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易燃易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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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易燃易爆
“湯姆，我賭一百美元，半小時後什麽都不會發生。”
“我也希望如此，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也許只是瘋了！”
“一個數學家在剛剛獲得菲爾茲數學獎之後瘋了？”
“哈哈，湯姆，別想太多了，反正跟我們無關，這是上頭那些人們需要決定的事情。”
“是啊，但視頻會議還沒有結束。”
“是啊，聽說專家團吵起來了。莫頓教授代表的學術派認為寧孑是有可能做到這件事的，馬庫斯他們則認為論壇上的帖子就是無稽之談，就算是上帝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我相信馬庫斯，畢竟學院派那些專家，他們根本不懂一線的環境。”
湯姆看了眼時間，距離寧孑給出的最後反應時間只剩下20分鐘，不由得長嘆一聲道：“但是伯尼，你想過一個問題沒有，如果馬庫斯是正確的，的確能賺很多。但如果莫頓教授是正確的……一百多萬枚比特幣價值歸零，這個責任就算是局長也擔不起吧？”
顯然同伴並沒有那麽容易被說服，嗤笑道：“但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一個人的恐嚇，放棄大筆的收益，事後局長不止是承擔不起，甚至可能被更多的大老們嘲笑。湯姆，你在杞人憂天。”
嗤笑並沒有打消湯姆的疑慮，只是搖了搖頭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點，伯尼，如果押註莫頓教授的意見，輸了不過是被嘲笑，最多也就是現在的位置可能被接替；但如果押註馬庫斯的意見，輸了，可能人就沒了。數十億美元的大賭局啊，這段時間跳樓的大人物還少了嗎？”
好吧，這番話終於伯尼神態稍微認真了些，但也僅僅只是認真了些。
沈默了片刻後，這位樂天派職員只是聳了聳肩道：“其實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其實會議進行到現在還沒結束已經說明了許多問題。只剩最後二十分鐘了。這也許就是大人物的智慧，有時候不做決定，放任那些專家們爭吵就足夠他們脫身了。所以不如還是回到剛剛的話題，我賭一百美元，賭根本什麽事都不會發生，你接不接？”
湯姆長出了口氣，作為一線的操作員，他當然知道現在做什麽都晚了。
一百多萬枚比特幣，如果最早就反應過來，說不定還能賣出一半，當然價格必然也會被直接打到更低。
現在還剩二十分鐘，能賣出幾萬枚幣就頂天了。哪怕是沽空做風險對沖，也是需要對手盤的，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半個小時前，幾乎所有平臺都已經停止接受大筆空單。
現在整個比特幣盤面已經基本調整完畢，交易量還是有的，但目前都是一些散戶在沖。
沒有大的動靜足以說明排名前幾的持有者大概都在賭。
想到這裏，湯姆突然也覺得自己可能是杞人憂天了。
除非那真是個瘋子，不然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做這種事情。
也許真的就只是一個玩笑。
但他還是笑了笑道：“好，我接了。不過這是我第一次希望跟你打賭，輸的是我。”
“哈哈，湯姆，你輸定了！就算是上帝來了，也不可能做到這件事！”伯尼·羅森大笑道。
時間便在聊天中一分一秒的過去，視頻會議已經結束了。
只是最終討論的結果並沒有通知他們這些一線的操作人員。
並沒有太出乎大家的意料。
反正到了這個時候怎麽操作都已經來不及了。套用伯尼說法，這個時候的五分鐘上帝來了都什麽也做不了。其實真要說起來，這個兩小時的安排是深谙人性的，對於大戶來說，兩個小時想跑完手中的籌碼是不可能的，但是對於散戶來說，兩個小時卻是足夠清倉，盡量挽回損失的。
當然前提是能下那個決心。
甚至前一個小時，基本上的操作都完成了，很詭異的只剩下零散的買賣。此刻大概全世界的比特幣圈玩家應該都在盯著自己的錢包吧？
0.1個比特幣也許不值什麽錢，卻能撬動萬億美元的市值。
很快，終於到了寧孑約定的時間，看著讀秒漸漸過去，59，58，57……真的，湯姆跟伯尼盯著整個區鏈錢包的動靜時，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小心臟隨時都可能在下一秒直接跳出胸腔……
那種刺激的感覺簡直無法形容，30，29，28……兩人幾乎同時情不自禁的發出咽口水的聲音，但兩人都毫無所覺。只是雙眼死死的盯著屏幕，能看出即便是一直表現得挺無所謂的伯尼此時額頭上也緊張的滲出了冷汗。
如果讓兩人欣賞到雙方此時的表情，大概才會明白心裏最真實的感覺，其實一直都是恐懼，近乎極限的恐懼……
第一個一分鐘最後倒計時10，9，8……
當最後一秒鐘即將到來的時候，仿若這個世界都停止了一秒！
“哈哈，湯姆，我就知……oh，fuck，he's crazy！”
看著錢包突然變動，伯尼猛得咒罵出聲，當他擡頭看向約翰時，這位同事已經開始了飛快操作，伯尼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可不是感慨的時候，然而當伯尼打開交易平臺的時候已經能看到大家的反應都是極快的，兩百萬枚比特幣的大賣單已經掛上了，交易價格只需要1美元。
然而並沒有引來瘋搶，因為這筆大單下方還不時的有價格更低的零散成交量。
兩人擡頭對視了一眼，眼中竟是駭然……
那家夥，真的做到了！
……
當一切塵埃落定，鍋終於還是被砸了。寧孑將整個過程定為了十個小時，每個小時砸一次，大概還是抱著多少要讓一些人死個明白的想法。
只要把時間拉得夠長，就不會有人睡醒之後，什麽都不知道，就得體驗財富縮水的痛苦。
說起來那樣的確挺殘忍的。
但對於全球那些正規非正規的虛擬幣市場來說，這一番操作無異於晴天霹靂，這可不止是比特幣的崩盤，而是把炒幣這門生意判了死刑。
安全性的共識被人活生生的敲碎。
這是什麽？
這是信仰的崩塌！
寧孑簡單的操作就好像在告訴全世界那些炒幣的玩家們，你們購買了虛擬貨幣之後，就好像把錢包在我這邊開了個口子，我隨時都能伸手從裏面拿錢這誰受得了？
