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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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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他和她的目光接觸的瞬間,塞巴斯蒂安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要把自己的新人生和他共享。

她對他微微一笑,如同冬季裏綻開的野薔薇一般,逆寒而生的堅韌與美麗,塞巴斯蒂安能感受到了這個微笑中所帶的濃烈愛意,對她會意一笑。

她得到了他的回覆,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了溫特斯先生,等待著他的答覆。

餐廳門外傳來了雜亂的聲音,門被打開了,亞歷克斯不顧身份禮節地沖進來大呼小叫:“姨媽!我聽到伊蓮娜要離開這個家!你不能讓伊蓮娜走!你知道我多愛伊蓮娜!我不能沒有她!我等了她四年啊!你知道這四年我推掉了多少好姑娘!”

塞巴斯蒂安知道自己等了一晚上的機會來了,他對餐廳內的主人欠身行禮,用穩重的語氣說:“這位先生情緒有些不好,我帶他出去,真抱歉,打擾了你們的家事。”

他擰住亞歷克斯剛正回來的手腕把他拽了出去。

這可憐的麻瓜疼的連喊都喊不出來,臉色慘白的被一個比他小很多的少年拉到了走廊上。

塞巴斯蒂安確定身後餐廳的門被關上,周圍只有一位女傭後,快速的襲擊了亞歷克斯的咽喉,這一下能讓對方喘不過氣並且發不出聲音,接下來他一腿猛地踢到對方的腹部,在對方彎腰捂住肚子時,再用手肘狠狠地敲擊對方的後背,兩下這個高壯的貴族麻瓜就倒窩在地上,只能低低發出□□聲來提示他所遭受的痛苦。

這段時間在黑巫師角鬥場磨練的可不止是他的魔法決鬥技術,在阿莫斯的指導下,這種打人的陰招也學了不少。

女傭被這個突襲嚇呆了,連驚叫都忘了。

塞巴斯蒂安蹲下身子,看似關懷的拍了拍亞歷克斯的後背,用只能他們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她都告訴你了,我打人很疼的,麻瓜少爺,我們農村小子可很有力氣的,所以別惦記不該惦記的人了,長點記性。”

發洩完了的塞巴斯蒂安對那位被嚇到的女傭溫柔的說:“麻煩你把亞歷克斯少爺送回他的房間好嗎?他摔倒了,看起來不太好呢,今晚就別讓他離開他的房間。”

女傭戰戰兢兢的扶起了亞歷克斯,快速的帶著亞歷克斯上樓了。

塞巴斯蒂安活動了一下肩膀,感覺渾身舒暢,他又重新回到了餐廳。

溫特斯夫人抱著他的小鳥哭著,不肯放手,而溫特斯先生坐回到了主座,一臉疲憊,他面前的那張紙還是沒有簽。

他的小鳥看到他進來後,擔心的看向了他。他示意讓她安心,他可沒有違背任何條約,他既沒有使用法術也沒有破壞她和養父母的交流。

“求求你別走,我的伊蓮娜。”溫特斯夫人抱著她哭道。

“溫特斯夫人……”她無奈地說道。“我不能……”

“你還記得你剛回家的時候,你被蜘蛛嚇到,是我抱了你一個晚上安慰你的。”溫特斯夫人回憶著和她的往事,“我知道你喜歡吃薄荷糖,所以我讓人在家裏每個地方都放上一盒,你想吃的時候都能吃到。你想上學,我就讓你上學,你喜歡讀書,家裏的圖書館都向你打開,你喜歡跳舞,我就讓最好的老師來教你,這些不夠證明我對你的愛嗎?我是愛的你啊,我的孩子。”

這些曾經對她的善意,讓她也面露不忍,她沒有辦法立即推開正在用懷抱禁錮她的溫特斯夫人。

她說過她很珍惜那些細小的幸運,塞巴斯蒂安想扯開溫特斯夫人,但是他答應了她,他只能看著她做出她的決定,他抱起手,攥緊拳頭來消耗自己對這對夫妻用小恩小惠來捆綁小鳥的憤怒。

“孩子,我知道我們對你有不好的地方,我也很抱歉,可我們也有快樂的時光,不是嗎?別放棄我們。”溫特斯先生也加入了他夫人的陣營,用懷柔來拉住他們的伊蓮娜。“你要是想回那裏上學,也可以,但是請你繼續做我們的女兒伊蓮娜。”

