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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賭坊惡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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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賭坊惡霸

蘇州銀鉤賭坊內,一個雀眼鷹眉滿臉橫肉的胖子,將一錠十兩的銀子,狠狠地扔在投註區內。

見此情形周圍的賭客面面相覷,搖骰子的莊家咧著蛤蟆大嘴笑道:“牛爺,你這是擲地有聲啊,看情形我是要通賠啊。”

胖子一邊搓著胸口的泥球,一邊怒不可遏地罵道:“放你家的屁,老子輸得褲子都快當了,這是孤註一擲。”

看到胖子動了真氣,莊家又調侃道:“牛爺,咱們賭坊除了真金白銀,其它一概不收。再說當鋪能收你的破褲子嗎?怪臭的。”

胖子拍著桌案大吼道:“你少在這擡杠,趕緊搖骰子。”

莊家雙手捧著骰盅,頭向兩旁邊看了看,然後說道:“買啦,買啦,押的多賺的多,還有要下註的嗎?”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頭戴鬥笠,黑紗遮面的人,從旁觀的賭客中竄了出來,他用生冷的語音說道:“等一等。”

眾人閃到一旁,鬥笠人從懷中摸出十個金錠,扔在賭桌上。然後對莊家說道:“全部買大。”

旁邊的賭客都議論紛紛:“連開十九把大了,還能再開?這個家夥瘋了吧,擺明給莊家送錢嗎?”

也有的賭客說道:“這個真不好說。”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談論著,胖子也將目光轉移到這個怪人的身上,他說道:“你有錢沒處送了吧,這次賠死你。”

鬥笠人也不答話,從腰間拿出一只漆黑的酒葫蘆,拔開木塞痛飲起來。

莊家開了盅,說了一聲:“四五六,十五點大。”

鬥笠人賺了個盆缽滿盈,他拿出布袋將賭桌上的銀子,一把一把的往袋子裏裝。

連同莊家、胖子、周圍的人俱是目瞪口呆,鬥笠人裝好了銀子,就要往門外走。

胖子搶上前來,攔住了他的去路。鬥笠人將布袋將肩上一甩,對他說道:“你想幹什麽?”

胖子說道:“你這個人很不地道啊,贏了錢就想走,也不給別人翻本的機會。”

鬥笠人“哼”了一聲,對胖子說道:“你都輸光了,拿什麽跟我賭。”

胖子說道:“你借我點,我跟給你賭。我輸了雙倍給你,贏了的話,你借我的銀子就兩清了。”

鬥笠人將他一把推開,繼續用鼻音回答道:“我與你非朋非友,憑什麽借你銀子?”

胖子見鬥笠人不借銀子,耍起了無賴,他擼胳膊挽袖子,繃起一臉橫肉,惡狠狠地對鬥笠人說道:“哪裏來的鄉巴佬,敢到牛爺的地盤上討野火,識相的話快把銀子留下。”

莊家賠得慘兮兮,看到二牛使了潑皮性子,他樂不得在一旁煽風點火。

鬥笠人見胖子不讓路,他施展移形之法,從他的側身硬往門外擠。

胖子一把揪住他的布包,得意地笑道:“人走可以,銀子留下。”

鬥笠人馬步一紮,右手肘突然發力,將胖子撞到了一邊。

胖子疼的齜牙咧嘴,他撩開衣服一開,腹部出現了拳頭大的瘀青。

他氣惱地對莊家說道:“陳皮,你還不快派人把這家夥給攔下來。”

莊家此時才如夢方醒,他喚來賭場一幫手持棍棒的打手,將鬥笠人圍在中心。

面對一班洶洶惡徒,鬥笠人並不怯懦,他左腳向前一探,

身體微弓,以猛虎出林式臨陣對敵。

陳皮指著眾打手,口中大喊:“給我狠狠地揍他一頓。”