其實有些還算明事理的散戶玩家們，是在心底感激寧孑的。畢竟寧孑光明正大的向大眾公開了這麽個玩法，如果是私底下把技術透露出去，那才真的叫可怕。
比特幣的大老們絕對會在發現這項技術之後，把消息隱匿起來，然後想辦法將手中的貨全部出清之後，才會將這項技術給放出來。
像寧孑這樣操作，反而最大程度保護了散戶的利益。
當然，前提是，不貪！
……
毫不誇張的說，全球起碼有十分之一的人在關註著這一分鐘。
當一切真的發生之後，全球市場整體嘩然。
尤其是對於思科、三星、愛立信、諾基亞……等等這些還在商量著如何跟華夏開啟談判的典型網絡設備設計生產商們。
如果說這次操作對於幣圈的人來說是信仰的崩塌，那麽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是再一次的警告。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技術問題，敢於直接向一個全球萬億市場下死手的人，在許多大人物看來，多少是有點瘋的。
怎麽說呢，這也就是華夏不止不承認比特幣合法，甚至禁止在國內交易。寧孑要是人在別的地方不說真的操作了，就是帖子剛發出來，大概就已經有人請他去喝茶了。
可惜的是，寧孑在華夏。
但也有好處，起碼讓高層的思想統一變得簡單起來。
……
當然，消息很快便在網絡泛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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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6分：#虛擬崩潰引發世界債券市場危機#登上熱搜。
21:50分：#幣圈大老礦場老板或開啟空飛模式#登上熱搜。
21:55分：#科學家解釋區塊鏈跟現代銀行安全體系並不是同一套系統#登上熱搜。
22:00分：#專家表示華夏金融體系絕對安全可靠#登上熱搜。
……
什麽叫熱鬧？
這才叫熱鬧，網友們提供的熱搜一個接一個的跳動著。
身在其中的人正在目瞪口呆，普通人已經開始目不暇接。
這讓無數普通網友終於感覺到吃瓜都有些吃不過來了，這一個接一個的，這大概還是互聯網有史以來第一次，伴隨著一個話題，在短短兩、三個小時內，圍繞著一個話題，蹦出了近乎無數個話題，直接將熱搜榜霸占了。
就是隨便打開微博或者某個搜索引擎，都會發現旁邊的熱點全部都是關於比特幣崩盤之後的衍生話題。不管你想不想參與其中，都沒得選擇。
哪怕平時對金融半點不敢興趣，也無法逃避。
真的，就這個時候，想在熱搜上找到一個明星愛豆的影子都很艱難那種。
甚至不少網友發出了，難道汪老師今天本來有大動作的疑問。
不過話又說出來，這其中多少有跟普通人利益相關的話題。
比如，連號稱極致安全的區塊鏈技術都能被輕松攻破，256位的私鑰都防不住錢包被動，那6位數的銀行卡密碼真能保證銀行卡裏的錢安全嗎？
僅此一點就足以吸引無數人的目光。
話題不停的蹦出，各種看法不停的蹦出，華夏某知名問答軟件上，活躍的相關優質回答者甚至已經追不上熱榜問題的更新速度。往往一個問題還沒回答完，就已經蹦出了數個相關問題。
相應的則是某些貼吧的集體崩潰跟某些貼吧的集體狂歡；華清大學的微博再次熱鬧起來，不過這次許多人的留言已經換了風格：“突然能理解你們了，這樣的大老骨頭不硬的確是齁不住啊。”
當然其實許多人哪怕骨頭夠硬都覺得齁不住了。
……
美國，加州，聖克拉拉。
世界上最強大的無晶圓ic半導體設計公司之一，同時也是全球圖形技術和數字媒體處理器行業領導者——著名的英偉達總部便坐落在這裏。
當然對於無數網友來說英偉達最強大還要屬其為世界提供的可編程圖形處理器技術，也就是俗稱的顯卡。在顯卡市場上，這家公司本就擁有著近乎壟斷的統治力，尤其是在游戲卡的市場，一度打到讓競拍ati系列顯卡毫無還手之力。
但就這麽一家極具統治力的公司此時也是懵的。
比特幣的發展，讓公司意識到了礦機市場的潛力，尤其是高端顯卡芯片的消費潛力。
畢竟礦場老板們一次幾百、數千的采購量是普通的游戲玩家無法比擬的。礦機的出現，直接改變了全球顯卡市場的消費結構。對於一家以盈利為目的的公司而言，自然會極為重視這種變化趨勢。
事實上不止是他們，amd公司也是一樣的。
雖然公告中，英偉達也會譴責礦場的出現，擾亂了全球顯卡市場，推高了顯卡價格，但面對這批大客戶，自然不可能不重視。畢竟推高顯卡價格，也意味著公司在制定出廠價的時候能更為奔放，哪怕顯卡賣不動了都還有這些礦老板托底。
更別提這些大訂單最終還是會反應到財報上。
雖然英偉達不直接生產顯卡，但是全球的各大顯卡廠商都需要從它那裏訂購gpu芯片才能有成品顯卡對外出售。從這一點上說，英偉達直接決定了無數顯卡生產商的生死，更決定了顯卡市場的供應量。
事實上，為了應對新興的挖礦老板消費能力，英偉達已經開始投入巨資進行能更適應挖掘礦產的芯片研究。畢竟這是個極具潛力的市場。比特幣的礦池日漸稀少，但只要價格保持高昂，終究會有人投入巨大的算力去挖掘。
更別提虛擬貨幣市場是挖不完的。
哪怕幾十年後比特幣真的被挖幹凈了，還有無數新生的延伸虛擬幣來支撐這個市場。
所以這個決定站在商業的角度來說是絕對很英明的。
至於提供了芯片之後，下游的顯卡廠商如何分配生產，英偉達就只需要指導便好了。同樣，游戲玩家的高端顯卡需求是否能得到滿足，同樣並不是英偉達考慮的問題。
更別提礦機淘汰礦卡的速度遠比游戲玩家要快的多。
除了最高端的那部分游戲玩家，會追新卡之外，絕大部分的玩家們一塊高端游戲卡甚至能用三、五年甚至更長時間。但如果顯卡用於挖礦，極限壽命也就是兩年。
要知道為了讓挖礦效率最大化，每張顯卡都是7*24小時不間斷使用，核心顯存是長時間保持高功耗滿頻工作，只需要一年時間就會出現算力大幅度下跌的情況。
這個時候礦場老板往往就會選擇直接更換顯卡。
這其中還有個極有意思的邏輯，因為市場上游戲顯卡短缺，這批礦卡甚至能以曾經購買時的原價，甚至只稍跌一點出貨，然後再更換全新的顯卡。
當這批礦卡落入玩家手中之後往往也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問題，再次催生需求。
當然面子上，肯定是要宣布各種跟礦卡做鬥爭的策略，但身體上其實非常誠實。
畢竟在比特幣大漲的2017年，英偉達的財報就擺在那裏。
根據財報顯示英偉達2017年全年收入創下歷史新高，達到97.1億美元，同比增長41%，利潤增長83%。英偉達全年gaap每股盈利高達4.82美元，同比增長88%。尤其是2017q4季度財報，業績直接紅到發紫，營收21.7億美元，同比增長55%，凈利潤達到了6.55億美元，同比爆增216%。
更可怕的是營收猛增的同時其運營支出只有6%的增長，完全不值一提。
