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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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想多了你。”慕甄才沒那麽多心思，愛吃不吃。她撂臉剛準備轉身走人，手腕就被從後的力道一下錮住。
秦宴禮稍微往後使勁，就輕而易舉地將慕甄收攏在手臂下的位置。
他的手隨意地搭在她腦袋上，輕松地完全支配她的走向。
慕甄被扣得根本無法動彈。
她不爽地反手就想把他甩開，無奈力不敵他，一甩手直接整個人縱進他懷裏，秦宴禮正好摟她摟得滿懷。
這走向……慕甄頭疼地擡頭給他一眼， “你幹什麽”
秦宴禮倒也不解釋，勾著她走的同時，半側過身，似笑而非地壓低嗓音降在她耳邊: “不是說我們相處不錯不打算配合一下”
“我什麽時候說了”這話剛滾出去，慕甄就慢一拍想到上次程蔚離開，唐曼晴後來還打了通電話過來問問他們兩個。
那通電話來得好巧不巧，正好緩解了他親完她後的尷尬。
那時候胡亂說的一句，他居然還記住了
慕甄總覺得秦宴禮這狗男人在給她下套。
她一邊努力掰開他手，一邊往外挪站位。離門的位置越是近，慕甄越是怕唐曼晴突然開門，會看到他們這麽不可言喻的動作。
秦宴禮這人著實讓她猜不透。
剛剛還面無表情的冷臉，現在怎麽毫無緣由地就笑了。
所以耍她很有意思是嗎
慕甄脾氣上來，故意地一腳快要踩上去，但被反應迅速的秦宴禮落手掐住腰間，輕巧一提，她都被他摟到前面的站位。
“……”這猝不及防的發展，慕甄臉色瞬間就變了。
“你別碰我。”她態度惡劣地一掌拍在他手上，把他搭在她腰間的手打開，嚴肅地一報還一報， “不是說這幾個月要好好照顧妹妹這就是你的照顧”
秦宴禮挑著眉梢，這會了還有心思和她胡扯: “這都不滿意，那妹妹喜歡什麽樣的照顧說出來聽聽，我好改進。”
“……”慕甄再次碰到聊天瓶頸。
她想了想，理不直氣也壯地一手揪住他襯衫前的領帶，拉拽下他視線的高度，佯裝鎮定地說: “一會別說我和你熟。”
這不是避嫌是什麽
秦宴禮連考慮都沒有，就果斷拒絕: “如果我不答應呢”
慕甄涵帶威懾地盯他， “我對你不感興趣了，和你劃清還不行”
秦宴禮可不吃這套。
幾秒後，聲控燈暗下的那刻，他落手扣在她後頸的肌膚位置，指腹的微微收攏，慕甄明顯微顫了下。
一切仿佛都在他的預估範圍內。
秦宴禮收攏手上的力道，微微朝自己的方向一勾，慕甄意料之外，一腦袋栽進他懷裏，後頸被控除外，她的腰間也被摟得穩當。
視線看不清晰的環境，她雙手抵在他身前。
隔著西裝裏的一件襯衣，他胸膛的起伏頻率盡在她的感官攝入範圍內。
慕甄再怎麽能和男的聊天，在實踐經驗方面也是零。
一定程度上，等於說是，在她記憶沒混亂之前，所有親密關系的維系和發展都是秦宴禮教的。
他的女孩，混到什麽程度，他只需要簡單一試探，就能解得清清楚楚。
說到底，慕甄哪都變了，卻又哪都沒變。
秦宴禮得意地笑了下。
慕甄卻是完全怔楞呆滯住了。
這狗男人在幹什麽!
