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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假癡不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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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假癡不癲(下)

“笑面虎”點了點頭,笑瞇瞇的說道:“嗯……高興就好!你們玩兒的高興,越南小鬼子也指定高興,咱們大家都高興,就說明賀副司令的‘假癡不癲’計劃成功了!……”

見偵察兵們面面相覷,不明所以,“笑面虎”笑瞇瞇的接著說道:“你們可別嘴上不說,心裏邊罵我今兒個晚上好吃好喝的吃多了,撐得在這旮沓滿嘴跑火車!……”

待偵察兵們笑得差不多了,“笑面虎”哢吧哢吧眼睛笑瞇瞇的說道:“嗯……你們這幫臭小子這把才相信了我是從來不說謊的了吧?我現在可以告訴大家了,反正大戲‘上屋抽梯’立馬就要開演了,省得你們邊打仗這心裏邊還邊犯嘀咕。呂副大隊不是跟大家夥兒把作戰計劃都說清楚了嗎?說實話,原來還真沒有這個‘假癡不癲’計劃。可是,越南小鬼子很渴望呀,賀副司令為了請君入甕,沒有轍咧,就臨時加演了這麽一出。……”

“禦貓”興奮地說道:“分隊長,我明白了!這一仗是早就計劃好的。只不過越南小鬼子這一陣子吱吱扭扭的老也不動,首長們為了讓他們放心,就組織了今兒個這次聯合慰問,挑動挑動越南小鬼子的神經,讓他們有一種咱們很松懈的錯覺。呵呵……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越南小鬼子這才有膽子來望郎山監聽站基地送死!……”

“笑面虎”連連點頭,笑瞇瞇的說道:“嗯……‘禦貓’說的八九不離十呀!呵呵……我不是像個碎嘴子老太太似的,總嘚啵嘚啵的嘛。打仗,就得動腦子!既能準確的判斷敵情,又能及時的分析上級和左右鄰兄弟部隊的動態。這樣,才能使自己始終處於主動。大家要多向‘禦貓’學習呀,有事兒沒事兒的多動動腦子!……”

“東北虎”似乎還有一件事沒有想明白,他撓了撓腦袋,說道:“報告分隊長!這個……這個越南小鬼子要是今兒個晚上以班組的規模來了,無疑是送死。要是多了……”

“笑面虎”知道“東北虎”擔心兵力不足,他笑瞇瞇的說道:“‘東北虎’你盡可大放寬心,咱們可不是孤軍作戰。根據軍區的統一部署,第四偵察大隊特一連的三個排,前天晚上就已經在咱們望郎山監聽站基地的側後的三個方向秘密進入了潛伏陣地,特一連的王連長親自帶一個排作為預備隊,確保咱們側後方的安全。在咱們正面,邊防七團二營的三個連加機炮連已經隱蔽待機,隨時將越軍合圍在望郎山山腳下。‘上屋抽梯’嘛,他們就是幹抽梯子的活兒的。越君就算是突破了二營的防線,哎呦……我都有點兒抹不開了,第四偵察大隊特二連、特三連和特四連,還有機炮連已經在越軍撤退的必經之路啞巴口布置了一個口袋陣,這就叫‘張網以待’。嘿嘿……小鬼子他敢來呀,就別想再回去,準夠他們喝一壺的!……”

“笑面虎”在上面講,戰智湛在下面肚子裏嘀咕道:“小鳳大妹子輕搖羽毛扇,當真神機妙算,算無遺策,勝過關雲之長,賽過諸葛之亮!小鳳大妹子說的那話兒當真來了!……”

在偵察兵們的掌聲中,呂翔站了起來,笑著說道:“各位首長,同志們,我們第二次返回前線,是做好了和陸軍老大哥長期協作的思想準備的。也算是表示入鄉隨俗的誠意,我在來的路上也讓弟兄們有綽號的使用原來的綽號,沒有的編一個。一是容易記,二是作戰中可以保守秘密。呵呵……沒有外號不富嘛。我在原來部隊有一個綽號,叫‘老鷂子’……”