整個財年英偉達以股票回購方式回報了股東7.39 億美元，以現金紅利方式回報股東2.61億美元，一年時間總計向股東回報10億美元。
這也讓英偉達做出了在次年要向股東回報12億美元的計劃。
至於高昂的利潤是從哪裏吸的血，財報並沒有細說。當然如果真要把這些業績歸功於游戲市場的瘋狂，大概所有都會瘋狂丟臭雞蛋。
但總體說來，互聯網挖礦產業的蓬勃發展，讓英偉達過得很滋潤。
可誰敢想，好日子這才沒過多久，整個挖礦業就直接被一鍋端了？
真的，當黃文煌醒來後看到這個轟動世界的消息，整個人都是懵的。
好日子這才過了多久？整個礦機產業鏈就崩了？直接在源頭便被人掐死了發展的可能。
最可怕的還是，作為英偉達的創始人兼任ceo，黃文煌非常清楚從宏觀角度去看，這代表著什麽！
要知道目前礦機市場裏可是沈澱了極大數量游戲顯卡。
比特幣跌價不可怕，這些礦場老板畢竟是活的，他們大可以把算力用於挖掘其他新興的加密貨幣。但整個市場突然之間全完蛋了，全球主流的加密貨幣交易市場關停，也就意味著這些礦機也會即刻被全部關停，沒有人會再空耗能源去做這種賠本的事情。
那麽問題來了，當整個挖礦行業不在有任何價值，那些礦場老板們肯定不會去管什麽市場規律，而是會一窩蜂的開始甩賣還能稍微回血的資產。畢竟許多礦場老板甚至是舉債進軍挖礦行業。當虛擬資產歸零，還讓他們保持理智近乎是不可能的。
基本上跟股市上的踩踏效應沒什麽區別。對於許多上了杠桿的人來必將虧損的絕望情緒一旦落實，他們只會瘋狂的想辦法挽回一點點損失。
想想看吧，數以百萬甚至千萬為單位計算的礦卡毫無計劃甚至是爭先恐後的同時砸進全球顯卡市場，會給整個世界顯卡市場帶來怎樣的災難！
對於游戲玩家來說曾經的一卡難求，將直接轉化為顯卡過剩。
一段時間裏新卡在價格上絕對無法與那些急於脫手的礦卡競爭。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但凡那些斥巨資購買一堆礦機的老板們面對各種匪夷所思的低價多猶豫一秒鐘，都是對自家財富的不尊重。
更別提市場上還有一批商人本就抱著囤積居奇的心思，還在倉庫裏保有大批的顯卡等待著下一波的價格飆升。這批老板們大概此時也想跳樓了，但是黃文煌相信即便這些人跳樓了，也會把顯卡先砸進市場裏。
是的，寧孑做的似乎只是血洗了一圈幣圈市場，但連鎖反應，足以讓整個顯卡上下游廠商集體瘋掉。要知道任何工業化產品生產都是早早做好了計劃的，面對一個本就火熱到極致的市場，大家前半年都在有計劃的從上游訂購比往年更多的各種元器件，並一直在擴展生產線，畢竟這個時候生產出來就立刻能換錢。
結果現在原本的狂歡局面突然戛然而止，甚至沒給他們任何緩沖的時間，新卡還在源源不斷的生產，等待著投入市場，另一邊市場卻突然已經飽和到恨不得要吐出來。
如果處理不好，全世界的游戲顯卡市場可能要蕭條幾年都喘不過氣來。
這一刀的力道足夠沈重，劈來之時將首當其沖的虛擬貨幣市場直接分成兩段，餘力未盡，同樣將顯卡市場劈得半死不活。
黃文煌甚至不需要仔細思考，整條產業鏈的慘狀，已經歷歷在目。
英偉達股價會暴跌，已經是必然的事情。
甚至接下來連續兩個財季，甚至整個財年的財報都會很難看也是必然的，但這些都不重要，如何恢覆下游廠商的信心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起床後看到這條消息的一瞬間，在短暫的驚愕之後，黃文煌想了太多東西，然後愕然的發現，他所面對的局面起碼就此時來說是無解的。
當他坐在電腦前，便看到郵箱已經炸了。
好吧，這其實這也是意料之中。
但此時黃文煌整個人已經木然了，雖然已經從最初的驚愕中回過神來，但要說如此短的時間就能想出對策，自然是不可能的。
市場規律一旦開始發揮其固有的威力，往往帶來的就是近乎無解的局面。
這次有得忙了！
……
韋洪昌神色木然的站在自己投入巨資打造的礦場裏。
上周他還在感慨還好他踏準了市場的節奏大賺了一筆，這個時候他則不得不接受數千萬的投入，才回本不到一半，就面臨被迫關閉的境地。
接下來他需要面對的銀行貸款如何歸還，場地租賃合同必然違約，這一批才使用了不到半年的礦機如何處理等等一系列麻煩事情。
這一瞬間，韋洪昌是真的覺得生活失去了希望。
這個時候他甚至罵人都沒了力氣。
但能怪誰呢？
華夏官方從來就沒承認過比特幣合法，甚至還曾經宣布取締境內非法挖礦。
終究是錯付了……
不過悔不當初了幾分鐘後，回到現實的便韋洪昌拿起了電話，開始撥打號碼。
然而一直占線，終於在他撥打了第十多次後，電話終於被接通。
“餵，老王，我這裏的礦機你能回收不？什麽？不收了？老王啊，你知道的，我這批礦機成色很新的，用了還不到半年……剛訂了一個月的也在賣？好吧，一個月有一個月的價格，我這半年也能有半年的價格，你總可以給我報個價吧？什麽？老王，你……我當時找你訂這批機器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行，姓王的，你記住了！我找別人。”
“餵，徐老板，我想打聽一下這裏有一批機器想要出手，什麽多久？兩千臺，具體型號是……對對對，時間還不到半年，最多就四、五個月的樣子。啥？你這個價格也太黑了吧……都都都……”
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忙音，韋洪昌有些發呆。
這些奸商……未免太奸猾了吧？他這批機器不過才使用了半年竟然報的價格甚至不到他之前購買時六分之一？甚至連講價都不給機會？
當他絕對接受現實，再次打給賣給他礦機的老板時。
“哎……韋老板，真的抱歉，我是真沒法收了。沒現金了啊，要不這樣，你先把機器拉到我倉庫裏，我幫你代售，什麽時候賣出去我什麽時候給你結賬，您看行不行？如果您不同意的話，就真沒辦法了。您也知道，這邊做這個的太多了，現在大家都要賣，我們也很難做啊……”
韋洪昌直接掛了電話破口大罵起來！
……
正被韋洪昌坡口大罵的奸商，老徐此時正看著倉庫裏堆積的數百塊嶄新的顯卡欲哭無淚。
這批顯卡倒也不是沒人要，但他總覺得好不容易搶到的這批卡肯定還能漲個幾百塊。
現在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各大平臺上已經有顯卡的價格開始了大跳水……
不需要他專門去查看，專門這個生意他早就關註了這些商品，一旦平臺有商家漲價或者降價，都會收到通知。
看著不斷跳出的降價內容，想著囤積這批卡的損失，老徐同志同樣一場煩躁。
哪怕他提前一天出貨，一張卡輕輕松松加價3000塊，五百張卡就是150萬。這可是純利潤啊……
但現在他甚至懷疑這批卡能否順利以原價出手了。
畢竟他比老黃更清楚一線市場，也更了解那幫玩家的心理。