她避不開他的環抱，紅著耳根改用威脅的低語: “你信不信我一會在阿姨面前曝光你”
“曝光我什麽”秦宴禮的話都被他可控性地壓在慕甄耳邊。
磁沈擦過她的偏軟的耳骨，逼得她渾身快要兢戰，但還是在此之前，被她敏銳地收斂住。
慕甄沒說話，秦宴禮趁機搶得先機。
他笑著逗她，不見一絲止步: “是想曝光哥哥之前親了你，還是想曝光哥哥馬上會親你”
“你!”這話完沒說還，秦宴禮鼻尖的溫熱就流落在慕甄白皙泛著緋紅的面頰上，淺薄到快要不能被感知。
偏偏鼻尖的呼吸拂掃臉頰的感覺太過鮮明，慕甄想要裝得自如都是困難。
明明沒親，她整個人卻都僵了。
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這親密動作給制的。
在沒能再靠近一步時，秦宴禮不會再有上次明顯越界的舉動。
但剛才的那個舉動，在黯淡光線下完成，可以說是沒有越界，又可以說是暧昧到了極點。
他們的呼吸快要纏在一起，綿綿密密的熱度，一時想分都難分。
就此，慕甄思路亂麻一堆，徹底安靜下來。
流通走廊的涼風將他們裹挾其中，低微的喧擾，殘存在他們微促卻又時輕時重的熱息間，快達落針可聞的境地。
不知想到什麽，慕甄突然擡頭，視線適應環境的低暗後，盯著秦宴禮的眼，硬著頭皮也要在弱勢上掰回一局: “你這是當的什麽哥哥”
秦宴禮這點沒反駁，但他還是壓下視線，湊近她說: “這就是你所謂的不感興趣”
“什麽”慕甄來不及反應。
秦宴禮松開扣在她後頸處的手，擡手摸了摸她的耳垂，是紅而發燙的。這點細節根本沒法隱藏她的緊張。
他滿意地笑了: “我什麽時候教過你違心是個好詞”
“……”慕甄說不過他。
甚至還沒反將一軍，秦宴禮已經轉而走到門前，按下門鈴。
隔音效果頗好的平層，外頭聽不到裏頭的動靜。
但“叮咚”沒響兩下，門就從裏邊向外推開。
來開門是的唐曼晴。
這五年裏，唐曼晴很少見到秦宴禮緩和的神色，但這一瞬，她明確察覺到了秦宴禮眸底劃過的流光溢彩。
是先前從來沒有過的。
而他身後站的是狀態同樣不對勁的慕甄。
唐曼晴分秒就猜到剛剛發生了什麽。
她因為白天那通電話想了很多，現在也不過多糾結，只是笑著喊: “宴禮，甄甄，你們回來啊。先吃飯吧，還熱的。”
秦宴禮嗯了聲，簡單喊了長輩。
慕甄則是跟在後面。
唐曼晴迎慕甄進門時，本以為她是害羞低頭，卻意外發現她臉色紅潤，雙唇卻有些發白。
她以為她是不舒服，下意識幫她摸了下額頭。
還是正常的熱度。
“怎麽臉這麽紅也不是發燒啊。”唐曼晴耐心地多問了句， “是不是哪感覺到難受”
慕甄搖頭，收斂起鋒芒後，禮貌淡笑: “阿姨，我沒事。”
排開內疚和反省，唐曼晴終究是關心她的。
她好不容易見一次慕甄，沒想孩子狀態這麽不好。
唐曼晴嘆了聲氣: “要不是阿姨一直在國外，我就陪你一起了。阿姨之前沒打通你電話，進來準備吃的，你介意嗎介意的話阿姨下一次和你約時間來。”
“不用。”慕甄覺得這樣實在是客氣了， “這邊您隨時都能來。”
因為這也不是她的房子，按歸屬來說，這邊的兩棟房都是唐曼晴名下的。她的房子不在這塊，秦宴禮的也是如此。
經過唐曼晴這麽一打岔，慕甄剛剛和秦宴禮之間的那點暧昧盡然消散。
這麽久以來，慕甄家裏只來過唐曼晴。
她和唐均奕見過面，卻沒那麽熟悉，更別說看似溫暖的四個人坐在一張桌上吃飯。
這像是一個家，卻又不像是一個家。
有哪個家是“哥哥” “妹妹”兩對人談戀愛的
