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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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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綜藝開播前的小插曲一閃而過。

至於某對母子三人的數據一下子沖到最高又跌落至最後的事情已是人盡皆知, 無論營銷號怎麽補救,也挽回不了他們一家的形象。

沈棲月還停留在昨晚父親沈祈的震怒中。

印象中的爸爸從來沒有發過這麽大的火,而在此之後,任憑她媽媽如何解釋, 都無動於衷。他怒火中燒, 仿佛下一刻毫不客氣地制裁程家, 完全不顧他們還在這個家生活的現實,也是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沈棲年一臉挫敗,從母親溢於言表的誇讚聲中漸漸回神, 聽見他的父親對他逐字逐句的質問:“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麽事嗎?”

以往, 父親同他說話都是一種奢侈。

可是,現在父親毫不吝嗇對他的指摘,卻好像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條路上。

他囁嚅道:“我只不過……希望我們的數據好看一點,說不定之後也就會有更多的人喜歡我們。”

小孩子的謊言一戳就破。

“真這麽簡單嗎?”

沈祈又問:“那為什麽要有意壓錢絮的數據, 他們妨礙到了你嗎?”

程雙意說到別的時候不打緊, 哪怕沈祈興師問罪她表現得也足夠雲淡風輕,作為既得利益者她仿佛對整件事全然不知情。但在沈祈報出錢絮名字的這一刻起, 她無法繼續淡定自如了。

“小孩子怎麽可能會去針對她呢?”

“他們喜歡錢絮還來不及呢,畢竟她無微不至地照顧了他們那麽久……”程雙意平鋪直敘地說來,依舊沒有為自己的缺位, 為錢絮的付出感到絲毫的不好意思。

“我沒有問你話。”

沈祈眼底隨時彌漫著清場的氣息, 他轉身, 微微掃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百達翡麗, 因為左手可能隨時牽制到他的心臟, 他的私人醫生建議他佩戴在右手上。

他放下右手的胳膊, 目光沒有在程雙意身上稍作停留,“天底下最沒有資格講到錢絮的人, 就是你。”

“沈棲年,我在問你話,你是認為她們妨礙到了你嗎?”

“不,不是這樣的,”沈默寡言的沈棲年終於吐露出了心聲,誠實地望向他父親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她原本不應該和別人站在一起的,我很難受。”

沈祈順著嚴謹的邏輯問下去:“你是想借此讓她退賽?”

沈棲年沒有矢口否認。

“是程雙意使喚你這麽做的?”

沈棲年膽怯地縮成一團,這一次,無人擋在他的身前:“不是媽媽,是我自己……”

“阿祈,我也不知道孩子為什麽會突然這樣做,這豈不是對某人而言很不公平?”沈棲年那上一秒還在慶祝的母親瞬間進入了狀態,長期垮塌松弛下來的臉再度染上幾分媚色,卻也難掩此刻的狼狽,她口口聲聲為錢絮不平,其實句句都在維護現有的秩序,程雙意享受高高在上的吹捧太久,難以想象跌入雲端的煎熬,“但現在去更改,還來得及嗎?”

“那你清楚你的兒子在做什麽嗎?”

“私自更改別人機組的數據意味著什麽嗎?”沈祈冷酷到無以覆加,“他在犯法。”

“如果他不是未成年人的話,我想我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裏,而是直接領著他去警察局。”

程雙意縮小著事態:“阿祈,你說得太嚴重了吧,演藝圈的那些明星在後臺做做數據的不要太多……可沒見過各個都進警局的。”

她認為縱使沈祈這個父親再鐵面無私,他也絕無可能喪心病狂做出大義滅親的事情來。

“你覺得別人粉絲人工做的數據,和你兒子直接篡改數據一樣嗎?”

程雙意認為事情已經得到了轉圜的餘地,沈祈雖然口頭上嚴厲指責,但也不過是為了自己兒子的未來鋪路,她假裝為此憂心忡忡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比起眼下的焦灼,程雙意更急不可耐的事仍然是將沈祈拉到同一條船上。

她的用詞相當高明,不再是“我”,也不是“你的兒子”,而是將所有捆綁在一起的“我們”。

“你已經處理好了吧?”她試探性地問道。

程雙意踩在沈祈的紅線上卻尤為不自知,反而逾越得愈發過分,順著她以為沈祈即將脫口而出的話,“你放心,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下不為例。”

“沈棲年,你給我出來。”

沈棲年面無表情地走出來,以為等待他必將是一場教訓,父親冷然的氣場比以往更甚,打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可是和在室內的父親完全不同,如果是裏面的父親是在以父親的身份教訓,那麽,出了門迎著寒風的父親更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陌路人。

他沒有想過這場教訓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的臉上沒有掛彩,身體也沒有任何的傷痕累累。

但是父親讓他簽下了一份文件,文件是一些他在民事年齡以後可以得到的權益,但沈棲年深知這絕對不是父親的虧欠,更像是一種和他劃清界限的工具。

“爸爸,我可不可以不簽?”