“對不起,我必須離開。”她最後下定了決心,“我可以來探望你們,但是我不能再做伊蓮娜了,伊蓮娜這個身份讓我窒息。”

她輕輕拍著溫特斯夫人的後背,“我知道您對我很好,我希望您保持這份對伊蓮娜的愛意去愛這個人間,但是請您放我走吧。”

溫特斯夫人只是抱著她哭,沒有放手的意思,整個餐廳陷入了沈重之中。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對塞巴斯蒂安的忍耐增加考驗,他想帶她離開,立即,馬上。他能感受到溫特斯太太擁抱中所帶的窒息,他的小鳥在這裏住了那麽多年,早就夠了。

就在他覺得自己要忍不住時,門外又傳來了吵鬧聲,這次門又打開了,來得這個人,塞巴斯蒂安認識。

是菲戈教授。

溫特斯家的管家對這個突然到訪的人非常不高興,攔在門口,菲戈教授倒是熱情禮貌的和溫特斯夫婦打了個招呼,推開了管家走了進來。

“溫特斯先生和夫人,很抱歉我沒有提前打招呼就來了,但是這畢竟涉及我最愛的學徒,所以我得親自來一趟。”菲戈教授解釋道,看到塞巴斯蒂安後,意外之餘也熱情的和他打了個招呼,最後又轉向了溫特斯夫妻,“我覺得這件事還是由我們這些大人好好聊聊吧,溫特斯夫人,你先讓這孩子出去喘口氣。”

菲戈教授走過去拉開了兩個人,讓她和塞巴斯蒂安出去等著,然後他就和這對夫妻關起門聊起來了。

在走廊,她無力地靠到了塞巴斯蒂安身上,塞巴斯蒂安環繞著她的肩膀,可心裏恨著自己的無能。

他就不應該聽她的不去介入,剛剛就該直接拉走她,也不需要菲戈出場了。

“塞巴斯蒂安,謝謝你。”她小聲說道。“謝謝你能尊重我,給我時間。”

塞巴斯蒂安只能擡手摸了摸她的頭,心裏略微好受了些。

至少她認為他尊重了她。

約莫一個小時,菲戈教授終於和溫特斯夫婦談妥了,拿著簽了字的那張紙走了出來,領著他的兩個學生離開了溫特斯的房子。

在門口,小鳥和溫特斯夫婦告別,溫特斯夫人哭近乎昏厥,但是她還是毅然離開了這個她住過幾年的家。

***

菲戈教授帶著他倆幻影移形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臺,並把那張紙交給了她:“現在你養父母把監護人的指責交給我了,以後再有這種事情,你可得告訴我一聲,你可不知道我從韋斯萊教授知道這件事有多擔心。”

“對不起,菲戈教授,也謝謝你,最近你很忙,我不好意思打擾你。”她低頭說道。

“哎,這種事,還是求助成年人比較好,你們還是小孩子,別都依靠自己,適當依靠信任我們吧。我唯一欣慰的是你不是一個人去的,有個好朋友能在這種情況下站在你身邊,也不錯。”菲戈看向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把頭側到一邊,他不好意思了。

“他們……最後為什麽答應了。”她還是問了。

菲戈教授親和地說道:“我跟他們講了,你現在已經是巫師世界的人了,以後和她們的聯系只會越來越少,況且你現在已經有了擺脫他們的能力,與其到時候鬧得難堪,不如現在互留一些體面,而且你的那筆錢也很有說服力。”

“如果沒有你自己的努力,我也說服不了他們,他們只是需要一個他們相同身份的人告訴他們這一點而已。”菲戈教授看她情緒還是很低落,繼續說道,“所以打起精神吧,你已經很了不起了,一個學期賺那麽多錢,還沒丟下功課,我在你這年紀可做不到。”

她上去擁抱住了菲戈教授,菲戈教授對她這個舉動略有驚訝,但是還是拍了拍她的頭說:“好了,你和你的小朋友趕緊回學校吧,一會兒末班車就來了,我在倫敦還有些事,我們霍格沃茨再見了。”

菲戈教授臨走前還對塞巴斯蒂安眨了眨一只眼,小聲跟他說:“麻煩你把我的好學徒帶回家,拜托了。”

***

菲戈教授走了,兩個人坐在站臺等著列車。

“你……還想去我家嗎?”塞巴斯蒂安看著她,她情緒還是有些低落,雖然她養父母只是當她是女兒的替代品,但對她而言,他們是她的恩人,一定程度上的家人,這種分離,她還是會難過的。他想安慰她一下,但是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麽好去處,也就剩下自己家那個老宅了。

有著他父母死亡現場的老宅。

分別和死亡,會負負得正吧?