慕甄知道唐曼晴和唐均奕沒有血緣關系，現在在一起也是破除心理和環境的萬難，很不容易。
所以她特意把自己常坐的位置留給唐曼晴。
這樣一來，她就得和秦宴禮坐在一起。
一男一女，一高一低，很是相稱。就連秦宴禮渾然天成的攻擊性都在此襯托下緩和不少，少有地給人溫和的感覺。
盡管慕甄覺得這是她的一種錯覺。
秦宴禮不說話，慕甄也默不作聲。
不知怎的，她總是一不小心就能回想起剛剛在門口，她和秦宴禮的那點互動。不想還好，一想她這心裏疙瘩越多了。
慕甄分心地夾菜，沒註意手下是什麽。
就在她的筷子快要碰到醉蟹的盤子，秦宴禮二話沒說地直接擋在她手前。
慕甄倏地回神，疑惑看他， “怎麽”
“吃醉蟹會過敏，自己不知道”秦宴禮很熟練換了蒸好的肉菜盤放在她面前。
慕甄自己都不知道，她居然吃醉蟹還會過敏。
對面的唐曼晴後知後覺自己準備的不妥當，趕緊起身準備調換菜盤的擺放位， “你看我這，都給忙糊塗了。我都忘了甄甄不能吃醉蟹這種帶酒的菜了。”
慕甄在一旁都沒摸清這走向是怎麽回事。
她在江凜這邊就沒在飯桌上見過有醉蟹，況且她吃蟹類容易拉肚子，基本不碰。現在難得唐曼晴準備了，她還想嘗嘗是什麽味道。
怎麽就……會過敏了
慕甄算是發現了。
自從秦宴禮出現開始，她這日子真是越過越稀裏糊塗。
唐曼晴很久沒和慕甄，秦宴禮一起吃飯。
她生怕因為一點失誤鬧得大家不愉快，趁著機會轉移話題地解釋說: “阿姨這次酒料什麽的都加多了，這醉蟹味道也沒那麽好，我們吃別的，別的好吃。”
慕甄沒多說，只是點了點頭。
中途，秦宴禮的手機響了。
是程軒打來的電話。
因為程軒上次和他聯系，有提到後期會回國配合趙子淵一起幫助慕甄的事，所以沒有耽誤地，秦宴禮起身先去陽臺接了電話。
對話是那頭先挑的話: “在忙什麽，要這麽久才接電話”
秦宴禮沒搭理程軒那吊兒郎當的腔，節省時間地直奔主題: “說吧，什麽事”
“你這人，現在真是一點鋪墊都不要了”程軒滿是挫敗的語氣， “做事能別急”
秦宴禮聽他這滿是春風的態度，就知道是碰上好事了。他單手扯著領帶，笑了笑: “那是什麽好事”
程軒來勁地說: “老子談戀愛了。”這話從他嘴裏出來，都快飄到天上去。
“恭喜。”秦宴禮想都沒想就說，極不走心， “還有呢”
程軒那頭靜了幾秒，話裏充斥詫異: “這就沒了”
秦宴禮倒是笑了: “除了‘恭喜’，你還想聽什麽”
程軒給他舉例: “你好歹到時候也給兄弟搞個慶祝宴什麽的，我要求不高，跟你當年給你家慕甄辦任何一個聚會的陣仗就行。”
“你做夢呢”秦宴禮這話說得狠準。
程軒噎了下，但還是理直氣壯: “怎麽你能給妹妹搞大排場，給我就不行你這偏心有點過分的啊。”
秦宴禮覺得他今晚說的都是廢話: “再抓不到重點，我掛了。”
“哎哎，你等等。”程軒這一肚子的重點要說，這人什麽垃圾急躁脾氣
“我這邊呢，好消息壞消息各一個，你想聽哪個”
秦宴禮向來先好再壞: “你知道的。”
程軒也不瞞他: “好消息呢，是你還記得趙教授之前的案例嗎和慕甄很像的那個案例，這兩年狀態好轉了，說是隔段時間可以出院了。”
秦宴禮回想了下， “你說的是那個情緒不可控到進醫院的”
“對。”程軒和他擇重說， “趙教授這幾年雖然說結束治療，但一直在找這類型問題的解決辦法。這回還真給找到，運用實踐了。”
