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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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家裏的一切如昨，解決完衛生問題的林中至見到了許久不見的白薇，自從他從醫仁離職，二人見面的次數寥寥無幾。
“是我邀請她來的。”身為多年好友，杜仲希望林中至和白薇在一起，看今天的情況，季津竹對林中至沒有一絲情意，白薇對林中至卻是一片深情。
“謝謝你來看我。”林中至對白薇道謝。
白薇不在意地說謝什麽，把買的水果輕車熟路地放廚房的冰箱裏，出來對林中至說：“本來今天你開庭要去看你的，但剛下班，就算了。對了，前幾天我升了副主任。”
林中至說恭喜。
白薇忽而笑著問：“我放你兜裏的糖你發現了嗎？還是被警務人員攔下了？”
林中至一時不解，片刻之後，恍然大悟，看向許維鈞，後者面不改色地說：“啊，那個食物藏得再隱蔽，也會被人家發現的。”
“我猜也是。”白薇遺憾地嘆口氣，“就是想試一試能不能蒙混過關。”
林中至已經確定，“衣物是你給我打包的。”
“對啊。”白薇說：“你家房子也是我幫忙打掃的，本來想請鐘點工，但你不是有潔癖？又不喜歡陌生人來家裏亂碰，我就只好辛苦一點。”
“謝謝你。”他早該想到的，津竹怎麽會來這裏給他整理衣物？太天方夜譚。
白薇慷慨道：“小事而已，客氣什麽。”
正式開飯的前幾分鐘，張若愚、劉家義、吳迪下班過來了。看見舊同事鐘瑤也在，張若愚感慨時間過得真快，一晃都兩年多，席間問：“有男朋友了嗎？鐘護士。”
鐘瑤飲了口酒，“我打算孤獨終老。”支援江城結束後，她就留在了老家工作，父母不在人世，親戚長輩給她介紹對象，她找不到合心意的，結婚生子的欲望也聊勝於無。
林中至驀然道：“我也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
這話一出，氣氛詭異得安靜，其餘人潛意識看向白薇，後者若無其事地用餐，不忘評價牛肉，“這牛肉有點老了。”
氛圍恢覆如常，眾人聊房價、養老，八卦彼此的對象。
聽說張若愚和新來的一個護士處上了對象，杜仲說他老牛吃嫩草，辣手摧花。
張若愚訕訕之餘反擊：“我是正常和人姑娘處對象，你呢？保質期不超過三個月，性質更惡劣。”
鐘瑤嗤笑，“就是因為整天跟你們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男人打交道，所以我對男人不抱希望。”
杜仲怪叫，“哇！鐘護士！你這話就過分了，我們一沒出軌嫖.娼，二沒奸淫擄掠，怎麽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
吳迪小聲說：“鐘瑤姐的話確實言重了，但是你們也普通，我說的是內裏。”
昔日林中至是校園男神，亦不影響張若愚以智商過人的翩翩公子形象盛名，杜仲亦然，吳迪剛進辰大醫學部，就聽說了三個男生的風雲人物史。
少女易懷春，吳迪也不例外，最受歡迎的高嶺之花林中至，她覺得沒安全感，硬朗健碩的杜仲成了她的理想型，看外形氣質以為杜仲老實可靠，不料反差極大是個花花公子，登時讓剛工作的她幻想破滅，同樣讓人心生落差的還有張若愚，以為是重情的斯文儒雅男，實際和普通男生無二，前腳和交往七年的女友分手，後腳就和年輕貌美的學妹共入愛河，分手後又找一個，道德上並無可指摘的地方，但循環反覆操作，有損男神風貌。
白薇笑盈盈地說：“所以這麽多年，我喜歡林中至。”
林中至說去廚房拿調料，起身離席，白薇忖量片刻，跟了上去。
其餘人面面相覷，唉聲嘆氣。
廚房裏，林中至慢條斯理地調制醬料，他身穿黑衣黑褲，黑發蓬松柔軟，仍有幹凈得帶著理想主義的少年氣息，混合著輕熟男的氣韻，冷峻禁欲又蠱惑人心，白薇情難自控地從身後抱住他，他當即要推開她，她的臉緊緊貼著他寬闊而纖薄的背，哀求著說：“就一下，一下就好。”
他還是狠心地掰開了她的手。
白薇徹底絕望。杜仲打電話告訴她，季津竹對林中至毫無情意，所以她過來了。
這是她第一眼就喜歡的人，這份喜歡持續至今，已有十年。
