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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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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男人不足以撐起我走向你的原因——

“是從你不分青紅皂白走向我的那一刻起, 我就決心要打你。”

“我想,但凡稍微有點自知之明,有最起碼的人倫道德,就應該時時刻刻謹記著是我, 帶大了你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是我, 在你縱情享樂的時刻, 不分晝夜以自己微薄的獎學金讓他們沒有在美國的寒冬活活餓死。”

程雙意被這兩個利落而來不及反應的巴掌打得心裏窩火。

她本想讓錢絮現在立馬就“閉嘴”,結果發覺了一件恐怖的事情,那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天生野蠻,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 她自知無力抗衡,而她帶來的這個自稱閨蜜的許筠是個十足的廢人,被錢絮的好友輕輕一拽,便徹底被困住了手腳。

但她抑制不住內心的怒火。

程雙意瞪大了眼珠子, 誇張的帶有logo的耳飾隨之動作而晃動了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錢絮, 你少四處標榜自己了,難道你就是經常憑借著這一套在沈祈面前賣乖討好,以獲取他的信任?”

錢絮本來打算收手的。

但程雙意好似真不明白任何人的底線在哪裏。

她習慣了有恃無恐的大小姐生活, 難以置信單憑區區一個自己, 也能對她動手, 她好像容易意識到她的過分, 並將其視為自己的一種特權。

錢絮冷聲道:“我都已經說了, 和男人沒關系, 加Qqun叭叭三靈期七霧三溜廣播劇小說漫畫都有哦你非要扯上沈祈,算怎麽一回事?”

但程雙意肉眼可見的已經開始恐慌了, 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麽事,回嘴過後立馬立馬當起了縮頭烏龜,雙手捂住自己紅腫的臉。

“你自己敢做,卻不敢認嗎?”

抱頭鼠竄的程雙意差點直接溜走,可她依然滿眼不甘心,臨走時分,她不忘提醒,“還有,你會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從小到大,連她的親生父母都將她捧在掌心,都沒有碰過她一下。

結果粗鄙的女人竟然敢對自己下如此大的狠手。

她之所以沒有當場發作,掀了這張桌子,為的還不是怕這個女人當場發瘋,自己勢單力薄,許筠又是個傻子,起不到半點作用,平常逼逼賴賴,關鍵的時候簡直金口難開,非但沒有維護自己,還直接拖累了自己。

她程雙意才不打沒有勝算的仗,既然如此,她不如先行離開,將今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親口告訴她的律師。

她想過錢絮有幾分猖狂,卻沒有想過她竟然狂妄到這種地步。

錢絮似乎對她的想法早有預判:“我的律師隨時恭候程小姐哦。”

然而,錢絮卻和她設想中的完全不一樣,她非但在美國攻讀了那個野雞大學的學位,而且她似乎對國內的法律也頗有研究,她絲毫不為此緊張,就像那種平時早有準備的那群班上最討人厭的窮學生,“屆時,我也想看看,大庭廣眾之下,程小姐公然侮辱他人,捏造事實誹謗,應該要受到怎樣的處罰吧。”

她側著臉,面孔在打光下分不清明暗,沖著自己微微一笑,這時程雙意終於意識到錢絮絕非一個簡單人物。

她不得不承認,是她輕敵了。

嚴陣以待的程雙意冷哼一聲,正要拉扯著沒用的許筠離開,扭頭卻發現了沈祈儼然站在了她的身後。

沈祈就這樣平靜地站在那裏,也很容易營造出一種錯覺,那就是他是來找自己,來為自己撐腰的。

所以,被打的程雙意不再感到憋屈,她以為這一切並不是白白遭受的。

另一雙眼眸在暗中目睹了一切,自然也就能看清虛偽的皮囊之下,錢絮有著一顆多麽歹毒的心腸,以至於會對同樣身為女性的她下手。

她立馬換了一種腔調,訴苦道,“阿祈,這個女人她打我……”

沈祈不置可否:“打就打了。”

但他並沒有真正置身事外,而是不緊不慢地走到兩個女人之間,不用想他幾乎也能判定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那些爭端由何而起也已經變得不重要了,重要的在於錢絮對他心中的大門未必時刻緊封,至少,她願意為了他去打別人。

他放緩腳步,在錢絮身前駐足,關切地看著她的手腕,“手疼嗎?”