秦宴禮沒說話，耐心聽程軒繼續說: “但問題是，教授這邊只能找到誘因和轉移兩塊的解決辦法。慕甄記憶混亂的點，解鈴還須系鈴人，現在只有你是現場目擊證人，所以需要你的引導和幫助。”
可事實上，那次的現場目擊證人，除了他秦宴禮，還有另一個人。
慕甄那時的閨蜜，許知潼。
程軒知道他的顧慮，也給他消化的時間。
“還有一點，就是壞消息。我需要提醒你的是，聽說那小子在裏面表現不錯，獲得減刑，最近快出來了。”
這壞消息就像個定時炸。彈，不知哪天，就極易點燃引線。
程軒就是知道秦宴禮那邊的顧慮，後面有些話才說得委婉: “那小子暫時是碰不上慕甄的，所以你這邊先別擔心，趙教授也說了近期會給慕甄回饋，我們動作快點，應該進程上沒什麽大問題。”
說到這個，秦宴禮想到程軒那日常搞事情的弟弟，便提了一嘴: “你管好你那弟弟，就沒什麽大問題。”
程軒顯然是楞了幾秒，才問: “他又幹什麽了”
因為父母離異，所以程軒自小隨母親出國，而程蔚是跟著那酒鬼父親待在國內。
即便父母關系僵硬，程軒這邊還是很關心程蔚的。
盡管不被領情。
正常邏輯前後一連，程軒就能猜出程蔚幹了什麽事能惹惱秦宴禮。
所以沒等秦宴禮說話，程軒就笑著說: “我這個弟弟能耐啊，惹事一把火都燒到你這邊來了看來這回不是惹的錢，是惹的感情。”
這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態度。
秦宴禮沈默了會，不僅沒接他話，還突兀地問: “你剛剛和我說什麽”
“說什麽”程軒沒跟上節奏。
秦宴禮若有所思地掐住重點，還有心提醒他: “你談戀愛了是吧。”
程軒沒說話，但現在也應該是右眼皮開始狂跳。
秦宴禮哼笑了聲，很不給面子地說: “當心惹的感情。”
程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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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多了你。”慕甄才沒那麽多心思，愛吃不吃。她撂臉剛準備轉身走人，手腕就被從後的力道一下錮住。
秦宴禮稍微往後使勁，就輕而易舉地將慕甄收攏在手臂下的位置。
他的手隨意地搭在她腦袋上，輕松地完全支配她的走向。
慕甄被扣得根本無法動彈。
她不爽地反手就想把他甩開，無奈力不敵他，一甩手直接整個人縱進他懷裏，秦宴禮正好摟她摟得滿懷。
這走向……慕甄頭疼地擡頭給他一眼， “你幹什麽”
秦宴禮倒也不解釋，勾著她走的同時，半側過身，似笑而非地壓低嗓音降在她耳邊: “不是說我們相處不錯不打算配合一下”
“我什麽時候說了”這話剛滾出去，慕甄就慢一拍想到上次程蔚離開，唐曼晴後來還打了通電話過來問問他們兩個。
那通電話來得好巧不巧，正好緩解了他親完她後的尷尬。
那時候胡亂說的一句，他居然還記住了
慕甄總覺得秦宴禮這狗男人在給她下套。
她一邊努力掰開他手，一邊往外挪站位。離門的位置越是近，慕甄越是怕唐曼晴突然開門，會看到他們這麽不可言喻的動作。
秦宴禮這人著實讓她猜不透。
剛剛還面無表情的冷臉，現在怎麽毫無緣由地就笑了。
所以耍她很有意思是嗎
慕甄脾氣上來，故意地一腳快要踩上去，但被反應迅速的秦宴禮落手掐住腰間，輕巧一提，她都被他摟到前面的站位。
“……”這猝不及防的發展，慕甄臉色瞬間就變了。
