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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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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吻

李崇楞在了原地,他想起了之前覺得宋離身上和太監身份處處的迥然的違和感,淵博的學識,遮掩不住的清貴氣質一瞬間就都有了解釋。

他知道宋離進宮之前家中肯定是遭遇了變故,他想過或許是什麽天災,卻從未想過他一家四十多口是被皇帝冤殺的。

李崇握著那封聖旨的手都出了冷汗,他開始思索整件事情,若他是宋離,好不容易從那場劫難中逃出來肯定已經恨死了皇帝,他隱姓埋名地進宮,甚至不惜受了宮刑做了太監,不是想要為家中人報仇,就是為周家翻案。

而這封聖旨出自先皇之手,說明先皇早就知道周家滿門都是被冤殺的,但是直到已經過了七年,這封聖旨才從閻毅謙的手中被拿出來。

再聯想這麽多年來朝中內閣和直廷司微妙的平衡,一個猜測湧上了心頭,先帝留下這封聖旨恐怕也是有條件的,這條件應該就在宋離的身上。

他看向了閻毅謙,眼底帶著審視開口:

“先帝既然交托王爺此事,想必王爺對這件事的始末最是了解,朕想知道先帝留下這封遺旨的條件是什麽?”

閻毅謙也對李崇的敏銳微微一驚,在如此時候還能這麽冷靜地想通事情的關鍵確實不一般:

“想必陛下也猜到了一些吧,先帝去時陛下幼小,朝中王和保的門生故舊無數,臣強主弱,所以先帝便想用直廷司來制衡內閣。”

這種制衡之術,古代的皇帝也好,現代的領導也好,古今通用,甚至李崇在職場上也用過,話說到這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先帝想要直廷司制衡內閣,卻又忌憚宦官的勢力太大,所以直廷司督主的人選就顯得尤為重要,而還有什麽能比一個世家清流出身,又希望為家族翻案的人更合適呢?

“讓宋離牽制王和保,這就是先帝為周家翻案的條件是嗎?先帝就這麽相信只有這麽一封聖旨宋離就一定會按著他說的做?”

閻毅謙微微斂眉,沈默了一瞬,最後還是開口:

“先帝讓宋離服用了牽機,是皇室為了牽制死士而用的一種毒藥。”

李崇瞬間脊背都是一僵:

“什麽?宋離還中了牽機。”

一萬句我艹在他的腦海中飄過,他們老李家的皇帝都有病嗎?可著一個人下毒?

閻毅謙也從李崇的話頭中聽出了不對,所以李崇並不知道宋離之前就中了牽機,所以才給他下了紅蔓?但是紅蔓是內宮中常用的毒藥,多半也是太後教唆的。

“是,牽機之毒需要每年服用解藥,先帝將解藥交給了臣,先帝和宋離所約十年,以十年為限,十年之後,陛下親政,臣便會將最後一顆解藥給宋離,同時拿出聖旨為周家翻案。”

“解毒之後人會如何?”

“會比尋常人的身體差一些,但是不至於有性命之憂。”

李崇的臉色已經冷了下來,真是帝王權謀,無情至斯,光帝昏聵無能,不思朝政,迷戀丹藥,周合禮頂著帝王之怒上書乃是忠良之義,這樣的清貴之流在光帝一朝被滿門抄斬,而王和保那等權臣倒是風生水起,真是諷刺至極。

先帝是想殺王和保礙於他勢大,或許先帝再多活一些年,便能真的清除光帝一黨,偏偏他做了三年的皇帝就駕崩了,留下了個十歲的太子,不得不扶持直廷司讓朝中各方勢力平衡,挨到小皇帝親政。

他這番籌謀為了兒子,也為了朝堂,但是宋離做錯了什麽?年少家變,滿門抄斬,周家一門汙命加身,想要為家族翻案,就只能受先帝的擺布,成為萬人唾罵的權宦。

明明以那人的才華,謀略,本能科舉及第,入朝為官,有著無比光明的前途的。

“王和保這麽急著動手,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閻毅謙點頭:

“是,宋離這麽多年一直都在追查當年那封和周合禮的字跡如出一轍的書信,他查到了就是他父親的門生之一,前戶部侍郎劉慶元將他父親的筆記偷偷拿給了王和保,只是劉慶元只知道偽造書信的人是個和尚,宋離追查到了那個和尚的寺廟,王和保坐不住了。”

