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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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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歲

忍忍便忍忍吧。

只是今夜註定無法好眠。

你一個回身正要入屋,餘光卻瞥見天上驟然升起無數孔明燈。

你心說「宮門」不是依山而建麽?這麽不管不顧地搞浪漫,是真不怕引起山火啊!

豈料下一刻就聞侍女倒抽一口冷氣。

她說,“不好!「宮門」裏有人去世了!”

你:“???”

你一下沒聽明白,還當自己聽錯了,“你是說「宮門」裏有人出事了?”

侍女忙搖頭,看向你的面上煞是凝重,“不是出事,是去世。”

說著她仰頭望向天際,仔細於你說明。

“在這「宮門」之中若是有大事發生,最高的燈塔會亮起各色燈光預警,其中以紅色最為嚴重。而若是「宮門」親族中有人去世,則是放飛百盞天燈,用以祈福和安魂。”

你聞言循著她望過去的方向,正好將紅色的燈塔和漫天星燈盡收眼裏。

這下你知道了,這「宮門」不但出了事,還有人死去,難怪侍女的臉色會這般凝重。

侍女勸你,“饒姑娘還是快些回房吧,這種時候宮門中人是不能亂走動的。”

你心說這麽重要的劇情點你不走,你又不是來這兒玩種田,遂道,“不行,我要去找宮遠徵,既是他的親族去世,我又如何能若無其事地待在房間?”

說罷你就沖回房,急急披了件外裳。

侍女還待相勸,就見你腳下輕點,縱身而躍,須臾便立於南墻,有如月下天人。

侍女瞠目結舌,傻傻佇立,呆望著你。

就見你回首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回去好生待在房裏,然後頃刻便消失在墻頭。

*

楚嬤嬤當真沒騙你。

這一墻之隔一經翻越,你還沒走出幾步就看見宮遠徵的身影。

宮遠徵見到你更是詫異,驚聲叫道,“你怎麽過來了?!”

你幾步跑到他跟前,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道,“聽聞「宮門」之中出了大事,我如何能無動於衷地躲在房裏?你告訴我,這漫天安魂的孔明燈,究竟是為誰亮的?”

宮遠徵若照先前的脾氣,哪裏肯讓你碰他袖子?

可這會兒他已然顧不上,比你更顯三分焦急,“我剛才跟你在一處,哪裏知道這麽多?只是看天燈的方向,該是羽宮出事了。”

他話剛說完,適才遣出去探消息的徵宮侍衛就來報————「執刃」和「少主」雙雙遇難。

宮遠徵當即色變,而你亦不遑多讓。

“「宮門」這是要變天了?!”

你們一個對視,不約而同地問出這一句話。

宮遠徵擡腳就要跑去「羽宮」,隨口丟下一句,“你好好在「徵宮」待著,別亂跑。”

哪曾想一擡眼你已經跑他前頭,還催促,“快點兒啊你,腿腳怎麽這麽慢?!”

宮遠徵為之氣結,可這會兒事態緊急哪容得跟你爭辯?

而你是真嫌他慢啊,見他突然頓足不動,飛身回來拉過他就開始疾行。

宮遠徵還是頭一次被人帶著跑酷,也再一次直觀地感受到你「輕功超神」。

「羽宮」同「徵宮」相距甚遠,不想一路才花了一盞茶的時間。

*

「羽宮.靈堂」

一雙棺木排排列,兩行親眷披麻衣。

你同宮遠徵共奔至,僅身穿常服,竟顯得像是來砸場子的。

不出所料,宮子羽一見到你們就怒了。

你剛想解釋「來得急,沒思慮周全」,他已經一把薅住宮遠徵的衣襟,但怒罵出口的內容,與你所想的大相徑庭。

“宮遠徵!我父兄一直在服用你所制的「百草萃」,理應百毒不侵!”

“可為何今夜會雙雙因毒身亡?!你給我個解釋!!!”

喔喔喔,這話出口跟指著鼻子罵人兇手有何區別。

你一下就聽不下去了,而宮遠徵則一下就把人推開了。

哪曾想,這一室的人都站宮子羽身邊。

「雪長老」更是斥喝出聲,卻非罵先動手的宮子羽,而是沖著宮遠徵。

“遠徵,不得對「執刃」無理!”

你一下就驚呆了,脫口而出,“先撩者賤,先動手的人才無理吧,不過宮子羽這就當上「執刃」了?”

宮遠徵頓時氣到跳腳,指著宮子羽罵,“憑他也配?!第一順位繼承人明明是我哥宮尚角!!!”

一時間,場面極度劍拔弩張。

而這時候還是老人家震得住場面,只聽「花長老」不怒自威一聲吼,而「月長老」則有條不紊地道出「宮門」的缺席繼承制度。

簡單概括就是,「宮門」不可一日無主,一旦主子和繼承人相繼死去,就得急吼吼地抓候選繼承人麻溜補上。

宮遠徵提到的哥哥宮尚角本該是第一順位,奈何此時人不在山谷,短時間內找不回來,於是第二順位的宮子羽就臨危授命,黃袍加身了。

你覺得這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除非有人刻意為之。

再一想「利益既得者十有八九是兇手」這一鐵律,看著宮子羽的目光也頓時微妙起來,“沒想到你濃眉大眼,游手好閑,良心卻是大大滴壞。”

這話你不單是想一想,你還順嘴禿嚕了出來。

霎時間,滿場皆驚,就連宮遠徵都扯了扯你袖子,讓你別亂說話。

你愛憐地看了看這失怙失恃的未成年,一把將他拉到身後,再開口,護犢子的口吻相當明顯。

“既是哥哥不在,咱「徵宮」也不是沒有人,你別怕。”

說著你看向宮子羽,已然沒了先前的熟稔,仿佛就一陌生人,十足的公事公辦。

“敢問「執刃」,那「百草萃」是由遠徵所制確為不假,但我想伺候前「執刃」和「少主」服藥的當是「羽宮」下人才是。”

“您是查過「羽宮」上下毫無可疑,才疑上我「徵宮」,還是你查都未查就主觀臆斷,信口栽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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