如她所願，他送了她耳環，但她根本沒打耳洞。當時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不讓自己哭出來，是她喜歡他，不是他喜歡她，既然她動心了，主動了，受了再大的委屈，也怪不了任何人。
“認識你後，我看男人的眼光變得格外挑剔。”她哽咽著道：“抗不了事的不行，說臟話的不行，不禮貌的不行，不紳士的不行，不善良的不行，不聰明的不行，不體貼的不行，不專一的不行，不負責的不行。”停頓片刻，繼續說：“還有，不帥不高不幹凈的不行。”
林中至不假思索，“皮囊會老的。”
白薇笑中帶淚，“沒關系，我永遠都記得你英俊逼人意氣風發的樣子。”
“你真的非常好，但我也是真的不喜歡你。”喜歡的話，一眼就夠了。不喜歡的話，磨很久也不會喜歡。
白薇心臟鈍痛，“你真的很無情，我對你這麽好，你都毫不憐香惜玉。”
很多女孩都對林中至好，但他只看得到季津竹一個人。 “給不喜歡的人希望，是另一種方式的殘忍。”
白薇知道他會留意跳芭蕾的女生，是因為季津竹是芭蕾演員；喜歡聽古典樂和R&B，是因為季津竹喜歡古典樂和R&B；喜歡桔梗，是因為季津竹喜歡桔梗；會學法語，是因為季津竹會說法語。“如果沒有遇見季津竹，你會不會喜歡我？”
“不會。”很幹脆的回答。
白薇仍有一絲不甘心，“如果剛好那個時候是我遇見了你呢？”
林中至殘酷地說：“我認識你的時候，還沒遇見她。”
白薇一陣酸楚，“那如果是其他更好的女生呢？”
“更好的女生會遇到更好的人。”
白薇氣笑，林中至只是不愛說話，並非不會說話。
無論如何，她仍覺得遇見他無比幸運，如果沒遇見他，青春時光都少了色彩。“真的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
林中至點頭。
白薇脫口而出，“就因為她不要你？”
林中至低聲說：“有的人可以守著一段情過終身，即便這段情已經過去了。”
以前津竹和他會壓馬路，她經常忽然停下不走，撒嬌說跳舞腳疼，要他背，然後趴在他背上，環住他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跟你在一起很開心。
她喜歡彈鋼琴、畫畫，腳痛到不能練芭蕾時，她會彈琴、畫白天見過的人和景，有時她還會在他書裏的空白頁塗鴉，他經常能從中找到彩蛋。
她的語言能力很好，在外面遇到法國人，她會給他翻譯和法國人說的俏皮話，眼角眉梢皆是狡黠，他心癢難撓，想捏她臉，又極力忍耐。
她能與他端坐在餐廳小酌淺飲，也能和他在街頭吃粉面燒烤，和他靜靜地夜話到天亮，還能瘋狂地陪他玩鬧奔走，既超凡脫俗，又可愛世俗。
她人文知識的儲備量不少，會跟他普及五花八門的歷史趣事，比如這條街發生過重大事件，他聽得津津有味，覺得古老的街道有趣，她更有趣。
她的喜歡就像可樂，能刺激他的味覺，會因為現實空氣的冷酷逐漸產生氣泡，但愛的味道依舊會在味蕾間發散，激起他原始歡快的一面，心裏不再有空蕩蕩的淒涼。
可那時候他卻頻頻讓她患得患失，背過身的瞬間哭得喘不過氣。
白薇苦笑，“季津竹知道你這樣嗎？”
林中至一陣胸悶，“她不在乎。”就算他把心剖出來給季津竹看，她都不在乎，即便她很天真很真誠地喜歡過他。
白薇諷刺：“你也非得這麽自輕自賤？”
“我樂在其中。”愛一個人，死心塌地。
他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固執己見，白薇不再多言，轉身就走。她不是小孩子，不開心不會死，不管多難過，都要消化掉，誰叫她有本事喜歡人家，沒本事讓人家喜歡她。
杜仲嚷嚷著叫林中至送白薇回家，給他遞眼色，林中至卻說：“人是你叫來的，你去送。”
杜仲服了他，至於這麽絕情嗎。
林中至送了白薇，是身為主人送她下樓，幫她叫車，她上車之前對他說：“林中至，從這一刻起，我不再愛你了。”
林中至點頭，“你會遇到真正屬於你的幸福。”
月色如燈，照一地青白，卻在他頭頂流光溢彩。曾經白薇總覺得自己能揮去他身上的失意與孤獨，但有些人註定只能是過客。命運或許就在一瞬間想開——失落痛苦，還有萬般的困難，可能都是上天在告訴你，那不是正緣。她突然有種放下一切的豁然，“承你吉言了。”