他後悔,著急忙慌地落下眼淚,“如果我犯了什麽錯的話,我可以改——”

但父親身上的不信任達到了極致,強行讓他簽下了這一切,沈棲年埋著頭,終於寫下了自己的大名,可就在一筆一畫的過程中,他發覺就連自己的中文名字,也是錢絮教會他怎麽寫的。

猝不及防地懊悔他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什麽要改動數據?

為了取悅媽媽嗎,為了讓他們自己排在最前面,這樣可能會讓異國他鄉的小夥伴瞧見嗎,還是說,他真的和沈棲月一樣一刻也無法忍受錢絮當著他的面照顧別人家小孩的殘酷?

“這份合同會在你八歲以後就開始生效。”

沈棲年攥緊著這一份合同,仰著小臉,苦澀道:“爸爸,我可以什麽都不要。”

他從一開始,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和妹妹一樣在爸爸面前博得更大的關註而已,他在離開錢絮的那一刻也是有過不舍的,但是他更期待得到父親的認可,遵從父親的決定,包括現在和媽媽生活在一起。

沈棲年終於問出了積壓在心底幾個月來的疑惑。

“爸爸,不是你打算離開錢絮的嗎?”

他在離開俄亥俄之前,還跑回他的房間問過為什麽,等待他的是父親一如既往的沈默。

“為什麽明明改變的人是你,卻要我承擔這個結果?”

他從來沒有為自己爭取過什麽。

唯一得到的也僅僅是和媽媽在一起時看似更親密的幾張照片而已,他知道自己在犯錯,而媽媽並非一無所知,並鼓勵他繼續犯錯。

他便也清晰地感知到媽媽並不愛他——

媽媽只是享受贏的喜悅。

壓過錢絮一頭,像是她為數不多的樂趣。

父親同樣沒有回答他,不是沈祈抗拒回答這麽幼稚的問題,是他在這一點上根本也回答不過來。

他自以為喪失了所有的情感。

直至發覺自己的身邊曾經擁有過什麽,錯失以後,他一心一意的力挽狂瀾,而眼前的孩子只可能會是累贅,他一生都在疲於追求旁人眼中的地位,可回過頭,卻發覺自己一無所有。

“日後,你好自為之。”

留下這一句看似告誡的話,沈祈也沒有其他想要和自己兒子說的話,父子親情一場,他卻不想要因為自己不易斷不成熟的感情,僅僅因為血緣,就和另外兩個小孩捆綁在一起。

此刻的沈棲年更像是洩氣的皮球,走回屋內。

他的合同被眼尖的程雙意發覺了,她是個眼皮淺薄的人,完全沒有從這份還未生效的贈與合同中發現什麽,而是開始有幾分深信自己家人說過的話。

孩子永遠是父母之間的羈絆,有了孩子兩個人的牽連就一直都在。

她並沒有那麽急切想要從沈棲年這孩子身上獲取直接的利益,但這畢竟是沈祈的親生兒子。

程雙意笑得心花怒放,一下子連兒子對錢絮念念不忘的這件事也拋之腦後了,她看著實打實的這份厚禮,以為這只是一個開始,對著自己兒子頗為滿意道:“年年,我就說你爸爸不會對你怎樣吧,嘴上罵你兩句,心裏還是放不下你,不然怎麽可能送你這麽多不動產……”

她依然保持微笑的弧度:“不過你現在還小,交給媽媽來保管,你覺得怎麽樣啊?”

沈棲年明白媽媽並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麽,他無力解釋,更不想因此完全失去了“慷慨”的母愛,他點了點頭;而暗中的沈棲月也察覺到這一抹不對勁,爸爸怎麽可能完全不教訓哥哥,而是親手送一份禮物給哥哥呢?

這一點也不像是爸爸的手筆。

她總覺得哥哥在隱瞞些什麽,只不過她無暇顧及,這件事發生以後,她那個難以親近的外婆也難得露出了笑臉,笑意盈盈地拿出幾幅春聯,讓他們去貼。

……

只不過,他們一家人都沈浸在爸爸給的禮物當中,程雙意對此也沒有那麽在意,如果她知道這就是沈祈最後的補償,那麽她打死也不可能就好就收。

直至參與綜藝第一期的錄制前夕,她才發現了錢絮的人氣竟然在她之上的事實。

她有幾分極度不適應,單憑自己和兒女的長相,認為自己理所應當壓錢絮一頭的,期間,她當然找來了不少營銷號,就連程雙煜也勸她消停點,可她一概不聽,不認為錢絮有什麽資本居於自己之上。