別看那些游戲玩家每天都在網上跳腳，不停鬧著要原價換卡，似乎很迫不及待的樣子，但碰到現在這種情況這幫人大概率會突然又變得不那麽著急了……
他甚至已經看到有人在貼吧裏喊出了“你不買，我不買，明天js少五百”的口號。
更讓他想跳腳的是，這口號下面的清一色的回覆都是：“感恩寧神。”
紮心了……
看到這個回覆，足以說明現在全世界都知道虛擬貨幣完了，礦機即將被瘋狂甩賣。
以前他可以對這種話嗤之以鼻，現在他只想把這種號召都塞回那些垃圾人的嘴巴裏。
畢竟如果今天賣不掉，明天他可能真要便宜五百。
……
燕北體育大學，體大教工小區。
吃完晚飯，等到晚上七點多鐘，路小雅趁著在門房裏那位大叔不註意，偷偷跟著一位老師溜進小區的。
沒辦法，今天一進一出那兩趟，著實是太尷尬了。
想到她湊到門房那裏解釋自己邀請同學來搬電腦時，大叔那樂呵呵的樣子，路小雅便覺得小臉發燙。好在混進去的時候，寧爸果然沒註意到她，這讓小丫頭心情又飛揚了許多。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小區門口的保安似乎又多了。
哎呀，不管了，反正她還是聰明的。
回到家裏之後，路小雅先是發微信問了寧孑一句，商家賠的錢咋分。
不過寧孑沒回話，她也懶得理了。
電腦搬走了，她打算拿手機繼續追劇。
然而沒等她打開追劇的視頻軟件，便看到手機裏一個又一個消息不停的彈了出來。
這是……發生了什麽？
難怪剛剛校門口多了那麽多保安，學生進校門還得核驗學生證……
但更讓她想不通的是，寧孑咋突然就搞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兩個人明明才分別沒多久。
這是在給她示範，什麽才叫惹事麽？
等等……
很快路小雅便在熱搜中找到了關於礦卡的描述。還有好多人長篇大論的科普了礦機跟比特幣的關系。
對此一竅不通的路小雅很快明白了其中的邏輯……
沒有比特幣，就沒有礦機，以後也買不到礦卡了……
然後她又專門去翻看了寧孑在三月論壇上發布的聲明……
然後她想到剛剛平臺退給她的十倍賠款，又想到寧孑很認真的向她保證，那店家以後都別想坑人了，路小雅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就——的確是誇張了吧？
她在學校得闖多大的禍，才能跟這麽潦草而又奔放的操作相提並論啊？
感覺很出氣，但又很茫然。
讓世界上無數人急到跳腳，上萬億美元規模的市場說沒就沒了，這大概會讓很多人瘋掉吧？
想著想著，路小雅實在沒忍住打開微信給寧孑撥了個語音消息。
讓她沒想到的是，對面竟然還真接了。
“餵，什麽事？”
“啊……就是那個我剛剛看網上說你把比特幣炸了？”
“嗯！怎麽了？”
“我就是想問問你，這麽做應該不會只是因為那塊破顯卡吧？”
“就是的啊。”
“啊？！”
“只是些許小事，看著熱鬧，但問題不大。放寬心，我要去開個會，先掛了。”
“哦，哦，好的。”
看著對面把微信幹脆的掛斷，路小雅整個人都處於極致的混亂狀態。
那家夥竟然說真因為那塊顯卡？
因為一塊3000多塊的顯卡惹出這麽大事？這是寧孑瘋了還是她瘋了？
《古劍奇譚》的編劇都不敢這麽扯吧？！
……
燕北體大，行政樓。
大會議室裏，已經做了一圈人。
寧孑抱著貓坐在首位。
陳永剛以體大校長的身份——沒能坐在會議桌上，而是在會議桌後排的位置上。
其實陳永剛是不想參加會議的，但忍不住好奇。
反正也沒人管他，而且旁邊人也挺多的。坐在會議桌上大老的秘書，負責安保的人員，還有老熟人章海峰。
看來挺多人都想聽聽寧孑是怎麽回答這些大老們的問題。
反正也不多陳永剛一個，總可以開開眼界。
“我當然能保證銀行系統跟正規的金融體系是絕對安全的。”
“寧孑啊，你不能就這麽說一句結論啊，總得有論據支撐吧。”
“第一攻擊任何一個國家的銀行系統跟金融體系都是嚴重的犯罪行為，是不可饒恕的。第二，技術上來說，現在的銀行系統大都是使用在不同業務場景下不同加密體系的覆雜系統。眾所周知想要破解覆雜系統很困難，我不知道別人能不能做到，但起碼我做不到。”
“區塊鏈的加密技術也很覆雜。”
“但相對純粹，我也就是恰好找到了辦法讓區塊鏈崩潰而已，但對於極其覆雜的銀行系統，我的確無可奈何。”
這句話寧孑說得理直氣壯，但坐在一旁的陳永剛卻總覺得有些不太相信。
但好在他的想法也不太重要。
“好吧，寧孑，那能不能指點我們一下區塊鏈的加密技術你是如何攻破的？”
“我可以把數學原理寫成論文，但你們能不能看懂我不保證。”
“……”
“對了，寧孑，我能不能問問你為什麽要做這件事？”
“我一個朋友買到了一塊礦卡，對方不僅不肯承認，甚至拒絕賠償，所以我總得想個辦法能一勞永逸的杜絕礦卡。”
……
當寧孑將這句話說出口時，會議室內突然便安靜的可怕。那一道道目光，是真的能刀人。畢竟之前沒人想的到，這件讓全世界都為之崩潰的大事，竟然會起源於一塊顯卡，嗯，更具體些，就是一塊礦卡……
可以想象此時與會者心頭那種覆雜的心情。雖然比特幣是否崩盤對他們中絕大多數人毫無影響，但如果代入到那些在虛擬貨幣上投入了重資產的持有者，如果聽到這麽個理由大概率會直接原地發瘋吧？
為了一塊礦卡，竟然折騰出這種事情？
網上的世界為敵梗在今天都有了答桉。
“為什麽要與世界為敵？”
“因為一塊礦卡！”
這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昂貴的一塊顯卡了，價值萬億美元。如果再算上事件衍生對於各種金融債券價值的印象，那就沒發估算了。
但可以確定的是，這塊卡值得被記入史冊。當然，前提是真有這麽一塊顯卡的話。
“我知道你們可能不相信，所以我保留了跟商家的聊天記錄跟商品交易記錄。因為之後對方采取了補救措施，我的朋友也收到賠款，所以我把店鋪名跟交易記錄打碼了。還有那塊顯卡，我已經帶來了，拆開就是為了確定這的確是塊礦卡。”
說著寧孑從旁邊的手提電腦包中拿出了手機，跟那塊已經被拆散的顯卡。
“如果你們覺得這個理由還不足夠的話……這臺電腦是朋友準備送給我的，她為了給我一個驚喜，用了近半年的時間準備。對了，順便提一句，這也是我第一次收到異性朋友主動送的禮物，對於我來說的意義很重要，所以請不要用本身的價值去衡量這片卡。”
這個解釋很有力。
可以說很唯心，甚至讓許多人想發笑，但怎麽說呢……
同樣的話在不同人嘴巴裏說出來，分量終歸是不一樣的。
不管其他人信不信，一直在角落裏默默旁聽的陳永剛是真的信了。
年輕人嘛，偶爾因為感情做點過分的事情在正常不過了。
畢竟他今天親眼看到，寧孑從世界數學家大會上回來之後，學校組織的活動都沒理會，去跟人家小丫頭約會去了。
眾所周知，愛情屬於易燃易爆品。