李崇大概明白了整件事的經過,如今他本就想要除掉王和保,王和保在朝中的勢力再不比先帝時期,這件事兒一旦暴露整個王家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所以王和保聯合太後才想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他這個將要親政的皇帝殺了,由太後扶立新君,最好再挑個年紀小的,這樣他依舊是首輔。

而他甚至可以反汙宋離是當年抄家滅族的餘孽,只要太後和小皇帝堅持站在他一方,他就不會敗,真是好算計,李崇看向眼前的人,將整件事都理清楚了:

“所以宋離早就料準了王和保會反,昨晚才會出現在宮內,而王爺能這麽及時地從宮外趕回來應該也是其中一環吧?北牧來襲的消息也是假的。”

閻毅謙拱手請罪:

“我們也並無十分的把握,此事關系重大,沒有十足的證據也不好和陛下稟報。”

李崇並沒有說什麽,畢竟謀反不是小事兒,王和保只要按兵不動,這就成了口水官司,搞不好宋離的身份也要被揭出來,他閉了一下眼睛,再開口的時候眼底已經寒涼一片:

“將王和保全家壓進大理寺,就由王爺親自審問,三司協審,無論牽連到什麽人,都不必顧忌。”

“臣遵旨。”

李崇問了問昨天華清宮宮人的情況和昨夜禁軍的死傷情況,對死者一一著人登記造冊,按著三倍的撫恤銀子發給家屬:

“昨晚朕聽到張沖的聲音了,他怎麽樣?”

張沖也算是他到這裏相處最多的人,開始的時候他一直以為他是太後安排在他身邊的人,但是昨天他才發覺這人恐怕是宋離的人:

“陛下,張總管昨夜被禁軍救了出去,受了些傷,不過性命已無礙。”

“沒事兒就好,讓他好好養傷,好了再回來。”

“是。”

宮變之後,王和保一家被下獄,朝中大亂,外面的朝臣紛紛想進宮,華清宮被燒,李崇便在正陽宮見了幾波朝臣,一堆的事兒壓的他焦頭爛額,就在此事隔壁的小太監忽然來稟報:

“陛下,宋督主醒了。”

李崇瞬間起身,撇下了一堆的朝臣快步出了正殿,隔壁的溫度要比正殿高很多,屋內的血腥氣已經褪去了不少,只餘下了濃重了藥味兒,層層帷幔內傳出了一陣陣的咳聲,只是那咳聲都顯得虛乏無力,疲弱至極。

這宮中的小太監都是臨時調過來的,見到李崇紛紛行禮,李崇擺了擺手,掀開了帷幔,就見榻上的人已經醒了,他側著身子,手中握了一張帕子壓在唇邊,咳的緩不過氣來,而那張帕子上沒一會兒便染上了血紅。

白色血花讓李崇看著眼暈,他立刻到了榻邊坐下:

“宋離,太醫呢?顧亭?”

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驚慌,宋離勉強壓下些咳嗽,想要擡眼,只是微微一動便暈眩不止,眼前一片一片地發黑,什麽也瞧不清楚,他蹙緊了眉,還是望向了方才李崇說話的方向。

在外面準備藥的顧亭立刻進來,身後的小太監端了剛剛熬好的藥:

“給陛下請安。”

“別請了,快來看看,他咳血了。”

咳血在顧亭的眼裏已經不稀奇了,他握著宋離的手腕仔細把了脈,語速都比之前快了不少:

“陛下,督主的毒有些壓不住了,但是他現在的身子經不住行針,臣只能加大藥量,再配合藥浴,先壓住毒發,再提以後。”

李崇想起之前幾次宋離不舒服的時候顧亭都是給他行針,還和他說是他心脈不好,行針是壓制心脈的,所以那幾次根本不是什麽心脈不舒服,而是宋離的毒發了,那行針的作用是為了壓制他體內的毒。

他看到過兩次宋離行針時痛苦的模樣,現在這人恐怕再也經不住那樣的方式了:

“好,好,按你的辦法來。”

後面的小太監立刻將那一碗濃濃的藥汁送了上來,身後兩個小太監便十分伶俐地要上來扶宋離起來喝藥,他們動作極輕,只是即便這樣肩頭的傷口被拉扯間還是刺痛的厲害,劇烈的暈眩感讓宋離擰著眉閉上了眼睛,他的呼吸短促又粗重,身子半分力氣也提不起來。

他身後被小太監仔細墊好了軟枕,扶他靠穩之後才端了藥上來,李崇沒有用他們,親自端過了藥碗,這藥的味道聞著就很苦,他試了試溫度,這才用勺子舀了遞到那人唇邊,宋離緩過剛才那一陣暈眩才睜開眼。

眼前的視線有些模糊,只能大概打量了一下李崇的臉,強提了一口氣,聲音短促無力:

“陛下,咳咳...無妨了?”

