兩暗，東西各有兩間廂房，南邊是三間倒座。
小院中間有青磚鋪成的十字甬道通往各房，院子裏種著些柿樹和棗樹以及其他的一些花木，只是此時已近冬日，枝葉差不多都落光了，只留下了一眾灰褐色的樹幹依舊佇立在這瑟瑟的寒風中。
洛蘅不禁微微低下頭，又擡手緊了緊披風，然後就聽見了一陣類似於木棍敲擊著地面的聲音，緊跟著就是一道年邁滄桑的女聲從屋內響起，“暮卿啊，是誰來了？”
“祖母，是牧府的柳嬤嬤帶著幾位貴客來了。”那位叫做暮卿的姑娘忙回道。
她說著話，就回頭沖著洛蘅她們有些歉意地笑了笑，然後就先快步走進了正房，沒過一會兒，就扶著一位頭發花白，還拄著拐杖，脊背微微有些佝僂的老婦人走了出來。
洛蘅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朝正房的門口望去，可只看了一眼，她的眼眶就猛地酸澀起來，有淚從眼底湧了出來，她忙低下頭拿帕子揩了揩，然後又快速地擡起頭去看。
只見那柳嬤嬤已經上前去與那老太太行了禮，然後便笑著又走近了一步，低聲對著那老太太的耳邊說著什麽，她一說完，那老太太的眼神就忙朝洛蘅這邊望了過來。
兩方視線交匯，那雙有些渾濁的老眼中，似乎含著無盡的悲與喜，那一剎那，洛蘅只覺得心中大慟，眼淚似再也忍不住般，簌簌落下。
莊老太太也忙低下頭來，一旁的柳嬤嬤見了，忙低聲勸慰她道：“老夫人，這是件大喜事啊，您該高興才是！”
而另一邊的沈暮卿見了，卻是一頭霧水，好好地，祖母怎麽哭起來了？
是方才柳嬤嬤與她老人家說了什麽嗎？
可是她們方才耳語的時候，自己一個字也沒聽清，又想著祖母剛剛好像是見了那位長得格外漂亮的小姐才哭起來的，可這又是為什麽呢？那位小姐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她一邊百思不得其解，一邊也試圖著去安慰莊老太太。
莊老太太自然也是知道此時不適宜如此情緒外露的，可是她實在是沒想到，朝思暮想了十幾年的親孫女，有朝一日竟然會這樣毫無預兆地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簡直就如做夢一般！
莊老太太不禁再次擡起頭來，又仔細地朝著站在不遠處如明珠朝露般燦爛奪目的小姑娘望去，與此同時，院門口又有動靜傳來，原來是流霜領著那幾個小廝搬著禮品進來了。
莊老太太連忙反應過來，略偏了臉，對站在旁邊的沈暮卿道：“暮卿啊，我有點事情要與那位小姐單獨說話，你就幫我招待一下客人吧。”
沈暮卿聽了，連忙應是，然後就朝著院子裏走去，準備去招呼流霜他們。
柳嬤嬤見了，忙朝著洛蘅走過來，等到了近前，就低聲對她道：“縣主，老夫人想單獨與您說話。”
洛蘅忙點了點頭，然後就隨著柳嬤嬤一起，跟著莊老太太進了西邊的一間廂房裏。
甫一進去，柳嬤嬤就站在門內，笑著對她二人道：“您二位說話吧，我就在門口，有事就喚我一聲。”
兩人連忙朝她道謝，柳嬤嬤笑著推辭，旋即轉身，帶上門出去了。
屋內一下子就靜了下來，洛蘅望著眼前這個拄著拐杖，風燭殘年的老婦人，心裏止不住地酸澀起來，算一算，她的祖母今年也不過六十來歲，怎麽就這般老態了呢？可見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頭吧？
她心疼不已，可還是忍著痛，面帶微笑地對著莊老太太道：“祖母，我先扶著您坐下吧？”
這一聲“祖母”恍如隔世，直讓莊老太太原本有些恍惚的眼神慢慢變得清明起來，她忙不住地點頭應道：“誒，好，好。”
洛蘅見了便笑著把她扶到了屋內的羅漢床上坐下，等她一坐定，洛蘅便直起身子，又退後了兩步，這才微掀了披風，徑直跪在了屋內的地磚上，想給莊老太太磕頭請安。