他一聲令下,眾打手蜂擁而上,數棍齊發宛如車輪輻條一般,直朝著鬥笠人的頭上打去。

眼見棍到,鬥笠人一招“踏水無痕”飛身上跳,從容避開後,他施展鴛鴦腿將打手們盡數踢倒。

胖子看到一群打手,瞬間就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他氣的大怒,驅動身體用頭向鬥笠人撞去。

鬥笠人一閃身,順勢向胖子的後背一推,將他摔到了賭桌底下。胖子被摔得鼻青臉腫,屈坐在桌底哭爹喊娘。

一看對方是個練家子,陳皮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他一改剛才的張揚跋扈,沖著鬥笠人笑了笑,閃到一旁讓開了一條道路。

鬥笠人背著布包,走出了銀鉤賭坊。

陳皮這時來了能耐,他大罵躺在地上的眾打手:“我怎麽養了你們這些個草包廢物,十幾個人不頂一個,讓人白白的拿走了幾百兩銀子。”

眾人默不作聲,陳皮正罵得起勁。一班身著黑衣的侍衛闖了進來,陳皮定睛一看,原來是錦衣衛指揮使李夔龍。

陳皮立刻嬉皮笑臉地迎上前去問:“李大人,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李夔龍將他推到一邊,一雙銳目發射電光,向周圍的人群掃視一遍。接著他對身後的錦衣衛們說道:“你們給我上去搜,看看誰背著大筆銀兩,就給我就地拿下。”

錦衣衛們沖上樓梯,在上面掀桌翻凳,挨個房間搜查。

查究了半天,他們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遂下樓向李夔龍報告去了。

李夔龍見搜捕無功,正欲帶著錦衣衛們離開,這時候胖子走上前來對他說道:“李大人您且慢走,小人有下情回稟。”

李夔龍見是陳二牛,對他說道:“你有什麽事情要稟告。”

陳二牛對李夔龍說道:“大人,這人多嘴雜,咱們能不能換個地方。”

李夔龍沖他直瞪眼,厲聲喝道:“陳二牛,你有屁快放,本使還有要事在身,耽誤了事情要你的腦袋。”

陳二牛嚇得尿了一褲子,他趕忙跪下說道:“李大人,小人要稟告的事情,正與大宗金銀有關。”

李夔龍一聽,命令侍衛將賭場的一幹閑人,全部哄了出去。接著他問陳二牛:“陳二牛,你可知道誰背了大宗金銀?”

陳二牛告訴李夔龍:“剛才有個戴鬥笠,蒙黑紗的人,背負了不少銀兩,來到了賭坊之中。”

李夔龍一番詢問之後,從懷中掏出一個金錠,拿給陳二牛看。

陳二牛回答道:“回稟李大人,那個鬥笠人有與您一模一樣的金錠。”

李夔龍說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通知州府關閉城門,給我挨門挨戶的搜。”

陳二牛這時又對李夔龍講道:“李大人,若只在附近搜索,只恐那賊人先行一步,已出城門。大人也應該派快騎沿途追蹤。”

李夔龍點了點頭,將錦衣衛分作兩隊,自己率領一隊出城搜尋,另一隊由一名千戶率領在城內各客棧館驛搜捕。

陳二牛張著蛤蟆嘴,瞇著雙眼笑道:“李大人,小的揭發賊人,可有什麽獎賞嗎?”

李夔龍將手中的那錠金子,往地上一扔,對陳二牛說道:“這金子給你了。”

陳二牛將金子撿拾起來,將它揣入懷中,然後狗癲一樣地跑出去,為李夔龍他們引路。

鬥笠人背著大布袋子,出了城門,正在路邊的一個茶肆吃著點心。忽見後面塵土飛揚,一彪人馬隨之殺到面前。

陳二牛指著鬥笠人,對馬上的李夔龍說道:“李大人,就是這個人劫的銀子。”

李夔龍立馬揚鞭,指著鬥笠人說道:“你好大的膽子,敢劫九千金的銀車。”

鬥笠人背對著李夔龍,一邊斟茶,一邊慢慢地說道:“老賊搜刮了這麽多的民脂民膏,我劫了些去,算是便宜他了。”