“你別碰我。”她態度惡劣地一掌拍在他手上，把他搭在她腰間的手打開，嚴肅地一報還一報， “不是說這幾個月要好好照顧妹妹這就是你的照顧”
秦宴禮挑著眉梢，這會了還有心思和她胡扯: “這都不滿意，那妹妹喜歡什麽樣的照顧說出來聽聽，我好改進。”
“……”慕甄再次碰到聊天瓶頸。
她想了想，理不直氣也壯地一手揪住他襯衫前的領帶，拉拽下他視線的高度，佯裝鎮定地說: “一會別說我和你熟。”
這不是避嫌是什麽
秦宴禮連考慮都沒有，就果斷拒絕: “如果我不答應呢”
慕甄涵帶威懾地盯他， “我對你不感興趣了，和你劃清還不行”
秦宴禮可不吃這套。
幾秒後，聲控燈暗下的那刻，他落手扣在她後頸的肌膚位置，指腹的微微收攏，慕甄明顯微顫了下。
一切仿佛都在他的預估範圍內。
秦宴禮收攏手上的力道，微微朝自己的方向一勾，慕甄意料之外，一腦袋栽進他懷裏，後頸被控除外，她的腰間也被摟得穩當。
視線看不清晰的環境，她雙手抵在他身前。
隔著西裝裏的一件襯衣，他胸膛的起伏頻率盡在她的感官攝入範圍內。
慕甄再怎麽能和男的聊天，在實踐經驗方面也是零。
一定程度上，等於說是，在她記憶沒混亂之前，所有親密關系的維系和發展都是秦宴禮教的。
他的女孩，混到什麽程度，他只需要簡單一試探，就能解得清清楚楚。
說到底，慕甄哪都變了，卻又哪都沒變。
秦宴禮得意地笑了下。
慕甄卻是完全怔楞呆滯住了。
這狗男人在幹什麽!
她避不開他的環抱，紅著耳根改用威脅的低語: “你信不信我一會在阿姨面前曝光你”
“曝光我什麽”秦宴禮的話都被他可控性地壓在慕甄耳邊。
磁沈擦過她的偏軟的耳骨，逼得她渾身快要兢戰，但還是在此之前，被她敏銳地收斂住。
慕甄沒說話，秦宴禮趁機搶得先機。
他笑著逗她，不見一絲止步: “是想曝光哥哥之前親了你，還是想曝光哥哥馬上會親你”
“你!”這話完沒說還，秦宴禮鼻尖的溫熱就流落在慕甄白皙泛著緋紅的面頰上，淺薄到快要不能被感知。
偏偏鼻尖的呼吸拂掃臉頰的感覺太過鮮明，慕甄想要裝得自如都是困難。
明明沒親，她整個人卻都僵了。
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這親密動作給制的。
在沒能再靠近一步時，秦宴禮不會再有上次明顯越界的舉動。
但剛才的那個舉動，在黯淡光線下完成，可以說是沒有越界，又可以說是暧昧到了極點。
他們的呼吸快要纏在一起，綿綿密密的熱度，一時想分都難分。
就此，慕甄思路亂麻一堆，徹底安靜下來。
流通走廊的涼風將他們裹挾其中，低微的喧擾，殘存在他們微促卻又時輕時重的熱息間，快達落針可聞的境地。
不知想到什麽，慕甄突然擡頭，視線適應環境的低暗後，盯著秦宴禮的眼，硬著頭皮也要在弱勢上掰回一局: “你這是當的什麽哥哥”
秦宴禮這點沒反駁，但他還是壓下視線，湊近她說: “這就是你所謂的不感興趣”
“什麽”慕甄來不及反應。
秦宴禮松開扣在她後頸處的手，擡手摸了摸她的耳垂，是紅而發燙的。這點細節根本沒法隱藏她的緊張。
他滿意地笑了: “我什麽時候教過你違心是個好詞”
“……”慕甄說不過他。
甚至還沒反將一軍，秦宴禮已經轉而走到門前，按下門鈴。
隔音效果頗好的平層，外頭聽不到裏頭的動靜。
但“叮咚”沒響兩下，門就從裏邊向外推開。
來開門是的唐曼晴。
這五年裏，唐曼晴很少見到秦宴禮緩和的神色，但這一瞬，她明確察覺到了秦宴禮眸底劃過的流光溢彩。