可她剛一跪下，莊老太太就似嚇了一大跳般，想起身攜了她起來，竟連靠在一旁的拐杖都忘了拿，直接伸了雙手來拉她。
洛蘅怕她摔了，連忙起身過來扶她，莊老太太卻是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哭著道：“阿蘅啊，我的阿蘅啊，祖母想你啊……”
說話間，已是老淚縱橫，哽咽著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了。
洛蘅見她如此，原本一直壓在眼底的淚意也瞬間洶湧而出，她似再也崩不住般，直趴到莊老太太的膝頭痛哭起來。莊老太太摸著她的頭發，也是哭的不能自已。
老人家一邊哭著，還一邊想拉了她起來，口中直道：“好孩子，快，快起來，這屋裏沒燒地龍，可別把你給凍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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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笑語吟吟地對著柳嬤嬤道：“竟是您來了！都怪我，一時沒聽清是您的聲音，您可有些日子沒來了，快進來坐吧，祖母見了您肯定會很高興的！”
說話間就要迎柳嬤嬤進去，可一擡眼卻又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洛蘅一行人，不禁有些疑惑地問柳嬤嬤道：“嬤嬤，這幾位是……”
柳嬤嬤笑著回頭看了洛蘅一眼，才回她道：“這位啊，可是貴客，保準你家老太太見了，會更高興的！”
雖然柳嬤嬤語焉不詳，可望著她那一臉笑瞇瞇的模樣，又見洛蘅的穿著打扮，再有那副長相氣質，定然非富即貴，哪裏還會怠慢她們，連忙走出了門，對著洛蘅她們笑臉相迎，客氣而又周到地請她們到家裏做客。
洛蘅便趁機又打量了她幾眼，同時在心裏暗忖著這位暮卿姑娘，到底是何許人也呢？
她方才有註意到這姑娘稱呼的是“祖母”，可見就不是婢女之類的了，但是也沒聽說她兩個哥哥有娶親或者定親啊，那也定然不是她的嫂子了，那對方到底是什麽人呢？
洛蘅就這樣一邊疑惑著一邊隨著她們一起進了院門，只留下流霜指使著兩個牧家的小廝幫忙卸禮品。
進了門，洛蘅就先下意識地掃了一眼。
裏面是個一進的院子，院子北邊是三間正房，一明兩暗，東西各有兩間廂房，南邊是三間倒座。
小院中間有青磚鋪成的十字甬道通往各房，院子裏種著些柿樹和棗樹以及其他的一些花木，只是此時已近冬日，枝葉差不多都落光了，只留下了一眾灰褐色的樹幹依舊佇立在這瑟瑟的寒風中。
洛蘅不禁微微低下頭，又擡手緊了緊披風，然後就聽見了一陣類似於木棍敲擊著地面的聲音，緊跟著就是一道年邁滄桑的女聲從屋內響起，“暮卿啊，是誰來了？”
“祖母，是牧府的柳嬤嬤帶著幾位貴客來了。”那位叫做暮卿的姑娘忙回道。
她說著話，就回頭沖著洛蘅她們有些歉意地笑了笑，然後就先快步走進了正房，沒過一會兒，就扶著一位頭發花白，還拄著拐杖，脊背微微有些佝僂的老婦人走了出來。
洛蘅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朝正房的門口望去，可只看了一眼，她的眼眶就猛地酸澀起來，有淚從眼底湧了出來，她忙低下頭拿帕子揩了揩，然後又快速地擡起頭去看。
只見那柳嬤嬤已經上前去與那老太太行了禮，然後便笑著又走近了一步，低聲對著那老太太的耳邊說著什麽，她一說完，那老太太的眼神就忙朝洛蘅這邊望了過來。