年輕人為了愛情暴走總比為了顯卡暴走更容易讓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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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我賭一百美元，半小時後什麽都不會發生。”
“我也希望如此，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也許只是瘋了！”
“一個數學家在剛剛獲得菲爾茲數學獎之後瘋了？”
“哈哈，湯姆，別想太多了，反正跟我們無關，這是上頭那些人們需要決定的事情。”
“是啊，但視頻會議還沒有結束。”
“是啊，聽說專家團吵起來了。莫頓教授代表的學術派認為寧孑是有可能做到這件事的，馬庫斯他們則認為論壇上的帖子就是無稽之談，就算是上帝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我相信馬庫斯，畢竟學院派那些專家，他們根本不懂一線的環境。”
湯姆看了眼時間，距離寧孑給出的最後反應時間只剩下20分鐘，不由得長嘆一聲道：“但是伯尼，你想過一個問題沒有，如果馬庫斯是正確的，的確能賺很多。但如果莫頓教授是正確的……一百多萬枚比特幣價值歸零，這個責任就算是局長也擔不起吧？”
顯然同伴並沒有那麽容易被說服，嗤笑道：“但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一個人的恐嚇，放棄大筆的收益，事後局長不止是承擔不起，甚至可能被更多的大老們嘲笑。湯姆，你在杞人憂天。”
嗤笑並沒有打消湯姆的疑慮，只是搖了搖頭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點，伯尼，如果押註莫頓教授的意見，輸了不過是被嘲笑，最多也就是現在的位置可能被接替；但如果押註馬庫斯的意見，輸了，可能人就沒了。數十億美元的大賭局啊，這段時間跳樓的大人物還少了嗎？”
好吧，這番話終於伯尼神態稍微認真了些，但也僅僅只是認真了些。
沈默了片刻後，這位樂天派職員只是聳了聳肩道：“其實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其實會議進行到現在還沒結束已經說明了許多問題。只剩最後二十分鐘了。這也許就是大人物的智慧，有時候不做決定，放任那些專家們爭吵就足夠他們脫身了。所以不如還是回到剛剛的話題，我賭一百美元，賭根本什麽事都不會發生，你接不接？”
湯姆長出了口氣，作為一線的操作員，他當然知道現在做什麽都晚了。
一百多萬枚比特幣，如果最早就反應過來，說不定還能賣出一半，當然價格必然也會被直接打到更低。
現在還剩二十分鐘，能賣出幾萬枚幣就頂天了。哪怕是沽空做風險對沖，也是需要對手盤的，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半個小時前，幾乎所有平臺都已經停止接受大筆空單。
現在整個比特幣盤面已經基本調整完畢，交易量還是有的，但目前都是一些散戶在沖。
沒有大的動靜足以說明排名前幾的持有者大概都在賭。
想到這裏，湯姆突然也覺得自己可能是杞人憂天了。
除非那真是個瘋子，不然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做這種事情。
也許真的就只是一個玩笑。
但他還是笑了笑道：“好，我接了。不過這是我第一次希望跟你打賭，輸的是我。”
“哈哈，湯姆，你輸定了！就算是上帝來了，也不可能做到這件事！”伯尼·羅森大笑道。
時間便在聊天中一分一秒的過去，視頻會議已經結束了。
只是最終討論的結果並沒有通知他們這些一線的操作人員。
並沒有太出乎大家的意料。
反正到了這個時候怎麽操作都已經來不及了。套用伯尼說法，這個時候的五分鐘上帝來了都什麽也做不了。其實真要說起來，這個兩小時的安排是深谙人性的，對於大戶來說，兩個小時想跑完手中的籌碼是不可能的，但是對於散戶來說，兩個小時卻是足夠清倉，盡量挽回損失的。
當然前提是能下那個決心。
甚至前一個小時，基本上的操作都完成了，很詭異的只剩下零散的買賣。此刻大概全世界的比特幣圈玩家應該都在盯著自己的錢包吧？
0.1個比特幣也許不值什麽錢，卻能撬動萬億美元的市值。
很快，終於到了寧孑約定的時間，看著讀秒漸漸過去，59，58，57……真的，湯姆跟伯尼盯著整個區鏈錢包的動靜時，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小心臟隨時都可能在下一秒直接跳出胸腔……
那種刺激的感覺簡直無法形容，30，29，28……兩人幾乎同時情不自禁的發出咽口水的聲音，但兩人都毫無所覺。只是雙眼死死的盯著屏幕，能看出即便是一直表現得挺無所謂的伯尼此時額頭上也緊張的滲出了冷汗。
如果讓兩人欣賞到雙方此時的表情，大概才會明白心裏最真實的感覺，其實一直都是恐懼，近乎極限的恐懼……
第一個一分鐘最後倒計時10，9，8……
當最後一秒鐘即將到來的時候，仿若這個世界都停止了一秒！
“哈哈，湯姆，我就知……oh，fuck，he's crazy！”
看著錢包突然變動，伯尼猛得咒罵出聲，當他擡頭看向約翰時，這位同事已經開始了飛快操作，伯尼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可不是感慨的時候，然而當伯尼打開交易平臺的時候已經能看到大家的反應都是極快的，兩百萬枚比特幣的大賣單已經掛上了，交易價格只需要1美元。
然而並沒有引來瘋搶，因為這筆大單下方還不時的有價格更低的零散成交量。
兩人擡頭對視了一眼，眼中竟是駭然……
那家夥，真的做到了！
……
當一切塵埃落定，鍋終於還是被砸了。寧孑將整個過程定為了十個小時，每個小時砸一次，大概還是抱著多少要讓一些人死個明白的想法。
只要把時間拉得夠長，就不會有人睡醒之後，什麽都不知道，就得體驗財富縮水的痛苦。
說起來那樣的確挺殘忍的。
但對於全球那些正規非正規的虛擬幣市場來說，這一番操作無異於晴天霹靂，這可不止是比特幣的崩盤，而是把炒幣這門生意判了死刑。
安全性的共識被人活生生的敲碎。
這是什麽？
這是信仰的崩塌！
寧孑簡單的操作就好像在告訴全世界那些炒幣的玩家們，你們購買了虛擬貨幣之後，就好像把錢包在我這邊開了個口子，我隨時都能伸手從裏面拿錢這誰受得了？
其實有些還算明事理的散戶玩家們，是在心底感激寧孑的。畢竟寧孑光明正大的向大眾公開了這麽個玩法，如果是私底下把技術透露出去，那才真的叫可怕。
比特幣的大老們絕對會在發現這項技術之後，把消息隱匿起來，然後想辦法將手中的貨全部出清之後，才會將這項技術給放出來。