她側過身，坐進車裏，沒說再見，他也沒說再見，靜靜地目送她一段距離，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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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的一切如昨，解決完衛生問題的林中至見到了許久不見的白薇，自從他從醫仁離職，二人見面的次數寥寥無幾。
“是我邀請她來的。”身為多年好友，杜仲希望林中至和白薇在一起，看今天的情況，季津竹對林中至沒有一絲情意，白薇對林中至卻是一片深情。
“謝謝你來看我。”林中至對白薇道謝。
白薇不在意地說謝什麽，把買的水果輕車熟路地放廚房的冰箱裏，出來對林中至說：“本來今天你開庭要去看你的，但剛下班，就算了。對了，前幾天我升了副主任。”
林中至說恭喜。
白薇忽而笑著問：“我放你兜裏的糖你發現了嗎？還是被警務人員攔下了？”
林中至一時不解，片刻之後，恍然大悟，看向許維鈞，後者面不改色地說：“啊，那個食物藏得再隱蔽，也會被人家發現的。”
“我猜也是。”白薇遺憾地嘆口氣，“就是想試一試能不能蒙混過關。”
林中至已經確定，“衣物是你給我打包的。”
“對啊。”白薇說：“你家房子也是我幫忙打掃的，本來想請鐘點工，但你不是有潔癖？又不喜歡陌生人來家裏亂碰，我就只好辛苦一點。”
“謝謝你。”他早該想到的，津竹怎麽會來這裏給他整理衣物？太天方夜譚。
白薇慷慨道：“小事而已，客氣什麽。”
正式開飯的前幾分鐘，張若愚、劉家義、吳迪下班過來了。看見舊同事鐘瑤也在，張若愚感慨時間過得真快，一晃都兩年多，席間問：“有男朋友了嗎？鐘護士。”
鐘瑤飲了口酒，“我打算孤獨終老。”支援江城結束後，她就留在了老家工作，父母不在人世，親戚長輩給她介紹對象，她找不到合心意的，結婚生子的欲望也聊勝於無。
林中至驀然道：“我也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
這話一出，氣氛詭異得安靜，其餘人潛意識看向白薇，後者若無其事地用餐，不忘評價牛肉，“這牛肉有點老了。”
氛圍恢覆如常，眾人聊房價、養老，八卦彼此的對象。
聽說張若愚和新來的一個護士處上了對象，杜仲說他老牛吃嫩草，辣手摧花。
張若愚訕訕之餘反擊：“我是正常和人姑娘處對象，你呢？保質期不超過三個月，性質更惡劣。”
鐘瑤嗤笑，“就是因為整天跟你們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男人打交道，所以我對男人不抱希望。”
杜仲怪叫，“哇！鐘護士！你這話就過分了，我們一沒出軌嫖.娼，二沒奸淫擄掠，怎麽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
吳迪小聲說：“鐘瑤姐的話確實言重了，但是你們也普通，我說的是內裏。”
昔日林中至是校園男神，亦不影響張若愚以智商過人的翩翩公子形象盛名，杜仲亦然，吳迪剛進辰大醫學部，就聽說了三個男生的風雲人物史。
少女易懷春，吳迪也不例外，最受歡迎的高嶺之花林中至，她覺得沒安全感，硬朗健碩的杜仲成了她的理想型，看外形氣質以為杜仲老實可靠，不料反差極大是個花花公子，登時讓剛工作的她幻想破滅，同樣讓人心生落差的還有張若愚，以為是重情的斯文儒雅男，實際和普通男生無二，前腳和交往七年的女友分手，後腳就和年輕貌美的學妹共入愛河，分手後又找一個，道德上並無可指摘的地方，但循環反覆操作，有損男神風貌。
白薇笑盈盈地說：“所以這麽多年，我喜歡林中至。”
林中至說去廚房拿調料，起身離席，白薇忖量片刻，跟了上去。
其餘人面面相覷，唉聲嘆氣。
廚房裏，林中至慢條斯理地調制醬料，他身穿黑衣黑褲，黑發蓬松柔軟，仍有幹凈得帶著理想主義的少年氣息，混合著輕熟男的氣韻，冷峻禁欲又蠱惑人心，白薇情難自控地從身後抱住他，他當即要推開她，她的臉緊緊貼著他寬闊而纖薄的背，哀求著說：“就一下，一下就好。”
他還是狠心地掰開了她的手。
白薇徹底絕望。杜仲打電話告訴她，季津竹對林中至毫無情意，所以她過來了。
這是她第一眼就喜歡的人，這份喜歡持續至今，已有十年。
如她所願，他送了她耳環，但她根本沒打耳洞。當時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不讓自己哭出來，是她喜歡他，不是他喜歡她，既然她動心了，主動了，受了再大的委屈，也怪不了任何人。