“老鷂子”說到這裏,偵察兵們拍手笑了起來。“禦貓”二組的副組長,‘飛鷹軍’偵察大隊二連的副連長陳永飛,綽號“鵟鷹”,代號“202”,和其他三個偵察兵,因傷留在南寧四一二醫院治療。“黑狐貍”三組的副組長站了起來,敬了一個羅圈兒禮之後說道:“報告各位首長,我是‘飛鷹軍’偵察大隊二連副指導員尚書晟,綽號‘黑雕’,代號‘302’!……”

“黑雕”坐下之後,戰智湛四組的副組長站了起來,也敬了一個羅圈兒禮之後說道:“報告各位首長,我是‘飛鷹軍’偵察大隊三連副連長王成棟,綽號‘禿鷲’,代號‘402’!……”

“飛鷹軍”偵察大隊偵察兵們的綽號,屬“東北虎”的五組副組長,代號“502”的孫勝利最好聽了,叫做“金眼雕”。戰智湛的四組“飛鷹軍”偵察大隊戰友的綽號,集結的時候大家都已經介紹過了。但是,戰智湛的心裏邊還是忍不住樂:“真不愧是‘飛鷹軍’,所有人的綽號都是猛禽,一個比一個惡。不過挺奇怪,沒有叫‘座山雕’的!……”

會議一結束,戰智湛和“禿鷲”趕緊返回自己的四組潛伏的陣地。討厭的雨還是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雨水像一滴滴墨汁,把個初夏的夜晚染得透黑。一陣冷風吹來,戰智湛的下巴顫了幾下,好家夥!真他娘的冷呀!戰智湛猛地想起了被自己的“克星”,監聽站的女兵黃曉瑋捉弄,也是在這麽一個雨夜,扔在深山老林裏的囧事來。那一晚,自己顧不得坑坑窪窪的路,不停的跑,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渾身全是泥水,比今天可是狼狽多了。今兒個這幾步道兒也是“一呲一滑”的,險象環生呀。好在還有一個“禿鷲”,關鍵時刻能互相攙扶著,別摔得跟泥猴似的。戰智湛雖然裹著雨衣,可是背後背著的那把丁司令獎勵給他的日本軍刀的刀柄,支楞巴翹的讓雨衣怎麽也捂不嚴實,他的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四組潛伏的陣地位於三道崗的兩側後方大約三十米處,由戰智湛和“禿鷲”各帶五個偵察兵據守。戰智湛剛鉆進蒿草偽裝的戰壕內,“蛇雕”就對他嘟囔道:“哇尻!我說‘駱駝’,這雨下得可真膩歪人,又濕又冷的,還得趴在水坑裏,潛伏的滋味可真難受!……”

“蛇雕”姓錢名廣,是“飛鷹軍”偵察大隊三連的副指導員,在四組的代號“403”。“老鷂子”抽調人員組建偵察分隊時,考慮“蛇雕”代理指導員職務,連裏的思想政治工作離不開,就沒打算抽調“蛇雕”。“蛇雕”大為光火,直接找到了“老鷂子”,一番軟磨硬泡之後,由於各組組長都有了人選,“蛇雕”心甘情願的以副連職屈就組員,也得參加這次難得的實戰。對於“蛇雕”的名字“錢廣”,戰智湛總覺得耳熟,可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聽說過。戰智湛幾乎回憶了所有英模事跡材料,裏面好像沒有“錢廣”這個名字。

這一次,在望郎山監聽站基地第二次相見,戰智湛一下子想起來了。原來,這個“蛇雕”錢廣是與十年前長春電影制片廠拍攝的電影《青松嶺》中的反面人物“錢廣”同名同姓。戰智湛自己也覺得好笑,自己看電影《青松嶺》時的年紀還小,難怪想不起來。電影中的“錢廣”為了壟斷車把式這個職業,把牲口訓練出了“三鞭子”的習慣,大車走到村外大榆樹下時不打三鞭子,牲口就要驚車。不知道“蛇雕”這個“錢廣”有沒有“三鞭子”絕活。