李夔龍大怒,縱身下馬來到茶肆前,他對鬥笠人說道:“敢對九千歲出言不遜,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他說完後,舉掌照著鬥笠人的後心拍去。

存義自從投入無極門,日夜勤加練功。《無極心法》的練功要旨,存義已經了然於胸。他本天資聰慧,幼小時又得帝師孫承宗的教導,是以對於道家之學也理解的深刻透徹。

書生拿起《無極心法》逐條考問,存義皆能對答如流,

師父喜上眉梢,嘴上不停地讚嘆存義是可造之材。

紫嫣在一旁插言道:“師父,師弟之所以能進步神速,我這個當師姐的,可是功不可沒。”

書生哈哈大笑道:“嗯,你這個師姐功勞不小,為師當好好嘉獎你。”

存義上前向書生彎腰行禮,對他說道:“承蒙恩師收留,又傳授弟子武藝,此恩此德弟子就是粉身碎骨也無以為報。”

書生笑著對存義說道:“只要你行走江湖時,能夠行俠仗義,多為黎民百姓主持公道,就是對為師最大的孝道了。”

存義雙膝跪倒,對書生說道:“恩師不僅教我武功,更教我明理識義,使我懂得了做人的道理。請恩師放心,弟子此生定當謹記恩師的教誨。”

紫嫣上前一把將他拉起,笑著對他說道:“說的這麽鄭重其事的,好像你很快就要走了似的。無極門的武功深不可測,你連皮毛還沒學到呢。”

存義抱拳說道:“師弟當謹記師姐教誨勤學苦練,不辜負師父和師姐的苦心教導。”

紫嫣拉著存義的手格格笑道:“只承望你能勤學武功,我的付出就是值得的。”

存義看到紫嫣似水的美目飽含柔情,他一個孩子只知是師姐對自己的關愛。

師兄張劍楓見到紫嫣對存義如此關心,不免臉上現出一股怒氣。他與紫嫣二人,自小蒙逍遙書生收養,劍楓比紫嫣早半年投入師門。他對這個與自己身世同樣堪憐的師妹,格外的關心照顧,無論做什麽事情,他都不會違了師妹的心意。

青梅竹馬的師兄妹漸漸長大成人,張劍楓已到了舞勺之年,紫嫣到了金釵之年。他的心中對師妹暗生情愫,發誓此生要好好照顧她。

誰知天意弄人,如今無端又冒出一個楊存義,師妹對他關懷備至,教他如何的不惱恨?

張劍楓將存義上下打量一番,對他說道:“我常聽說師父誇讚師弟天資聰穎,想來師弟日後的成就,必然能超過我。”

存義向張劍楓抱拳說道:“師兄自小跟隨恩師,武功造詣已經出神入化,不然師父也不能委以厚任,放心讓師兄下山。師弟我需要刻苦專研武學,才能達到師兄的境界。”

張劍楓“哼”了一聲,傲慢地說道:“你想達到我現在的境界,再過二十年吧。”

存義聽了連連點頭,此時書生對張劍楓說道:“劍楓為人不可自傲輕狂,這可是習武人的大忌。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紫嫣見他言語狂妄,拉著存義的手說道:“師弟,你現在勤加苦練,不出五年就能超過師兄。”

張劍楓聽了紫嫣的話,心中醋意大發,他對存義說道:“我十幾年的修行,師弟在五年之內就可以超越我,那我還配當無極門的大師兄嗎?師弟,改天咱們較量一下。”

書生大怒,指著張劍楓說道:“虧你還是本派的大師兄,為何不恪守門規,為師弟師妹做個表率,本派的第二條是什麽?”

張劍楓跪下說道:“本門的第二條門規,就是禁止同門私鬥。”

書生說道:“你既然知道,為何要犯?現在罰你去後山面壁一晚。”

張劍楓瞪了存義一眼,滿懷怒氣的悻悻而去。望著他的背影,書生不免一聲長嘆,這三個孩子身上恐怕生出許多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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