昨夜李崇一定中了迷藥,只是不知道那藥傷不傷身體。

李崇頂著心酸開口:

“朕沒事兒了,就是些迷藥,現在已經好了,你醒來就好,有些事兒我們過後說好不好?朕一定會給你一個解釋,現在你什麽也別多想,只好好養養身體可以嗎?”

雖然周炔自問他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宋離的事兒,但是現在只要想起李家三個皇帝對這宋離和周家做的事兒,他就很難在這人的面前挺直脊背。

宋離只聽了前半句,沒有對後面這句話做任何的回應,只是垂了眉眼壓了壓上湧的血腥氣。

李崇看著他的態度也沒有再說什麽,只是輕輕吹了一下湯藥餵到了他蒼白的唇邊,濃烈的腥苦味兒讓宋離有些受不住,他微微側過頭,李崇有些著急:

“這藥是味道不太好,拿些蜜餞過來。”

宋離實在沒有任何胃口,他什麽也吃不下去,也不想李崇在這裏和他耗著:

“陛下...事繁,不必咳咳,在這裏顧念微臣...”

細碎的聲音從他的唇邊溢出,李崇握著勺子的手都是一僵,也是,在這人看來,他落到這個地步也有他一份功勞,現在又來假惺惺的餵人家藥。

李崇的動作有些僵硬,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擡眼看著那人眉眼間深濃的疲憊病色,半點兒顏色也無的雙唇,他也知道現在不是什麽說話的好時機,恐怕宋離也沒有精力應付他,只簡單和他說了一下外面的情況:

“王和保一家已經下獄了,太後也已經被軟禁在了慈寧宮,朕著焰親王主審,三司協理,隔壁朝臣等著,朕只餵你喝了藥就過去好不好?”

宋離輕瞥了一眼那藥碗,知道李崇不見他喝完不會走了,他實在沒有力氣擡手:

“此等事...不..不勞陛下。”

李崇只能將藥碗交給了一旁的小太監,藥苦傷胃,只是現在除了用藥實在沒有其他的辦法,宋離只覺得胃脘翻滾絞痛,在喝下去小半碗的時候實在再受不住地側過頭,劇烈的幹嘔,方才喝進去的藥汁混著血一並被吐了出來,人也已經趴在榻邊沒有任何力氣。

李崇大驚,顧不得別的直接擡手攬住了那人清瘦的身子,手臂都有些抖,怕他嗆著,手忙腳亂地幫他拍了拍消瘦的脊骨;

“來人,拿水來。”

“沒事兒的,喝不下我們不喝了,不喝了。”

宋離一身冷汗早已經濕了重衣,整個人都因為胃部的絞痛而有些蜷縮,顧亭立刻過來:

“是胃脘被激的痙攣,拿熱的湯婆子來。”

李崇一手攬著他的身子,一手接過了水:

“漱下口,沒事兒的。”

宋離漱了口實在沒了力氣,湯婆子被放在了他濕冷的胃部,李崇知道這可能是胃痙攣,那樣苦的藥,這人醒來什麽都沒吃,那藥喝進去怎麽可能好受?胃病在現代是個挺普遍的病,他記得胃痙攣最好暖一暖之後揉揉,他看向顧亭:

“是不是要揉一揉才好?”