她看了一下幾個母親身份的相繼采訪。

影後自然是公布了這麽幾年在大眾面前消失後的生活,從那些看似平淡的跡象當中,處處低調卻又無一不在顯示著她這些年的幸福。

而錢絮錄制的那一片段卻是她沒有想過的。

女人設計得頗有心機。

一方面展現著自己和那個小孩玩樂的和諧互動,一方面又不著痕跡地類似於拍攝vlog顯示著自己職業女性的不易。

鬼知道她那份工作是怎樣得來的。

她就不相信,沒有沈祈的背書,她還能那麽輕易爬到這麽高的位置來。

原本她是氣憤的,不過想想那些也只不過沈祈用來打發女人的手段,她也就沒那麽氣了,畢竟沈祈給她的是真金白銀,給女人的卻是一個隨時可能會失去的崗位。

沒了沈祈的庇護,程雙意從來不相信錢絮會在那個崗位上逗留太久。

而錢絮不過在虛張聲勢,她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有什麽可以擔憂的。

次日,錄制如約而至。

程雙意坐上節目組拍攝時用的爛車,這種SUV她簡直一輩子都不會坐的。

不過為了呈現出的節目效果,又唯恐鏡頭底下的觀眾說她的大小姐脾氣,她還不得不收斂起來。

甚至振振有詞地誇讚了好幾遍人家的“安全性”以及“舒適度”。

她實在想不出什麽新的臺詞了,這不,程雙意拉扯過自己的一對兒女,可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能言善辯的女兒沈棲月一言不發,兩眼呆滯地面對著鏡頭。

她不由又一遍地重覆提醒。

沈棲月終於順著她的話連忙補充道:“能和媽媽一起出行,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美好。”

牛頭不對馬嘴。

程雙意非常嫌棄,而沈棲月也自然感覺到媽媽渾身上下散發出對她不滿的氣息,她有意再去修補,也想要在鏡頭前留下令人討喜的形象,可是她滿腦子都在想錢絮是不是也坐在和他們開往同游目的地的車上——

她在車上的時候,會給其他小朋友親手剝開水果皮嗎?

她會時刻註意著言妙妙是否會因為長時間的旅途而暈車嗎?

沈棲月的小腦袋瓜子已經不允許她想這麽多了,她重新對著鏡頭施展自己的笑顏道:“大家好啊,我是沈棲月,我超級無比期待這一場旅行呢。”

程雙意一下車,並不覺得這裏空氣清新,第一反應是來了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看著對方和顏悅色,還以為是知道了沈祈對自己這麽大的手筆,這個女人已經不敢輕易的站在自己的對立面了。

卻不知道,這一切還只是個開頭。

綜藝開始就有個小比拼,叫做“默契大挑戰”,影後和音樂制作人那組答得中規中矩,但也不算一字未中;而歷史教授那一家似乎私底下很愛玩這種無聊的游戲,所以連開得勝,她沒有想過,錢絮和那個言妙妙的小孩也能猜出不少的成語來。

至於自己,這個想要樹立“躺平”人設的媽媽則一個也沒有和她的兒女猜出來。

毫無默契可言。

當錢絮走向自己的時候,她已經預感到不好的結果了。

果不其然,那個女人雖然手腳沒有做得明目張膽,卻也間接讓人把剩下最後一個可以選擇的房子留給自己了,她難以想象,自己接下來會在破敗不堪的茅草屋當中度過一天。

節目組一開始不過熱個場子,卻也沒有想過會有嘉賓當場黑臉。

“可不可以我們等會去住酒店?”

程雙意回過神,仿佛施舍些什麽,“導演,你記得等會把我說的這一段話cut哦。”

沈棲年拉扯了一下媽媽的衣角,“這樣會不會不大好?”

“傻子,你要是想住那種地方,”程雙意坐在節目組拍攝區域外的石凳上,翹起了二郎腿,“那你就去那裏被蟲子咬唄,我可不想去。”

沈棲月搖搖頭,她不知道哥哥怎麽會突然冒出來,很快她有了新的猜想,說不定是為了保全那麽一點在錢絮面前的自尊吧。

他也想要極力證明,她們的媽媽並不是那種難以相處,動不動破壞規則的人。

夏影後親自出馬,以為這位程小姐多少會賣她一個人情,“要不先這樣住著,實在不行,等會兒你們可以來隔壁我們家來投奔我們啊?”

“哦,”經過影後這麽一引導,程雙意立馬發現了一條新的捷徑,“也不是完全不可以住。”

“換一間不就成了?”

她的目光再度挑釁望向那位青年企業家,“錢絮,你應該很願意和我交換房子吧?”