程雙意怕是這輩子都無法忘懷,沈祈竟然當著自己的面兒心疼起了施暴者的手“疼不疼”,令她更難以承受的,是沈祈這種區別對待下帶來的巨大落差。

她無法接受。

並且一度認為沈祈只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施展這些而已,為的只不過是讓三年前拋下他的自己後悔。

可她漸漸卻發覺,哪怕和沈祈已經分開了這麽久,他身上有關的一切,包括演戲時神情的自然與否她都一清二楚——

而她如果沒有看錯的話,沈祈完全不像是演的。

像是久違的真情流露,他親手撿起錢絮拋擲在地上的餐布,不厭其煩地將其重新疊好,然後小心翼翼地擺放在西餐桌上的一角。

縱使在與她熱戀的時期,沈祈的偏袒也從未像今天一樣表現得這樣明顯過。

他完全撇開了自己,忘記了自己的存在,屏氣凝神地對錢絮說,“我已經cover掉這一桌的餐品了,如果你還想要吃什麽東西,我可以直接聯系這家店的私廚來做。或者,你不喜歡這裏的氣氛了,我們隨時可以換個地方。”

然而,錢絮臉上的表情卻不可捉摸。

她重新坐在白色餐布前,明明一張很平常歐式風格的座椅,既不見覆古繁雜的花紋,也不見得有幾分高級,可她坐下的同時猶如坐上一張寶座,居高臨下道:

“我讓你付了嗎?”

“沈先生,你懂不懂什麽叫做男女分手之後就不來往的規矩嗎?”錢絮剛剛發完怒,以為這群人多多少少會消停一陣子,至少知道她並非任人拿捏,可總有些人聽不懂人話,從來看不了旁人的眼色,自以為是地站了出來,“正是因為你不懂得遵守規矩,所以你的身邊總有人和跳梁小醜一樣冒出來,比如說今天這位程小姐,他們既然三番五次地找上我,那遭點罪也就在所難免了。”

程雙意生平頭一次被人以“小醜”來詆毀,她感到被羞辱,直接忘記了自己要在沈祈面前借此裝一裝嬌弱的初衷,她口不擇言:“你算什麽東西,竟然敢說我是‘小醜’?”

沈祈的視線徹徹底底略過程雙意,承諾的姿態放得不能更低了。

“絮絮,之後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你怎麽處理?”

錢絮覺得沈祈十分滑稽,以前在沈祈身邊那會兒自己像是喪失了感知力,從來就不知道沈祈不可一世的另一面,是她閱歷不夠還是容易為過分強的同理心所指引,“不要告訴我你的處理辦法就是所謂的告訴他們,讓他們不要來欺負我。”

錢絮今日沒有擺出絲毫弱者的姿態。

任憑誰的搖尾乞憐,她都不可能心軟。

“可你知不知道就是你這樣,他們反而越要記恨我,越是打算針對我,越是容易浪費我寶貴的時間呢,”錢絮望著沈祈那顆早已被世俗浸染黑透了的心,目不轉睛地說,“我想你其實心裏門兒清。”

“只不過沈祈,你雖然表現得比這些人高尚,私底下卻和普通男人沒有任何的區別。”

錢絮卻將其看透,“你甚至看見我和程雙意這小玩小鬧過後,你以為世界上有的女人為你而捏酸吃醋,為你而針鋒相對——”

“你的內心會感到驕傲和自滿。”

沈祈沒有一句多餘的辯解,“造成今天的局面,錯誤的源頭在我。”

“你希望我怎麽做?”

“你先過來。”她先把他哄騙過來,等待他幾乎呈九十度彎腰的時候,面對沈祈,錢絮可完全沒有一丁點手軟的意思。

錢絮可沒有“只打女人,不打男人”的習慣,在打人這件事上,她猶如天生的判官,於是,她不曾有過一絲的偏袒,一視同仁地也給了沈祈一個耳光。

打完了,她還偏偏湊到他耳邊說了句,“我希望你去死。”

如果說程雙意的惡是放在明面上的惡,是宣之於口的惡,那沈祈在不為人知的那個午後,在紐約酒店辦理check in的時候親手寫下的他倆關系——

這才是最大的惡。

這份惡隱藏在炙熱的太陽之下,以為經過巧妙的掩飾,就會讓人對此視而不見,在被蒙蔽和被隱藏的那些無限的瞬間裏,她短暫地感受著虛假情意帶來的美好,結局可想而知。

“你被打得一點也不冤。”

她不介意將自己挖掘到這個秘密如數告知,“紐約的黃老板你還記得嗎?”