“陛下可以試著輕一些揉,重了只怕督主受不住。”

李崇將手探到了他的胃部,隔著中衣借著湯婆子的熱度輕緩幫他揉了揉,在感受到那濕冷抽搐的器官和緩些才看向那人的臉色。

宋離的碎發已經被汗水黏在了臉上,他的身體此刻實在經不住這樣的折騰了,此刻他只是半闔著眼睛,靠在他的身前,不知是睡是醒。

若不是需要喝藥,李崇都覺得他此刻能睡過去都是好事兒,他看著顧亭聲音很輕地開口:

“這藥他喝著實在遭罪,能不能做成藥丸?他現在胃裏空著,再喝恐怕還要吐。”

顧亭也是心急,因為不用藥壓只怕毒發壓不住,他迅速想著辦法:

“做成藥丸是可以,只是需要七八個時辰,督主毒發在即,不喝藥頂不住,實在不行,只能先試試藥浴了,拖一拖時辰將藥丸做出來。”

現在只要不讓宋離這麽遭罪李崇自然是什麽都應。

“去準備吧,還有讓小廚房送來些清淡的吃食,細軟的小米粥,再加些湯。”

這屋子裏熱,李崇出了一頭的汗,宋離清醒些便要起來,李崇只好扶著他靠在了床邊:

“先吃點兒東西墊一墊,胃裏能舒服一些。”

宋離緩過些精神才看向李崇,昨晚李崇聽到他中毒的消息時的反應不是裝的,他是真的不記得曾經給他下過毒了,此刻少年天子眼中的驚慌害怕也不是假的,少年臉紅著和他訴說情意的模樣還在眼前,但是這些終究都該摒棄了。

“臣想...出宮回府。”

李崇看出了宋離對他深深的拒絕,但就是這拒絕讓他心裏又憋屈又有點兒委屈,他知道宋離不待見他是正常的,但是這又不是他造成的,光帝不是他大伯,先帝也不是他親爹,包括這身子都不是他自己的。

他一個人到這地方,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喜歡的人,他恨不得將人捧在手心裏,現在忽然一下告訴他,你大伯殺了人全家,你爹利用了人家七八年,你自己給人家下了解不開的毒,這TM叫什麽事兒?

李崇低著頭,掩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緒:

“朕不想放你走,就算你一定要走,也等身體好一些。”

宋離勉強擡頭,就看著李崇委屈的模樣,或許李崇對他的勁頭兒還沒過去,他微微合眼,罷了,與其回去讓他總過不去這勁頭,不如讓他親自看到他們絕不可能,等他煩了,也就算了。

李崇看他沒有再堅持要走才松下一口氣來,畢竟這人現在身體這樣,若是執意要走他也不敢硬留。

瑤柱小米粥,蓮子頭羹,雞參湯被呈了上來:

“朕也沒吃呢,我們一塊兒吃吧,你先選。”

李崇拉了一下宋離的衣袖,就像是從前每一次在他府上蹭飯的時候一樣,好像從前種種都不曾發生,宋離下顎繃緊,淺薄的唇線緊緊抿著,看著呈上來的吃食他實在半點兒胃口都沒有,半晌才沙啞著聲線開口:

“小米粥吧。”

“好。”

李崇拿過了碗:

“讓宮人來吧。”

那人再一次拒絕的話李崇充耳不聞,只睜大了眼睛將勺子遞到了那人的唇邊,他其實能看出來,其實宋離對他挺縱容的,在明知道他曾經下毒害他的情況下還願意護著他,他不知道這份愛護中有幾分因為和先帝之約,幾分出於本心。

但是他現在實在沒有更多可以依仗的東西了,哪怕明知道這樣利用那人對他一絲的心軟和縱容並不好,他也還是可恥地利用了。

宋離頓了片刻還是張口喝了這一勺粥,李崇仔細觀察他的面色:

“慢點兒吃,不舒服的話不要太勉強。”

他真是被這人吐血的樣子給嚇死了。

宋離勉強壓著翻湧的血腥氣,吃了小半碗便冷汗津津地搖了頭,李崇也不敢再餵,自己端起碗將剩下的都喝掉了,從他醒來到現在還沒有吃東西,剛才事情多的時候還不明顯,現在吃的都到眼前了,餓是真的餓。

顧亭進來看到宋離好歹還吃了半碗粥已經很欣慰了:

“陛下,督主,藥浴準備好了。”

宋離有些抗拒,李崇現在也更理解了宋離恐怕到現在也沒有和他身體的殘缺和解,但是這人現在坐都坐不穩,一會兒泡澡怎麽辦?與其讓這屋子裏並不熟識的人照顧他,還不如他來的好。

他什麽都沒說直接上前,手穿過那人的腿彎便要抱著人起來,但是手腕卻忽然被一只濕冷的手給扣住了,宋離盯著李崇的目光銳利又殘忍,他勾了一下唇角,慘白幹裂的唇上見了一絲血線:

“陛下,這是做什麽?愧疚,補償還是帝王心術,你想要什麽?咳咳不如咳咳直接和臣說的好。”

冰涼的話語讓李崇的血液都涼了下來,他向上看便看到了那人寒厲雙眸中譏諷的笑意,諷刺,不削再也不加掩飾,他想要反駁,但是卻半分底氣也沒有,他能說什麽?