像寧孑這樣操作，反而最大程度保護了散戶的利益。
當然，前提是，不貪！
……
毫不誇張的說，全球起碼有十分之一的人在關註著這一分鐘。
當一切真的發生之後，全球市場整體嘩然。
尤其是對於思科、三星、愛立信、諾基亞……等等這些還在商量著如何跟華夏開啟談判的典型網絡設備設計生產商們。
如果說這次操作對於幣圈的人來說是信仰的崩塌，那麽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是再一次的警告。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技術問題，敢於直接向一個全球萬億市場下死手的人，在許多大人物看來，多少是有點瘋的。
怎麽說呢，這也就是華夏不止不承認比特幣合法，甚至禁止在國內交易。寧孑要是人在別的地方不說真的操作了，就是帖子剛發出來，大概就已經有人請他去喝茶了。
可惜的是，寧孑在華夏。
但也有好處，起碼讓高層的思想統一變得簡單起來。
……
當然，消息很快便在網絡泛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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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叫熱鬧？
這才叫熱鬧，網友們提供的熱搜一個接一個的跳動著。
身在其中的人正在目瞪口呆，普通人已經開始目不暇接。
這讓無數普通網友終於感覺到吃瓜都有些吃不過來了，這一個接一個的，這大概還是互聯網有史以來第一次，伴隨著一個話題，在短短兩、三個小時內，圍繞著一個話題，蹦出了近乎無數個話題，直接將熱搜榜霸占了。
就是隨便打開微博或者某個搜索引擎，都會發現旁邊的熱點全部都是關於比特幣崩盤之後的衍生話題。不管你想不想參與其中，都沒得選擇。
哪怕平時對金融半點不敢興趣，也無法逃避。
真的，就這個時候，想在熱搜上找到一個明星愛豆的影子都很艱難那種。
甚至不少網友發出了，難道汪老師今天本來有大動作的疑問。
不過話又說出來，這其中多少有跟普通人利益相關的話題。
比如，連號稱極致安全的區塊鏈技術都能被輕松攻破，256位的私鑰都防不住錢包被動，那6位數的銀行卡密碼真能保證銀行卡裏的錢安全嗎？
僅此一點就足以吸引無數人的目光。
話題不停的蹦出，各種看法不停的蹦出，華夏某知名問答軟件上，活躍的相關優質回答者甚至已經追不上熱榜問題的更新速度。往往一個問題還沒回答完，就已經蹦出了數個相關問題。
相應的則是某些貼吧的集體崩潰跟某些貼吧的集體狂歡；華清大學的微博再次熱鬧起來，不過這次許多人的留言已經換了風格：“突然能理解你們了，這樣的大老骨頭不硬的確是齁不住啊。”
當然其實許多人哪怕骨頭夠硬都覺得齁不住了。
……
美國，加州，聖克拉拉。
世界上最強大的無晶圓ic半導體設計公司之一，同時也是全球圖形技術和數字媒體處理器行業領導者——著名的英偉達總部便坐落在這裏。
當然對於無數網友來說英偉達最強大還要屬其為世界提供的可編程圖形處理器技術，也就是俗稱的顯卡。在顯卡市場上，這家公司本就擁有著近乎壟斷的統治力，尤其是在游戲卡的市場，一度打到讓競拍ati系列顯卡毫無還手之力。
但就這麽一家極具統治力的公司此時也是懵的。
比特幣的發展，讓公司意識到了礦機市場的潛力，尤其是高端顯卡芯片的消費潛力。
畢竟礦場老板們一次幾百、數千的采購量是普通的游戲玩家無法比擬的。礦機的出現，直接改變了全球顯卡市場的消費結構。對於一家以盈利為目的的公司而言，自然會極為重視這種變化趨勢。
事實上不止是他們，amd公司也是一樣的。
雖然公告中，英偉達也會譴責礦場的出現，擾亂了全球顯卡市場，推高了顯卡價格，但面對這批大客戶，自然不可能不重視。畢竟推高顯卡價格，也意味著公司在制定出廠價的時候能更為奔放，哪怕顯卡賣不動了都還有這些礦老板托底。
更別提這些大訂單最終還是會反應到財報上。
雖然英偉達不直接生產顯卡，但是全球的各大顯卡廠商都需要從它那裏訂購gpu芯片才能有成品顯卡對外出售。從這一點上說，英偉達直接決定了無數顯卡生產商的生死，更決定了顯卡市場的供應量。
事實上，為了應對新興的挖礦老板消費能力，英偉達已經開始投入巨資進行能更適應挖掘礦產的芯片研究。畢竟這是個極具潛力的市場。比特幣的礦池日漸稀少，但只要價格保持高昂，終究會有人投入巨大的算力去挖掘。
更別提虛擬貨幣市場是挖不完的。
哪怕幾十年後比特幣真的被挖幹凈了，還有無數新生的延伸虛擬幣來支撐這個市場。
所以這個決定站在商業的角度來說是絕對很英明的。
至於提供了芯片之後，下游的顯卡廠商如何分配生產，英偉達就只需要指導便好了。同樣，游戲玩家的高端顯卡需求是否能得到滿足，同樣並不是英偉達考慮的問題。
更別提礦機淘汰礦卡的速度遠比游戲玩家要快的多。
除了最高端的那部分游戲玩家，會追新卡之外，絕大部分的玩家們一塊高端游戲卡甚至能用三、五年甚至更長時間。但如果顯卡用於挖礦，極限壽命也就是兩年。
要知道為了讓挖礦效率最大化，每張顯卡都是7*24小時不間斷使用，核心顯存是長時間保持高功耗滿頻工作，只需要一年時間就會出現算力大幅度下跌的情況。
這個時候礦場老板往往就會選擇直接更換顯卡。
這其中還有個極有意思的邏輯，因為市場上游戲顯卡短缺，這批礦卡甚至能以曾經購買時的原價，甚至只稍跌一點出貨，然後再更換全新的顯卡。
當這批礦卡落入玩家手中之後往往也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問題，再次催生需求。
當然面子上，肯定是要宣布各種跟礦卡做鬥爭的策略，但身體上其實非常誠實。
畢竟在比特幣大漲的2017年，英偉達的財報就擺在那裏。
根據財報顯示英偉達2017年全年收入創下歷史新高，達到97.1億美元，同比增長41%，利潤增長83%。英偉達全年gaap每股盈利高達4.82美元，同比增長88%。尤其是2017q4季度財報，業績直接紅到發紫，營收21.7億美元，同比增長55%，凈利潤達到了6.55億美元，同比爆增216%。
更可怕的是營收猛增的同時其運營支出只有6%的增長，完全不值一提。
整個財年英偉達以股票回購方式回報了股東7.39 億美元，以現金紅利方式回報股東2.61億美元，一年時間總計向股東回報10億美元。
這也讓英偉達做出了在次年要向股東回報12億美元的計劃。
至於高昂的利潤是從哪裏吸的血，財報並沒有細說。當然如果真要把這些業績歸功於游戲市場的瘋狂，大概所有都會瘋狂丟臭雞蛋。
但總體說來，互聯網挖礦產業的蓬勃發展，讓英偉達過得很滋潤。
可誰敢想，好日子這才沒過多久，整個挖礦業就直接被一鍋端了？