“認識你後，我看男人的眼光變得格外挑剔。”她哽咽著道：“抗不了事的不行，說臟話的不行，不禮貌的不行，不紳士的不行，不善良的不行，不聰明的不行，不體貼的不行，不專一的不行，不負責的不行。”停頓片刻，繼續說：“還有，不帥不高不幹凈的不行。”
林中至不假思索，“皮囊會老的。”
白薇笑中帶淚，“沒關系，我永遠都記得你英俊逼人意氣風發的樣子。”
“你真的非常好，但我也是真的不喜歡你。”喜歡的話，一眼就夠了。不喜歡的話，磨很久也不會喜歡。
白薇心臟鈍痛，“你真的很無情，我對你這麽好，你都毫不憐香惜玉。”
很多女孩都對林中至好，但他只看得到季津竹一個人。 “給不喜歡的人希望，是另一種方式的殘忍。”
白薇知道他會留意跳芭蕾的女生，是因為季津竹是芭蕾演員；喜歡聽古典樂和R&B，是因為季津竹喜歡古典樂和R&B；喜歡桔梗，是因為季津竹喜歡桔梗；會學法語，是因為季津竹會說法語。“如果沒有遇見季津竹，你會不會喜歡我？”
“不會。”很幹脆的回答。
白薇仍有一絲不甘心，“如果剛好那個時候是我遇見了你呢？”
林中至殘酷地說：“我認識你的時候，還沒遇見她。”
白薇一陣酸楚，“那如果是其他更好的女生呢？”
“更好的女生會遇到更好的人。”
白薇氣笑，林中至只是不愛說話，並非不會說話。
無論如何，她仍覺得遇見他無比幸運，如果沒遇見他，青春時光都少了色彩。“真的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
林中至點頭。
白薇脫口而出，“就因為她不要你？”
林中至低聲說：“有的人可以守著一段情過終身，即便這段情已經過去了。”
以前津竹和他會壓馬路，她經常忽然停下不走，撒嬌說跳舞腳疼，要他背，然後趴在他背上，環住他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跟你在一起很開心。
她喜歡彈鋼琴、畫畫，腳痛到不能練芭蕾時，她會彈琴、畫白天見過的人和景，有時她還會在他書裏的空白頁塗鴉，他經常能從中找到彩蛋。
她的語言能力很好，在外面遇到法國人，她會給他翻譯和法國人說的俏皮話，眼角眉梢皆是狡黠，他心癢難撓，想捏她臉，又極力忍耐。
她能與他端坐在餐廳小酌淺飲，也能和他在街頭吃粉面燒烤，和他靜靜地夜話到天亮，還能瘋狂地陪他玩鬧奔走，既超凡脫俗，又可愛世俗。
她人文知識的儲備量不少，會跟他普及五花八門的歷史趣事，比如這條街發生過重大事件，他聽得津津有味，覺得古老的街道有趣，她更有趣。
她的喜歡就像可樂，能刺激他的味覺，會因為現實空氣的冷酷逐漸產生氣泡，但愛的味道依舊會在味蕾間發散，激起他原始歡快的一面，心裏不再有空蕩蕩的淒涼。
可那時候他卻頻頻讓她患得患失，背過身的瞬間哭得喘不過氣。
白薇苦笑，“季津竹知道你這樣嗎？”
林中至一陣胸悶，“她不在乎。”就算他把心剖出來給季津竹看，她都不在乎，即便她很天真很真誠地喜歡過他。
白薇諷刺：“你也非得這麽自輕自賤？”
“我樂在其中。”愛一個人，死心塌地。
他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固執己見，白薇不再多言，轉身就走。她不是小孩子，不開心不會死，不管多難過，都要消化掉，誰叫她有本事喜歡人家，沒本事讓人家喜歡她。
杜仲嚷嚷著叫林中至送白薇回家，給他遞眼色，林中至卻說：“人是你叫來的，你去送。”
杜仲服了他，至於這麽絕情嗎。
林中至送了白薇，是身為主人送她下樓，幫她叫車，她上車之前對他說：“林中至，從這一刻起，我不再愛你了。”
林中至點頭，“你會遇到真正屬於你的幸福。”
月色如燈，照一地青白，卻在他頭頂流光溢彩。曾經白薇總覺得自己能揮去他身上的失意與孤獨，但有些人註定只能是過客。命運或許就在一瞬間想開——失落痛苦，還有萬般的困難，可能都是上天在告訴你，那不是正緣。她突然有種放下一切的豁然，“承你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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