所有人屏氣凝神,誰也沒有想過程雙意一上來就直接來了個王炸。

大家對她們倆的矛盾心照不宣,但也沒有覺得程雙意會做得如此過分,程雙意志得意滿,“反正,等會拍攝組剪切掉這一段不就行了?”

之後觀眾總會得知她是如何得到另一棟小洋房的。

有人為錢絮鳴不平,姓李的歷史教師站出來,“程小姐你這麽做,恐怕會破壞游戲的公平性吧。”

可錢絮似乎對程雙意那麽迫不及待想要從自己手中接受一切早有預判了,她做出了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事,她迎面走向程雙意,仿佛聖母般:“那我就和你交換吧。”

歷史教授無法理解:“錢小姐,你沒有必要犧牲自己。”

錢絮也只不過揚起一抹淺淺的令人舒適的笑,盡管知道自己要和母親站在同一隊的沈棲月也不由驚嘆母親的操作。

但錢絮之所以會這麽心甘情願地讓渡給程雙意,不是擺明了自己軟弱,而是早在來到這個山村之前,她就做過雲梯之下的背調。

她手中這張看上去最氣派的小洋房其實才是最恐怖的。

只是,她沒想到程雙意這麽容易上鉤。

她跟著節目組的向導來到清爽的茅草屋,這裏還算幹凈舒適,稍微整理一二,屋子也起了火,一切都平淡且真實。

她問言妙妙:“你會不喜歡這裏的環境嗎?”

怕是沈棲月和沈棲年跟來的話,等待她的為由一聲接著一聲的抱怨,可是眼前的小女孩則完全不同,她以一雙稚嫩而又清澈的眼眸告訴自己:“只要有錢絮姐姐陪著,那我在哪個地方都覺得很溫暖。”

“快去看看我們的物資夠嗎?”

錢絮這個模擬媽媽輕車熟路地點燃了爐子,老式火爐上裊裊生煙,這個落敗不堪的屋子提前迎來了它的春天。

這裏的夜晚,工作人員沒有準備現成的食物,所以各個家庭都準備大展身手,做一些孩子美味佳肴,而錢絮這一家起鍋以後的景象最為美好,節目組的好幾個機位對著她們輪流拍攝。

可程雙意一家就完全不同了。

她是動也不想動,知道這裏經濟落後,物資匱乏以後,她就更覺得無聊沒有意思了。

可她偏偏又不想要四處蹭飯,營造出自己什麽都不會的慘狀,她支配著自己小孩幹活,認為自己這幅樣子這才是媽媽們最羨慕的境界。

自己一心一意擺爛,而兒女雙全的她理應享受著美好的現成的一切。

可她發覺自己智慧過人的兩個小孩在做飯上確實沒有什麽天賦,沈棲月生個爐子還要等上半天,也不知道到底生好了沒有。

她都有些饑腸轆轆了。

沈棲月餓得兩眼冒星星,跑出來和哥哥一起到節目組指定的地方去找柴火,背柴火的時候路過錢絮和言妙妙居住的茅草屋,她本來有幾分過意不去的,可聽著裏面的歡聲笑語,她心裏的歉疚蕩然無存。

可光有一個好一點牢靠一點的房子看上去也是沒有用的。

她還是頭一次見自己哥哥吞咽著自己的口水。

他們聞到了裏面久違的味道,紅燒肉的酯香味彌漫了整個小道,也陸續看見有人進去厚著臉皮蹭飯,沈棲年咬咬牙,繼續背著厚重的柴火,四處張望差點就踏進門檻的他及時掉頭,對著妹妹說,“還是算了。”

最後還是工作人員看不下去,幫他們背過柴火的,又給了他們各自一塊壓縮餅幹。

沈棲月從來沒有覺得一塊香蔥餅幹會如此美味,她和哥哥幾乎狼吞虎咽地吃完,最後回到他們的小洋房的時候,她發覺自己離開家這麽久,而媽媽似乎動也完全沒有動彈。

家裏的碗筷還是擺放在原來的位置,媽媽都沒有起身用熱水燙那麽一下。

她只能自己繼續悶著頭把活給幹了。

可心裏對媽媽的不滿終於顯露了一部分出來,“媽媽,你是不是也應該稍微幫一幫我們?”

畢竟,他們的媽媽可是成年人,力氣理應比他們大一些啊。

程雙意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女兒竟然會把雜活丟給自己,“寶寶,你為什麽不可以自己做啊,你這個年齡是最需要鍛煉的哦。”

接下來,沈棲年和沈棲月整個夜晚耳邊都在徘徊著媽媽以“鍛煉”之名,甩開重擔,將這一切壓在他們幼小的身上。

他們原以為,這一晚就會在這種沈悶的氣氛下度過,可這似乎還只是個開端。

晚上,他們入睡沒多久,就聽見了他們媽媽程雙意一聲淒慘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村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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