“聖誕前我沒有住所可去了,他原本留了一間房給我,結果聖誕還沒來得及過完,他就要趕我走——”

錢絮一字一句地帶領著眼前的男人回憶起最糟糕也是最漫長的冬夜,她的聲色並不苦楚,亦無多餘的可笑的一個眼神,“他拿出了兩年前私藏的賬本,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我的男友沈祈,在關系列表上填寫的我們關系。”

“maid,這就是你對於我身份的評價,和你這位孩子的媽媽毫無區別,其實在這一點上,不得不說你們兩個倒是絕配。”

她的語氣像是在說一件置身事外的事情,但是是個明眼人就能看出其中人受過的心酸與無助。

任何人都有可能在隨意地宣洩,在憤怒,但錢絮沒有,她平心靜氣得不像話。

錢絮凝視著他的眼眸:“我問你,你覺得如果你是我,你有可能原諒你自己的惡行嗎?”

比起打程雙意,錢絮打向沈祈的力道只有更狠,沈祈卻不為所動,仿佛對於她任性的小插曲依然選擇了不聞不問,“黃老板的事,我一時失誤而已,我會讓他來親自給你賠罪道歉的。”

“至於其他人,我不會再讓他們來找你的。”

他信誓旦旦地承諾著。

錢絮不知道沈祈是如何做到有條不紊地說這些的,自己當著他最在意的程雙意面兒傷及他的自尊,他卻依然並不慍怒。

“我不可能原諒你。”

“沒有一個女人會喜歡過去這麽覆雜的男人,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過去是我愚不可及,”錢絮的臉冷若冰霜,對於沈祈毫無留戀道,“可現在我回國了,一切也該回到正軌了。”

他對自己說出的話置若罔聞,好似有什麽東西一定能夠拽引著她一樣,不知道是他對自己名下的財富過分自信,亦或是他從來就是個不會考慮別人感受只在乎自己想法self-centered的人。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解決後一切,不會讓我們的感情有任何後顧之憂。”

他緊握著她的手。

普通的深情已經不再滿足今時今日的他,他眼底布滿了斑駁的猩紅,像是渴望已久在得到什麽似的。

所以,他對過去發生在他們之間的事情,對於他給予的有關“maid”的稱呼,他從來沒有覺得可值得抱歉的,只不過一句輕飄飄的“我的失誤”,就將他們之間最為陰暗的一頁徹底掀去。

他轉身向程雙意走去,不知道在她耳邊具體說了些什麽,程雙意沒過多久就心甘情願的離開了。

沈祈再度回頭的時候,錢絮已經啟程離開了。

她沒有再和往常一樣等他。

-

“沈祈,你什麽意思啊?”

“你是希望給我一些錢,我就不去告她了嗎?”程雙意如約而至,今天卻對她的孩子也沒了一丁點應付的興致,她對於自己被羞辱一事耿耿於懷,令她更加難以忘卻的,是眾人不了解前因後果對她批判的眼神,“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猖狂,她不止對我如此,我還眼睜睜看著她對你下如此狠手……你如果還要為她說的話,我覺得你腦子瓦特了。”

但緊隨其後,程雙意也發覺了沈祈身上這重的矛盾與特殊的地方。

哪怕對於錢絮的親自動手,他依然蠻不在乎,並不認為有失顏面,而這話經由自己之口說出來以後,沈祈的反應則完全不同。

他對此諱莫如深,只字不提女人的過錯。

沈祈請自己到他家裏來,結果為的卻是站在另一個女人身側,“我和錢絮之間有我們的相處模式,跟你一點幹系也沒有。”

“我是不想和她有關聯的,”程雙意還是沒能理解始終同自己一道的沈祈的變卦,“可誰讓她這個女人竟然敢拒絕我孩子的邀約,這讓我真的很生氣!”

“你的孩子真的有這麽金貴嗎?”

沈祈沈聲問:“正常人走在大馬路上都不得不高看他們一眼嗎?”

程雙意立馬領會了沈祈的意思,在沈祈身邊那麽些年,她早知沈祈講的不是孩子而是自己,“我沒有任何自視清高的想法,就只是覺得他們還只是孩子……”

“是孩子,所以就必須得到全世界的優待?”

沈祈口不擇言道,“程雙意,你未免太自以為是了,你不值錢,你的孩子也和你一樣不值錢。”

程雙意無法想象有一天,沈祈竟然會放下他一貫的教養,毫不客氣地說出這些話,他是世俗的,但鮮少放下有錢人那套old money的矜貴自持的做法,破口說出這般令人匪夷所思的話。

“我可能是不值錢,但我的孩子和我不同……”不知道的人,聽見這些還真以為程雙意是個維護孩子的好母親了。

沈祈頓了頓,“我看出來了。”

“沈祈,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看出來,你很愛你的孩子,”沈祈根本用不著處心積慮地設計,他只要一層一層地盤問下去,“很心疼他們對不對,認為錢絮帶他們的過程中,這兩個孩子受了苦是不是?”