“蛇雕”身邊的“大灰狼”接過話來笑瞇瞇的說道:“我說‘蛇雕’,你可別矯情!不用說下雨了,就算是不冷不熱的好天,趴在濕乎乎的草叢裏,蚊子叮蟲子咬的,一趴就是幾個小時,動都不敢動,真他媽的難熬得很!有一次我潛伏,實在累熊了,就靠著石頭放下防蚊帽的面罩一合眼睡著了。你猜怎麽著?過了不大一會兒,我就被鉆心的疼痛給疼醒了。我這一看呀,他媽的,原來是草叢中成群的黑色大蚊子正隔著我身上的迷彩服面料在狠狠地咬我呢。上下飛舞的蚊子圍繞面罩嗡嗡作響,老鼻子了!我裸露的可憐手背上咬起很多小疙瘩,又癢又疼,倍兒刺撓,鉆心的難受。我這個來氣呀,你說我這準備打越南猴子呢,你個臭蚊子真不夠揍兒,不幫忙也就結了,幹嘛還搗亂呢!……”

由於混合編組,代號就得統一理順。“大灰狼”的代號變成了405,“黃鼬”的代號變成了406.聽了“大灰狼”的話,幾個偵察兵低低的笑了一陣。代號404的“兀鷲”笑道:“我說‘大灰狼’,這你可就活該挨咬了!我們在叢林訓練的時候,急救盒裏防蚊油是必備的,把防蚊油抹在身體的裸露處,那效果還是很不錯的,就可以防蚊子叮咬。我們訓練都配備,你們潛伏作戰難到沒有嗎?……”

“兀鷲”是“飛鷹軍”偵察大隊三連的司務長,名字叫李寶貴。“大灰狼”聽了“兀鷲”的話,一時語噻。他哢吧哢吧眼睛,對“兀鷲”笑道:“呵呵……我說‘兀鷲’,你咋不識逗呢?讓你這一白話,我可就崴泥了,那就是一個掰不開瓣兒。……”

幾個偵察兵又是一陣低笑。戰智湛沒見到“黃鼬”,就笑了笑說道:“咦?‘黃鼬’和‘黑鳶’這倆小子幹啥去了?這個點兒三道門不應該是咱們的哨呀。……”

“黑鳶”就是代號409,和“黃鼬”混得很不錯的“飛鷹軍”偵察大隊三連八排的副排長曲紹山的綽號。代號410的“鷹雕”笑道:“咱們三道門的哨得明兒個早晨呢,‘蛇雕’自告奮勇,說他早晨睡不著覺,正好去上哨。呵呵……‘黃鼬’和‘黑鳶’這兩個龜兒子在上邊觀察監視呢!本來是‘黃鼬’一個人去上邊觀察監視,可‘黑鳶’非得陪著。看起來呀,這兩人眼下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倆人好的穿一條褲子了!……”

“鷹雕”也是“飛鷹軍”偵察大隊三連八排的副排長,名字叫做費德高。這個費德高戰智湛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覺得他的名字很奇怪。“費德高”那不就是“飛得高”嘛,坐著飛機自然而然的就“飛得高”,是不是有點太張揚了,顯擺自己是“飛鷹軍”的咋的?

“禿鷲”帶著五個偵察兵潛伏在三道門西側的側後方。五個偵察兵分別是代號407的“飛鷹軍”偵察大隊三連七排的副排長尤鵬琪,綽號“獵隼”。代號408的也是“飛鷹軍”偵察大隊三連七排的副排長王玉財,綽號“雀鷹”。代號411的“飛鷹軍”偵察大隊三連九排的副排長關小紅,綽號“白頭鷂”。代號412的也是“飛鷹軍”偵察大隊三連九排的副排長林玉峰,綽號“紅隼”。

夜越來越黑,雨越下越密,“大灰狼”在戰智湛的後邊嘟囔一句:“今兒個晚上要難過哦!越南猴子今兒個要是不來,這罪兒可就白遭了!……”

戰智湛把屁股後面的80式挪到前面來,一屁股坐在壕溝裏,閉著眼睛說道:“憑欄靜聽瀟瀟雨,暮色空明雨亦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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