是先前從來沒有過的。
而他身後站的是狀態同樣不對勁的慕甄。
唐曼晴分秒就猜到剛剛發生了什麽。
她因為白天那通電話想了很多，現在也不過多糾結，只是笑著喊: “宴禮，甄甄，你們回來啊。先吃飯吧，還熱的。”
秦宴禮嗯了聲，簡單喊了長輩。
慕甄則是跟在後面。
唐曼晴迎慕甄進門時，本以為她是害羞低頭，卻意外發現她臉色紅潤，雙唇卻有些發白。
她以為她是不舒服，下意識幫她摸了下額頭。
還是正常的熱度。
“怎麽臉這麽紅也不是發燒啊。”唐曼晴耐心地多問了句， “是不是哪感覺到難受”
慕甄搖頭，收斂起鋒芒後，禮貌淡笑: “阿姨，我沒事。”
排開內疚和反省，唐曼晴終究是關心她的。
她好不容易見一次慕甄，沒想孩子狀態這麽不好。
唐曼晴嘆了聲氣: “要不是阿姨一直在國外，我就陪你一起了。阿姨之前沒打通你電話，進來準備吃的，你介意嗎介意的話阿姨下一次和你約時間來。”
“不用。”慕甄覺得這樣實在是客氣了， “這邊您隨時都能來。”
因為這也不是她的房子，按歸屬來說，這邊的兩棟房都是唐曼晴名下的。她的房子不在這塊，秦宴禮的也是如此。
經過唐曼晴這麽一打岔，慕甄剛剛和秦宴禮之間的那點暧昧盡然消散。
這麽久以來，慕甄家裏只來過唐曼晴。
她和唐均奕見過面，卻沒那麽熟悉，更別說看似溫暖的四個人坐在一張桌上吃飯。
這像是一個家，卻又不像是一個家。
有哪個家是“哥哥” “妹妹”兩對人談戀愛的
慕甄知道唐曼晴和唐均奕沒有血緣關系，現在在一起也是破除心理和環境的萬難，很不容易。
所以她特意把自己常坐的位置留給唐曼晴。
這樣一來，她就得和秦宴禮坐在一起。
一男一女，一高一低，很是相稱。就連秦宴禮渾然天成的攻擊性都在此襯托下緩和不少，少有地給人溫和的感覺。
盡管慕甄覺得這是她的一種錯覺。
秦宴禮不說話，慕甄也默不作聲。
不知怎的，她總是一不小心就能回想起剛剛在門口，她和秦宴禮的那點互動。不想還好，一想她這心裏疙瘩越多了。
慕甄分心地夾菜，沒註意手下是什麽。
就在她的筷子快要碰到醉蟹的盤子，秦宴禮二話沒說地直接擋在她手前。
慕甄倏地回神，疑惑看他， “怎麽”
“吃醉蟹會過敏，自己不知道”秦宴禮很熟練換了蒸好的肉菜盤放在她面前。
慕甄自己都不知道，她居然吃醉蟹還會過敏。
對面的唐曼晴後知後覺自己準備的不妥當，趕緊起身準備調換菜盤的擺放位， “你看我這，都給忙糊塗了。我都忘了甄甄不能吃醉蟹這種帶酒的菜了。”
慕甄在一旁都沒摸清這走向是怎麽回事。
她在江凜這邊就沒在飯桌上見過有醉蟹，況且她吃蟹類容易拉肚子，基本不碰。現在難得唐曼晴準備了，她還想嘗嘗是什麽味道。
怎麽就……會過敏了
慕甄算是發現了。
自從秦宴禮出現開始，她這日子真是越過越稀裏糊塗。
唐曼晴很久沒和慕甄，秦宴禮一起吃飯。
她生怕因為一點失誤鬧得大家不愉快，趁著機會轉移話題地解釋說: “阿姨這次酒料什麽的都加多了，這醉蟹味道也沒那麽好，我們吃別的，別的好吃。”
慕甄沒多說，只是點了點頭。
中途，秦宴禮的手機響了。
是程軒打來的電話。
因為程軒上次和他聯系，有提到後期會回國配合趙子淵一起幫助慕甄的事，所以沒有耽誤地，秦宴禮起身先去陽臺接了電話。
對話是那頭先挑的話: “在忙什麽，要這麽久才接電話”
秦宴禮沒搭理程軒那吊兒郎當的腔，節省時間地直奔主題: “說吧，什麽事”