“我沒那意思,”程雙意說得不那麽明目張膽,權當隨意道,“我只不過認為我的孩子自然在我的教育下會得到最為全面的發展,畢竟,我才是他們的親媽啊。”

沈祈眼皮微擡,目光仍然沒有流露絲毫人性的光芒,他將半瓶馬提諾一飲而下,“你的拳拳愛子之心,我感受到了。”

程雙意瞬間得意起來,脫下厚重的拖鞋,踩在綿軟的長絨毯上,又“一不小心”踩上了男人的腳趾,“阿祈,你的意思是?”

她習慣性以為沈祈只不過出門在外時給那個女人兩分薄面而已,回到這個家以後瞬間就清醒了。

他們不止是他們,還有無盡的回憶。

程雙意順了一顆果盤裏的草莓,遞到沈祈的嘴邊,“你是想要我搬過來?”

“大可不必了,我的意思是你既然這麽心疼你的兩個孩子,不如帶回去一起好生養著吧。”

如果說沈祈在此之前只不過提議而已,那麽,這一刻的沈祈就不止說說罷了。

他親自命人將家中有關沈棲月和沈棲年的生活用品整理在一起,打包好就送往程家。

“阿祈,你怎麽可以這麽做?”

都到這份上了,程雙意還在輕輕捶打著沈祈的胸口。

沈祈像是之前已經決定這樣辦了,追悔莫及的唯一一件事是沒來得及辦得更早,“你不是之後還要和你的小孩一起參加綜藝麽?”

他善意提點:“他們兩個住過去,你們也好培養些許感情,未來上電視的時候也能演得更真實些。”

“至於撫養費,你要多少,可以隨時聯系我的助理。”

事到如今,程雙意還不忘樹立自己的人設:“沈祈,你覺得我要的僅僅是錢嗎?”

“好,那我就讓我的助理分文也不取給你,”沈祈幹脆連起碼得經濟支柱也不提供了,索性直接交由程雙意,“畢竟,憑借你程家的家世背景,養兩個小孩應該綽綽有餘。”

沈棲月和沈棲年還沒聽清楚父母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他們已經被支配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不明所以地聽著接下來住媽媽家的安排,沈棲月卻提早一步感到了不對勁——

和媽媽在一起生活原本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可是,現在問題重重,和她所設想的完全不一樣,媽媽並沒有來到這個家,和他們重新生活在一起,而是讓他們搬到她那裏去。

沈棲月不免有個非常陰暗的想法,假如她和哥哥從這裏搬走的話,這個家裏是不是會出現新的人,如果他們的離開是為了某個人的到來而騰出位置,那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走的。

沈棲月倒在地上撒潑無賴,“爸爸,你是不要我們了嗎?”

“你是想要和媽媽以外的女人在一起,準備生養新的小孩了嗎?”

沈棲月卻發覺一件很可悲的事情,那就是她越這樣做,似乎就把她的爸爸推得越遠。

沈祈不介意在她面前展露最冷血無情惡一面,“你既然知道,就更應該立即爬起來,收拾好你的東西,而不至於妨礙你爸爸日後的新生活。”

程雙意兩眼放空,她完全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變故,又是什麽驅使著沈祈做出這一系列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連自己親生孩子都能棄之不顧。

不過,她這時想起一件更可怕的事情來,任何人或許都有資格謾罵今天的沈祈,哪怕雲姨也覺得少爺做得過分極端了,可是她沒有那個資格——

她當年頭也不回地扔掉了他們的孩子。

她現在只能祈禱著他的回心轉意,“阿祈,我錯了,我當年真的不應該那樣自私自利,我痛恨我自己。”

“還有呢,”沈祈質問她,“你單單只錯了這一件事?”

他口口聲聲在為另一個女人責怪她:“你一開始就不該來找我,更不該去招惹她。”

程雙意還是不敢相信和自己在一起那麽多年男人徹底淪為別的女人的裙下之臣,“所以,還是因為錢絮那個女人,她為你做了什麽,值得你為了她連孩子都不要了?”

“你沒權利開口提她。”

“阿祈,我求求你,看在往日情分的面子上,你是不是應該通融一下,先別讓我的孩子回去,”程雙意頓時目光渙散,渾濁不堪地捉住沈祈的胳膊,“你是知道我家裏情況的,我爸爸在家族裏本身就沒有話語權,說不上話的,現在我要是平白無故地帶兩個孩子回去,他怕是更容易遭人非議。”

沈祈闊步離開,磕絆到女兒的行李箱也沒有完全能夠妨礙他,他當場踢開,不顧沈棲月愈發淒慘的哭聲,留下了這麽一句。

“可你這麽愛你的孩子,我怎麽舍得讓你們母女與母子分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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