說你中的毒和我沒關系,我現在就是附在這皇帝身上的一縷魂魄,害你的是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不是我這一縷魂兒,這話說出來恐怕宋離都不會認為他是狡辯,而是直接以為他瘋了。

但是這股子憋屈又無從發洩,李崇心頭火上來,他什麽都沒說,直接低頭,吻住了那冰涼單薄的雙唇,以吻封住了那些他不想聽的話。

這人的唇上還殘留了些血腥氣,卻讓李崇更加迷戀,他並未深入,就是在那人的唇上親親蹭蹭,直蹭的他有些起火。

饒是宋離也沒有想到李崇竟然會有如此舉動,屋內的宮人都立刻低下頭去,半絲不敢多看,宋離緩過神來便想要躲開,手下意識就要扣住李崇的脖頸,只是他現在實在半分多餘的力氣都沒有。

向後閃身也沒能躲開李崇緊緊摟著他的手臂,而他勉力擡手搭在李崇的脖子上卻又能如何?他還真能弒君不成?宋離的呼吸越發急促,甚至因為掙紮無意識地發出了兩聲呻.吟…

“陛...嗯...”

脖頸是人最敏感,脆弱的地方,因為這裏經不住一擊,換做是別人,在宋離手搭上來的一瞬間便會下意識閃躲而反手扣住脖頸上的那只手,但是經過昨夜的種種,李崇對宋離提不起半分警惕,反而沈迷在這個意外的吻中。

直到他發覺宋離開始喘息費力的時候,他才輕輕吸了一下那人的下唇,放過了那人的唇瓣,兩人此刻的距離極近,甚至能清晰地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李崇垂眸看著那原本蒼白的唇上開始有了血色和水光,眼底多了兩分滿意。

他不顧及脖頸後那雙帶著威脅的冰涼的手,而是湊到了他的耳邊,聲音低沈沙啞卻又帶著兩分沈淪:

“你手太涼了,喜歡握著朕脖子就握著,朕給你捂捂。”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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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懷安,核動力研究所最年輕的研究員,生在90年代,心在30年代,人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恨不生在抗戰時,人生最大理想就是走到武器研究的最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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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還沒有等來墓志銘,他就被一瓶慶功假酒送到了大楚的牢房中,正被人逼著畫出火炮設計圖,殷懷安看著那潦草的設計滿眼沈默,從尖端核動力時代瞬間退化到了蒸汽機剛剛啟蒙的年代,靠...這算什麽?滿級大佬重回新手村嗎?

他企圖越獄,每天用圖紙吊著來人的胃口,才打聽出隔壁關著的那個總也不說話的人是個將軍,因為抗旨下獄,就在他琢磨怎麽和隔壁的人套近乎的時候,隔壁那人自己自己打開牢房門進來,黑沈沈的目光壓過來:

“改了圖紙,我能帶你出去。”

殷懷安挺著脖子,正要威武不能屈,那人再次開口:

“這批火藥會被私下賣給洋鬼子。”

洋鬼子三個字瞬間激發了殷懷安那濃烈的愛國情懷:

“成交。”

洋人艦船逼近,倭寇在海疆肆虐,葉妄川率軍禦敵於國門之外。

誰都知道葉妄川的身後有一個神秘的武器師,能讓葉妄川在戰場上源源不斷地拿出那些從未見過的武器,剛下戰場一身是血的葉帥回了營地,就見自家那位還如小蜜蜂一樣勤勤懇懇地造兵器,一邊鍛造一邊嘟囔:

“也不知道葉妄川想出我的墓志銘沒有。”

他的腰被人從後面摟住,低沈的笑意傳來:

“什麽時候你把兵書上的字認全了,你就給你看墓志銘。”

殷懷安身子僵硬,又來了,被語文支配的恐懼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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