兩方視線交匯，那雙有些渾濁的老眼中，似乎含著無盡的悲與喜，那一剎那，洛蘅只覺得心中大慟，眼淚似再也忍不住般，簌簌落下。
莊老太太也忙低下頭來，一旁的柳嬤嬤見了，忙低聲勸慰她道：“老夫人，這是件大喜事啊，您該高興才是！”
而另一邊的沈暮卿見了，卻是一頭霧水，好好地，祖母怎麽哭起來了？
是方才柳嬤嬤與她老人家說了什麽嗎？
可是她們方才耳語的時候，自己一個字也沒聽清，又想著祖母剛剛好像是見了那位長得格外漂亮的小姐才哭起來的，可這又是為什麽呢？那位小姐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她一邊百思不得其解，一邊也試圖著去安慰莊老太太。
莊老太太自然也是知道此時不適宜如此情緒外露的，可是她實在是沒想到，朝思暮想了十幾年的親孫女，有朝一日竟然會這樣毫無預兆地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簡直就如做夢一般！
莊老太太不禁再次擡起頭來，又仔細地朝著站在不遠處如明珠朝露般燦爛奪目的小姑娘望去，與此同時，院門口又有動靜傳來，原來是流霜領著那幾個小廝搬著禮品進來了。
莊老太太連忙反應過來，略偏了臉，對站在旁邊的沈暮卿道：“暮卿啊，我有點事情要與那位小姐單獨說話，你就幫我招待一下客人吧。”
沈暮卿聽了，連忙應是，然後就朝著院子裏走去，準備去招呼流霜他們。
柳嬤嬤見了，忙朝著洛蘅走過來，等到了近前，就低聲對她道：“縣主，老夫人想單獨與您說話。”
洛蘅忙點了點頭，然後就隨著柳嬤嬤一起，跟著莊老太太進了西邊的一間廂房裏。
甫一進去，柳嬤嬤就站在門內，笑著對她二人道：“您二位說話吧，我就在門口，有事就喚我一聲。”
兩人連忙朝她道謝，柳嬤嬤笑著推辭，旋即轉身，帶上門出去了。
屋內一下子就靜了下來，洛蘅望著眼前這個拄著拐杖，風燭殘年的老婦人，心裏止不住地酸澀起來，算一算，她的祖母今年也不過六十來歲，怎麽就這般老態了呢？可見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頭吧？
她心疼不已，可還是忍著痛，面帶微笑地對著莊老太太道：“祖母，我先扶著您坐下吧？”
這一聲“祖母”恍如隔世，直讓莊老太太原本有些恍惚的眼神慢慢變得清明起來，她忙不住地點頭應道：“誒，好，好。”
洛蘅見了便笑著把她扶到了屋內的羅漢床上坐下，等她一坐定，洛蘅便直起身子，又退後了兩步，這才微掀了披風，徑直跪在了屋內的地磚上，想給莊老太太磕頭請安。
可她剛一跪下，莊老太太就似嚇了一大跳般，想起身攜了她起來，竟連靠在一旁的拐杖都忘了拿，直接伸了雙手來拉她。
洛蘅怕她摔了，連忙起身過來扶她，莊老太太卻是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哭著道：“阿蘅啊，我的阿蘅啊，祖母想你啊……”
說話間，已是老淚縱橫，哽咽著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了。
洛蘅見她如此，原本一直壓在眼底的淚意也瞬間洶湧而出，她似再也崩不住般，直趴到莊老太太的膝頭痛哭起來。莊老太太摸著她的頭發，也是哭的不能自已。
老人家一邊哭著，還一邊想拉了她起來，口中直道：“好孩子，快，快起來，這屋裏沒燒地龍，可別把你給凍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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