她微微驚訝,但是給了他確定的回答,她想去。

既然決定了去向,塞巴斯蒂安拉著她回到了國王十字車站,他研究了一會兒火車路線圖,按照記憶買了兩張車票。

兩個人擠上了麻瓜的火車,因為是普通座,沒有隔間,一排排的座位坐滿了人,車上熱鬧非凡。

他們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看著車上來往的人們,聽著他們閑聊自己生活裏的趣事,也緩解了之前的沈悶。過了幾站,塞巴斯蒂安拉著她下了車。

那是一個小站,這個車站下車的只有他們兩個,塞巴斯蒂安拉著她往小鎮走去。

這個小鎮是巫師和麻瓜混住的,但是如何找到巫師街區,這讓他頭疼了。

離開這裏太久了,他的記憶早就模糊了,在第三次路過同一個十字路後,她終於問他:“你是不是忘了怎麽走了?”

“我?我記憶可好了!”塞巴斯蒂安逞能地說道,但是馬上認慫了,“只是我小時候很少離開家,更別提到麻瓜的街區,所以現在不記得了。”

“好吧,看來得用上這個了。”她忍住笑,從手提的小包裏取出了一根魔杖,這不是他們兩個人的,陳舊簡陋的木身,沒有手柄,塞巴斯蒂安認出這是黑魔法防禦課上用來練習用的魔杖。

“所以前天的蛇騷動是你做的?”塞巴斯蒂安立馬猜到了原委,她是為了規避未成年約束法案的監測,弄來了黑魔法防禦課上的練習魔杖。

“這是奧米尼斯的主意,他家和魔法部官員挺好的,他了解這方面的情況。”她解釋道,“魔法部對未成年人的監控是依靠魔杖和定位,你我的魔杖都被登記了,一旦離開學校使用就會被魔法部知道,奧米尼斯提議用黑魔法防禦課提供的練習魔杖,因為這些魔杖沒有登記在案。”

“他怎麽知道的?”塞巴斯蒂安問道。

“那一次你因為我被圖書館管理員抓了關禁閉後,他跑去跟校長求情,就聽到魔法部想要登記這些魔杖,但是布萊克校長以太麻煩拒絕了。”

“布萊克校長難得做了件好事。那是奧米尼斯用蛇佬腔操控蛇引起混亂,你去偷了魔杖?我記得奧米尼斯很討厭自己這個能力啊。”塞巴斯蒂安回憶起在藏經閣前,奧米尼斯對使用蛇佬腔的抵觸。

“他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我也很意外。”她歪著頭回憶著,“但是他說,他想通了,蛇佬腔是他的能力,固然蛇佬腔和黑魔法有很強的聯系,但終究不是黑魔法,他不應該抗拒它。再說為了朋友去使用,也是好事一件。”

“奧米尼斯怎麽這麽成熟了……”塞巴斯蒂安有點難以置信,印象中的奧米尼斯毒舌,傲嬌,還有點愛哭,雖然像媽媽一樣到處庇護他的錯,但像這樣大人的思維,成熟來看待事物,這還是第一次。

“是因為你啊,塞巴斯蒂安,”她用一種看不爭氣兒子的眼神看著他。

“怎麽怪我了?”塞巴斯蒂安不懂。

“你那段時間太不省事,他不得不思考很多事情,人也就成熟很多了。”她說道,“他真的很在乎你,但是你到現在還是想的太少。”

塞巴斯蒂安不服氣,他現在想的也挺多的,他也有成長,但是為什麽她就看不出來呢?

“好了,我們不多說了,這裏挺冷的,現在怎麽辦?”

她把那根魔杖交給了他:“這裏是混居區的話,那使用魔法應該問題不大,你可以用幻影移形帶我過去。”

“遵命,我的女王陛下。”他拿過魔杖,雖然不是他那根,但是力量的源泉又回來了。

他帶著她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拉好她的手,閉上眼睛,腦海裏開始構建他那個童年的家。

三,二,一。

一陣通過管道的感覺,他們抵達了薩魯家的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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