真的，當黃文煌醒來後看到這個轟動世界的消息，整個人都是懵的。
好日子這才過了多久？整個礦機產業鏈就崩了？直接在源頭便被人掐死了發展的可能。
最可怕的還是，作為英偉達的創始人兼任ceo，黃文煌非常清楚從宏觀角度去看，這代表著什麽！
要知道目前礦機市場裏可是沈澱了極大數量游戲顯卡。
比特幣跌價不可怕，這些礦場老板畢竟是活的，他們大可以把算力用於挖掘其他新興的加密貨幣。但整個市場突然之間全完蛋了，全球主流的加密貨幣交易市場關停，也就意味著這些礦機也會即刻被全部關停，沒有人會再空耗能源去做這種賠本的事情。
那麽問題來了，當整個挖礦行業不在有任何價值，那些礦場老板們肯定不會去管什麽市場規律，而是會一窩蜂的開始甩賣還能稍微回血的資產。畢竟許多礦場老板甚至是舉債進軍挖礦行業。當虛擬資產歸零，還讓他們保持理智近乎是不可能的。
基本上跟股市上的踩踏效應沒什麽區別。對於許多上了杠桿的人來必將虧損的絕望情緒一旦落實，他們只會瘋狂的想辦法挽回一點點損失。
想想看吧，數以百萬甚至千萬為單位計算的礦卡毫無計劃甚至是爭先恐後的同時砸進全球顯卡市場，會給整個世界顯卡市場帶來怎樣的災難！
對於游戲玩家來說曾經的一卡難求，將直接轉化為顯卡過剩。
一段時間裏新卡在價格上絕對無法與那些急於脫手的礦卡競爭。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但凡那些斥巨資購買一堆礦機的老板們面對各種匪夷所思的低價多猶豫一秒鐘，都是對自家財富的不尊重。
更別提市場上還有一批商人本就抱著囤積居奇的心思，還在倉庫裏保有大批的顯卡等待著下一波的價格飆升。這批老板們大概此時也想跳樓了，但是黃文煌相信即便這些人跳樓了，也會把顯卡先砸進市場裏。
是的，寧孑做的似乎只是血洗了一圈幣圈市場，但連鎖反應，足以讓整個顯卡上下游廠商集體瘋掉。要知道任何工業化產品生產都是早早做好了計劃的，面對一個本就火熱到極致的市場，大家前半年都在有計劃的從上游訂購比往年更多的各種元器件，並一直在擴展生產線，畢竟這個時候生產出來就立刻能換錢。
結果現在原本的狂歡局面突然戛然而止，甚至沒給他們任何緩沖的時間，新卡還在源源不斷的生產，等待著投入市場，另一邊市場卻突然已經飽和到恨不得要吐出來。
如果處理不好，全世界的游戲顯卡市場可能要蕭條幾年都喘不過氣來。
這一刀的力道足夠沈重，劈來之時將首當其沖的虛擬貨幣市場直接分成兩段，餘力未盡，同樣將顯卡市場劈得半死不活。
黃文煌甚至不需要仔細思考，整條產業鏈的慘狀，已經歷歷在目。
英偉達股價會暴跌，已經是必然的事情。
甚至接下來連續兩個財季，甚至整個財年的財報都會很難看也是必然的，但這些都不重要，如何恢覆下游廠商的信心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起床後看到這條消息的一瞬間，在短暫的驚愕之後，黃文煌想了太多東西，然後愕然的發現，他所面對的局面起碼就此時來說是無解的。
當他坐在電腦前，便看到郵箱已經炸了。
好吧，這其實這也是意料之中。
但此時黃文煌整個人已經木然了，雖然已經從最初的驚愕中回過神來，但要說如此短的時間就能想出對策，自然是不可能的。
市場規律一旦開始發揮其固有的威力，往往帶來的就是近乎無解的局面。
這次有得忙了！
……
韋洪昌神色木然的站在自己投入巨資打造的礦場裏。
上周他還在感慨還好他踏準了市場的節奏大賺了一筆，這個時候他則不得不接受數千萬的投入，才回本不到一半，就面臨被迫關閉的境地。
接下來他需要面對的銀行貸款如何歸還，場地租賃合同必然違約，這一批才使用了不到半年的礦機如何處理等等一系列麻煩事情。
這一瞬間，韋洪昌是真的覺得生活失去了希望。
這個時候他甚至罵人都沒了力氣。
但能怪誰呢？
華夏官方從來就沒承認過比特幣合法，甚至還曾經宣布取締境內非法挖礦。
終究是錯付了……
不過悔不當初了幾分鐘後，回到現實的便韋洪昌拿起了電話，開始撥打號碼。
然而一直占線，終於在他撥打了第十多次後，電話終於被接通。
“餵，老王，我這裏的礦機你能回收不？什麽？不收了？老王啊，你知道的，我這批礦機成色很新的，用了還不到半年……剛訂了一個月的也在賣？好吧，一個月有一個月的價格，我這半年也能有半年的價格，你總可以給我報個價吧？什麽？老王，你……我當時找你訂這批機器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行，姓王的，你記住了！我找別人。”
“餵，徐老板，我想打聽一下這裏有一批機器想要出手，什麽多久？兩千臺，具體型號是……對對對，時間還不到半年，最多就四、五個月的樣子。啥？你這個價格也太黑了吧……都都都……”
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忙音，韋洪昌有些發呆。
這些奸商……未免太奸猾了吧？他這批機器不過才使用了半年竟然報的價格甚至不到他之前購買時六分之一？甚至連講價都不給機會？
當他絕對接受現實，再次打給賣給他礦機的老板時。
“哎……韋老板，真的抱歉，我是真沒法收了。沒現金了啊，要不這樣，你先把機器拉到我倉庫裏，我幫你代售，什麽時候賣出去我什麽時候給你結賬，您看行不行？如果您不同意的話，就真沒辦法了。您也知道，這邊做這個的太多了，現在大家都要賣，我們也很難做啊……”
韋洪昌直接掛了電話破口大罵起來！
……
正被韋洪昌坡口大罵的奸商，老徐此時正看著倉庫裏堆積的數百塊嶄新的顯卡欲哭無淚。
這批顯卡倒也不是沒人要，但他總覺得好不容易搶到的這批卡肯定還能漲個幾百塊。
現在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各大平臺上已經有顯卡的價格開始了大跳水……
不需要他專門去查看，專門這個生意他早就關註了這些商品，一旦平臺有商家漲價或者降價，都會收到通知。
看著不斷跳出的降價內容，想著囤積這批卡的損失，老徐同志同樣一場煩躁。
哪怕他提前一天出貨，一張卡輕輕松松加價3000塊，五百張卡就是150萬。這可是純利潤啊……
但現在他甚至懷疑這批卡能否順利以原價出手了。
畢竟他比老黃更清楚一線市場，也更了解那幫玩家的心理。
別看那些游戲玩家每天都在網上跳腳，不停鬧著要原價換卡，似乎很迫不及待的樣子，但碰到現在這種情況這幫人大概率會突然又變得不那麽著急了……
他甚至已經看到有人在貼吧裏喊出了“你不買，我不買，明天js少五百”的口號。
更讓他想跳腳的是，這口號下面的清一色的回覆都是：“感恩寧神。”
紮心了……
看到這個回覆，足以說明現在全世界都知道虛擬貨幣完了，礦機即將被瘋狂甩賣。
以前他可以對這種話嗤之以鼻，現在他只想把這種號召都塞回那些垃圾人的嘴巴裏。