“你這人，現在真是一點鋪墊都不要了”程軒滿是挫敗的語氣， “做事能別急”
秦宴禮聽他這滿是春風的態度，就知道是碰上好事了。他單手扯著領帶，笑了笑: “那是什麽好事”
程軒來勁地說: “老子談戀愛了。”這話從他嘴裏出來，都快飄到天上去。
“恭喜。”秦宴禮想都沒想就說，極不走心， “還有呢”
程軒那頭靜了幾秒，話裏充斥詫異: “這就沒了”
秦宴禮倒是笑了: “除了‘恭喜’，你還想聽什麽”
程軒給他舉例: “你好歹到時候也給兄弟搞個慶祝宴什麽的，我要求不高，跟你當年給你家慕甄辦任何一個聚會的陣仗就行。”
“你做夢呢”秦宴禮這話說得狠準。
程軒噎了下，但還是理直氣壯: “怎麽你能給妹妹搞大排場，給我就不行你這偏心有點過分的啊。”
秦宴禮覺得他今晚說的都是廢話: “再抓不到重點，我掛了。”
“哎哎，你等等。”程軒這一肚子的重點要說，這人什麽垃圾急躁脾氣
“我這邊呢，好消息壞消息各一個，你想聽哪個”
秦宴禮向來先好再壞: “你知道的。”
程軒也不瞞他: “好消息呢，是你還記得趙教授之前的案例嗎和慕甄很像的那個案例，這兩年狀態好轉了，說是隔段時間可以出院了。”
秦宴禮回想了下， “你說的是那個情緒不可控到進醫院的”
“對。”程軒和他擇重說， “趙教授這幾年雖然說結束治療，但一直在找這類型問題的解決辦法。這回還真給找到，運用實踐了。”
秦宴禮沒說話，耐心聽程軒繼續說: “但問題是，教授這邊只能找到誘因和轉移兩塊的解決辦法。慕甄記憶混亂的點，解鈴還須系鈴人，現在只有你是現場目擊證人，所以需要你的引導和幫助。”
可事實上，那次的現場目擊證人，除了他秦宴禮，還有另一個人。
慕甄那時的閨蜜，許知潼。
程軒知道他的顧慮，也給他消化的時間。
“還有一點，就是壞消息。我需要提醒你的是，聽說那小子在裏面表現不錯，獲得減刑，最近快出來了。”
這壞消息就像個定時炸。彈，不知哪天，就極易點燃引線。
程軒就是知道秦宴禮那邊的顧慮，後面有些話才說得委婉: “那小子暫時是碰不上慕甄的，所以你這邊先別擔心，趙教授也說了近期會給慕甄回饋，我們動作快點，應該進程上沒什麽大問題。”
說到這個，秦宴禮想到程軒那日常搞事情的弟弟，便提了一嘴: “你管好你那弟弟，就沒什麽大問題。”
程軒顯然是楞了幾秒，才問: “他又幹什麽了”
因為父母離異，所以程軒自小隨母親出國，而程蔚是跟著那酒鬼父親待在國內。
即便父母關系僵硬，程軒這邊還是很關心程蔚的。
盡管不被領情。
正常邏輯前後一連，程軒就能猜出程蔚幹了什麽事能惹惱秦宴禮。
所以沒等秦宴禮說話，程軒就笑著說: “我這個弟弟能耐啊，惹事一把火都燒到你這邊來了看來這回不是惹的錢，是惹的感情。”
這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態度。
秦宴禮沈默了會，不僅沒接他話，還突兀地問: “你剛剛和我說什麽”
“說什麽”程軒沒跟上節奏。
秦宴禮若有所思地掐住重點，還有心提醒他: “你談戀愛了是吧。”
程軒沒說話，但現在也應該是右眼皮開始狂跳。
秦宴禮哼笑了聲，很不給面子地說: “當心惹的感情。”
程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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