畢竟如果今天賣不掉，明天他可能真要便宜五百。
……
燕北體育大學，體大教工小區。
吃完晚飯，等到晚上七點多鐘，路小雅趁著在門房裏那位大叔不註意，偷偷跟著一位老師溜進小區的。
沒辦法，今天一進一出那兩趟，著實是太尷尬了。
想到她湊到門房那裏解釋自己邀請同學來搬電腦時，大叔那樂呵呵的樣子，路小雅便覺得小臉發燙。好在混進去的時候，寧爸果然沒註意到她，這讓小丫頭心情又飛揚了許多。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小區門口的保安似乎又多了。
哎呀，不管了，反正她還是聰明的。
回到家裏之後，路小雅先是發微信問了寧孑一句，商家賠的錢咋分。
不過寧孑沒回話，她也懶得理了。
電腦搬走了，她打算拿手機繼續追劇。
然而沒等她打開追劇的視頻軟件，便看到手機裏一個又一個消息不停的彈了出來。
這是……發生了什麽？
難怪剛剛校門口多了那麽多保安，學生進校門還得核驗學生證……
但更讓她想不通的是，寧孑咋突然就搞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兩個人明明才分別沒多久。
這是在給她示範，什麽才叫惹事麽？
等等……
很快路小雅便在熱搜中找到了關於礦卡的描述。還有好多人長篇大論的科普了礦機跟比特幣的關系。
對此一竅不通的路小雅很快明白了其中的邏輯……
沒有比特幣，就沒有礦機，以後也買不到礦卡了……
然後她又專門去翻看了寧孑在三月論壇上發布的聲明……
然後她想到剛剛平臺退給她的十倍賠款，又想到寧孑很認真的向她保證，那店家以後都別想坑人了，路小雅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就——的確是誇張了吧？
她在學校得闖多大的禍，才能跟這麽潦草而又奔放的操作相提並論啊？
感覺很出氣，但又很茫然。
讓世界上無數人急到跳腳，上萬億美元規模的市場說沒就沒了，這大概會讓很多人瘋掉吧？
想著想著，路小雅實在沒忍住打開微信給寧孑撥了個語音消息。
讓她沒想到的是，對面竟然還真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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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是那個我剛剛看網上說你把比特幣炸了？”
“嗯！怎麽了？”
“我就是想問問你，這麽做應該不會只是因為那塊破顯卡吧？”
“就是的啊。”
“啊？！”
“只是些許小事，看著熱鬧，但問題不大。放寬心，我要去開個會，先掛了。”
“哦，哦，好的。”
看著對面把微信幹脆的掛斷，路小雅整個人都處於極致的混亂狀態。
那家夥竟然說真因為那塊顯卡？
因為一塊3000多塊的顯卡惹出這麽大事？這是寧孑瘋了還是她瘋了？
《古劍奇譚》的編劇都不敢這麽扯吧？！
……
燕北體大，行政樓。
大會議室裏，已經做了一圈人。
寧孑抱著貓坐在首位。
陳永剛以體大校長的身份——沒能坐在會議桌上，而是在會議桌後排的位置上。
其實陳永剛是不想參加會議的，但忍不住好奇。
反正也沒人管他，而且旁邊人也挺多的。坐在會議桌上大老的秘書，負責安保的人員，還有老熟人章海峰。
看來挺多人都想聽聽寧孑是怎麽回答這些大老們的問題。
反正也不多陳永剛一個，總可以開開眼界。
“我當然能保證銀行系統跟正規的金融體系是絕對安全的。”
“寧孑啊，你不能就這麽說一句結論啊，總得有論據支撐吧。”
“第一攻擊任何一個國家的銀行系統跟金融體系都是嚴重的犯罪行為，是不可饒恕的。第二，技術上來說，現在的銀行系統大都是使用在不同業務場景下不同加密體系的覆雜系統。眾所周知想要破解覆雜系統很困難，我不知道別人能不能做到，但起碼我做不到。”
“區塊鏈的加密技術也很覆雜。”
“但相對純粹，我也就是恰好找到了辦法讓區塊鏈崩潰而已，但對於極其覆雜的銀行系統，我的確無可奈何。”
這句話寧孑說得理直氣壯，但坐在一旁的陳永剛卻總覺得有些不太相信。
但好在他的想法也不太重要。
“好吧，寧孑，那能不能指點我們一下區塊鏈的加密技術你是如何攻破的？”
“我可以把數學原理寫成論文，但你們能不能看懂我不保證。”
“……”
“對了，寧孑，我能不能問問你為什麽要做這件事？”
“我一個朋友買到了一塊礦卡，對方不僅不肯承認，甚至拒絕賠償，所以我總得想個辦法能一勞永逸的杜絕礦卡。”
……
當寧孑將這句話說出口時，會議室內突然便安靜的可怕。那一道道目光，是真的能刀人。畢竟之前沒人想的到，這件讓全世界都為之崩潰的大事，竟然會起源於一塊顯卡，嗯，更具體些，就是一塊礦卡……
可以想象此時與會者心頭那種覆雜的心情。雖然比特幣是否崩盤對他們中絕大多數人毫無影響，但如果代入到那些在虛擬貨幣上投入了重資產的持有者，如果聽到這麽個理由大概率會直接原地發瘋吧？
為了一塊礦卡，竟然折騰出這種事情？
網上的世界為敵梗在今天都有了答桉。
“為什麽要與世界為敵？”
“因為一塊礦卡！”
這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昂貴的一塊顯卡了，價值萬億美元。如果再算上事件衍生對於各種金融債券價值的印象，那就沒發估算了。
但可以確定的是，這塊卡值得被記入史冊。當然，前提是真有這麽一塊顯卡的話。
“我知道你們可能不相信，所以我保留了跟商家的聊天記錄跟商品交易記錄。因為之後對方采取了補救措施，我的朋友也收到賠款，所以我把店鋪名跟交易記錄打碼了。還有那塊顯卡，我已經帶來了，拆開就是為了確定這的確是塊礦卡。”
說著寧孑從旁邊的手提電腦包中拿出了手機，跟那塊已經被拆散的顯卡。
“如果你們覺得這個理由還不足夠的話……這臺電腦是朋友準備送給我的，她為了給我一個驚喜，用了近半年的時間準備。對了，順便提一句，這也是我第一次收到異性朋友主動送的禮物，對於我來說的意義很重要，所以請不要用本身的價值去衡量這片卡。”
這個解釋很有力。
可以說很唯心，甚至讓許多人想發笑，但怎麽說呢……
同樣的話在不同人嘴巴裏說出來，分量終歸是不一樣的。
不管其他人信不信，一直在角落裏默默旁聽的陳永剛是真的信了。
年輕人嘛，偶爾因為感情做點過分的事情在正常不過了。
畢竟他今天親眼看到，寧孑從世界數學家大會上回來之後，學校組織的活動都沒理會，去跟人家小丫頭約會去了。
眾所周知，愛情屬於易燃易爆品。
年輕人為了愛情暴走總比為了顯卡暴走更容易讓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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